第54章 沈煉，拿第一吧
沈煉，拿第一吧
接下來的一周, 祝渝和沈煉只是每天一起去上學放學，沒再去對方家裏，王裀給祝渝請了一個很有名的輔導老師。
起初那兩天祝渝還有些不适應輔導老師的講課方式, 但第三天他就慢慢适應, 除了輔導老師安排的任務之外, 祝渝還繼續保持之前沈煉讓他每天早起背二十個單詞，加一篇文言文的習慣。
雖然學習方面他适應得還不錯, 但晚上老是失眠, 剛開始的時候抱着沈煉的衣服能睡着, 後面直接不管用，祝渝盯着天花板背了一晚上的《出師表》
翌日一早, 祝渝出門就看到沈煉在他家門口等他。
“沒睡好嗎？”沈煉看着他的眼睛問：“黑眼圈怎麽那麽重？”
“睡不着。”祝渝連着打了好幾個哈欠, 眼睛裏蓄起水汽, “背了一晚上出師表。”
沈煉接過他身上的書包，和他肩并肩走着, “記不住還是怎麽回事？”
祝渝抹掉眼尾的淚珠，搖搖頭說：“不是，就是單純失眠。”
沈煉停下腳步, 目光輕輕地落在祝渝身上, 雖然他沒說話, 但祝渝看懂他的意思了。
祝渝切了一聲才問：“怎麽，我看起來不像會失眠的樣子嗎？”
他不打算和沈煉說他失眠的原因，要是說了, 沈煉肯定會像之前那樣, 因為他累得沒精力兼顧自己的學業。
上次月考沈煉父母雖然沒說他, 但祝渝知道沈煉很難過，他不想再那樣了。
沈煉搖搖頭, “不像。”
祝渝語氣輕松地罵：“滾。”
“寶寶，如果适應不了就讓我來給你補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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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等沈煉說完，祝渝就語氣決絕地打斷：“我哪裏不适應，你沒聽我媽說嗎，新老師的上課方式我很喜歡，每天我都超前完成任務。”
“嗯，聽說了。”沈煉垂着頭，聲音很小地說：“但我想你了，不習慣和你分開。”
“沈煉。”祝渝語氣嚴肅地喊了一聲，沈煉低頭後，他突然伸手捧着沈煉的手使勁揉了揉，故作鎮定地松開，一邊往前走一邊說：“你怎麽那麽矯情啊。”
雖然他也不習慣和沈煉分開，但他絕對不會說出來。
沈煉沒再說話，乖乖跟在祝渝身後。
祝渝沒再刻意提起這件事，為了讓沈煉下次月考能考好，他已經下定決心堅持住不去打擾沈煉，他一定能行的。
“祝渝。”眼看就要到教室，沈煉突然喊了他一聲。
祝渝轉過身，有些茫然地看着沈煉，語氣一如既往地沖：“幹嘛？”
沈煉翕了翕眼，擡眸看着他的眼睛說：“下次聯考我能拿第一名的話，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祝渝轉過身靠在門邊，雙手環胸，“你說說看。”
他本來想下次沈煉考第一的話他送他個禮物呢，如果沈煉說的也是這個的話，可以問問他想要什麽，他好提前準備。
沈煉搖搖頭，有些執拗地說：“到時候再跟你說，你現在先答應。”
“你他媽不會讓我去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吧。”祝渝臉上綻開笑容，燦爛、耀眼，“我答應了，你好好努力考第一。 ”
說完後，他沒看沈煉的表情，轉過身和張曼說話，“學委，嚴然最近聽話不？”
張曼愣了一下，點頭回答：“還行，學習也比之前認真了。”
“那就好。”祝渝滿意地笑笑，“辛苦了，寒假請你吃飯。”
“寒假？”張曼表情呆呆的，似乎覺得寒假還有很久，祝渝笑着提醒，“過不了多久就放寒假了，到時候大家一起吃飯。”
張曼剛想說話，旁邊的男生突然說話：“喲，學委現在和祝渝關系還挺好。”
“對啊。”祝渝懶懶地倚在桌邊，“你嫉妒啊？”
那男生臉色立馬變了，“才、才不是。”
祝渝敲敲男生的桌子，語氣輕快卻透着幾分警告的意思：“不是就閉嘴，學委和你關系也一般吧，別他媽套近乎。”
“祝渝，走了。”沈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祝渝又和張曼說了兩句話才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時間裏，祝渝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現在他已經完全能适應身邊沒有沈煉，因為深冬降溫，路面結冰，被迫放假三天，那三天祝渝幾乎都是待在自己家專心學習。
沈煉也沒來找他，因為臨近模考，祝渝想沈煉應該是在忙着備考，所以也沒去打擾。
上次他雖然進步大，但距離和沈煉一起上大學還差很遠，所以祝渝也想下次月考他能考進前一百，這樣他才有機會。
月考當天，祝渝起了個大早，剛下樓就看到沈煉已經在客廳。
“早啊。”他主動開口打招呼。
沈煉擡頭看着他，眉眼柔和：“早。”
見鬼了，他怎麽覺得沈煉變溫柔了，明明前兩天還把羅陽堵巷子裏扇耳光，就他媽人格分裂似的。
當時要不是他親自撞見，沈煉估計不打算告訴他這件事。
在沈煉的注視下，祝渝回過神來，他一邊整理自己的劉海，一邊問：“你怎麽來那麽早？”
沈煉神情溫柔：“來接你，順便提醒你多穿點衣服，今天有點冷，天氣預報說晚上會下雪。”
祝渝語氣一下變得激動，“今晚嗎？明晚會不會下？”
明天也下的話，剛好月考完，可以跟沈煉一起去院子裏堆雪人，也不知道上次種在沈煉家院子裏的樹有沒有被凍死。
仔細算算，他都已經一個多月沒去沈煉家了，祝渝都沒想到自己能堅持下來。
他可真牛逼。
沈煉像是猜到他在想什麽似的，“今晚下，明天晚上估計化不了，明天氣溫很低。”
“那明天考完喊時嘉恒他們一起去堆雪人。”
祝渝興奮地說完才發現沈煉臉色一下變得不高興，他走過去，拍拍沈煉的肩膀，似安慰道：“我已經快一個月沒和他們一起玩了，再不放松一下，我覺得我要郁悶死了，更何況，堆雪人這種事，人越多越好玩啊。”
沈煉聞言，臉色稍稍柔和：“好。”
祝渝邊穿外套邊說：“走吧，去考試。”
“戴上帽子和圍巾吧，外面很冷。”沈煉說完，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副大紅色的圍巾帽子手套三件套。
祝渝嘴角抽了抽，“這個顏色，你認真的嗎？要戴你戴，我反正不要。”
這種正紅色，他只有小時候戴過，現在讓他戴出去，不如直接殺了他。
沈煉拿着圍巾往祝渝身邊走，還不忘解釋：“我媽買的，我倆一人一套，說是開門紅，希望我們都能考出理想成績。”
其實是昨晚到家後他看到今天會降溫，所以特意出去買的，他特意選的紅色，因為小時候祝渝戴過這種紅色圍巾和帽子，沈煉記得很清楚，他認為紅色是最适合祝渝的顏色。
白白糯糯的，像個吉祥物。
他還藏着一張那時候祝渝的照片，他想照着那個時候的款式買，但找了一條街都沒找到，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選了大致相同的款式。
祝渝盯着沈煉手上的紅圍巾看了好久，最後還是低頭讓沈煉幫他戴上。
中國人就喜歡這種喜慶寓意好的顏色，他純純是因為想考個好成績，倒也算不上喜歡，不過沈煉似乎挺喜歡的。
沈煉不算熟練地幫他戴好圍巾，還順手捏了捏他的臉，“好了，帽子也戴上。”
祝渝認命似的嘆了口氣，“戴吧戴吧，但你也得戴。”
“好，我也戴。”沈煉幫他戴好帽子，又把手套給他戴上，幫祝渝整理好有些歪的帽子後，他往後退了兩步，看着祝渝的臉發呆。
真可愛，真漂亮。
祝渝被盯得不自在，他扯扯帽子又搗鼓搗鼓圍巾，“醜嗎？”
沈煉搖搖頭，“不醜，很可愛，能拍張照嗎？”
“不能！”祝渝果斷拒絕，擡頭剛好對上沈煉失落的眸子，他退了一步：“你戴好我倆一起拍，你休想拿我醜照片出去給別人看。”
要丢人一起丢人。
沈煉沉寂的眸子瞬間亮了，“好。”
他動作很麻利地戴好，趁祝渝沒反應過來咔嚓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有雙人的，但大多都是祝渝一個人。
拍完好倆人一起出門，祝渝盯着沈煉脖子上暗紅色的圍巾看了看，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正紅色，擰着眉說：“我怎麽覺得你這個顏色好像要暗點？我們倆換。”
顏色亮就算了，他圍巾還有圖案，卡通的，帽子上還有倆耳朵……
沈煉心虛似的牽起他的手快步往外走，“寶寶，我們得快點了，再耽擱，可能會遲到。”
祝渝不滿地拽了一下在前面走得飛快的沈煉，不滿道：“你他媽是不是不想和我換？”
沈煉摻着笑的聲音響在寒冷的帶着風雪味的風裏，“沒有，時間真的來不及了。”
最後，祝渝還是戴着亮紅色卡通圖案的圍巾去了學校。
幸好今天天冷，很多人都戴了圍巾帽子，大半張臉被遮住，所以不是熟悉的人估計也看不出來那是他。
把祝渝送到考場門口後，沈煉捏捏他帽子上的耳朵，鼓勵道：“寶貝，考試加油。”
“哦，你也加油。”祝渝冷淡地應着，錯開沈煉往前走了幾步，他頓住腳步，回頭看着站在冷風裏的沈煉，沒刻意壓聲音：“沈煉，拿第一吧。”
“好，拿第一。”
沈煉眼睛彎了彎，沖他揮手，聲音染上濃厚的笑意，即便是寒風凜冽，祝渝也聽得很清楚。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情轉身走進考場，自己給自己打氣：
祝渝，你也要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