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陶婉今年十九歲,剛上大學,在彙聚人才的校園裏,她是很普通的一個學生,成績中游,沒有特長,生活很規律,教室宿舍和食堂三點一線,周末和有空的時候,她得外出打工,這對不受父母重視的她來說,是很普通的事。
她為什麽不受重視?倒也不是多麽複雜的原因,母親和她沒有血緣關系,自然不會重視她,至于父親,常年不在家,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
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就是如此,他們家的關系一向就是用血緣維持的,生長在這樣環境下的陶婉自然不會因為一個陌生女人的冷眼就傷心,畢竟她也有自己的孩子,而陶婉一向很看得開。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室友的哥哥來找她,那天發生了一件事,她的室友被人欺負了,聽她哭哭啼啼地說,是男朋友劈腿,她要找那個男的和小三理論,她哥聽說這件事後,請假跑了過來。
陶婉覺得不可思議,劈腿是很常見的事情,為什麽她哥要請假跑過來,就為了安慰她,她覺得是室友太過嬌氣,就這麽一點小事也要鬧得人盡皆知,在她心裏的某一處,還有一些嫉妒,她那時才明白,原來上班是可以請假的,那為什麽小時候她發燒的時候,爸媽都在上班,最後是鄰居帶她去的醫院?
今天是周六,她和往常一樣,去打工的地方打卡上班,到了五點多的時候,她匆匆吃了個包子,又前往下一個打工的地方,那是一家咖啡店,每到八點,都會有一位客人進來,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點一杯咖啡,打開電腦辦公,就這麽坐到十點關門。
客人看上去三十多,戴着一副方框眼鏡,陶婉擦桌子的時候,會順便問一句要不要添咖啡,如果他有需要,就會将咖啡杯遞給她,用很溫柔的語氣對她說‘謝謝’。
陶婉觀察過,無論對誰,他都很有禮貌,他并不算很帥,容貌中上,但見到他的人都說他很有氣質,很會打扮,像是做文藝工作的。
“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一定很幸福,”有一天,陶婉回到後廚對後廚的另一個女生說。
那個女生則用誇張的表情看着她,“你沒搞錯吧,他都能當你爸了。”
“我又沒說想和他在一起,”陶婉嘴上否認,心上卻跳得很快。
“雖然我很想尊重每個人的戀愛自由,但這回你是別想了,他結過婚。”
“那他的妻子呢?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不在了,不過就算不在了,你也還是離他遠一點。”
“為什麽?”
既然原配不在,那再找一個不是很正常。
“你猜他為什麽每天八點進來,坐到十點才走,就是因為他老婆還在的時候,兩個人經常來這裏喝咖啡,就是這個點,這樣一個人,你別想了,就算勉強在一起,他的心也不在你身上。”
陶婉聽着女生的勸告,別的都聽不見,只聽出了一個專情。
葉詩三人回到公寓時,天色已暗,巫硯還想着如果時間早,帶錢石蘿出去買被子之類的用品,她一個女孩子總不能總是住巫硯的房間。
沒錯,巫硯的房間又被葉詩借出去了,他們這兒只有兩間卧室,葉詩幹脆又租了隔壁的房間,正好住在隔壁的鄒奶奶要回鄉下住,房子空了出來,就租給了葉詩,家具還在,但被子這些要自己準備。
錢石蘿來得快,巫硯還來不及買這些東西,于是巫硯只好讓錢石蘿睡自己的房間。
但是,葉詩明明可以把自己的房間借出去,每次都用巫硯的房間,之前的沈之岚是如此,現在的錢石蘿也是如此。
“親愛的,你說哪個女孩子願意住我這狗窩。”
“你都說你的房間是狗窩了,我還能說什麽?”
巫硯忍着想把葉詩連人帶床扔出去的沖動,将房間收拾了一遍,葉詩願意住在亂糟糟的房間裏,那是他的事,巫硯可不願意。
等他收拾完,葉詩正趴在床中央,一邊啃薯片,一邊看電影。
巫硯一把奪過薯片,“不準在床上吃薯片。”
“親愛的,你想吃薯片就吃好了,用不着搶,”葉詩說完,又從櫃子裏拿出一袋薯片,拆開繼續吃。
“葉詩,你給我出去。”
幾秒後,葉詩抱着薯片和枕頭,眼巴巴看着巫硯關上了房門,另一頭,錢石蘿也剛從房間裏出來。
葉詩道,“我絕不是被趕出來的。”
錢石蘿,“…”
她也沒想問這個。
“巫先生睡了嗎?”
“還沒,你有事找他?”
“我想起來了一件事。”
“我幫你叫他,”葉詩剛推開門,裏頭又飛出一個枕頭,正中葉詩的臉。
葉詩從臉上取下枕頭,對錢石蘿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這個枕頭看來是舊了,明天得換一個新的。”
一個無辜的枕頭就這麽被宣判進了垃圾堆。
錢石蘿找巫硯,是為了白天的案子,這案子的線索很少,案發地點沒有監控,或者沒有拍到有用的線索。
兇手很小心,心思缜密,也沒有作案前科,由此斷定,兇手一定具備反偵察意識,且從切割的手法來看,還得具備解剖學的知識,所以這件案子一開始就将嫌疑人鎖定在從醫人員,也曾抓到過一個嫌疑人,這人與其中一個受害者認識,并且案發前跟蹤過受害者,受害者還為此報過警,但因證據不足,嫌疑人被釋放。
到後來,又發生了幾件案子,又有人提出一個新的看法,兇手與受害者沒有直接的利害關系,由此,嫌疑人的範圍擴大,案子陷入僵局。
查案最重要的一個切入點就是受害者的人際關系,熟人作案的數量超過陌生人作案。
他們一開始也堅定地從受害者的人際關系入手,但随着受害者數量增多,她們的共同點在逐漸減少,活動範圍和人際交往也擴大到了整個市。
這些案子的共同點最後只剩下性別,年齡和鼻子。
巫硯和錢石蘿來到客廳,巫硯問她,“你想到了什麽?”
“案子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我們也沒法找到屍體重新驗屍,也就是說,我們再怎麽分析,也比不過親歷現場的警察,那麽我們只能引蛇出洞。”
“這太危險了。”
引蛇出洞,就得需要誘因,對于一個殺人犯而言,還能是什麽,自然是符合他的喜好的受害者。
“那你還有別的辦法嗎?”錢石蘿道,“而且這個辦法并不危險,兇手喜歡什麽樣的鼻子,我都能給他制造一個。”
“你說什麽?”
巫硯感覺大腦處理不了眼前的信息。
錢石蘿道,“我還沒介紹過吧,我的能力是人偶師,我能讓人偶擁有人類的皮膚,像人類一樣行動和說話。”
錢石蘿怕巫硯理解不了,打算現場演示,“就那個抱枕吧。”
巫硯從葉詩懷裏抽走抱枕,遞給錢石蘿。
錢石蘿伸手在四個角上分別點了一點,最後在抱枕中央又一點,收手。
那抱枕就立了起來,四個角抖動,靠茶幾的那兩個角走了幾步,來到巫硯面前,巫硯伸手去碰它,它往後跳了兩步,躲過了巫硯的觸摸,那動作有些生硬,但整體很流暢。
不僅如此,這抱枕還說話了,“來打架啊。”
巫硯問她,“如果換成帶關節的人偶,你能做到什麽程度?”
“只要不是打鬥之類的大動作,沒人會認為那是一個人偶。”
“這樣的話,我們得準備一個真人大小的人偶,現在的問題是怎麽讓兇手發現目标。”
兇手的活動範圍很廣,遍布了整個市,而且要是兇手有別的目标,會不會放棄現有的目标,轉移目标,也是一個問題。
錢石蘿提議,“張貼廣告?”
“那得是什麽廣告?”
“美容廣告。”
“如果是人工美女,兇手可能不會感興趣。”
“那偶像選拔。”
“你的人偶能禁得起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攝?”
“距離遠倒是沒關系。”
“那唱跳呢?”
“直播?這樣就不用三百六十度怼臉拍。”
“我覺得兇手可能不會看直播。”
“你怎麽能肯定?”
“感覺。”
“所有傳播快的方法都被你否了,那我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