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6 章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斯塔森和克拉克身上, 将兩人單獨圈在一起,隔出了一塊寧靜的伊甸園。
克拉克坐下後才發現自己的行為過于沖動,他也是一時糊塗才被吉米帶歪了思路。
或許斯塔森真的對他不同, 但這種不同還不至于達到一見鐘情的高度。如果斯塔森真的對他一見鐘情,就不會在他坐到他身邊時那麽從容淡定, 沉迷手機不可自拔。
克拉克偏頭觀察着斯塔森,只看了一會兒就虛心地移開視線, 就像是眼睛會被斯塔森淡金色頭發折射的陽光灼燒一樣避開他,可是過不了多久他又會忍不住去看斯塔森。
斯塔森垂眸看着手機, 指尖在屏幕上滑動,那雙湛藍色的眸子認真的凝視着手機屏幕, 就好像手機裏的是他的珍寶。
随着斯塔森的動作,淺金色的發絲自然垂落在頸邊,發絲中露出的白皙耳朵染上一層薄薄的金色, 有幾絲頭發與修長的脖頸貼合一直引入T恤裏。
他今天穿了一件印有星之子旅行社logo的T恤,logo主體色調與他眸色相同,寬松的T恤挂在斯塔森身上, 露出了精致的鎖骨和小片胸膛。
克拉克控制自己的視線不要繼續下移,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斯塔森臉上。
斯塔森抿着唇,打字的動作暫停, 眉頭微微蹙起, 似乎是在思考怎麽回複。微微偏頭時, 耳垂上細小的耳釘暴露在克拉克眼前, 閃爍着瑰麗的光澤。
克拉克突然有一種感覺, 這個耳釘的作用和自己的眼鏡有異曲同工之妙。
上車時他就感覺到斯塔森和在旅行社時微秒的不同, 雖然依舊帥氣迷人,但那種超脫人類的浮空感消失了, 讓人有敢于觸碰的勇氣。
而且他本來想上車就和斯塔森打招呼的,可是吉米他們一拉着自己聊天他就完全忘記了斯塔森的存在,直到佩裏主編和他搭話。
看,他又找到一個共同點,他們兩個都在人群中隐藏自己。
就算已經反應過來是自己想的太多,之前過界的想法已經在克拉克腦海中留下痕跡,他的視線開始追逐斯塔森,默默為可能加碼。
無論是誰一直被盯着都會有所察覺,斯塔森刷論壇的時候能感覺到克拉克盯着自己看一會兒,別過頭去,然後又轉過來看一會兒,再別過頭去,他都擔心這麽下去克拉克會不會頸椎勞損。
克拉克又一次将視線聚焦在斯塔森身上,就直面了斯塔森困惑又擔憂的目光。
“咳,那個……”克拉克輕咳一聲試圖緩解尴尬,大腦暴風思考随便找了個借口,“我有點好奇為什麽會開發哥譚旅游線路,哥譚的名聲一直不是很好,而且這裏很危險。”
“哥譚歷史悠久文化氣息濃重,而且與大都會隔江而望往來方便,是一座沒有被開發過的金礦。”斯塔森抿了抿唇,繼續道,“之前因為安全問題我們也猶豫過,後來有幸與奧斯瓦爾德家族建立了聯系,安全有了保障以後為什麽要放棄賺錢的機會?”
斯塔森語氣平淡的說了一下旅行社和奧斯瓦爾德的合作關系,喂給心存擔憂的旅客們一顆定心丸。奧斯瓦爾德是哥譚大家族,有他們的保證安全問題不需要擔心。
問題是克拉克不是真的擔心安全,他有自信在問題發生前将所有人都帶出去,他只是單純想和斯塔森搭個話,沒想到得到了重要情報。
克拉克對哥譚的反派生态有所耳聞,也聽說過大名鼎鼎的企鵝人,蝙蝠一家對企鵝人的态度相當矛盾。
比起那些瘋瘋癫癫的反派,企鵝人理智的不像哥譚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賺更多的錢。明明是反派,有賺錢的機會甚至會主動維持哥譚的秩序。但更多的時候,企鵝人都在利用權力和微薄的金錢去壓榨哥譚人民,透支哥譚未來。
他背後的奧斯瓦爾德家族盤踞哥譚多年,他自己手上掌管着哥譚地下一多半的□□勢力,已經不是單純靠暴力可以解決的了。
之前蝙蝠俠調查斯塔森時就發現他和毒藤女有聯系,現在直接發展到和企鵝人合夥做生意。克拉克總覺得如果自己不能及時拉住斯塔森,斯塔森遲早會被那些反派帶到黑暗裏去,說不定會成為正義聯盟的勁敵。
“斯塔森,你知道的,我是個記者。”克拉克故意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認識很多人,也了解很多隐秘。奧斯瓦爾德的現任家主不是什麽好人,和他做生意千萬要注意安全。”
克拉克一副掙紮的樣子,斯塔森只是聳了聳肩,“我知道奧斯瓦爾德不是好人,但他是個不錯的合作者。我們做生意又不是交朋友,公是公私是私,要是不和奧斯瓦爾德合作的話,哥譚這條線就要斷了。”
“為什麽一定要執着哥譚呢?中心城、海濱城、洛杉矶、華盛頓,這些地方都不錯。”
“其實我對哥譚沒什麽執念,只是我的幾個網友在這裏。他們給我出了不少主意,雖然還沒有用他們的方法,我已經實現了第一個小目标,我總不能用完就丢吧?”
克拉克茫然:“小目标?”
“對了,我想起來了,你還采訪過超人對不對。”斯塔森側過身子,将背讓給克拉克看。T恤右下角印着超人的兩頭身造型,展開雙臂做出飛翔的動作,帥氣又可愛。
克拉克看着小超人,臉瞬間燙了起來,他都能感受到自己心髒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
“哥譚距離大都會最近,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離開大都會太遠太久。”斯塔森轉過來注視着克拉克的眼睛,湛藍色的眸中閃着粼粼波光,克拉克仿佛能看到他眸底超人飛翔的影子。
“你……你喜歡超人?”
“沒錯,他是我留在這裏最主要的原因。”
這句話像是一把錘子砸進克拉克的心裏,內心中慢慢開滿了淺金色的小花。
之後一路克拉克都恍恍惚惚,直到車子停在韋恩博物館前,斯塔森胳膊肘碰了碰克拉克:“準備下車了,要一起行動哦。”
同是博物館,韋恩博物館的裝修和展品與梅爾森博物館都算得上天差地別。
斯塔森沿着回廊觀賞着展品,在這裏能看到哥譚還是一片荒地時的荒無人煙,能看到移民者在這裏鑄造城市的辛勞,也能看到哥譚乘着工業發展之潮流大步向前,也能看到哥譚挽留着古舊記憶止步不前,形成如今矛盾而神秘的樣子。
斯塔森看着看着就入了迷,哥譚的高架橋盤旋而上,鋼筋水泥鑄就的大樓遮天蔽日,這裏率先成為現代化都市。但這裏又保留着那些古老的痕跡,報廢的軌道、地下水系統等等。古舊與現代融合在一起,構造成如今的哥譚。
克拉克跟在斯塔森後面一起欣賞展品,他的情緒更加複雜。他不止一次來過哥譚,以克拉克.肯特的身份,或是以超人的身份,他甚至在哥譚和大都會合作的時候發表過幾篇哥譚歷史概述。
這裏是從血肉中綻放的奢靡之花,無數人的屍骨埋葬在此處為哥譚的光鮮亮麗提供養料。
這裏能聽到重型機械運轉的聲音,也能看到高聳入雲的煙囪從不停歇的排放黑氣,混雜在之中的是無數倍獻祭者的哀嚎,哥譚從不迎接光明,她早已失去向陽而生的力量。
只有這些拜訪在博物館中的圖冊,能看到一代代智者努力将哥譚拉出沼澤,然而更多的人拖着她下墜。智者在貓頭鷹的嘶鳴中死去,攀附在哥譚身上的人卻踩着哥譚的屍骨走向高處。
“多麽令人震撼的真實啊,可惜沒有多少人看到它們。”斯塔森的手虛搭在玻璃上,玻璃後擺放着報紙,那是托馬斯.韋恩在高架橋通車時接受的采訪報道,他笑的那樣燦爛。
“就是因為真實,他們才不會來,他們不敢。”
克拉克站在斯塔森身後,面色沉郁,無比接近于超人嚴肅的模樣。
這裏難得的氣氛熱鬧,只是星球日報員工們進入之前,這裏除了工作人員就只有寥寥幾個流浪漢和孤兒。
斯塔森心滿意足的看完哥譚發展史,終于有時間有心情和克拉克聊天:“說起來博物館我就想起之前在紐約做的蠢事。”
“紐約的梅爾森博物館已經引入智能預約模式,我最開始想預約參觀,結果一通操作下來成為一名光榮的兼職解說員。雖然這是個烏龍,但我在那裏度過了一段很愉快的日子,這是我将韋恩博物館設定為旅游第一站的原因之一。”
“還有什麽原因呢?”克拉克适時捧場。
“因為想了解一個城市,考察這座城市的歷史和發展進程最為直觀,而博物館裏的東西總是最真實的。”
斯塔森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準備去騎士巨蛋體育綜合體看球賽了。你喜歡橄榄球賽嗎?”
“我高中的時候是球隊一員。”克拉克朝斯塔森眨了眨眼。雖然他不是球隊的主力,但也是球隊的一員。
“那真是太棒了,我還是第一次現場看球賽呢。”斯塔森顯得興致勃勃。
“我可以給你現場解說球賽,很有意思。”克拉克能看到出口就在不遠處,一邊說一遍打算往出走,沒想到斯塔森拉住了他的胳膊。
斯塔森慢吞吞的拉長音調,眼神不住往出口旁邊的紀念品商店瞟:“今天紀念品商店有活動,盈利的百分之五十會捐給哥譚孤兒院和流浪漢接濟所。”
“好不容易來一次哥譚,怎麽也得帶點紀念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