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雄蟲發育緩慢,通常三歲走路,六歲說話。伽利略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一度覺得,這不是發育緩慢,這是壓根不發育啊,他很好奇,雄蟲這個物種如此弱小笨拙是怎麽還沒被滅絕的??他無法接受自己那麽慢,他嘗試用嗓子說話,可不行,發不出完整的字眼。等到他會說話,第一聲叫出阿萊名字的時候,那已經是第三年了。
一旦會說話了,基本就能确定這孩子可以健康長大。
朝後又推遲了三個月,伽利略滿三歲的時候,公爵府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晚宴。
作為主角的伽利略只是短暫的被抱出來讓大家看了看,很快就帶離了宴會主廳,克斯爾說:“太吵鬧了,對伽利略聽力不好。”
簡錫說:“今天王室成員也來,他們可連孩子看都沒看到呢,會不會太失禮。”
克斯爾撇撇嘴:“別了吧,他們想看我也不讓看,我說了,王室不吉利,可別再給小伽利略搞晦氣得病了。”
簡錫無言以對,正準備過來打招呼的兩個王室成員臉一黑,止步不前。
別墅在後,宴會廳則在莊園前面伫立。
回到別墅後,伽利略托腮正盯着地上扔的一個八音盒,他時不時的用手轉動一下,八音盒會跳出一個小人,悠然起舞,還會發出美妙的樂曲,他玩了會兒,覺得沒意思,又懶懶地躺在沙發上,四肢抻開,翻來覆去,忽然,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伽利略看都不用看,是阿萊。
阿萊跪在沙發邊,用手托着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伽利略心思一動,忽的坐起,喊道:“刀子”
阿萊頓了下,“刀子很危險,您不可以拿。”
伽利略搖頭,阿萊不給他拿他就自己拿,光腳跑到廚房,尋了把水果刀,手裏緊緊握着,朝阿萊的方向沖去,刀尖對準了阿萊的腹部,如果可以,一擊斃命最好,不行的話,多捅幾刀也行,可他顯然低估了阿萊身為雌蟲的身體素質,他赤手空拳地握住了刀鋒,鮮血順着刀尖滴落,他猶豫地說:“刀具很危險的哦。”
伽利略試着朝前戳了戳,刀子紋絲不動。
他嘴角一抽,松開了水果刀,煩躁的回到了沙發上。
Advertisement
阿萊簡單止血後,清理了地面,沒有一點怨言的重新回到伽利略身邊,問:“您還要玩其他玩具嗎?”
伽利略道:“你在讨好我。”聲音雖然稚嫩,但語氣卻非常刁鑽,阿萊眸光一閃,笑道:“您是少爺,讨好您是我們的義務。”
伽利略盯着阿萊的手掌,驚奇發現,傷口在已經愈合了,他驚呆了,這什麽神仙體質,他受點小傷都足以要命的程度,對方被刀子割破手掌,半小時不到,這就在愈合了??
他又一次被雌蟲的強健體魄打敗了
這也幸虧是雄蟲稀缺且擁有精神力能促進繁衍,要是沒這些控制雌蟲的把柄在,雌蟲簡直一個巴掌就能扇飛一群雄蟲,殺都不用殺,雄蟲自己就死完了………………
門突然被打開,伽利略回頭看去,只見是一個小孩子,比他年紀大,也是雄蟲,率先闖了進來,一進來耀武揚威的就道:“誰是伽利略?”後面一個雌蟲攬住了他,低聲道:“噓,簡肖,這是別人家裏……”
而後簡錫帶着七八個人走了進來,其中幾個雌蟲和簡錫長得有幾分神似。
聽稱呼,應該是簡家人,簡錫的兄弟姐妹們。
簡錫看向阿萊:“你帶小少爺先上去。”
阿萊點頭。
剛剛那個小雄蟲鬧着也要上去,簡錫的弟弟簡瑞,也是在場的唯一一個成年雄蟲,說:“一起上去吧,反正他們倆是兄弟。”
他們在樓上的花園坐了會兒,花園裏都是簡錫培育的各種名貴花卉,簡肖上去後,見什麽漂亮就抓什麽,摘了一大把花後發現更漂亮的了,手裏的一扔又去摘別的,伽利略臉色陰沉,他對于所有不懂得欣賞的人都充滿了厭惡,比如這個不守規矩的家夥。
他指着簡肖就說:“阿萊趕走他”
阿萊一頓。
簡肖手叉腰傲慢地說:“我是雄蟲,他一個雌奴敢對我吆五喝六嗎?小心我打死他”
伽利略就很不理解了,這個家夥怎麽能這麽猖狂的,他站起身,試圖擺出一副頗有威嚴冷漠的形象吓一吓對方,可他忘記了自己這個身體是多麽的嬌小,站起身,小胳膊小腿一抖動,臉上一沉,只讓人覺得:哇塞這孩子奶兇奶兇的
簡肖比伽利略年紀大,他上來就推了把伽利略,伽利略朝後退了幾步,不可思議地望着他,這可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唯一一個第一個從未有過的,敢對他動手的人
他樂了。
非常高興,恨不能歡呼。
他将這樣的挑釁視為挑戰。
伽利略看見了用來修建花枝的剪刀,他欣喜地揚唇笑,拿起剪刀像是殺阿萊一樣,朝着簡肖就沖了過去,熟能生巧,這一次就比上次有經驗多了,剪刀微鈍,沒出血,但皮肉是破了,簡肖也愣住了,明顯,他也是第一次被這麽對待,憤怒驚恐和暴躁,但最後還是膽怯站至上風,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伽利略:“……”
他回頭看了眼阿萊,阿萊走來,在他面前半跪下來,仔細檢查了他的身體,替他撫平衣物,笑笑:“小少爺沒有受傷就好。”這話一說,旁邊的哭聲更大了
樓下的簡錫等人聽見了,匆忙上樓,到了天臺,簡錫忙道:“伽利略”他抱起伽利略,沉色道:“這是出什麽事兒了?”
伽利略靈機一動:“他打我”
簡錫面色微沉,眸色冷寒。
一旁的簡瑞見自家兒子受傷了,又氣又怒:“究竟是誰打誰?他的胳膊都被劃傷了”
伽利略嗤笑一聲,扔掉手裏的剪刀,傲慢聳肩,“那好吧,就是我傷的他,你能怎麽辦呀”
簡瑞臉色青一塊紫一塊。
在場其他人也是,表情微妙。
這可是公爵大人的蟲崽,未來的繼承者,誰敢招惹。
就是伽利略說的那句話。就算是我傷的,你又能怎樣。
簡瑞見不能罵伽利略,轉頭就罵起了簡錫,吼道:“簡錫我看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在家的時候就該讓雄父好好教訓你你也不管管嗎?”
簡錫冷笑了下,還未出聲,就被伽利略捂住嘴巴,小小的眼睛滿是笑意,而後後方就傳來一聲:“你是在對我的雌君不敬嗎?”克斯爾款款走來,他站到簡錫身前,“你誰啊?”
克斯爾是真沒認出來,凡是身份低于他的人,他都不記,凡是身份高于他的人……哦對,沒有高于他的了,除了王室,不過王室他如今也懶得見了。
平日裏參加宴會,有人來敬酒,也全是管家在旁低聲提醒誰是誰。
簡錫低聲:“他們說伽利略拿剪刀傷了簡肖。”
克斯爾瞪大眼睛,完全無視了後半段話,只記着前半段了,他驚喜道:“伽利略拿剪刀?啊啊啊崽崽太厲害了吧”他從簡錫懷裏接過伽利略,“這麽大的剪刀崽崽都能拿得動崽崽真棒”
伽利略:“……”
克斯爾歡喜異常,他回頭,問:“他拿剪刀傷了誰?”
簡錫道:“簡肖。”
克斯爾哦哦兩聲:“哦,賞吧。”然後抱着他家崽子就走了,那語氣,跟打發要飯的似的。
伽利略吐吐舌頭,氣得後面的簡肖直跺腳。
聽說這些人要在家裏住一晚,克斯爾本意拒絕,但又盤算,拒絕了會不會不太給簡錫面子,便随着簡錫去應付了。
除去簡瑞這麽個多事兒的雄蟲外,剩下的三個成年雌蟲已婚配,純粹是被拉來給簡錫洗腦的,洗腦什麽呢,自然是讓簡錫寬容大度,要讓公爵府枝繁葉茂,想再給公爵府塞幾個簡家人,從此穩固簡家勢力。
他們帶了三個尚未婚配年輕貌美的雌蟲來,他們身姿妖嬈,眼巴巴望着克斯爾公爵,希望得到青睐,哪怕是一個眼神也好,可克斯爾連他們看都沒看,只和簡錫說了幾句話,就全神貫注都在他那個崽崽身上了。
三人也是清高的,覺得這不是公爵大人看不上他們,而是公爵大人更喜歡蟲崽,倘若來日他們給公爵大人生了蟲崽,依舊會被這樣對待,他們沾沾自喜,等待着夜幕的降臨。
簡錫已經被他們按在書房內說的頭痛欲裂。
簡瑞厲聲道:“簡錫我警告你不要仗着如今背後有了靠山,就這麽肆無忌憚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我們也是為你好,你一個軍雌,能有多少寵愛,公爵大人現在就是跟你玩玩,玩膩了,甩開你,照樣會去外面找更好的”
另一個親戚也對他道:“是啊,你如今把咱們簡家的安排到公爵身邊,對你好,對簡家也好。”
“我覺得簡遙就不錯,是吧?你覺得呢,你要是認為可以,今晚就安排吧。”
簡錫将他們挨個看了眼,嘲弄一笑。
這個畫面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從小到大他都是獨自一個,他在家中被排擠,簡家不歡迎他,他自己去考了軍校,進了軍部,早些年風裏來雨裏去,險些喪命,沒見他們一點關心。他在軍部升職後,嫁給了克斯爾,這才讓這群姓簡的關注到自己,果真是跟要飯似的,一年能來八百回。
“叮——”
電話響起,簡錫起身接通。
“簡錫部長非常抱歉這個時間打擾您”
“沒關系,怎麽了?”
“您方便查看下最新的郵件嗎,第一軍傳來最新消息,南邊突遇雪崩,由財政部撥出的補給物資全部被困,目前第一軍剩餘資源僅能支撐七天。第一軍緊急申請再度調配,可屬下剛剛看了軍需庫存,已經近乎于零了”
簡錫倏然變色,“我現在就回軍部。”
說完,電話挂斷,轉身就下樓,見到客廳的克斯爾後道:“緊急軍事,雄主,我可能要……”
克斯爾道:“去吧去吧”
簡錫立刻離開。
簡瑞等人驚呆了。簡瑞咬牙道:“你看我就說他不懂規矩一個雌蟲,怎麽能半夜出門呢??”
旁邊有道聲音弱弱道:“但……他是軍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