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劍舞
劍舞
“學長，今天晚上七點，別忘了來看我表演哦【期待】”
江引夏看到顧獻發來的消息，笑了笑回道：“不會忘的，我吃完飯就去。”
顧獻早早地就把中秋晚會的票給了他，以至于後來嘉佑給他拿票的時候他多了一張，就随便送給了班裏的同學。
晚會七點開始，六點多的時候就有學生陸陸續續地進場了。學校對這次的中秋晚會很重視，用了學校最大的會堂。他和羅恒坐在一塊，韓嘉佑身為學生負責人是要在後臺忙的。
“銳揚呢？他不和我們一塊嗎？”江引夏沒看到何銳揚人，有些奇怪。
羅恒回得理所當然：“他肯定不和我們一塊啊！他不是在追那個學妹嗎，和我們兩個電燈泡坐一起多不好。”
“尹湘？我之前好像聽說她打算中秋晚會出節目的。”現在看來是沒出成，不然也不會坐在臺下了。
羅恒說：“你的消息太滞後了，她第一輪選拔就被淘汰了。我們學校能人太多，中秋晚會可不是誰都能上的，估計是上次嘉佑在宿舍說的時候你剛好不在。”
人漸漸到齊，會堂的人實在太多，密密麻麻的，江引夏也不知道何銳揚來了沒，人坐在哪裏。舞臺上的燈光陡然暗下去，已經是五十五分了，馬上就要開始了。
開頭就是主持人請學校領導上來致辭，一如既往的冗長無聊。不過接下來的節目倒是很多有意思的，唱歌、跳舞、魔術相聲什麽都有，種類未免過于齊全。
江引夏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手機，看到最新一條的微信消息：“學長，我要上臺了，記得看我！”
主持人剛好在此刻報幕：“下面有請……顧獻帶來《劍舞》……”
劍舞？江引夏還來不及疑惑，就看到顧獻身穿白色的飄逸漢服，行走間裙裾飛揚，背上背着一柄劍。異域風格的長相，卻穿着中國古典的漢服，非但不讓人覺得違和，反而迸發出別具一格的魅力。
一束燈光照亮對方，臺下立刻響起了女生壓抑的尖叫，顧獻在學校的名氣還是比較大的。即使性格再臭，他那張臉也能讓人原諒了。
羅恒的聲音有些驚異：“哎，那不是你那個學弟嗎？他居然會出節目？還是劍舞，真是沒想到。”
江引夏也沒想到，此刻舞臺上音樂一響，“唰”得一聲，長劍出鞘。劍身寒芒一閃，反射了一縷燈光刺到他的雙眼。
音樂逐漸激昂起來，伴随着“咚咚”的鼓點，殺機盡顯大氣磅礴，讓人的心也忍不住提起來，心跳跟着鼓點一個節奏跳動。
舞臺上的人手持一柄長劍，如同驚虹掣電。劍光閃爍間讓人仿佛感受到了刀戈铮鳴，忍不住心生寒意。腦海裏下意識就浮現了那首詩，“曜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骖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青光。”
随着最後一聲鼓點停止，臺上的少年劍指長虹。江引夏忍不住一顫，他感覺那劍尖指着的是自己的方向。
将長劍反手插入背上的劍鞘，分毫不差。顧獻看了一眼舞臺下的那人，一抱拳離開了舞臺。待人離開後，主持人已經走到舞臺上的時候，臺下的學生們好像才反應過來，如雷鳴般的掌聲響起，伴随着男生的叫好聲。
江引夏也忍不住鼓掌，這一曲劍舞實在是太過震撼，說是目前的全場最佳也不為過。沒想到學弟居然深藏不露。
羅恒在他旁邊更是鼓掌得用力，“我靠，這學弟未免也太厲害了吧，再次刷新我對他的印象了。這哪是小白臉，明明就是硬漢啊！恐怖如斯！”
臺上的主持人伸手了三次，才将全場沸騰的聲音壓下去，然後換下一位表演者上臺。江引夏再次摸出手機，“很厲害！很喜歡！”
顧獻那邊估計在換衣服卸妝，沒有立刻回複他。他也不在意，收起手機，繼續看臺上的表演。
斜後方的何銳揚恰好看到全部的動作，或者說他一直在看，自從顧獻出場後他的注意力就放在了青年身上。最後那劍尖指着的方向，不是他多想，他覺得顧獻指着的就是引夏。引夏剛剛在打字，應該就是在給顧獻發消息吧，
忽然，衣角被扯了一下，他這才側目看向身邊的女生。
“剛剛叫你怎麽都不理我啊，這節目有那麽好看嘛！”女生的聲音有一絲不滿。
何銳揚抱歉道：“不好意思，走神了，等會表演節目結束請你吃大餐。”
這段時間，尹湘能感到自己和何銳揚的關系突飛猛進，語氣也轉變了些許：“哼！那不是應該的嗎，還有，你中秋真的不陪我一起過嗎？”
“中秋當天我肯定是要和家裏人一起過的，我後天再帶你出去玩吧。”
“那你到時候可要好好補償我！”尹湘有意撒着嬌。她其實更想去見一見何銳揚的父母，但想也知道不可能，現在太早。
“嗯好，咱們別聊了，好好看節目吧。”何銳揚随意敷衍道。
一個小時後，晚會最後一個節目結束，照舊是校領導上臺致辭，然後表演者一起合照，臺下的學生有序退出會場。
羅恒沖着江引夏告別：“引夏，那我就先走喽，我們假期結束再見！”他是本地人，中秋假日肯定是要回家的，包括韓嘉佑也是。
“嗯，再見。”
羅恒離開後，江引夏就到了後臺的出口處去等人。也沒讓他等多久，顧獻出來的很快，換掉古裝的少年眸中滿是驚喜地看着他。
江引夏語帶笑意：“走吧，你不是說早就安排好了？”
顧獻看了一眼時間：“嗯，現在還早，學長你已經吃過晚飯了，應該還不餓吧。”
“我當然不餓，不過，你吃過晚飯了嗎？”江引夏問道。
“我也吃過了，那學長就乖乖跟我走吧。”顧獻揚了揚手中的車鑰匙，帶着人去了停車場。
江引夏知道顧獻打算給他一個驚喜，所以也就憋着不問，準備看看對方打算把他帶到哪去。
“學長，雖然我已經收到你的消息了，但我還是親耳聽你誇誇我。”等紅綠燈的間隙，少年側過頭，眼神期待地看着身側的人，“我今天的表現怎麽樣？”
“很棒，氣勢如虹，像個少年将軍。表演也很新穎，我見所未見。”江引夏毫不吝啬地誇贊。
聽到這麽一串的贊美，少年冷淡的表情微微軟化，抿着唇微微笑了，“這個是我舅舅教我的，我還從來沒在人前表演過。嗯，學長喜歡的話，我可以教你。”
江引夏對這劍舞還是很向往的，當即點頭：“可以啊，我很感興趣。”
綠燈亮起，車子再次啓動。大概半個小時的路程結束後，停在了一幢古色古香的建築前，下車後一人上前接過了車鑰匙将車開走。
江引夏看着門口的牌匾上的“梨園春”三字，心裏隐隐約約猜到了。顧獻這時候也不再賣關子，引着人進了庭院：“學長應該猜到了吧，我是想讓學長和我一起看一折昆曲戲劇。”
昆曲？這他還真沒有涉獵過，他打量着這小院，完全是江南庭院的風格。假山流水，綠意盎然，小小的拱形橋下游蕩着幾尾錦鯉。無處不用巧思，無處不精致，淅淅瀝瀝的水聲蕩滌心中愁緒。
“學長讨厭看戲劇嗎？現在的年輕人大部分可能都不喜歡了。”顧獻好奇地看着引夏。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看過昆曲戲劇。但既然能成為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産，肯定有它獨到的魅力，我今天可以好好感受一下傳統文化。”雖然沒有看過，但江引夏并不排斥，他只是奇怪顧獻怎麽會想着要帶他來看昆曲。
顧獻輕聲道：“那我們進去吧，馬上就要開始了。”
表演的場地也是仿造古風，人并不多，三三兩兩的人落座。顧獻湊到他身邊道：“今天的曲目是《桃花扇——寄扇》。”
江引夏點點頭，雖然沒看過，但對這個名字還是有印象的，高中語文老師有給他們介紹過。他們坐下沒多久，場上就響起來宛轉悠揚的曲調。
妝扮好的戲曲演員逐漸登場，他注意到，在戲曲開始的一剎那，身旁的人就好似完全投入了進去。眼神專注地頂着舞臺上的人，甚至手上還有細微的動作。
看來是真的很喜歡戲曲，江引夏一開始還有空閑觀察顧獻，很快自己也沉浸進去。如絲竹般悠揚婉轉的唱腔，道盡了百轉情思。
當身心沉浸的時候，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這一折戲曲也結束了。江引夏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直到他聽到顧獻含着笑意的聲音。
“看來學長很喜歡昆曲，那麽我們下次還可以一起來看。”顧獻看起來很是高興得樣子，難得地露出一個笑來。
“嗯，好。”江引夏點頭應道，他确實心醉于這樣獨特的文化。
“那我們現在去吃夜宵吧，餐廳我早就約好了。”顧獻将車鑰匙放到了面前人手裏，“這次就不玩什麽驚喜啦，學長開車帶我去吧。”
江引夏含笑應下，就在這時，腦海中的系統聲音響起：“恭喜宿主，長期任務已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