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簽訂合約成為無限流npc吧1

簽訂合約成為無限流npc吧1

文案:

五百年前被封印在小鋼珠裏的怪物傑森終于解放了!

然而迎接他的是——

失業、流離失所、語言不通、親友斷聯……

大齡鬼怪用不懂智能手機,學不會互聯網新型作祟模式,不懂得社會潛規則!

工作難、生活難、難上加難!

這時,一張小廣告進入了傑森的眼簾——

【無限流大家庭,收容一切鬼怪困難戶。】

被生活沉重打擊的傑森熱淚盈眶:是我了!

腦子不正常心靈又脆弱的怪物傑森x僞溫文爾雅真鐵拳教育家猛鬼醫生克萊因

正文:

如果一頭怪物獨自被封印一千年會怎麽樣?

傑森:謝邀。人已瘋,瘋着瘋着就習慣了。

事實證明,被封印就沉睡,一沉睡就一千年,這種電視劇小說常有的橋段根本不會發生。但凡是個有自主意識的生物也會無聊到死。

可惜的是,傑森不會死,所以他瘋了。

瘋了也正常,畢竟封印之下,除了他自己,什麽都不存在,胡思亂想、神經錯亂都是正常現象。

胡思亂想多了,他意外地發現,想象力是個好東西。封印裏沒有床供他躺着,他就想象一張床;封印裏沒人和他說話,他就想象好友在他身邊。

正如同溺水之人不肯放開浮木,貪婪的他輕易忽視了想象力的弊端,導致想象力最終擴張成了一場場擁有連貫故事情節、難以掙脫的幻覺。所幸危機之中尚存一絲生機,在衆多幻覺彌散的灰煙之中,他掙紮着獲取了影響幻覺的力量,堪堪解除了最糟糕的狀态。

這麽一介紹,似乎顯得傑森更瘋了。但其實當事人也有自知之明,正在積極尋求治愈的可能性,通過……寫自傳的方法——

【親愛的克萊因醫生(注釋:《傑森自傳1冊》第26頁初登場,不記得就去回顧,千萬不能忘記這個人!):

距離那次不慎被滞留在這該死的封印,大概、也許?已經過去一千年了,再加上我度日如年般的真實感受,那就是一千乘三百六十五……哦,不對!似乎還有的年份只有三百六十四天!所以總共是——

好吧,其實計算這些日子根本沒有什麽意義,我知道的。我只是……最近有些瘋得不輕。

您要理解我。能夠偶爾恢複理智真的已經耗費了我全部的精力,這聽起來确實令人挫敗。

可憐的我總是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醒來還要殘忍地被各種幻覺困擾,煩不勝煩。慶幸的是,我利用自己僅存的那點小聰明作出了合理的應對方式——自封印的第四年起開始編寫起個人自傳。

能夠在時間長河中反複記起您的存在也多虧了了它、它們。

對,它們。《傑森自傳》已經出乎意料地增加到了三百二十八冊!當然,如果不是我機智地在寫到第二十三冊時把語言換成了我們的第二母語漢語,它們也許會更多。

噢,該死的,我似乎又扯遠了!

臨時寫這麽一段是因為,就在剛才,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擊中了我,讓我的內心一時之間無法平靜。

早在千年之前,額,具體就是我被封印前的沒幾天——】

寫到這裏,傑森突然直愣愣地呆住了,手中沒握穩的鋼筆啪地一聲滾落到書桌上,卻仍然沒有喚回斷了線的思緒。

一陣疑惑湧上心頭。

被封印前的那幾天發生了什麽來着?

直到原木書桌上的油燈閃爍起燃油即将耗盡的可疑頻率時,傑森倉皇的指尖才不經意地觸碰到了桌面上另一本攤開的書籍。

是自傳。是自己留給自己的線索。

他這才恍然,長舒了一口氣,沒有絲毫猶豫地翻起了手邊的自傳書。

在終于找到令人滿意的內容之後,他動作利落地把整本書倒扣,用指尖劃過封面上的編號做最終确認。

于是,自傳第三百二十九冊的編寫工作又能順利進行了——

【(注釋:《傑森自傳72冊》第341頁)。

那天,您無意中提起,為了更好地精進自己的醫療技術,要着手進修心理學,從身心兩個方面對病患進行全方位的治療,我非常贊同您的決定。只是,一千年過去了,您的心理學水平到達了何種程度?能夠治愈我這種特殊情況的病人嗎?

我想我一定是個積極配合心理治療的優秀病人,這幾百冊夾雜着心理變化與幻覺記錄的自傳也能很好地幫助您對我進行心理觀察。未來您的研究論文獲得學術獎項時一定不能忘記在獲獎感言上加上我的名字!

不過,時間越長,我卻越是擔心,外面的科技水平發展到了什麽程度?心理疾病還算得上疑難嗎?

這些擔心已經影響到了我的心理狀态。最近,幻覺中的您總冷着臉忽然拿出吸塵器模樣的小玩意對着我的腦殼來這麽一下,美其名曰:心理治療。偏偏這麽一運作還真就讓幻覺消散了……

如今的時代真的已經擁有了如此方便的儀器了嗎?如果心理治療簡化至此,我不就欠您一個學術巅峰獎了嘛!那得是多少金錢才能彌補的人生遺憾啊!我也沒錢補償您,不知道把這些自傳出版了,能不能湊夠您該得的獎金。我想我該培養一下自己斂財的能力了……】

“噠、噠——”

食指敲打桌面的聲響打斷了寫書人間歇性發笑又自顧自沮喪的抽瘋表情。

傑森努力克制住情緒,偏過頭用淺淡的微笑迎接幻覺,“小克萊因,你今天怎麽提前來了?”

來人出現在他一步之遙的身側,正是幻覺克萊因。

克萊因面色不善。“小”這個字眼明顯觸動了他敏|感的神經,一抹愠色浮上幽藍眼眸,原本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語被咬牙咽了回去。

始作俑者還搖頭晃腦着添油加醋,佯裝大方地指了指對面的客座,“別站着了。來,坐吧。你那一米七的小個子但凡我改變坐姿挺直一下腰板就會被我比下去。”

“從普遍事實來講,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距并不能達到你主觀臆想的視覺效果。”

有別于傑森跳脫的語氣,克萊因字正腔圓的發音冷然中帶着正色,這份正色配上那副站立挺拔的身姿以及衣料平整沒有絲毫褶皺的白大褂很難不讓人心生敬畏。

高知人士的正經模樣狠狠戳中了傑森的心坎兒,于是,那張刻薄的嘴被主人勒令服軟,“好吧,雖然是幻覺,但我總要聽你的。”

他微笑着執起克萊因尚在桌面的手,擅自送上了一個纏綿的吻手禮。雙唇未及離開緊貼的那一小片柔軟皮膚,喟嘆聲起,伴随着只有傑森自己能夠聽見的小聲嘀咕,“自傳任務又要擱淺喽。”

話音剛落,書桌中央兩本厚厚的自傳憑空化作了煙塵,灰色煙塵靜谧地在原地萦繞一圈,又飛速向着傑森的方向聚攏,在接觸到他身體的那一刻,消失無蹤。

克萊因不賣這個瘋高個的面子,果斷甩開手終結了這個即将超過五秒的吻手禮,提高音量道:“你有客人。”

“客人?”傑森無辜地眨了眨眼,順着克萊因的目光來到了房間的門口。

油燈光芒不及的地方,漆黑的幻影無聲無息,似乎已經在此駐足良久了。

傑森尴尬地抿了抿唇,暗自慶幸自己還未來得及做出更加放肆的舉動。在開口之際,他一改克萊因面前的弱勢,氣勢洶洶地向幻影指責道:“為什麽不敲門,是不懂禮貌嗎?”

漆黑幻影——統禦無限流全系統、執掌NPC玩家生死、被奉為最高神明的原初管理者,本該在今天前來解除傑森封印的祂,沒有發聲。

見幻影沒有動作,傑森暗暗打量起來,開始妄下定論。能把自己整成這副糟糕模樣的,一定是腦子病得不清、急需心理治療才硬闖了進來。可惜,身邊的幻覺克萊因還未系統地學習過心理學知識,實在接待不了這位客人。

同情心作祟之下,他的語氣緩和了幾分,“我們的心理治療診室暫時還沒開張,要不,您先請回吧。”

漆黑幻影沒有立即回應,反而迅速扭曲收縮成一團,濃縮的能量彙聚到了一個點上,瞬間擊穿了一片幻覺。灰煙消散,原本診室門口的位置,碎裂成了空洞。

身處另一半殘存幻覺空間的傑森眉頭一蹙,察覺到了不對勁。

幻覺的情節走向好像和他推測的不太一樣。

幻影再次還原到原本的大小時,已經覆上了老舊電視失去信號一般黑白交錯的雜色,刺耳的高頻音律從幻影處席卷而來,逐漸彙聚成可以被理解的語句,“…【無限流游戲場】…原初管理者…誠邀…你…加入……”

原初管理者?聽起來似乎是總管理者的意思。是新時代公司CEO的時髦別稱嗎?

拿不定主意的傑森用征詢的目光望向克萊因,卻得到了一個“自行解決”的無情回複。

好吧,那他只能自由發揮了,而他的字典裏,自由發揮一向意味着放飛自我。

傑森清了清嗓子,佯裝正經道:“咳……請問貴公司能給出什麽樣的薪資待遇呢?五險一金?住房公積金?有沒有額外的商業保險?要知道,我們這一方可是在自己籌備開設心理治療診室的,工資不高我可不會放棄手頭的項目。”

誰知對面的幻影沒有如傑森所料發出諸如“你一位西方人怎麽對華夏的社會制度如此了解”的疑問,而是單刀直入地說:“…解除…封印…”

傑森掩目長嘆。

是他期望值太高了。這此的幻覺演出如此神秘,核心目的卻還是老一套——利用他迫切解除封印、回歸社會的心理假意營造出解除幻覺後的情景,以此混淆他的理智。類似的幻覺他已經經歷過成千上萬,真不真的,他還是分得清的。

“我是走流程還是直接答應?”傑森敷衍地答道。“……算了,我同意了。”

瘋着瘋着就習慣了,他不答應,幻覺也會自動轉場進入下一個情節。

果不其然,昏暗的房間開始搖晃着分崩離析,外牆、桌椅,連同身邊的幻覺克萊因也在頃刻間潰散成了灰煙。

傑森維持着原本的坐姿滑稽地坐在了虛空中,面對着此間唯二殘存的幻影。

幻影沒有辜負他的期待,立即綻開了刺眼白芒,霸道地吞噬起周遭的一切,牽引着尚存此間的傑森渡過新世界的彼岸。

而在傑森沒有注意的地方,那片由幻覺消散成的灰煙緊随其後,簇擁着他穿過了無邊無際的空茫。

當然,傑森不知道的事情還有許多,包括自己這次少有的遇見了真實,包括自己終于解開了封印,包括自己輕易地簽訂了不平等合約,要永生永世為【無限流游戲場】工作直到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不過,傑森是個瘋子,不知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白芒過後,黑暗重臨。

傑森在失重感到來的一瞬間調整姿勢,踩到了地面,然後本能地偵查起新的環境。

四周被濃重的黑暗包裹,體感卻告知了自己地域的轉換。冷、潮濕、有風。

這次的幻覺是在室外。

在屏息以待的某一瞬間,左側極近的距離驟然出現了一道粗重的呼吸。那種喘息的方式并不像任何狀态下的人類,而更接近于強烈情緒影響下的野獸。

野獸張狂地呼吸着,狂野的氣息反複在傑森臨近的肢體處拍打。

它很高,應該一口就能咬下他的整條手臂。

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類,應該已經開始害怕了,但傑森?

無法控制的興奮從大腦産生,嘴角肆意咧開成扭曲的弧度,他悄無聲息地調整身形,心潮澎湃地想着,許久沒有狩獵了,不知道野獸的頭顱作為裝飾品挂在心理治療診室的牆壁上,克萊因醫生會不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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