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靠自我切片瘋狂再生[無限]4
她靠自我切片瘋狂再生[無限]4
外面有人喊道,“都出來吧。”
借着外界射入的明亮光線,長方形空間的布局一目了然。這是一個小型的集裝箱,裏面的這群人是被貨運車運送來的“貨物”。
車廂裏,較為精明的任務者已經搶先擠向出口,後續反應過來的人也立即緊随其後。可車廂空間就這麽大,一時之間你推我搡、秩序混亂,混合着叫罵聲與腳步聲的集裝箱內氣氛劍拔弩張。
車廂最裏部的情況稍好些,大部分人都擠在出口,這裏反而被空了出來,只剩下一位一頭霧水的小年輕和兩位帶着相似面具的女人。
小年輕剛剛被身旁離開的人推了兩下又踩了幾腳,正暈頭轉向地大口喘着粗氣,臉上一副不明就裏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需要做任務,除此以外,一無所知。
這種時候就不得不張口問人了,例如……
小年輕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內心舉棋不定。
無論是前頭專心要離開沒空搭理他的人群,還是附近明明空閑卻戴着古怪面具的兩個女人都不像是個好選擇。
話說這兩個女人真的沒問題嗎?車上悶得他都快吐了,她們還戴着包裹全臉的面具,面具也沒個孔,她們是怎麽看清東西的啊?
算了,要不還是跟着人群走吧。
小年輕下定了決心,剛要邁步——
“你是新人吧。”其中一個面具上寫着“灰”字的女人開口了。
小年輕一回頭,兩張詭異的面具直直地對着他。
“喝——”他倒吸一口涼氣,突然理解了那些患有面具恐懼症的人,“我…我…是的……”
然後他又被自己口中的陌生語言驚到了,倉皇後退了半步,瞬間把身後的集裝箱內壁撞了個铿锵響。
面具人,也就是明汐,無語了。
怪不得上次阿灰灰直播間還提到了吓唬新人環節,确實很有喜劇效果。
慶幸自己上次沒有太過丢臉。
她剛剛測試了一下新注冊的“無面人”直播間,發現進任務後直播無法看見彈幕,索性就放着不管了。閑下來才注意到這位表現明顯的小新人。
想到上次那位因遇人不淑而慘死的新人,明汐決定主動幫幫他,起碼讓他不要死得不明不白。
“別擔心,任務還未公布,不用太着急。後面只要一直跟着任務走,保證自己不死,就行了。”
明汐并未湊到那位像受了驚小兔子一樣的年輕人身邊,只控制小灰和小紅排到了人群的隊尾。
小年輕拍拍自己的胸順了口氣,躊躇一會兒後排到了她們身後。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對不起,剛剛有點大驚小怪了。我叫西達。”
小灰開了口,之前一直是她與西達在交談,“我們是無面人。”
見西達的眼神疑惑地在小灰與小紅之間徘徊,小灰又補充道:“我是小灰,她是小紅。”
西達看着面具上書寫的“灰”與“紅”,遲疑地點了點頭,“……這很明顯。”
而他的內心正在瘋狂吐槽。
太怪了吧,誰會起這種名字啊!這一聽就是假名吧,所以他這麽輕易地把真名透露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一陣騷亂打斷了西澤的思緒,來自人群的最前端。
“開玩笑吧!誰會想要上到這上面去?”
暴躁的男聲響起。
“您也可以選擇不上,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可惡。”暴躁男咬牙切齒,最後安靜了下來。
聽聲音,似乎那個男人妥協了,但這輕而易舉的妥協加重了西達內心的不安。
這種不安随着隊伍的變短愈演愈烈,直到他足夠看清車廂外的景象後,爆發了——
下車之後是一條流水線常用的傳送帶。下了車的人被要求間隔一定距離依次站到傳送帶上。那個暴躁男當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爆粗口,他抗拒的真正原因是:在被傳送帶運輸過一段距離後,傳送帶上的人會被一個巨大的機械爪子夾住軀幹擡舉到4、5米高的空中,然後一個個爪子保持這個姿勢,繼續把人向前運送,等待下一個步驟。
下一個步驟西達看不清了,但第二步已經足夠引人抗拒。而讓那位暴躁男輕易妥協,同時也是讓所有人不敢怨言的是傳送帶兩旁密密麻麻舉着熱武器瞄準他們的工作人員。
這是把他們當成貨物了嗎?
西達咬牙,冷汗直冒。
他看到身前的小灰轉過頭,才驚覺自己剛剛不小心把內心的想法說出了口。
小灰沖西達搖了搖頭,說:“他們把我們當成了牲畜。”
小灰用手指向另一個西達先前未曾注意到的方向。
西達順勢望去,瞳孔皺縮。
那是一條與這裏平行的傳送帶。傳送帶兩旁只有個別未佩帶武器的工作人員在輔助卸貨,關鍵是,被送上傳送帶的并不是人,而是——豬。
小灰的語氣帶着諷刺,“你見過屠宰場嗎?屠宰場會在用挂鈎穿透死豬的雙足後,把它們高高地吊起到空中,排成整整齊齊的一排。我沒有具體研究過,這是為了方便片肉嗎?”
西達被想象中的畫面吓得腳底發軟,“……你不要吓我。”
小灰聳了聳肩,“我是想安慰你,起碼他們在對待我們的時候沒有用上挂鈎而是爪子,也沒有把我們直接殺了放血。”
“……你這安慰人的方式真獨特。”
不得不說,被激起吐槽欲|望的西達真的冷靜了下來。
小灰接着說:“開個玩笑。我主要是想提醒你,雖然他們在任務公布之前不會大開殺戒,但他們對我們的态度絕對不友好。”
“我知道了,謝謝。”
小灰的一番話西達很受用,他可以确定,這兩個女人雖然打扮詭異,實際人還不錯。
說話間,隊伍縮短了許多,馬上就輪到了他們三人。西達這時注意到,傳送帶上人與人之間的間距大概保持在1米左右。
西達是這車的最後一個。
他一站上傳送帶,整個人就僵硬了起來,兩側冷冷對準他的熱武器壓迫感實在太強,于是他不得不強令自己移開視線,目光盯緊前方小灰的後背。
前方的任務者被一個個夾起,西達注意到快輪上小紅時,她試探性地把雙手舉起,在未得到工作人員的警告後,又把兩手高舉。
下一秒,西達明白了她的用意,爪子精準地夾住小紅的軀幹,等到她被抓穩、高高舉起後,她才把雙手放下,如此一來,她保證了雙手的自由。
西達有樣學樣。
機械爪子的抓握力很強,逼得西達把肺裏的濁氣全部吐光,呼吸都艱難了許多。4、5米的高度讓西達不敢輕舉妄動,他慶幸自己不太恐高,雖然這強大的抓握力也不允許他輕易脫出。
借着高空的視野,西達觀察起周邊的環境。自己身處在一個類似于工廠的建築中,卸貨區十分空曠,但随着運送線的推進,前方的通道開始多了起來,也有了岔口,不過任務者的運送通道一直是一起的。
西達還未獲得什麽實質性信息,就恍然聞到一陣臭味,緊接着一陣“呼嚕嚕”的怪聲響起。
他意識到什麽似的轉過頭向後看去,果然——
身後是一只被機械爪子夾住的活豬。不,不是一只,是一群。
他們的流水線恰好銜接了另一條流水線。
對,意思就是,只有西達一個人需要忍受身旁是豬的情況。
“噗嗤。”
西達回過頭,成功捕捉到小灰來不及回頭的身影。
“說實話,有點過分。”
小灰接話,“說實話,收視率會很高。”
仿佛是為了安慰,她又說:“沒關系,我也要忍受這些味道,你不是一個人。”
驚悚的畫面強制變得搞笑,明汐心裏樂了,她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倒黴的人。
直播間的觀衆也樂見其成,觀看和打賞的人多了起來。
【明明是極具諷刺性的畫面,為什麽我這麽想笑呢?】
【似乎全界新人的運勢總是不太好耶。】
【想看主播帶新人,這個新人很有趣啊!希望不要被送洗。】
【前面的,清醒點好不好,這個十八線主播都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看着就不像有本事的。】
【最煩那種自以為是要帶新人的了,自己活不活得成還是個問題呢,不自量力,我就在這看他們怎麽死!】
【不至于吧。戾氣這麽重。】
這一頭的明汐還什麽都不知道,輕松的氛圍也沒有持續多久。幾分鐘後,流水線便拐向了一個岔口,進入了一個狹窄卻異常明亮的通道,通道裏出現了新的機器。
天花板上垂下的花灑器向每一個經過的任務者持續噴灑着水霧。接觸到水霧的任務者紛紛失去知覺,垂下了四肢和腦袋。
明汐在思考着自己的面具是否有用時,接觸到水霧的小紅瞬間失去意識。
……體表接觸也會昏厥。
看來這是不可避免的流程了。
明汐沉下心靜待水霧,餘光掃視到西達身後的空間,那條運送活豬的流水線跟着一起來了。
這到底意味着什麽呢?
一陣強烈的金屬碰撞的噪音撕扯着鼓膜,明汐痛苦地驚醒,發現兩個自己陷入到完全不同的黑暗之中。
小灰被安置在一個硌人的鐵椅子上,雙腳被鐵椅上的機關緊扣住,借着微弱的反射光可以隐約看見房間的擺設。與之相比的小紅更是凄慘,面具被取走,眼睛睜了和沒睜毫無區別,嘴巴被緊緊貼上膠布,身體稍一動彈就能碰觸到鐵壁,似乎是被囚困在了一個狹小的鐵棺材中。
兩人的共同點就是“熱”了。明明身處黑暗,體表的溫度卻像是經過了烈日暴曬一般發燙,如果不是兩個殼子的相同熱度,明汐要禁不住懷疑小紅被關進了蒸籠。不過以炎熱作為線索,說明兩個人應該相距不遠。
噪音漸消,明汐控制着唯一能動彈的小灰擦了擦頭上的汗,然後在黑暗中摸索。椅子正前方擺着一張桌子,椅子兩側在小灰的臂長範圍內空無一物,四周的安靜程度也不似有其他人在的樣子。
那麽多任務者都去哪了?全部被單獨關押了?
明汐思考之際,小灰的眼前亮了。目力所及,一個吊在天花板上的老式21寸電視機,屏幕上閃爍着雪花。
多虧了這平白亮起的電視,明汐窺見了小灰所在房間的全貌。一個不到四平米的小房間,沒有門窗,四周的牆壁包括地板和天花板全是漆黑的顏色,房間裏只有一張鐵椅、一張木桌、一臺天花板上垂下的小電視還有木桌上擺放的比電視機還稍小一些的方鐵盒。
控制小灰伸手向前,沒有夠到鐵盒。這時,小電視發出滋啦啦的電流聲,雪花屏閃爍一陣變換出了清晰的畫面。
電視畫面上是一位身着制服的男子,正翹着二郎腿坐在黑色皮質的單人沙發椅上。
明汐心尖一動,發現此人正是幾天前碰上的風紀官03254。
風紀官慵懶地歪倒在沙發一側,用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臂撐起了頭,聲音中含着無聊與敷衍,“哈喽,大家好。”
他用另一只手整了整頭發,接着說,“前略。總之,任務目前要求大家找到自己雙人組搭檔中的另一位。”
明汐:……
您是沒收出場費所以這麽消極怠工嗎?
風紀官在座椅上打了個哈欠,似乎快睡過去了,電視機畫面依然沒有被切斷。明汐聽見又一個男聲小聲提醒道:“大人,大人,別睡了,機械還沒開呢!”
風紀官發出夢游般的呓語,“唔……好的,開機械了……”
“唉。”男聲無奈地嘆氣,最後自己補上了臺詞,“大人之前尚未說完。我們工廠有機械輔佐大家完成任務。不過任務有時間限制。機械一開,大家的房間會逐漸下降,降到最底下,大家自然就失敗了。必須在房間掉到最底下之前找到自己的搭檔。”
明汐覺得這個說明基本等于沒說,起碼她沒聽懂。
“好了好了,我開機械啦。”
一陣機械運作的聲響,緊接着,四周及地板的面貌巨變,黑色褪去,變為透明玻璃牆,橙紅的光線自下而上穿透玻璃。
四面通透,一切都一目了然了。
緊挨在小灰房間四周的是一個個規格相同的透明玻璃房,右手邊房間內的正是西達。
能見到其餘任務者并不讓人感到安心,因為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見,間隔着透明地板之下不過千丈之餘,有着映照橙紅火光的流淌熔漿。
“下面都是岩漿嗎?這裏是火山口?”
“救命!要掉下去了!我恐高!”
“靠,什麽鬼任務!”
隐隐的失重感襲來,明汐臉色變得難看,原本聽着模棱兩可的規則在腦中明晰起來。
必須找搭檔了。
明汐摒除耳邊的雜音,開始思考。
她得到的信息比別人多。
小紅依然在一個黑暗密閉的地方,可以排除周圍已經打開機械見光的房間。從清醒直到剛剛打開房間機械的過程中,小紅能夠聽到規則聲和機械運作的聲音,加上這炙熱的體感,可以證明:她,就在附近。
通過小灰的眼睛觀察四周。除了附近的房間群外,更遠的地方是環繞一圈的山壁,距離此地有上百米,是需要長了翅膀才能到達的地方。
那就只有一個選擇了,打開鐵盒,裏面應該有機械機關。
這麽想着,束縛着雙腳的鐵椅機關打開了。
小灰的身體立即離開鐵椅,沒有急着上手研究鐵盒,她反而蹲下身鑽入桌底。
沒有機關。
确認之後又觀察電視,依然沒有問題。
“啊——”
“什麽鬼東西!”
“……這是魔法嗎?”
耳邊已經傳來其他任務者的驚呼。一眼望去,竟全是那些已經開盒的人。
盒子很容易便能打開嗎?裏面有什麽東西讓人這麽震驚?
小灰的身體站起身,右手摩挲了幾下那個因高溫而逐漸溫熱的鐵盒,明汐做好心理準備,一把拉開了那個正面朝上的蓋子,眼前一花,裏面是小紅。
正确地說,是小紅面朝天花板的頭顱。
相互對視,小紅眨巴眨巴眼睛。嗯,是活的。
小小的鐵盒,大大的驚喜。誰能想到呢?
小灰神情麻木地舉起手,犯傻似的對電視說:“裁判、管理員,不管是什麽都好,我找到搭檔了,是個活的。我們可以通關了嗎?”
電視畫面沒有動。房間下降的趨勢也沒有停。
小灰的說辭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看來搭檔還沒找到。不,應該說,還沒找齊。
無奈地伸手撕開小紅嘴上的膠布,讓另一個自己好受一些,轉手又為其戴上新的面具。然後上手研究脖子上的裂口。
在小紅的感受裏,自己還是“完整”的,手能動,腳能動,身體似乎都連着。所以一定被采取了一些超能的手段。
果不其然,在從鐵盒裏捧出腦袋的過程中可以看到,脖子的斷口很平整,朝裏看去黑洞洞,表面附着着金色的字符和線條,構成了一個完整的陣法。
正研究着,電視裏忽閃過去一個人影,全身漆黑的人影附耳對風紀官說了什麽,然後風紀官大笑着從扶手上爬起了。
“噗哈哈哈,我剛剛收到了一個好玩的消息,迫不及待地想分享給大家。噗哈哈,笑死我了。”睡眼朦胧的風紀官轉瞬間變得精神抖擻,“有一位可憐的任務者,沒有搭檔獨身一人就來參加任務了。真不巧,這次的任務人數是單數,于是馬虎的工作人員就胡亂給他塞了個搭檔。希望那位獨身的任務者心存感激,也不要太驚訝。”
這個描述……
明汐腦子裏瞬間蹦出一個人名,然後轉頭看向西達的房間。
那位被點名的小年輕正舉着鐵椅向他與她們房間間隔的玻璃牆砸去。
控制小灰迅速閃身。
玻璃迸濺,兩個房間通了。
西達擦去頭上的汗水,長舒一口濁氣,喚道:“小灰!”
天真的小年輕啊,竟還不知道她并不是他的搭檔。
明汐無語了。
“啊啊啊!你幹了什麽!”西達剛一靠近,又被小灰手中的腦袋勸退了。
他倒退幾步,被玻璃絆倒,直挺挺地坐倒在了地上,劃拉了自己一手血。
“……我沒做什麽。”小灰說,“如果你有眼睛會觀察的話,就能發現所有人都是類似的情況。你可以回自己的房間,找你自己的搭檔了。我不是你的搭檔。”
西達倉皇地觀察起別處。
明汐沒再關注他,因為——
機械又動了。
方才完整的天花板裂開了一道口子。一個巨大的長方形鐵盒被缺口中伸出的機械臂丢了下來,歪斜地砸在了還未拿走的鐵盒上,把鐵盒整個壓扁。
好危險!幸好把頭抱走了。
明汐心有餘悸。
剛剛機械臂操作的同時小紅的身體感受到了震顫。
所以這裏應該是軀幹了。
把頭顱安置在鐵椅上,再次打開鐵盒。
鐵盒裏是穿着相同的幾具女性軀幹。
……
任務可以摳門,但不要邪門。
明汐能夠聽到旁邊進度稍快的任務者們邪門的對話。
“快挑啊!你自己的身體自己不認識?”
“我認不出來,我真的認不出來!誰沒事還觀察自己的身體啊!”
“快點吧,你的頭抱着好重!”
說實話,這種考驗,難不倒明汐。
通過小紅艱難的自我挪動,明汐尋找出了動勢相同的那具軀幹。
她還未挑選,一旁的西達又出幺蛾子了。
只聽他一邊尖叫一邊沖着小灰喊道:“盒子裏有豬頭!救命,我的搭檔是豬!”
……
有點意思。西達果然是那個倒黴蛋。
“你別管了。豬不影響你做任務。”小灰回應。
大概吧。
她這麽回答也是怕影響到西達做任務的心情。
抱起鐵盒中選定的軀幹,明汐好奇地轉頭追蹤西達的後續。
如果無法和搭檔溝通,這個任務确實非常困難,她有些擔心這位新人。然後她就看見那位小年輕的長方形鐵盒裏裝着——
人的軀幹、人的軀幹、人的軀幹、豬的軀幹。
啊這……
這個選擇題可真是難做啊。
明汐咬牙,深刻體會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既然不用分心關注西達的狀況,明汐就能更專注于自己的任務了。
艱難地把軀幹抱出鐵盒,未被選中的軀幹像是泡沫一樣消逝了。
她把軀幹斜放在鐵椅上,試着把頭顱拼接上去。
原來是陣法的銜接處金光一閃,頭顱與軀幹的接縫消失,小紅的模樣總算看着不那麽令人掉san了。
那麽,還剩下雙手和下肢。
“不對,選錯了,接不上!”
“啊啊啊啊,下落的速度加快了!”
四周傳來各異的驚呼。
左側的那一組進展尤其遲緩,甚至受到了懲罰。
他們的房間随着下降的速度差逐漸消失在平行視線,明汐借助他們的失誤看清了玻璃房天花板以上的結構。
玻璃房正上方的中央部分連接着平滑的垂直管道,管道直通向上,一直通向視野範圍外。
向下的視野已經十分開闊了,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械相關的部分。明汐推測管道以上才是工廠真正所在的地方,只有一直向上,才有活命的機會。
正确拼接完軀幹,天花板陸續有了動靜。同樣的地方,天花板又打開了口,機械臂丢下了一個比上次稍小一些的鐵盒。
按部就班地打開鐵盒。明汐借助共通意識做出微小動作第一時間找到了正确的下肢。這回她沒有着急選定對象,反而蓋上蓋子,爬上了桌把鐵盒及下面的鐵盒廢墟當成了腳墊。
伸手向上夠天花板,還差一些距離。
不行,天花板開合的速度太快了,強制突破必定要放棄還未拼合好的搭檔,這就有悖任務了,得另想辦法。
這麽想着,她原路返回,繼續手頭上的拼湊任務。
電視上實時播放着風紀官的畫面,自從剛才一醒之後,他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
“啊,有人已經率先完成了任務。我看看,我看看。”風紀官興奮地湊向前,似乎在欣賞着監控畫面,“哈哈,是那個沒有搭檔的獨行俠。他依靠自己的獨特能力,成為了第一名。可喜可賀。”
是的,那位與豬結緣的小年輕辨別起豬來确實挺有一套的。
明汐腹诽。
風紀官的評價還在繼續,“哦~我挺喜歡他的,基于他的優秀表現,我會在停止他房間的同時給予獎勵,為他免除下一輪小任務。嗯,就這樣。”
西達的玻璃房間下降停止了,明汐向右打量了幾眼,卻未見房間有向上的趨勢,結合風紀官方才的話可以判斷,任務還遠未結束。
“找搭檔”的任務對于明汐來說十分簡單,沒幾分鐘她便成為了第二個完成任務的隊伍,成功停下了玻璃房。
她拼湊好小紅,正嘗試借助雙人之力利用空鐵盒和鐵椅子撬開天花板機關。
體感溫度又上升了,稍稍一點運動量就令兩具軀殼渾身冒汗,時間的消耗與體力的消耗成正比。
此時的直播間一派歡騰景象。
【我原地來了個特大問號。】
【不懂就問,主播是怎麽在嘴都不張的情況下完成雙人默契項目的。】
【那個豬選少年西達把我給整樂了,哈哈哈哈。】
【認真分析中,主播一次都沒露過異能吧,莫非她的異能是讀心術?】
【讀心術滾出博弈城,最煩這種心髒的讀心人了。】
【只有我覺得兩個小姐姐像是那個嗎?嘿嘿。“寶貝,你的每一寸肌膚我都一清二楚。”】
【完了完了,我被樓上洗腦了,越看越姬!救命!】
【無語子,怎麽哪邊都有嗑cp的啊……我都移民到核心界了,還不放過我。】
【坐等主播翻天,默契滿分的話,組隊任務輕輕松松。】
行不通,機關太嚴實了。
明汐兩具軀殼雙雙坐回玻璃地板。超常的熱度之下|體力消耗是正常速度的好幾倍。每一點體力都必須精打細算,下次沒有把握之前不能再輕舉妄動了。
“認不出來!快點,随便試試吧,多試幾次一定能對的。”
“對哦,還有這個方法!”
附近的玻璃房傳出效仿讨論的聲音。
明汐心驚,立馬讓小灰張口高呼,“不要随便試,一定要通過肢體動作溝通确認。”
“你TM誰啊?第二名在這裏幹涉我們?是不是想看笑話!”粗暴的男聲響起。
“她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你給我閉嘴!我們現在要争取時間。她自己停了,在那裏說風涼話。”粗暴的男聲開始冷嘲熱諷。
“啊……大家不要吵了……”西達焦急地想要充當和事佬,但是并沒有人領這位第一名的情。
“你知道下面有多熱嗎?你不會以為只有掉下岩漿才會死吧?”
明汐言盡于此,懂的人已經暗自調整了方法。
争辯的小插曲之後,周圍停止下降的玻璃房漸漸增多,說到底,一個排列組合的小任務并難不到哪去。令人焦灼的是距離、時間及熱度。
炎熱不僅會消耗體力,過度的炎熱更是致命。随着熱量的增高,人類會大量出汗、脫水、虛脫,但目前的任務不會給任務者們更多地喘息空間。要知道,岩漿的溫度可是高達上千度的,其周圍扭曲的空氣并未好多少。繼續進行下去,任務者每一口呼吸的空氣都将灼燒肺部、穿刺皮膚。
什麽?指望玻璃?玻璃的熔點是多少來着,似乎幾百度就要開始軟化了吧。
不用心存僥幸,任務者不用落入岩漿,只要靠近,就會死。
明汐向下望去,最下面的玻璃房已經走了千丈的半程,情況不容樂觀。
不安于室的任務者開始嘗試各種能夠提前脫離的辦法,明汐反其道而行,默默觀察起他人的動向。一方面保存體力,一方面更精準地把握有效的辦法,而不是空耗自己的體力。
其中最接近成功的那對組合打破了一側玻璃,從外部爬上管道,但管道過于光滑,不利于後續的攀岩上升。企圖從外部打破管道的方式也是不行的,那隊組合用上了特殊異能攻擊也沒有打破這種質地過于堅硬的金屬。
這種時候,恐怕只有覺醒了飛行異能的任務者才能讨到好了,可惜從周圍沒有動靜的情況來看,顯然沒有。
随着最後一間玻璃房的靜止,電視播報有了新的進展。
風紀官已經換了一個盤腿的姿勢在沙發上冥想。黑色人影上前勸了幾回都沒能驚動他。于是人影擦了擦頭上不存在的汗,自己開口道:“下面我替大人公布一下第二個任務。這個任務更簡單,考驗的是大家的默契。叫做你畫我猜,我們會通過系統把關鍵詞送到大家那裏。答對10道題就可以停止房間的下落了。切記,一定要在圖完成之後才能答題!”
認真的嗎?和她玩你畫我猜?
明汐尚未吐槽,直播間先炸了。
【第一名預定!】
【對不起,我們豬選少年已經免試晉級了好吧!】
【可以把這個開挂的請走嗎?】
【和讀心術玩什麽你畫我猜……】
【讀心術也不是雙向的吧,不要斷章取義。】
【我敢打賭,她們肯定超有默契,不是什麽讀心術可以比的。嘻嘻。】
不過,西達倒是好運氣。
小灰的殼子擡眼望向不遠處的西達。
明汐難以想象如果那位小年輕不免試的話會和豬猡猜出怎樣一副天昏地暗的場景來。
正腦補着畫面,先前難以撼動的天花板又打開了。機械爪只露出一個頭就向下丢了一塊白板一支筆。
白板和筆在鐵盒廢墟上反彈幾下,落入了縫隙。
明汐一邊無奈地操縱小灰從鐵盒縫隙中挑出被丢得差點失蹤的白板和筆,一邊思索。
她還是象征性地畫一畫吧,為競争者們增強一些體驗感,別鬧得他們一個個都自閉了。
小灰的第一個詞是“矛”。
她在白板上簡易地畫上幾筆,提筆之後,轉向小紅。此時,異象突起。
白板上的“矛”漂浮出來,在空中來了個自我膨脹以及立體化。轉瞬間,矛頭直指小紅。
危!
下一秒,小紅原本所在地被“矛”紮了個對穿,地面的玻璃破損碎裂。
一擊不成,矛頭自動拔起,又自動追蹤。
危機之下,小紅大喊:“矛!”
那簡陋的黑色長矛被呼喊定在空中,消散了。
明汐冷汗。
果然沒有簡單的關卡,這個任務處處是陷阱。
不提有沒有對人造成傷害了,如果長久答不對,那麽被戳滿孔洞的玻璃地板也必将岌岌可危。
不過……這個畫板與筆着實有趣。
明汐心念一動,想把這樣道具收回儲物空間,卻沒成功。
是因為任務還沒完成嗎?還是歸屬權不在她這裏?
任務完成之後可以再試一試。
而小紅收到的下一個詞是“鱷魚”。
思索了一陣,明汐驅使小紅畫出了一只沒有尖牙的鱷魚。
這是符合邏輯的繪畫方法。
如果正确進行這項有危險性的你畫我猜,那勢必要規避繪畫內容危險的那一部分。
不想,這回的膨脹與立體化持續了更長久,具現化的鱷魚體形龐大,把玻璃地板壓得裂痕暗布。
又是陷阱選項!
鱷魚不知自己失去獠牙,仗着自己的噸位,在玻璃地板上任意踐踏。
明汐毛骨悚然,立即控制小灰喊出答案:“鱷魚。”
這樣下去,玻璃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