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約定好的頂峰相見并沒有實現, KH俱樂部創造了隊史的最好成績,但最終止步四強。

林顧有些洩氣,在追逐冠軍的路上, 孟舟總是一帆風順, 而他卻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仿佛永遠找不到方向。

但是程松對世界四強這個成績已經很滿意了, 拿到的獎金只扣除了戰隊運營的部分, 其餘的都分給了他們,當天還租了個酒店露臺帶大家過去烤燒烤。

那天正好是半決賽,不知道是誰在露臺的大屏幕上投了半決賽比賽。

林顧看着屏幕中飛快操作, 意氣風發的孟舟,一時之間失了神,啤酒倒在了桌布上都沒發覺。

賀辭在一旁擡了一下他的手腕,他才看見酒倒撒了, 又立馬拿紙來擦,兩人坐在一起,碰杯閑聊。

“羨慕了?”賀辭問。

林顧搖搖頭說:“不是,沒什麽可羨慕的, 孟舟他一定會拿冠軍, 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在憂愁個什麽勁兒?”

林顧說:“我只是......看着他越來越好, 有點說不出來的滋味。”

是什麽感覺呢,就像是昏暗的洞穴看見了耀眼的光,一邊豔羨的同時, 又一邊慶幸, 幸好他不必來同自己承受一樣的黑暗。

賀辭喝了幾盞酒, 有點醉了,拉着林顧, 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胡話。

他說:“每年來打職業的人那麽多,能留下來的有幾個啊?冠軍這種東西有時候強求不來的,我當初離開家時以為自己天賦異禀,跟我爸媽吵架,說我要是拿不了冠軍這輩子不回去了,結果你看看現在,哪個首發不是天賦異禀,走一步看一步吧,說不定我這輩子真回不了家了。”

“我不要,我就要拿冠軍。”

林顧說的斬釘截鐵,襯托的賀辭像一個不思進取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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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決賽是在中國打的,魔都。

林顧買了一早的飛機票,跑過去等,結果人家只提前九十分鐘開場館。

林顧是個很不喜歡等待的人,但那天也說不出來是因為什麽,他買了一把透明的傘,就在環球中心附近繞路閑逛,直到開賽的時間。

那一場總決賽贏得很漂亮。

孟舟再次站到了最高的領獎臺上,領取屬于他的FMVP,不同的是,林顧就站在采訪席下,見證了他的又一次輝煌。

結束後,楊奇昊叫林顧和他們一起去慶祝,林顧本來就要找孟舟當然就答應了。

NCM的人先去了訂好的游輪,楊奇昊發短信叫林顧過來的時候順路去取蛋糕,前段時間忙着備戰,沒來得及給孟舟過十九歲生日。

林顧拿着蛋糕剛到時,聽見裏頭一陣起哄的聲音,随即孟舟被人從裏面推了出來站在甲板上。

孟舟也沒想到林顧到的這麽早,他接過林顧手裏的蛋糕遞給身後的千紙鶴,然後自然而然的拉着林顧的手說:“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哎,”千紙鶴大步一跨站在孟舟的面前攔住他:“玩兒不起是吧,自己選的真心話,啥也不說就想跑?”

“什麽真心話?”林顧問。

千紙鶴看着林顧一臉懵的模樣,來了勁兒說:“我們問孟舟是不是喜歡你,他說不出來,要不還是選大冒險吧,在船上的人裏挑一個出來,親他一口。”

千紙鶴看着孟舟挑眉。

其實根本沒有什麽真心話大冒險,都是編的,起哄也只是大家看見林顧急匆匆的趕過來故意開的玩笑罷了。

可林顧見孟舟一直不說話,以為千紙鶴他們欺負他悶頭悶腦不會玩兒游戲。

他站在孟舟身前,兇巴巴的看着千紙鶴說:“你們別逼他了,我替他說,我就是喜歡孟舟怎麽了?”

游輪上都是自己人,倒不會因為林顧一時沖動的話,而引起什麽不必要的波折。

只是孟舟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林顧想,糟糕,我怎麽給說出來了,我一代頂級打野,怎麽能主動向人表白呢?

“那個......”林顧想解釋,挽回些什麽。

但在大家的口哨聲中,孟舟打斷了他的話,急切的說:“現在我們是真的還有十萬火急事要做了。”

随即,拉上林顧的手就走。

魔都的冬天寒風瑟瑟。

林顧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冰涼的,孟舟把他的手踹進自己的羽絨服口袋裏,然後繼續漫無邊際的往前走。

林顧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又或者帶自己去哪裏。

他對這一帶很不屬于,孟舟也是,畢竟兩個人的基地主場都不在這個城市,總覺得有什麽話要說,有什麽事要做,但卻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契機。

林顧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被孟舟一路拉着手來到酒店的。

按照電影裏放的,這種情況,前臺應該告訴他們,今天晚上只剩下一間房了,你們還住不住,然後他和孟舟看着外頭根本淋不濕人的小雨,說我們住。

但是這家五星級酒店的空房顯然還有不少,于是孟舟面不改色的開了一間房,然後領着臉紅心跳的林顧,一路走到了房間。

林顧不明白,剛剛在慶功宴上,孟舟跟楊奇昊說有十萬火急的大事要做,就是帶他來酒店,那接下來要做什麽呢?

酒店裏暖色的燈光襯托着暧昧的氣氛。

孟舟的酒量實在算不上好,推他進浴室的時候,帶着莫名其妙的心急。

林顧簡單洗漱完,坐在床沿上等孟舟出來。

孟舟在擦頭發,林顧盯着自己的腳尖,然後擡頭問他:“你到底要幹嘛?”

笑意浮上了孟舟的臉,他把手裏的毛巾随意扔在一旁的桌上,然後俯下身看着林顧,寬大的手掌輕輕蓋住了林顧骨節分明的手指。

他說:“都來酒店了,你說我要幹嘛?”

林顧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這時候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只說了三個字:“喂,芋泥......唔......”

他被孟舟摁到床上吻。

林顧不知道孟舟在抽什麽風,就算要做什麽,也不至于在打電話的時候這麽急吧,芋泥打來的電話還沒挂,林顧被吻的缺氧。

唇上柔軟的觸感,和孟舟霸道的掠奪讓他一時之間忘記了手裏捏着的電話,但他心裏卻警鈴大作,仍不敢大聲的喘氣。

一頓狂吻之後,兩人裹着被子面面相觑。

愛意被沖動掩蓋,過于貧瘠的感情經歷讓他們實在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畢竟和自己的好兄弟滾到一張床上去,是一件太過離奇的事情,沒有人能預料,并為此做出準備。

但事情已經發生到這一步了,現在穿上衣服走人,無論是誰都有點不太道德。

孟舟覺得,他畢竟比林顧大一歲,長久以來擔任照顧他的角色。

于是他從林顧身上爬起來,翻身下床打開手機,鄭重其事的在百度搜索框裏打出一行字:第一次該怎麽進行。

林顧隐約猜到了他在做什麽,耳朵紅的快要滴血,鴕鳥一樣,自暴自棄的把自己埋在被子裏。

但至始至終,他從沒有想過退縮。

孟舟熄滅手機回到了床上,他又開始吻林顧,眉骨、睫毛、鼻梁、嘴角,嘴唇、脖子、最後落在了鎖骨上。

林顧嘤咛一聲,又好像想起了什麽,推開孟舟說:“孟,孟舟......”

“怎麽?”孟舟澀着聲音回答,手上的動作仍未停歇,已經摸到了他的腰窩。

“我跟芋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喜歡他,我......”

在床上聽見別的男人的名字,實在是一件令人開心不起來的事,孟舟用唇堵住他不想聽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把林顧放開。

他說:“林顧,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現在已經不是芋泥不芋泥的事了!”

少年的第一次,像一杯陳年花雕酒,炙熱而濃烈,是勇氣與愛意的交織,無人說明又心有靈犀。

是破開寒冬的春風,是被拍上岸的潮,是夏季突如其來的暴雨。

總之,一切都不可預料。

整個過程,林顧都感覺自己是不清醒的,但是孟舟在他的身邊,就像是船上有了前進的帆,就算不清醒,不明白,也值得往前,一探再探。

休息的間隙,林顧半靠在孟舟懷裏說:“你的生日願望還沒許呢。”

“是嗎?”孟舟好像并不在乎。

“是啊,你許一個吧。”

這種時候,他應該說,希望孟舟和林顧永遠在一起,林顧是這麽想的。

誰知道孟舟忽然捉住了他的手腕,他說:“我的生日願望是,林顧,我們再來一次吧。”

“......”

林顧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他只請了兩天假,哪怕現在腰酸背痛,也只能強撐着去洗漱。

他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發現無名指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顆戒指。

昨夜動情時分的畫面忽然湧了出來,孟舟頂的他難受的時候,林顧抱着他的脖子問:“你愛不愛我啊,孟舟?”

孟舟吻上了他的眼睛,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枚戒指,戴在他的無名指上,圍度剛好。

他又把那些那些想問的話通通敲碎,放進了肚子裏。

十八歲和十七歲是不一樣的,錯過了常規賽後理所應該的表白,在成年人的世界裏,不必把隐晦的愛,說的那麽明白。

他沒有辦法逼着不善言辭的孟舟,反反複複的說愛他,但是又忍不住一次一次的沉溺在他給的溫柔裏。

于是,他們彼此心照不宜,依舊要好,和往常一樣的會面,變成了約會,而在結束之前,總是會出現在城市的某一間酒店裏。

一次又一次宣洩少年過剩的精力和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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