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小孩兒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近來幾天, 林顧乖巧的像小綿羊一般，也不過問過去的事情，也不說要找小K與何總報仇, 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孟舟反倒覺得很不安心。
他叮囑賀辭和趙寒最近看着點林顧, 怕他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趙寒和賀辭卻覺得他這擔心很不合理, 因為無論從技術方面還是從對游戲的投入方面來看, 林顧都是最不用人操心的一個。
俱樂部樓下的花園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幾只流浪小貓，看着髒兮兮的, 林顧買了貓糧經常在非訓練時間去喂它們。
這幾天寧市下了幾場暴雨，原來的三只小貓變一只了，剩下的兩只不知道是被人撿走還是怎麽了。
林顧跑去纏了程松兩天，終于讓他答應把小貓帶回來養, 結果那貓剛帶回基地，就把小圓子的胳膊撓破了，大家又着急忙慌的帶小圓子去打狂犬疫苗。
小圓子很不喜歡這只貓，主要是長得醜, 一只很瘦很瘦的大橘, 被撓了之後, 他更是每天都想把貓扔出去。
有天，小圓子夥同Seven拿了一袋小魚幹，想把大橘引誘出基地, 誰知剛走到門口就遇到正要出門的林顧。
林顧見狀, 揪着小圓子對他耳提面命：“你要是再敢對我的貓下手, 我就把你也一起扔出去。”
小圓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林顧說：“隊長，我對局裏給你扛了那麽多傷害, 最後還比不上一只貓嗎？你太讓我傷心了。”
林顧：“跟一只貓比，你是不是有病啊？”
小圓子：“......”
但終究貓還是在好多人的反抗之下留了下來，林顧給貓取名字叫船船，小圓子又樂了，他說：“隊長，這個名字很不雅觀。”
“怎麽不雅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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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chuanchuan兩個音在四川是啥意思嗎？”小圓子似笑非笑。
林顧懶得理他，估計也不是什麽好話，欺負自己不是四川人聽不懂呗。
......
運營日休息，林顧讓孟舟陪他去給小貓打疫苗。
主要是上次小圓子的事讓人心有餘悸，林顧也害怕誰又被貓給撓了，到時候添麻煩。
等到去的時候，孟舟又臨時被程松叫走了，最後只能叫賀辭陪着去。
林顧不會開車，賀辭開着俱樂部的小巴車載他去。
路上，賀辭對林顧無所事事的行為表示很不滿，他說：“馬上就要比賽了，你整天不好好訓練抱着貓算怎麽回事？”
“誰不好好訓練了，你說清楚？”林顧質問賀辭：“現在随便在隊裏找個人來，或者你上也行，1V1看誰打的過我”
也确實沒人打的過他，賀辭聞言選擇了閉嘴。
寵物醫院不算遠，只是入了秋沒幾天，天氣又返熱，太陽太大了曬的人不舒服才特意開車出來。
寵物醫院的人給小貓做體檢，林顧和賀辭就在外面兒等着，賀辭見林顧又在和西嶼發消息，就問他：“你最近和西嶼在幹什麽啊，每天都看見你跟他發消息。”
“沒什麽，我跟誰發消息你也要管啊。”
“誰願意管你啊，我是看你笨，西嶼那人可有心機了，你到時候別被他騙了。”
林顧知道賀辭在開玩笑，西嶼雖然平時不着調，但關鍵時刻還是靠譜的，林顧盯着賀辭的臉瞧了幾眼，忽然想到賀辭與孟舟的關系也不錯，而且當初賀辭和孟舟的聯系也比他密切許多。
于是他說：“當初孟舟就那麽忽然走了，你一點都不關心為什麽嗎？”
“什麽意思。”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點什麽的，他那會兒每周都會給你打視頻吧，你在直播間避開攝像頭趁我努力上分不注意的時候，把我放在你的視頻通話裏，是不是以為我什麽都看不到啊。”林顧笑的猖狂。
賀辭感覺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他确實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林顧什麽都不知道，原來都是裝給他看的。
賀辭對于孟舟為什麽離開這件事情一如、無所知，也沒什麽窺探別人秘密的愛好，無意間發現孟舟和林顧的關系，只是以為他們分手吵架了。
孟舟的狀态算不上好，他說想看一看林顧，賀辭舉手之勞，給他看就是了。
但賀辭不知道，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的視頻通話都是孟舟在黑夜裏唯一的慰藉。
痛苦前行的過程中能看到林顧，他便能撐得下去。
但林顧有那麽高尚嗎？好像也并沒有。
即便他知道孟舟就在視頻的另一邊，即便有的時候他故意走到賀辭身邊問他喝不喝奶茶點不點外賣，為的都不是安慰孟舟。
他自信的覺得，孟舟就是離開了，肯定也還喜歡他，故意頻繁出現，是為了讓他看得到抓不住，令他痛苦。
只要孟舟痛苦了，林顧才覺得是實打實的開心。
孟舟總覺得林顧是小孩子心性，可小孩子就是這樣的，任性、自私，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從來不會考慮別人。
陰差陽錯，他的報複成為了孟舟快樂的來源。
在轉會因為受傷上不了首發之後，在被迫從選手轉為教練之後，林顧每一次在直播間破防的大喊大叫，都是孟舟每天最樂意見到的事。
而每周一次的視頻電話，變成了例行檢查，比賀辭女朋友的查崗電話還準時。
君子論跡不論心。
無論林顧在做這些事情懷着怎樣小氣吧啦的目的，但最終的結果卻是好的。
......
“什麽都知道就是不告訴你爹，很好玩是嗎？”賀辭罵他。
林顧說：“你們不也什麽都不告訴我嗎，活該，你都不知道，這幾年裏我看着你想法設法的找角度、躲閃，生怕我發現的時候，都覺得你是個大傻逼。”
賀辭又道：“孟舟那時候為什麽離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又問我幹什麽？”
“因為我想知道在他心裏是你重要還是我重要啊。”林顧不着邊際的亂說。
賀辭咬牙切齒的罵他：“有什麽話，快他媽說，別惡心我。”
“你認識當初NCM的何總嗎，好像叫何雪。”
“不認識。”
“那後來代替孟舟的小K呢。”
“認識，不是一般的菜，菜且慫，如果不是孟舟後來突然退役了，我是真猜不到他為啥能頂替他。”賀辭好像想起了什麽下飯操作，在林顧的耳邊感慨。
林顧認真的說：“當初孟舟，就是因為這兩個人走的。”
話說到這裏，賀辭就應該已經明白了。
他是個極其憤世嫉俗的人，何況此事關系好友孟舟。
賀辭“蹭”的一下，從寵物醫院的長椅上站起來，聲音驟然變大：“你別告訴我，這倆畜牲使用不正當競争手段擠走了孟舟。”
寵物醫院的護士提醒他禁止喧嘩。
林顧點頭，拉了一下賀辭，他這才又坐了回來。
聯盟裏使用權力威壓選手的事情不在少數，但多半都是針對那些不太出名，或者打的不是那麽好的人的，就算有人出來曝光，大家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影響不到戰隊，也不會有人去管。
事情總是雷聲大雨點小，鎮長很大的開始，不痛不癢的結束，沒有人在乎這些事情會影響一個職業選手短暫的一生與本就不長的職業生涯。
但是孟舟不一樣，他當年絕對具備抗争的實力與機會。
賀辭只知道孟舟走後，NCM成績一落千丈，楊奇昊都差點走了，後來管理層發生了大的變動，楊奇昊才又妥協留了下來。
他當時還覺得奇怪，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緣由。
“那他怎麽什麽都不說啊？”
“因為......”林顧蹙眉，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隐，緩了緩又說：“因為他們拍到了我跟孟舟的照片，那會兒我不是每個假期都去宜市找他嗎，沒想到有人這麽賤，我們也就沒怎麽注意，那些拉着手，或者一起去酒店的照片......”
賀辭懂了，林顧自責的神情在他看來十分的刺眼，這又不是他的錯為什麽要他來自責？
林顧十六歲就來了KH，可以說是被賀辭打到大的，賀辭對他的情感，就和對自己弟弟的情感一樣。
揍之深愛之切。
這幾年因為孟舟的事情，林顧一直比較低沉，如果不是還有電競這件事情轉移注意力，他毫不懷疑偏激的林顧會在沖到美國殺了孟舟和跳進河裏一了百了之間選一個。
憑什麽作惡的人生活一片平靜，被傷害的人卻要承受這些。
賀辭拍了拍林顧的肩說：“這件事你別想了，我和趙寒商量一下再說。”
“商量什麽？”
“商量怎麽讓這倆垃圾付出代價呗，搶了別人東西是要還的，孟舟的位置，他們敢拿就得想到有一天會承受什麽樣的代價。”
賀辭從來沒有騙過林顧，得到他的支持，林顧真的很開心，可他又蹙眉說道：“孟舟不讓我管這事兒了。”
“你這麽聽他的話？”賀辭懷疑的看着他。
嗯，好像确實也沒有。
孟舟早該想到的，林顧不會這麽乖巧的聽他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