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自從那日挂了顧承安的電話, 好似一切重回正軌。
林顧不再操心随時有人打電話過來要錢，也不用想盡辦法和顧承安周旋，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輕松快意。
如果不是沒有收到警察局認領屍首的通知, 林顧幾乎要懷疑, 顧承安是不是已經被賭場的人滅口了。
總之他是死是活, 林顧不太在意, 只要不來打攪自己就是萬事大吉。
林顧每天都很開心, 哼着歌在俱樂部上上下下的，有天晚上甚至開了直播和粉絲們唠嗑。
粉絲受寵若驚，隊友匪夷所思, 。
事出無常必有妖，是以，無論林顧怎麽熱情，衆人都不敢接近他, 怕觸了黴頭。
甚至，連最近在忙商務合約的趙寒都發現了林顧的怪異舉動。
要是在以前，沒有硬性要求的直播時長，讓林顧主動開播簡直比登天還難。
到底是為什麽轉性了呢？
趙寒靠在訓練室門口, 盯着訓練室裏樂颠颠兒的開着直播跟粉絲玩兒水友賽的林顧, 問孟舟：“他最近到底怎麽了？沒惹禍吧？”
孟舟：“應該沒有。”
趙寒對他這個應該很不滿意：“你天天跟他待在一起, 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哪能什麽都知道？”
孟舟笑笑，既沒肯定, 也沒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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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自己的卡上餘額停滞那幾天開始, 孟舟就注意到了林顧的變化, 林顧的陰郁和快樂都表現的太明顯。
讓人很難不發覺。
他是打算抽空和林顧好好聊聊的，只不過比賽季, 賽程排的太滿，有時候還真抽不出來什麽時間。
貿然去談顯得突兀又刻意，仿佛不信他自己能處理好自己的事一樣。
孟舟沒告訴趙寒自己是怎麽想的，回頭就往他傷口上撒鹽。
“你今天倒挺閑，商務合約簽了嗎？就有空在這兒和我閑聊。”
痛苦的神情立刻爬到趙寒臉上，他最近忙的不可開交，有時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孟舟提起，趙寒才想到自己來找孟舟的目的，一拍腦門說道：“你不提醒，我差點忘了，就是這個事兒，最近談的那個空調公司的商務，他們老板也是個游戲迷，那天酒會的時候，在飯桌上談起，老板說想跟咱們戰隊選手們切磋切磋技術，松哥讓我來問你能不能安排。”
孟舟：“你确定是切磋？”
“得了，少給我裝傻，是不是切磋你心裏還沒數嗎？”
趙寒嘿嘿的笑，孟舟做了兩三年的教練不可能是第一次面對這種事，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
什麽切磋，說的好聽點，無非是讨好老板的手段罷了，得把人哄高興了，人家才樂意在合約上簽字啊。
“沒辦法，老板給的太多了，我知道你們不願意幹這種事，所以才來跟你商量，你知道的，松哥不想失去這個金主。”趙寒賠笑像孟舟解釋。
說是商量，但程松的态度擺在這裏，孟舟不可能拒絕。
其實他也并非全然不懂世故，自他加盟戰隊之後，KH的成績越來約好，想要合作的品牌方也越來越多，為了尋求長期穩定的贊助，程松和趙寒挑花了眼。
KH俱樂部這樣的小作坊不比別人豪門，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即便訓練賽排的再滿，也不可能一點時間都擠不出來。
孟舟無奈道：“你既然已經決定了，還假模假樣來找我商量什麽？”
趙寒糾結：“我得和你說說林顧啊，到時候如果真的要去，你讓他忍忍，別他媽就知道追着人家老板殺，前年也是這樣一場娛樂局，林顧玩了個刺客，把對面的中單老板殺的只值八十個金幣，打完下來，對面臉都黑了，要不是人家不跟林顧計較，這單生意非得讓他攪黃了不可。”
聽趙寒義憤填膺的說着林顧的趣事，孟舟沒忍住笑。
趙寒：“還笑，跟你們共事久了，我早晚折壽！”
說完，他拿着桌上整理好的資料上樓，叮囑孟舟別忘了提醒林顧。
晚上吃飯，趙寒在飯桌上說了過幾天要陪老板打娛樂賽的事。
賀辭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碗裏，一邊啃一邊說：“什麽娛樂賽，把對面打成0－13－0那種嗎？”
趙寒讓他閉嘴。
如果說，林顧是當年萬軍從中取敵方老板首級的主謀，那賀辭一定是那個幫兇。
那時候賀辭還沒退役，拿了冠軍正是當打之年。
和林顧一個控制一個擊殺，把對面老板當雞宰，玩的不亦樂乎，趙寒在底下看的膽戰心驚，生怕雞飛蛋打。
“什麽0-13-0？”小圓子埋頭吃飯時，沒注意趙寒讓賀辭閉嘴的表情，還是沒壓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趙寒：“意思是過兩天去打娛樂局，為了哄老板開心，你們最好給對面送成0－13－0。”
林顧：“那你這太為難我了，除非挂機，要不然我有肌肉記憶的呀，你上的話倒是有可能。”
一陣哄笑，對趙寒的打野技術發出了致命的質疑。
趙寒懶得跟這群人計較，反正好話只說一次，要是商務約飛了，自有程松來和他們算賬。
這樣想着，趙寒側頭與孟舟商量娛樂賽究竟定在哪一天，他好着手準備，順便通知對面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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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賽定在了兩天之後，地點就選在了KH基地附近的電器城。
因為那個地方是品牌方旗下的商場，主賣電器，但也有其他類型的商品，主打一個綜合性。
為了不耽誤訓練，娛樂賽時間選在了下午一點，基本上就是他們起床的時間。
幾個人半夢半醒渾渾噩噩的去電器城，狀态不佳，但應付老板完全夠了。
起初，趙寒答應這場娛樂賽時，以為空調老板只是一個普通的游戲愛好者，誰知到了那天才知曉，他竟然是林顧的粉絲。
所以，當所有人都聚齊了，空調老板笑嘻嘻的問趙寒Leaf選手在哪裏，他想問他要一個合照時，趙寒只能站在原地尬笑。
并思考，自己為什麽沒把神神叨叨還在商場門口買奶茶的林顧一腳踹過來。
幸好林顧還算懂事，知道趙寒尴尬，跟在孟舟身後，喝着奶茶就過來了，并且很配合友善的給老板提供了簽名與合照，還誇老板剛剛打的那一場娛樂局技術好，要是年輕幾歲，完全可以來KH戰隊打上單。
小圓子看着面前說胡話奉承的幾個人，第一次這麽慶幸自己不是隊長。
錢難掙，屎難吃，這話真的一點都沒錯。
“不是，他們這麽說瞎話，一點都不擔心被雷劈嗎？”阿星實在聽不下去了，貓在最後一排，悄悄問離他最近的Seven。
“噓。”Seven把手指放在嘴唇前做了個閉嘴的動作，然後諱莫如深的回答：“你還小不明白，這裏面的門道可比打職業深多了。”
阿星若有所思的點頭，也不再多問。
接着，既然幾個人又客套寒暄了幾句，娛樂對局正式開始。
面對對方一群經理、老總、董事的，KH這邊打的十分謹慎，五分鐘下來，就連趙寒都忍不住驚嘆，他們真是天生的演員。
旁人在林顧不動聲色的表情動作中，看不出來他有多煎熬，實則林顧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有在對面聚集中路傻站着時的時候，給他們來個團滅。
無聊透頂的對局難免使人走神。
林顧在對面野區搜刮資源時，擡頭掃了一眼觀衆席。
今天的娛樂賽，俱樂部沒有提前出通知，場下皆是來電器城閑逛的好奇路人，沒幾個粉絲。
林顧随意的搜尋一圈，不料竟看見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身影。
他手一抖，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在及時趕來的五人集火下成為了第一滴血。
四個隊友齊刷刷的轉頭，盯着林顧的側臉。
臨寂還是沒忍住說話：“不是，隊長，需要演這麽真嗎？”
阿星：“隊長就是隊長，送人頭都比我們有天賦。”
林顧：“.......”
坐在臺下的趙寒看見這一幕，忍不住連聲叫好：“林顧啊林顧，真想不到最配合的人竟然是你，孺子可教也。”
身旁孟舟也看見了林顧剛剛的失誤，但他卻沒有趙寒那樣樂觀，林顧剛剛的反應不像裝的，然而以他的職業水準，更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受到了外界因素的幹擾。
于是，孟舟朝林顧剛才瞟過的地方看去，除了一盆裝飾用的假花，空空如也。
臺上的林顧打着游戲一心二用。
他實在想不明白，顧承安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顧承安戴着墨鏡和口罩，使人難以辨認，林顧也只是覺得像，并未完全确定。
但那人與林顧眼神交彙的一刻，立馬慌了神，回頭就要躲起來，才徹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地下賭場這個敵方，完全涉及到林顧的知識盲區，但他猜也猜的到，顧承安能從那裏逃出來，想必費了不少功夫，也受了很多罪。
按照他的個性，沒有第一時間來找林顧麻煩，咋咋呼呼要求他賠償損失本就不符合常理。
他該不是過來報複自己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