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

“你醒啦?”

林顧睜開眼睛反應了好一會兒, 輕輕轉頭,才從旁邊削着蘋果的趙寒和潔白的天花板中,大致确認自己人在醫院。

等等, 他怎麽會在醫院呢?

如果沒記錯的話, 他現在應該還在那棟爛尾樓才對, 顧承安腦子抽筋, 竟然想動他的手, 而他百般掙紮,然後,就沒有然後呢。

失去意識前, 林顧除了挂念自己的手,還挂念着百分之百趕不上的勝者組半決賽,至于後面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為什麽在這兒, 他全然不知。

顧承安那個傻子,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慫恿,整個綁架案漏洞百出,這下好了, 除了把自己送去坐牢之外一無所獲。

想着這些事, 林顧覺得頭有些疼, 晃了晃腦子,才想起問身旁的趙寒:“我怎麽在醫院啊?”

趙寒放下手裏削到一半的蘋果起身,把手撐到一旁的病床旁邊的扶手上, 說道:“你還好意思問, 誰準你遇到事情不先和爸爸說一聲, 自己偷偷摸摸去解決的。”

“本來不是什麽大事嘛,我以為自己能處理好的。”

被綁架确實在林顧的預料之外, 他一是沒想到顧承安真有那麽大膽子,而是仗着自己年輕總歸不會打不過顧承安,誰知道他竟然還有幫手。

自己失蹤了那麽久,俱樂部的人都該急壞了吧,現在病房裏就一個趙寒守着自己,倒還真是挺奇怪的,孟舟去哪兒了?

“對了,他們人呢,怎麽就你自己在這兒?”

“他們在比賽現場,”趙寒擡手看了一眼手表:“不過,也應該快回來了,0-4用不了多長時間。”

“什麽!”林顧掙紮着要起身。

趙寒把他按回病床上:“你踏實休息會兒吧,這個結果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嗎?你當人家猛獸和輕風都是草包啊,随便抓個人上場打都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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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林顧的實力,俱樂部根本用不着替他安排替補,大家又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誰也不知道到了賽程如此緊張的時候,還會換人。

也就是說,從青訓增補的那個打野,就是臨時拉上來湊夠人頭開比賽的,輸是必然。

林顧仍然不肯就此作罷,他又問:“那你們為什麽不把我叫醒,我.....”

爛尾樓的記憶又湧上心頭,林顧一陣惡心,連忙把自己的手拿出來看,十只手指還在,他又活動了活動,都好好的。

他明明記得自己失去意識之前,顧承安拿着鋼筋棍子,要廢他的手。

難不成顧承安關鍵時刻良心發現放過他了?

林顧琢磨不明白,便看向趙寒:“你們到底是怎麽找到我的,顧承安後來沒再折磨我嗎?”

趙寒冷哼一聲說道:“要不怎麽說傻人有傻福呢,昨天晚上,顧承安本來是要廢了你這雙手的,誰知道你一天一夜沒吃飯,直接餓暈過去了,顧承安不知道什麽情況,怕你死在那兒,一時間慌了,這才為我們争取了時間。”

“啊?”

不得不說,這個獲救方式無比荒謬,且和林顧想象中一點都不一樣。

難道不應該是關鍵時刻孟舟從天而降,一舉打到顧承安,把他從壞人手中解救出來嗎,難道說上天是想告訴林顧,別人都是靠不住的,一切還得感謝自己弱不禁風,随時餓暈的脆皮體質?

“啊什麽啊,程松早就跟你說了,一天天的別就知道吃零食,得多吃點飯,你就不聽,我們要是再晚點兒去,估計顧承安都不用動手,你自己知道死。”

近來在林顧身上發生了許多荒謬之事,襯托的綁架途中被餓暈這事兒倒也沒那麽離譜。

林顧忍不住發笑,又來了力氣和趙寒鬥嘴說:“那看來程松一直叫我鍛煉身體的說法是錯了,我要是身體太好,沒準現在已經告別職業賽場了。”

趙寒:“還說程松呢,人家一個老板,為了你的事兩天兩夜沒睡好覺,愁都愁死了,還要去幫你處理綁架案的後續。”

林顧一聽綁架,立刻想到那天在酒吧發生的事情,然後對趙寒說:“你快打電話告訴程松,綁架我的幕後指使另有其人。”

聽到這話,趙寒白眼都翻上天了,他上前替林顧掖了掖被角,說:“這些你就別操心了,警察已經查清楚了,上午附近警局還派人送了個“警民合作”錦旗來俱樂部。”

“為什麽?”

“托你被綁架的福,警察透過這一條細微的線索,挖出背後的地下賭場,非法經營的酒吧,以及一系列不法産業,你也算是誤打誤撞,做了件好事吧。”說到這裏,趙寒神神秘秘的看着林顧,又問他“你猜,一直在背後指使你爸的人是誰?”

本來林顧覺得,顧承安敢綁架他無非是賭場催債催的急了,他走投無路,但今天趙寒這麽問,想把裏頭還有他探查不到的事情。

想太多東西費腦子,林顧身體還沒好全,實在不想費神,便催促道:“別賣關子了,你說吧。”

“何雪。”

聽到這個名字,林顧并不驚訝,這個世界上肯花那麽多心思來對付他的人本就不多,是何雪也正常,他記恨自己之前為了孟舟害她社死以及丢工作的事,就是不知道她跟顧承安是怎麽聯系上的。

林顧幹笑了幾聲說道:“我倒是沒想過自己作用那麽大,既能叫人想盡辦法綁架我,又能碰巧一鍋端了非法産業,那我......那顧承安還有那個何雪現在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等着坐牢呗,”趙寒把好不容易削好的蘋果遞給林顧,又說:“你放心吧,有程松在,他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些事情,也總算是徹底了結了。”

林顧原本還有些疑惑想要問問,但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随後烏泱泱的一大片人沖了進來,随即打斷了林顧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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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是輸了比賽并不好受。

所以即便早有預料,整個隊伍的人,臉上都是一副吃了蒼蠅的樣子。

擡眼看過去,最喪的當屬賀辭身後的一個寸頭小孩兒。

這小孩兒林顧見過,是俱樂部的青訓打野,實力不錯,只是年輕沒經驗。

這次因為自己受傷,他被趕鴨子上架擡上首發,連訓練賽都沒有,就直接被拉去打上賽季冠軍,心态崩了實屬正常情況。

這也怪不了他。

罷了罷了,林顧本來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平日裏對KH內部的小孩兒一向照顧有加,這次慘敗給猛獸戰隊,也是因為自己不夠小心出了岔子。

他本想出言安慰幾句,誰知話還沒說出口,一旁的小圓子就跟死了爹一樣,撲到病床旁邊來“嚎喪”:“隊長,嗚嗚嗚,你終于醒了,我好想你,嗚嗚嗚,我以後再也不跟你吵架,再也不跟你搶零食吃了,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抓狗,我絕不攆雞,嗚嗚嗚......”

“你他媽......”林顧往旁邊挪了挪:“老子活的好好的,你哭個屁啊!”

看見兩人滑稽的樣子,臨寂忍不住在一旁笑:“隊長,還不是因為你不在,他的上路沒人協防,被猛獸的上野給打爆了,這才想起你的好來,你看他平時哪來那麽多叽叽歪歪的話”

小圓子抹了兩把并不存在的眼淚,說道:“臨寂,你放屁,從今天開始,我小圓子願意為隊長當牛做馬,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林顧嫌棄的把小圓子從自己身上掀開,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在房間裏一掃,又看見角落處站着輕風和西嶼。

“喲,這是贏了還不夠,主教練和助教還要追到人家病房裏來耀武揚威啦。”

林顧看着西嶼,陰陽怪氣的打招呼。

西嶼也忙從孟舟背後擠了過去,在林顧臉上掐了一把,回敬道:“這不是聽說你被人綁了,特地來看笑話嗎,怎麽還沒被打死?”

“你都還活着,我怎麽敢死,對了還沒恭喜你們進決賽呢。”

林顧知道西嶼是關心他,也不好一直說些不中聽的話,況且剛剛趙寒的一堆廢話裏也說了,西嶼在找他這件事裏出了不少力,有這樣一個好朋友,他覺得很值得。

“今天的比賽打的很不暢快,等你把傷養好,我們在決賽再較量一次。”

輕風跟着西嶼過來,原也只是為了确認林顧的情況,現在見他沒事他們也放心了,于是兩人和KH的人告別後,默默的離開了病房。

小圓子被林顧推開後,還想着上前獻殷勤,趙寒讓他們趕緊出去,他很不樂意,坐在床邊上不想走。

直到Seven給了他一個大比兜,又往孟舟那邊使了使眼色,小圓子才反應過來,昨天晚上到現在,教練一直在忙比賽的事,還沒來得及和隊長說上話呢。

他也真夠認真的,警察救出林顧以後,孟舟和醫生确認了他的安全,便立刻抽身,回俱樂部安排今天的賽事,好像半點也不為林顧擔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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