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06章 第 6 章

周五最後一節課。

班主任一改之前老古板的形象,化了個美美的妝,踩着一雙恨天高,穿着漂亮的連衣裙,在同學們的起哄聲中緩慢地走進了課室。

“好了,都安靜下來。”

“今天咱們不上語文課。”

同學們:“是自習嗎?!”

語文老師将整個課堂掃視一圈,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資料,嚴肅地開口:“今天将是我們高中生涯的最後一節生理課,希望大家在聽完這節課之後能夠做到認真并正視我們的第二性別。”

課室裏響起一片噓聲,他們現在正是敏感的青春時期,對于第二性別總是難以啓齒。

老師輕咳一聲,示意他們安靜下來,繼續說道:“我們班上有許多同學已經進入腺體成熟期的階段,有些同學或許已經經歷過易感期或者發情期,有些同學即将迎來他們第一次的生理期考驗。”

有同學舉手:“老師,Beta是不是不需要聽這堂課啊?”

老師嚴厲地看了他一眼:“我希望各位Beta同學也能了解Alpha和Omega因為生理期所帶來的影響,而及時提供幫助。”

感覺到老師的認真,原本還一副嬉皮笑臉的同學也收起了笑容。

“Alpha天生被Omega吸引,弱小的Omega群體能激起Alpha的保護欲,他們之間存在着一種叫做信息素契合度的羁絆,也就是我們說的命定之人。”

“信息素契合度越高的Alpha和Omega,他們越會被對方的信息素所影響,無法克制本能地想要擁有對方,想要與對方結合。”

“而且信息素契合度越高,安撫信息素就能越能發揮出它的作用。”

“如果在易感期的Alpha能受到高契合度Omega的安撫,他們易感期所帶來的暴戾、陰鸷、狂躁等等一切負面情緒都會被大大降低,他們會在Omega的信息素中得到治愈。”

“同樣的,要是在發情期的Omega能得到Alpha的安撫,因為情潮所帶來的痛苦也會漸漸平息下來。”

有位Alpha同學舉手:“老師,要是我這一生都遇不到自己的命定之人,那會怎麽樣?”

老師:“即使沒有遇到命定之人,即使是其他Omega也能安撫易感期的Alpha。”

有個Beta提出疑問:“老師,那Beta呢?”

老師遺憾地搖了搖頭:“大部分的Beta之所以選擇與Beta組建家庭,是因為Beta沒有信息素,始終無法緩解易感期的Alpha,也無法安撫發情期的Omega。”

“準确來說,Alpha和Omega是天生一對,他們互相能安撫對方。哪怕雙方只有微弱的信息素契合度,這始終是無法擁有信息素的Beta可以媲美的。”

“以目前的醫療水平來看,易感期的Alpha和發情期的Omega都可以通過抑制劑來緩和生理期帶來的影響。”

“可是随着年齡的增長,抑制劑會因為攝入過多,而讓身體産生抗藥性,易感期的Alpha要是遲遲得不到Omega的信息素安撫,也會陷入負面情緒之中,他們需要被看管起來。”

言惟秋一直默默聽着老師說的內容,明明是炎熱的天氣,可他此時卻覺得渾身發冷,仿佛墜入冰窖。

他微微垂着頭,臉色一片慘白。

老師:“每個Omega和Alpha都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一定要帶好抑制劑和腺體貼。”

……

……

叮鈴——

下課鈴聲響起。

老師擡了擡眼鏡,“好了,這節課我們就講到這裏,下課吧。”

上課時,言惟秋就一直悶悶不樂。

他還記得上次小白的易感期,被關在房間裏,關了三天。

他不知道那三天小白都發生了什麽。

他聞不到小白身上的信息素,但是能明顯地感覺到那段時間的小白,心情很煩躁,跟他說話也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緒,肉眼可見的疲憊和難受。

就像老師說的,作為Beta,他确實幫不上什麽忙。

江月白今天要值日,所以放學要晚些。

言惟秋收拾好書包,走到三班。

“小秋?”江月白看見他臉上閃過驚喜的笑意,可是下一秒就飽含擔憂地看着他:“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言惟秋淡淡開口:“中午吃得少,有點餓。”

江月白擰着眉,說道:“那你等我兩分鐘,很快。”

“嗯。”言惟秋坐在江月白的座位上,将他學習用品掃視了一圈,抽屜裏還有折起來的幾張廢紙,他好奇地打開來看了一眼。

娟秀的字跡與印象裏江月白潦草的字跡很不一樣。

暧昧的情話讓言惟秋看得咋舌,心裏面形容的這個人是他認識的江月白嗎?

忽然,一只大手将他手裏的信紙抽走,揉成一團,丢進了垃圾桶。

江月白此時此刻的神色有些驚慌和羞澀,讓言惟秋心裏狠狠地顫了下,連心跳都停了半拍,想問的話幾度蔓延至嘴邊卻說不出口,最後艱難地說了句:“你談戀愛了嗎?”

“都是別人瞎寫的,我才沒這麽自戀。”江月白同時開口,兩道聲音混在一起。

“嗯?”言惟秋微微一頓。

聽到他的那句話,江月白也愣了一下:“我怎麽可能跟別人談戀愛?!”

言惟秋沉默幾秒,随後問他:“那你怎麽一副害羞的模樣。”

“我那是……”江月白支支吾吾地說:“我是怕你看了會笑話我。”

言惟秋抿着的唇稍稍放松,攥得皺巴巴的衣擺被一點點撫平。

江月白揉了揉他的腦袋,語氣嚴肅且認真:“我們說好的不早戀,我沒忘,你也不許忘了。”

言惟秋點了點頭:“我沒忘。”

“尤其是那些小黃毛,癞蛤蟆還想吃天鵝肉,真不要臉。”江月白小聲嘀咕了句。

言惟秋:“嗯?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們快走吧。”江月白攬上他的肩膀,背起書包,推着他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一到放學,校門口到處都是各種小攤販。

江月白給他買了雞蛋餅和烤腸,“先墊墊肚子吧,回家就能吃飯了。”

其實他不是很餓,但是為了圓上之前的謊,只能假裝很餓的樣子吃了幾口。

吃不完的,江月白幫他吃掉了,絲毫不介意那是他吃過的。

“今晚要不要坐公交車回家?”言惟秋看向一旁的公交車,裏面還有位置。

“好啊。”

江月白拉着他坐到最後一排,言惟秋喜歡吹風,坐在靠窗邊的位置。

他正看着窗外的風景,忽然耳朵被碰了碰,忍不住往後縮去。

“別動。”江月白給他戴上了一只藍牙耳機。

[窗外的麻雀……]

言惟秋攥着衣擺,強忍着心裏的悸動。

他能感覺到臉上熱熱的,酥酥麻麻的感覺流淌至全身。

江月白還在回味指尖觸碰到的柔軟。

忽然感到肩膀一沉,言惟秋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們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這樣了。

窗外的落日,餘晖染了半邊天。

晚風輕輕搖曳,拂過額前的碎發。

耳機裏藏着少年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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