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肆寵
第29章肆寵
次日上午，【北城職高】第二節大課間課間操結束……
蘇寵累得沒有了力氣一樣，獨自一人回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級。
彼時，寧靜而充滿書香氣息的三（9）班教室內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趴在第四排靠窗的座位上，看樣子像是在睡懶覺。
可是在蘇寵的記憶當中，慕凝雪從來都不是愛睡懶覺的女孩子！
瞧着陽光輕盈的透過敞開的窗戶，向着教室投下了溫柔的斑駁光影。
微風吹動淺藍色的短款窗簾，空氣中此時彌漫着安靜的氛圍。
蘇寵端坐于自己的書桌前方，象征性的打開了手邊的物理學聖典。
盯着書本上的【江肆】二字，她的心情毫無征兆的變得沮喪起來。
她很想找個人傾訴自己的心事，大課間結束後卻根本沒有人回教室。
慕凝雪在她側後方聽見她的嘆氣，瞧了她一眼看出了她今天的異樣。
下一秒，蘇寵的身影在她的注視之下，疲憊不堪的直接低沉了下去。
慕凝雪見狀第一時間擔心的開口：“寵寵，你沒事吧？”
聽到她的呼喚，蘇寵回頭看向她，她很慶幸自己有她這個好朋友！
對上慕凝雪的視線，她周身的氣息好似都在訴說着無法言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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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散落的秀美黑色長發如墨般，散落在了她潔白的頸項之間。
一陣莫名來襲的微風拂過，蘇寵身上的幽香散開，襲來一陣陣香氣。
兩姐妹就這樣看着對方沉默，各自有心聲，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瞧見慕凝雪那張蒼白的臉龐上，蘇寵這會兒也猜到了她的不對勁！
他們本是十七八歲的少女，本該有青春應有的無限活力與青春嬌豔。
可是……今天的他們都不怎麽開心，也根本打不起精神來！
“雪兒，你是為了什麽事情不開心呀？”
“那你哪？你又是因為什麽事情不開心？”
慕凝雪将蘇寵鼓起勇氣問出的問題，直接反問給了她。
下一秒，她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一個名諱。
“還能是因為誰，因為蘇衡呗！”
“蘇衡？你哥哥！”
慕凝雪驚訝追問之餘，蘇寵已經氣得翻起眉眼、不屑皺眉。
她心急的将手中的物理學聖典用力合上，滿腦子都是哥哥的嚣張。
那一刻，她萬萬沒想到，慕凝雪會驚訝且差異的拉住她的手臂。
“寵寵，好巧啊！我也是因為你的哥哥心情不好。”
“你也是因為我哥哥？我哥怎麽招惹你了？他欺負你了？”
蘇寵好奇的用左手拉着方凳子，腦袋下沉着試圖靠近她一些兒。
“不是的，你千萬別這麽想你哥哥，你哥哥人挺好的。
他也沒有對我做什麽事情，就是昨天他特別沒有禮貌。”
“……”
蘇寵聞言沉默，就那樣靜靜的看着她，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昨天他來我們班開家長會，一開口就叫小舅舅毛頭小子。”
“毛頭小子？哥哥怎麽會這麽叫江肆？”
蘇寵差異喃呢，很快又聽到了好朋友的低聲補充。
“而且後來……後來你哥哥還搶了我的圓珠筆。”
“……”
慕凝雪說出這話的時候挺心虛的，蘇寵聽完無言語對沉默。
幾秒鐘時間逝去，她才用雙手拉住慕凝雪的手掌發牢騷。
“哥哥怎麽能做這種事情哪？他也太沒有禮貌了！”她說着‘嗖’的一下站了起來，而後大聲喊道：“不行了，我忍不了了，我現在就去【蘇市】找他算賬去！”
蘇寵這會兒真的着急了，推開慕凝雪的手便打算站起身離開教室。
“寵寵，你先別激動。”慕凝雪見狀眼疾手快的拉着她的手臂勸說。
她生怕蘇寵真的找蘇衡算賬，不敢松手，緊緊的抓住了蘇寵的手臂。
“你先別那麽心急，我剛才都說了，你哥哥人挺好的。
昨天我被渣子班的、三（3）班的男生拉進了校外小巷子。
如果不是你哥哥突然出現救了我，我這輩子一定會完蛋的！
這要是在古代算是英雄救美，我估計得以身相許嫁給你哥哥。”
慕凝雪把這件事一說開，蘇寵一楞，接着沒忍住‘噗嗤’一笑。
她笑着看着慕凝雪的時候，慕凝雪處于心虛默默地低下了臉龐。
“雪兒，我沒聽錯吧？”蘇寵半趴在她的課桌上，低眸帶着好笑的勾着唇說道：“你要以身相許嫁給我哥哥？”
“我……我哪有啊？我才沒有哪！”
慕凝雪結結巴巴着，不好意思的回絕了蘇寵的說辭。
瞧見她還在笑話自己，她很尴尬的說：“你還笑，我真沒這麽想。”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問你一件正經的事情。”
“你想問什麽？你問吧！”
慕凝雪坐立端正，猶如上課聽講般，極其的認真。
蘇寵則是故作神秘的看了看窗外和教室，好似怕被人聽見秘密似的！
“雪兒，我問你，你小舅舅有沒有談過對象？”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他之前跟我說，他讨厭被人碰，他有潔癖。
可是他三番四次跟我接吻，這樣又算怎麽回事？”
“……”
這話落入慕凝雪耳畔，慕凝雪跟雷劈了般驟然瞪大了清秀的眸子。
蘇寵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倒也不像她那般緊張的臉紅或是結結巴巴！
“雪兒，那你跟我說一句實話，我跟你的小舅舅還有沒有可能？”
她着急的拉着慕凝雪問話的時候，得到的卻是她的搖頭晃腦。
“寵寵，你不可以喜歡他，他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實習老師了。
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現在是我們的老師，你忘記了嗎？”
慕凝雪頭腦清晰的說出了這番話，蘇寵拉着的手掌随之松開了力道。
“我沒忘，我怎麽會忘記哪？”蘇寵語氣沙啞，眼眸被淚水濕潤之後哽咽着喃呢：“可是我會畢業的，我們高三畢業之後，他就不會是我的老師了。”
蘇寵感覺委屈，她跟江肆明明不該走到今天這種地步的！
——
第三節課上課，蘇寵擡眸所見的講臺之上的人，是班主任江肆。
他堂堂正正的站在講臺上，語氣嚴厲的對他們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同學們，時至今日，距離你們的高考日僅剩下90多天的時間。
老師真的很想把自己所學都交給你們，讓你們人人都有好的成績。”
他的雙手此刻撐在講桌的兩側，目光是那般真摯的看着他的學生。
“在這裏……”江肆語調一頓，右手快速拿起講桌上的粉筆，随之瞧了一眼蘇寵繼續說：“在這裏我有一句話想要送給同學們。”
言盡此話，江肆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了一行文字。
盯着江肆寫下的十個文字，蘇寵瞧着他的背影心痛且心跳不止。
很快，江肆便轉身喃喃出了那句：“曲終人會散，未來不可期。”
瞧着同學們有點疑惑，有的在偷偷議論嘀咕着什麽，江肆低眸淺笑。
他以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講臺下方的學生，好奇一問：“有誰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可以舉手發言。”
半分鐘時間逝去，第一個突然舉手的人是他沒想到的人。
“宋栾，我看到是你先舉手的，你來說說看。”
他以期待的目光看着宋栾，而後清晰的聽到了他的見解。
他起身後先是低聲咳嗽了一聲，而後才随性直言：“大概就是情侶談戀愛會分手，兩個人在一起的未來沒有期望和未來。”
“好，很好，宋栾同學最近确實也進步了不少。”
江肆給予他誇贊，示意他坐下之後，他下意識看向了蘇寵。
“同學們，我寫的這句話不是名言，它只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我給了它三種定義，第一是親情、第二是愛情、第三是前途。
宋栾同學所說的是愛情，我們今天就來說說第三個……前途！”
江肆再度寫下了‘前途’二字，而後在學生的不知不自覺中開始了他的課程。
“前途對于我們來說是不可期，我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們要做的是什麽？”江肆幽默的問着問題，得到的是沉默。
他攥着粉筆在笑，他笑着補充：“是珍惜，是防患于未然，是努力為未來的不知道打基礎。”
“其實，這就好像是我們現在學習，将來考上大學就業一樣。
就像是小學學好加減乘除，甚至是學好拼音的基礎，為現在學習做鋪墊一樣。”
說到這裏，江肆順手打開了講臺投影儀上的物理課本頁面。
“看，這裏是複雜的公式和一些兒抽象的概念。
老師知道，當他們躍入你們眼簾時會有人頭疼。
老師現在不給你講理論，我也不激起你心中厭煩。”
江肆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他很認真的指向了一側的概念。
“對于老師來說，概念這種東西像投入湖心的一顆鵝卵石。
這個湖就是我們的心，記住了，我們的投石才算是成功了。
現在我們來個比賽，比比看誰最快記住概念，誰最會投石！”
他這樣的講課方式，蘇寵聽得眼神迷離而又心中驚訝。
曾幾何時，蘇寵還在自己心裏彷徨的懷疑過江肆做老師行不行？
在這浩瀚的物理知識海洋中，她卻始終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灣。
她在思索，或許說是掙紮，她卻不敢告訴江肆自己隐瞞實力的真相。
如果是那個樣子，江肆一定會生氣，一定會覺得自己很做作！
她以前故意裝笨讓江肆帶着她努力，她是為了什麽她懂、江肆更懂。
在她發愣的時候，江肆瞧了她一眼，心裏暗說……
‘曲終人會散，未來不可期。
寵寵，我們一定可以未來可期。’
時隔幾天時間，蘇寵正在絞盡腦汁的看着分發下來的試卷。
別人都是在想：‘我該怎麽通過一場又一場無情的考試？’
她卻攥着試卷在想：‘我該寫錯哪一題，分數才剛好及格？’
“這套試卷是老師親自的選題，全年級這兩天統一考試。
請同學們認真做題，不要有一絲懈怠或是辜負老師的心血。”
江肆的話語猶如警告般冷厲嚴肅，蘇寵的關注點卻是他穿得衣服！
講臺上方的他穿着一件藍色休閑外套，內襯是件純色圓領衛衣打底。
他明明還在說話，他的話在她這裏卻變成了無形的一陣微風。
周圍的同學都在聚精會神聽着，就好像他的話進入了他們的心裏。
唯有蘇寵，這位平日裏的學渣叛逆女。
她此刻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般，任由自己的思維漫無目的地飄蕩……
‘江肆說話怎麽跟王禿頭似的？
他好啰嗦啊！本小姐要睡着了！’
只可惜，她的心靈獨白江肆聽不懂。
他只是看見蘇寵低着頭，無精打采的趴在了桌子上。
他在想：
寵寵，我一定會好好教導你學習的。
這套卷子你應該連二十分都難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