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肆寵
第57章肆寵
轉眼黑暗的夜,西城——蘇家別院……
客廳裏,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壓抑的氣氛。
江肆的雙腿此刻失去了力量般,筆直的跪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彼時,他膝蓋之下大理石的冷硬透過他的膝蓋傳遍全身。
“爸,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必須放過蘇家。”
江肆的聲音中帶着絕望的哀求,眼神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無助。
少年跪在地上,卑微的沒有了任何的尊嚴。
他的影子在地板上拉得長長的,仿佛在無聲地訴說着無奈和痛苦。
“早知道你會這樣,當年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
我就不該好心的把她送回蘇家,我應該當場掐si她!”
江問天的話語冷酷無情,她身側的妻子怎麽看都不覺得他是在演戲!
因為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裏回蕩,如同冬日裏的寒風一樣冰冷。
“江問天,你不是我爸爸。
我爸爸怎麽會這麽狠心哪?”
江肆的質問中充滿了痛苦與不解,悲哀的聲音在客廳內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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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起來,快起來。”
他的母親李晚清的聲音帶着焦急,試圖拉起跪在地上的他。
她的手在燈光下顯得蒼白而顫抖,因為她也不知道丈夫究竟想怎樣?
“晚清,你別拉着他,我這麽做才叫無奸不商。”
江問天的聲音冷酷、态度堅決,他的身影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更加高大而威嚴。
“阿四,你現在還是看不懂爸爸嗎?
爸爸是騙你的,你離開蘇寵是第一步。
接下來的第二步,爸爸就要對蘇家動手了。
蘇寵可以進我江家的門,但是她只能是個下人。
蘇家很快就會一無所有,她只能眼睜睜看你娶別人。”
江問天說出的計劃殘酷而精心,話語如同利刃,切割了客廳裏的空氣,甚至也切割了他與骨肉相連的親生兒子的血親。
就在那一刻,江肆的眼神變了,他站起身直視着父親。
他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堅定而有力,他仿佛在宣告着他的決心。
“阿四。”他的母親李晚清擔心他,輕聲的呼喚他的小名。
可是母親的聲音在父親身處的客廳裏,顯得是那麽微弱而無力。
江肆識趣的推開了母親的手,堅毅的面對着父親。
見到母親拉着父親,江肆不可一世的笑着,退後着。
片刻間,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便顯得孤獨且凄慘起來。
“爸,你真的要這樣做?你真的要這麽狠?”
江肆的聲音中帶着顫抖,眼神在燈光之下複雜痛苦。
“兒子,你應該了解爸爸,爸爸的決定從來都不會變。”江問天的回答是那麽果斷無情。
聞言,江肆身影客廳的燈光之下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好,很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是你兒子。”江肆聲音決絕,他淚光閃爍着逼迫着父親:“從今天開始,我江肆不再是你兒子,你要是敢動蘇家,我就敢……我就敢……”
江肆最後的話充滿了膽怯的威脅,他卻處在燈光下低下腦袋,說不出狠話。
“你就敢什麽?”父親江問天挑釁地追問着他。
他完全沒想到會聽到兒子的一句:“我可以護着蘇家,我願意為了寵寵舍去生命,我想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
江肆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裏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你……”江問天擡手指着江肆,氣得倒吸一口冷氣:“你這個逆子,你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
江問天憤怒地再度指責了江肆,他的身影靠近江肆時臉上帶着憤怒。
江肆見狀沒有說話,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死死的瞪着父親絲毫不懼。
“晚清,你趕緊把他給我帶走,我看見他這不争氣的樣子就煩心。”
江問天啓口命令妻子,冷酷的轉過身子。
他好似沒什麽大事般,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爸,你放心吧!兒子不會煩你了,你這輩子都不會見到我了。”
江肆話語決絕,似乎生離死別一樣,也好似下一秒就準備赴死一樣。
李晚清聞言擔心的拉住了兒子,她的舉動在燈光下也顯得格外焦急。
“兒子,你不能這麽跟你爸爸說話。
你一向聽話,為什麽這次就不能……”
“媽……這一切都太遲了,我真的愛上寵寵了!”
江肆情緒激動的打斷了母親的問話,癡情的淚驟然溢出了眼角。
“臭小子,你跟你媽媽喊什麽喊?
我對你媽媽說話,一向是客客氣氣的!
你真是長大了,覺得自己的翅膀硬了?”
江問天忍無可忍直說,李晚清見狀保護性地站在了兒子面前。
片刻間,客廳陷入了沉靜,夫妻對視、父子對視,氣氛緊張。
“江問天,你不許傷害我兒子,這一切說到底都是我的錯。
當年是我不該認識你,是我不該嫁給你,是我害了林曉曉。”
李晚清自責的捂着胸口的位置,痛苦的低下頭哽咽了起來。
“晚清,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在針對你。”
江問天急切解釋誤會,心急的拉住了妻子的右手。
兩兩相視,江肆在他們身後看着他們,只是靜默的站着未動。
“江問天,這麽多年了,我都沒有求過你。
我現在想求你,求求你成全我兒子和蘇寵。
我不想看着我的兒子痛苦,不想他跟我一樣。
蘇家你可以随便動,寵寵必須嫁到我們江家。”
李晚清哽咽的話語帶着祈求且堅定的韻味,江問天聞言選擇了沉默。
聽清楚一切的江肆看着母親,心中瞬間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呵呵呵,原來是這樣的!
原來媽媽也同意爸爸傷害蘇家?”
江肆癡傻了般,傻笑着這才發覺自己是那麽傻!
“爸、媽,我不允許你們動蘇家,我不答應。
有什麽事沖我來,別傷害寵寵,別動她的家人。”
江肆的喊話帶着痛苦,這一刻他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極其孤獨。
“好,你有種,不愧是我江問天的兒子!”
江問天看向兒子時,聲音中終于有了一絲贊賞。
“爸,是你老人家一直在逼我,是你逼我的!”
江肆帶着憤怒的看了看父親,順眼瞧了一眼他身側站着的母親。
很快,父親便告訴他:“兒子,只要你答應這輩子都不會娶蘇寵,爸爸就可以放過蘇家!”
江問天提出的一字一句極其冷酷,如同一刀刀劃傷着他的皮肉。
聞言,江肆雙手攥着拳頭,惡狠狠地看着自己的父親。
“我……”江肆話語發顫,低眸哽咽着喃呢:“我放棄蘇寵,我放棄我的小媳婦。”
言盡時,他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落臉龐,呼吸都有了窒息感。
瞧着兒子痛苦的樣子,江問天心中得意,表面并未露出喜悅。
“小肆,爸爸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是你跟她真的不能在一起。”江問天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他走到兒子的身前好言好語:“蘇景南當年有多卑鄙你并不知道,他可以利用妻子,利用朋友,甚至跟他一起長大的女孩子,他都可以……”
江問天是在試圖解釋,江肆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爸,連你自己也說了,那是她爸爸蘇景南,不是她啊!
哪怕我的寵寵真的會對我不擇手段,我也是願意愛她的!”
江肆這話證明了他對蘇寵的深情,他卻無能為力的只能放棄蘇寵。
“真是恭喜江爺,您老人家這麽久以來的仇恨……
這下算是到頭了,你終于在你的兒子身上全部得逞了!"
江肆嘲笑着諷刺父親,絲毫不把父親放在眼裏。
下一秒,他後退嘆息、驟然呼喊:“爸媽。”
此時他的爸媽看着他,清晰的聽到了他一本正經地癡情決定。
“從今以後你們不必奢望、不必強迫我結婚生子了。
沒有寵寵我不會結婚了,我這輩子也不會再愛上任何人。”
他轉身絕望的走着,母親比誰都着急的攔住了他的去路。
“兒子,你這是胡說什麽哪?
你還小,以後還能有更好的選擇。”
“媽,都這麽多年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我爸爸不愛你,他會恨蘇景南是因為随安。
我不會讓悲劇重演,我這輩子只愛寵寵一個人。”
江肆不想跟媽媽多說,他不是傻子,他早就看明白這一切了。
即便他的父親在他身後嚷嚷着:“小肆,你誤會爸爸了,爸爸心裏的人一直都是你的母親。”
江肆不相信、不回頭,甚至是連移動的步伐也沒有停止下來。
他想快速越過媽媽身邊,父親卻突然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襟。
“阿四,你非要這麽倔是不是?
你是我親兒子,我能害我的兒子嗎?
我要是不在乎你母親,當初何必送走随安?”
“你的事我管不着,我說了我不再是你兒子了。
我連我最愛的女人都放棄了,你到底還想怎麽樣?”
江肆憤怒的推開了父親,帶着賭氣和斷絕關系的決心離開了江家。
他的疼,他的愛,他所有的炙熱,都深深地埋在了這無盡的黑夜。
——
江問天處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方,目光一直看着江肆車子離開的方向。
江肆走了,徹徹底底的離開了江家,這是江問天沒有料想到的結果。
燈光柔和的客廳內氣息冰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開了空調的緣故?
他和李晚清相對而站時,空氣中更是彌漫着難以言說的緊張氣氛。
“江問天,你看看你幹的好事?你到底要怎麽樣?”
“沒事,等兒子知道真相那天,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聞言,李晚清看向了窗外的月光,心事重重嘆氣。
月色透過窗戶灑在李晚清臉上,映出了她複雜的神色。
“但願如此,可是萬一……”
她望着夜空中閃爍的星星,仿佛在尋找答案。
屆時,她的丈夫告訴她:“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也擔心兒子,可是對于蘇寵,我們必須先考驗考驗,我怕她跟她爸爸一樣,萬一她害得阿四不能自我,事情就糟糕了。”
李晚清輕輕嘆了口氣,無奈道:“你啊!你是沒有見過蘇寵,那小姑娘長得可水靈了。”
江問天聽完轉過身子,看着她的眼神在燈光下顯得深邃。
“這麽說,是我這個爸爸太古板了。”
李晚清看見他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也随之在月光下柔和顯現。
“其實也不是,我就是覺得你太在意你的随安。”
妻子這話一出,江問天眉頭緊鎖,半晌才說話。
“你怎麽又提起她了?她什麽時候是我的了?”
結果,李晚清卻點着頭目光變得堅定,好似是在賭氣。
誰能想到,江問天會突然厚着臉皮說:“我江問天這輩子只有一個女人,我可不會當負心漢。”
他是人前高高在上的江家掌權人江問天,這一刻竟然親手為她搬了一把凳子。
“晚清,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
江問天坐下之後,将人拉進懷裏摟緊喃呢。
李晚清擡眸看他,倒是不近人情的問了一句:“什麽問題?”
“這麽多年來,你感覺蘇景南愛過你的好姐妹林曉嗎?
或者是我,你真的認為我不愛你,會跟你糾纏這麽多年?”
兩人對視,李晚清沉默,她想逃走的動作在燈光下顯得很無力。
江問天圈着她穿着旗袍的腰身,低頭笑道:“蘇景南對林曉絕對是愛過的,就如我一樣,我早早就愛上了我的妻子,只是……是我太嘴硬。”
李晚清聽完一陣驚訝,避而不談他,故意說笑:“你怎麽知道蘇景南的心思?難不成你是他肚子裏的蛔蟲?而且你之前一直認為他對不起随安,也對不起曉曉!”
“是,我是這麽說過,但是景南最大的錯誤不是這個。
是他結婚後跟前任糾纏不休,是他不敢承認自己變心了。”
“是啊!他哪有我們江爺有自知之明,心裏有、嘴上不說。”
在對視某人冰冷的眸子時,見慣了這一切的李晚清也不免很難以接受。
“問天,其實對于當年的事情我也一直很疑惑。
按理說随安被景南欺負,應該是她受到了傷害。
她當時為什麽不敢出面?還要你幫助她逃走哪?”
李晚清的眼神疑惑,她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迷茫。
“你說的沒錯,這也是我很疑惑的事情。
尤其是現在,她又帶着女兒回來嫁給了景南。”
江問天第一次感覺不可置信,卻不敢猜測的說着……
“難道是我們都搞錯了,是随安故意陷害景南?
不可能,她不會這麽做,她那麽善良怎麽會……”
江問天推翻自己的說辭,一聽到他誇贊人,李晚清從他懷裏逃走了。
瞧見她走去畫室,某人什麽心情都沒有,直接跟上了她的步伐!
李晚清畫畫時他總愛在一邊看着她,這種習慣早已形成了一種規律。
兩人複婚和好的消息還是一個秘密,就連他們一直深愛彼此的心江肆也根本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