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危機四伏
危機四伏
一陣風吹過,四周的螢光眨了一下眼,黑暗中出現一雙眼睛,帶着金屬的光澤,一抹幽光弧線推了過去,像有一只猛獸,伺機而動。
空氣中傳來腥臭,肉類腐爛的味道和金屬的鏽跡混合在一起,化作淤泥,糊了所有人一臉。
李雁的汗毛豎了起來,扇子朝前一擲,半晌卻沒有回來,像是被什麽東西無聲叼走,憑空消失不見!
鄧通一翻,拔出靈劍,與李雁背對而立。
螢火全滅,兩人默契同時跨步,退到洞壁邊。
一滴水,從頂上拖着一條痕跡,貼着石壁緩緩往下。
李雁耳朵一動,聽到了水珠融合又破碎,不斷壯大又萎縮的吧唧聲。
啪。
在地面摔碎了。
他猛地側頭,一瞬間,牆上出現一道裂縫。
李雁還來不及細看——
叮——
宛如古磬,悠遠的聲音回蕩。
“你在發什麽呆!”鄧通又是一擊,打開了另一柄梭子,一腳踢出,把李雁踢到石壁上!
李雁猝不及防,一巴掌按在牆壁上,手下的觸覺非常實在,沒有縫隙,剛才全是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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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傳來,李雁腦袋一偏,一柄梭子紮在他腦袋邊的洞壁上。
隐約間,那到裂縫又出現了。
李雁的手快過腦子,從背後撈過鄧通,兩人齊刷刷撲倒在地,身後嗖嗖嗖地傳來一連串的梭子聲。
幾乎又是本能,他把鄧通往邊上一推,兩人剛躺着的地方瞬間突出一排尖刺。
電光火石,李雁突然靈光一閃,他掏出火折子,用力一擦。
明亮的火苗竄了起來,幾乎燒到洞頂上。
果然,四周一切攻擊都停止了,李雁豎着耳朵,又聽到了水的聲音。
“果然,前面那個壁畫就是引着我們滅了火。”李雁分析,順便掏出了懷中的一根白蠟燭,“既然是自家人來往,肯定不會做賊似得往裏面走。這機關就是通過光來控制的。”
鄧通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斜着眼看着他:你這蠟燭又是從哪蹦出來的?
“說不定就是人家一個秘密蹲點的地方。”李雁說着,搓搓手,“留作退路用。”
對這洞裏藏的東西更加好奇了。
若是個秘密的據點,少不了糧食和水,衣物和武器之類的應該也是一應俱全。最重要的是,肯定少不了金銀細軟。
如果說被銅錢砸死是李雁的願望之一,那數銀票數到手抽筋就是他的願望之二。
看到他笑的一臉猥,瑣,鄧通立刻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看着前面的長路,沒有那麽樂觀。
方才仔細看了梭子的刃,很鋒利,一看就是精雲鐵,花了極大力氣打造的。有的螺紋裏帶着些細細的灰,甚至長了青苔,手一摸就帶着些黏膩,一看就知道,已經放置很久了。
他們是第一批觸發這些機關的人——或者說,他們就是第一批來這裏的人。
“你這一天天,想的還挺美。”鄧通說,“萬一紅蓮教早就把裏面的東西都拿光了呢。”
“不可能!”李雁脫口而出,“我那日親眼見到,蔣子文飛遁了,根本不是這個方向!”
鄧通側着頭,目光如炬:誰在外面胡說八道蔣子文已經死了的?
李雁挎着個肩,躲着他的目光,自顧自往前走:“我這不是……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嘛。再說,紅蓮教已經被滅了,他還能掀什麽風浪。”
我這不是掐指一算他會死嘛,誰能想到蔣子文這就是個異類,沒死成呢。
鄧通追上去:“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好心?”
“诶,我也不想的。”李雁重重嘆了口氣,“誰想過我一醒來,所有人都說我是殺了魔頭的英雄呢。師叔祖難道不知,你是徒侄孫最看重名聲了?這種時候,那蔣子文還活着的話,我實在說不出口啊。”
鄧通:“我還以為你挺不要臉的呢。”
李雁瞪他:雖然是實話,你也不能當我面說吧?
等下有了什麽麻煩,可別怪我不救你!
鄧通捂住自己的眼,徑直走過去,不能再看了,越看李雁越得意,不知道要演到什麽時候。
李雁見他不搭理自己,小跑着跟了上去。
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東西,走了好幾丈,他才一拍腦門:“我那扇子呢?”
剛才扔出去,這會兒也該看到了。
總不能天生神力,把那扇子給扔到洞底下吧。
“莫不是被什麽機關絞了進去?”
李雁瞬間哭喪了臉:“我好容易找城南的李鐵匠定的扇子啊,這可得好幾百兩啊。”
鄧通早已見怪不怪,熟練地變出兩個塞子,塞住了自己的耳朵:“快點走,你不覺得,這洞是一直向下的嗎?”
就像是一個長長的螺旋一般向下不斷蔓延。
李雁頓了頓,他壓根就不搭理自己!
随即手舞足蹈抗壓:“日小三,你也太過分了!連聽都不想聽了?”
鄧通朝前走去:“要不你問這洞要啊?”
李雁氣得一拳打在了洞壁上。
手疼!更氣了。
他收回手,不出意外,手上又出現了新傷口!
為什麽日小三惹人生氣,我要懲罰我自己?李雁嘟嘟囔囔。
像是應和他的嘟囔,整個山洞發出隐隐約約的轟鳴聲,就像地底關着什麽怪獸,此刻就要從鎖鏈裏掙脫出來。
鄧通立刻回頭,怒目而視:李雁,你又幹了什麽?
李雁把自己的手往後縮:“我什麽都沒幹!”
山洞開始微微震動,像是有什麽發出共鳴,細碎的石頭從上方落下。
鄧通信了他才有鬼,擡眼一看,來時的路上,不斷有門降下,拉着他直接向深處跑。
跑着跑着,一樣東西砸下來,正是李雁的扇子!
李雁掙脫他的手,彎腰去撿扇子,鄧通只得等他一步。
噼裏啪啦的聲音,機關齒輪轉動了。
二人剛抄起家夥,四條鐵鏈飛過來,頂端帶着靈球,繞着兩人轉了一圈,驟然收緊。
李雁眼疾手快,踩着鄧通的肩頭騰空而起,鄧通被鏈條捆了個正着,瞪着幾步之外的李雁。
李雁做了個鬼臉:死道友不死貧道,等着我來救你。
他拿着扇子,就要對鐵鏈劈,又有一柄刀飛過來。
他一個下腰,躲過:“怎麽又是暗器,有完沒完了?”
那刀繼續飛過去,李雁腰身一轉,伸手一撈,指尖碰到刀刃,一點紅血甩了出去,點到了鄧通的臉上——
邦地一聲,刀刃打在鐵鏈上,竄出了火花。
“什麽都用手撈。”鄧通摸了摸臉上那滴血,溫熱的,蹭了一片,“毒死你算了。”
李雁嘿嘿笑了笑,手指伸進嘴裏,伸着舌頭舔了舔,味道有點鹹:“人家都說指尖血就是心頭血,人的靈氣都聚在裏頭呢——鄧通,你可是占了我大便宜。”
鄧通還來不及罵他,一腳踢在他的腰上,李雁化了他的力道,混在邊上,嘴裏依舊不饒人:“鄧通你有沒有良心,剛才我還撈了你一把,你還踢我。”
鄧通忍無可忍:“要不是你我能被困?踢死你算了。”
四周叮叮咚咚,搜搜不斷有刀劍飛來,鄧通腰間一緊,差點沒把他腸子從嘴裏勒出來!
“師叔祖,徒侄孫這就把你救出來!”李雁大叫一聲,扇子卻只在鐵鏈上劈出一個極其細小的痕跡。
鄧通也開始往鐵鏈上砍,運了十二分的真氣,才将将砍裂了一節鏈條。
李雁急的直冒汗。
他倒是有熾凰劍,肯定能劈斷。
只是他不敢,這玩意一出,必要見血。在場兩個人,誰的血濺出來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