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噗通,噗通…” “是我!”

“噗通,噗通…” “是我!”

尤昭将背後一個用破樹枝編成的簡陋鬥笠帶到安子蒲的頭上,又将另一個遞給旁邊的卓異說道,“” 你們倆不離我一步之外,這些蟲不會攻擊你們,前方有個破廟,跟我走吧。”

三個人在雨中和蟲路中足足跑了半個時辰,來到尤昭說的地方,其實這裏不止一個破廟,四周還有破敗的房屋都由山石建成,大概十幾戶,背倚青山,此刻無光,顯得陰森森的。

他們跟着尤昭進了中央最大的廟中,裏面還有些特有的民族裝飾,中間的供奉臺上是泥塑神像,形象是一個包括嚴實的女人,周邊牽引着紅線,紅線上挂着細碎的銀鈴,卓異沒見過,就湊上去看了許久,此時香爐已經被尤昭拿下來當鍋使了,這裏有熄滅的炭火,還有獵來的野味,旁邊還有一些陳舊的木材,鬥笠是他自己編的…手還挺巧的

卓異問道,“這裏離這麽遠,你怎麽找到我們的?”

“要下雨我在這裏歇腳,獵物的時候發現了百足蠱,猜你們倆會被困住就去學,然後聽到了你們的哭喊聲”

尤昭将柴火燒的很旺,幾人都将外套脫下來烘烤,安子蒲已經累的睜不開眼,跪在蒲團上死撐着烤幹裏衣。

“手怎麽樣?”

“沒事,子蒲處理過了,應該過幾天就好了”

“嗯”

一陣沉默後,卓異又開口問道,“我能問問你說的百足蠱嗎?”

尤昭疑惑道,“蟲子你已經見了,你還想知道什麽?”

“它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你為什麽說它是蠱?它們為什麽會怕你?”

卓異一口氣全說了出來,末了又加了一句,“你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麽?”

“嗯…這麽多呀,你是在審問我麽?”

“我…沒有,不回答也行,只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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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建築群是南苗人前幾年住的地方,百足蟲是他們的傑作,但只有蠱類會怕我,所以我稱它是百足蠱”

“結果如你所見,因為某些原因,這些蠱失控了,他們走了。”

“或許他們全都死在了沙子底下了呢?”

“不會,他們在更深的沙漠裏”

“你為何如此肯定?”

“我有我的信息”尤昭将烤幹的衣服遞給他,順便堵住他的嘴道,“卓公子,人并不事事都要知道”

意思就是別問了呗,反正問了他也不說。南苗蠱國一夜滅亡後,餘孽遷徙到了蒙古?這麽長距離他們不覺得很費人力物力嗎?他們是不是在醞釀什麽陰謀?

爺爺在文鳐魚上寫道“南苗之行” 此時南苗人與他馬上近在咫尺,爺爺為何要來此?他去了哪兒?幹了什麽?南苗發生了什麽?

腦子要想炸了,他再次看向尤昭,睡前突然想到他一個未答的問題,便撐着意識含糊問了句,“為什麽蠱蟲怕你?”

尤昭轉臉與他對視,火光映着他的半張臉,顯得有些怪異,他的眼睛清淩淩的,輕聲道,“因為…在弱肉強食的規則裏,它們都沒有我毒…怎麽會飛蛾撲火呢?”

卓異而且只當他是開玩笑,人比毒蟲毒,那人還能活嗎?既然他不想回答也就不問了,實在太疲乏了,入夢前似乎耳邊聽到了尤昭的輕笑聲。

“叮鈴鈴,叮鈴鈴”

清脆的鈴聲環繞在耳邊,卓異睜開眼睛,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篝火已經熄滅,黑暗中四周只有那個神位上的泥塑神像。

他叫了一聲。“尤昭?安子蒲?”

卻無人應答,卓異有些慌張起來,握緊了钺,躲在大殿裏的一根柱子後,銀鈴聲依舊不斷,莫名的卓異感覺這空蕩蕩的神殿人來人往,外面的月光投射進來,原本在篝火上的香爐不知何時回歸了原位,且裏面香灰滿滿,此時三柱香正逐漸燃燒着…

銀鈴聲嘎然而止,四周恢複了一片寂靜,詭異的氛圍暈染開,卓異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他不願意去看,心髒跳到了嗓子眼兒,衣角越拉越緊着,一閉眼用钺将其割斷,卻發現毫無用處,另一邊的衣服也被扯上了。

殿外熟悉的銀鈴聲重新響起,然後他發現自己的腿開始不受控制,衣袖被兩邊拉着向外走去。走到一輪巨大的明月,卓異便定住不動了,衣袖也被放下,怎麽回事?

他們要幹什麽?銀鈴聲又消失了,月光下一個個黑影接二連三的顯現,規整的站了兩排,中間的路上,從遠處飄一聲清脆的鈴铛聲,不似銀鈴的細碎,是明晰卻又感覺幽遠。

周邊的黑影靜止不動。無一不拉攏着腦袋,卓異鶴立雞群,比他們高了半個身子,仔細看着從遠方而來的轎子,第四聲鈴聲響起,一座銀質的轎攆停在了他的面前。

四面镂空雕花,精致至極,紅紗布靜靜垂着,透過紅紗,卓異只看到了裏面人正襟危坐着,散着長發,以及空隙中繁雜的紫色裙角。

“叮當”轎攆再次被8個黑影擡起,一個高高瘦瘦的黑影向着明月遠去,卓異瘋狂掙紮,卻只能動動手指頭,也不能開口說話,直至第八聲鈴铛響…

黑影瞬間擡起頭,雖說這些黑影分不清前後左右,但卓異此時就是知道他們全部扭頭看着他身後寒涼不已,卓異感覺到有東西站在了身後。

第8聲鈴铛聲響起,扭着脖子的黑影開始向他飄過來,卓異冷汗直冒,不停嘗試,禁锢解除了,他立馬後空翻,和身後的東西來了個貼面殺,空氣停滞,心髒驟停,聽到了悠遠的第九聲鈴铛,他一下子醒了過來大口喘着粗氣…

最後一眼是那座泥塑神像,整張臉只有兩只沒有眼球的白眼珠,臉上爬滿了紅血管一樣的東西,恐怖至極。

“噗通,噗通”心髒毫無節拍的跳着,他立馬環顧四周——沒人,篝火已熄,香爐依舊架在上面,好在沒有奇怪的聲音,他不敢和那個泥塑像待在一起,立馬跑到了大殿外。大雨已停,月光一片澄明,但依舊毫無安全感,他站在門口不知所措,這裏無論哪個細節無一不讓他汗毛直立,他壯着膽子喊道“尤昭!安子蒲!”

回答他的只有風帶來的回音,這倆人幹嘛去了!?竟然讓他落單!不會出什麽事兒吧?他正要走下木板,衣袖就又被扯住了,對于剛才那個夢的後怕,他一下子做出了強烈的應激反應,反手就是一拳

“是我!”

清咧的少年嗓音,讓他快速安撫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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