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生病了
生病了
忍着身體的劇痛，和即将消散的意識他再次找到了坐在街頭的遲書。他還是和初見一樣，意氣風發，自信明亮，可這一次他不在是他唯一的聽衆…
沒關系，就讓他在生命的盡頭在演一次皮影戲，讓他再感受一次萬衆矚目的感覺…他将人皮蠱雕刻成了各種各樣的影偶，喬裝打扮成功獲得了遲書的信任。
生命的最後一場表演開始了…靜靜聆聽。細細回憶，恍然大悟，自己并非空白之人，自己未走完的一段路在遲書眼裏也是一段獨一無二的故事，這一次他是自己的竹角，死而無憾。
安子蒲把脈的手松開了，看着淚如雨下的王書搖了搖頭，道“能活到現在是奇跡”
今昭将留泠給的藥塞了2顆到竹角嘴裏。
“能不能活看命”
有些逃出來的影偶，莫名其妙的化成了糜粉。留泠掰開竹角的左手看了一眼，裏面是一塊黑色的模糊血肉…原來他早就做好同歸于盡的準備了。
遲書依舊坐在街口，将沉重的畫下來，将歡喜的說出口，那些難以言說，不為人知的秘密不再堵住自治的心扉，只是常常講着講着淚流滿面。
不像皮影戲裏受人操控的小人，不像人皮燈籠內裏的空虛，我們充滿愛和想象，你我都是鮮活的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卓異4個人負債了，又砸又燒了別人這麽大一棟客棧，可不得賠。
“沒事噠沒事噠，走公走公”安子蒲給他出馊主意，慫恿他給李倦要補貼。
“大男人怎麽能花妹妹的錢！不就是賣2張鋪子麽！賣！”
而一旁的今昭已經拟好了信封，綁到鴿子腿上放了出去。
“今昭，你幹啥啊？”
“沒錢，走公。”今昭用非常無辜的眼神補充道，“你放心，我沒要你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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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異一口氣哽住，捏住賬單的手顫抖道，“我承認我剛才很裝…嗚嗚嗚”
“噗…開個玩笑”
“哇！今昭你太壞了！”
“哈哈哈哈活該！哈哈哈哈哈哈”三個人在卧榻上玩鬧起來打作一團，
“啊！卓哥哥你壓到我頭發啦！”
“今昭，你別推我頭！”
“好了好了別玩了，小姨站那邊看好久了”
“什麽！我娘！”安子蒲推開卓異彈跳起步，有些拘謹的現在地上怯懦道，“他們他們…先動手的…”
卓異也站起來，頂着雞窩頭也不知道叫啥磕磕巴巴的說了句，“阿阿…阿姨你好？”
“……”留泠将早餐放好，也有些拘謹的坐在屋中間一把椅子上，說道，“我其實也沒有那麽老”
“娘親~”安子蒲貼過去，軟軟的誇道，“我娘在我心裏永遠18~”
卓異呲起嘴唇，礙于禮貌沒有發出聲音。留泠也渾身不自在，一個人習慣了總覺得自己還年輕看到這麽大一個兒子，真有點不習慣。
“過來吃飯吧”但對于少年的食量她完全低估了，餐桌上風卷殘雲，席卷一空，她能感覺到這3個人完全沒吃飽。
安将臨養的挺好，挺能吃，她在心裏默默撓頭。
“姐姐…今天要幹啥啊？”卓異問道。
“……你随今昭叫小姨吧”這個年紀真是什麽稱呼都踩雷，留泠将這些插曲抛之腦後，向今昭伸出了手。
“小姨…我…”今昭楚眉望着留泠輕輕搖了搖頭。
“不要諱疾忌醫”
“什麽？今昭（哥哥）生病了？”
“沒有…”
“啊？你們不知道？”
卓異和安子蒲拍桌而起，一人扯一條胳膊，挽起袖子，漏在留泠面前。
“…大可不必”
“就你能憋，什麽都不說，現在也別說！”卓異惡劣數落着轉而溫柔的問道，“小姨，你快看看，啥病啊？有法子治沒有”
“額…”留泠看今昭閉眼裝死，将手搭到了他的手腕上摸脈，時間越長她的眉頭皺的越緊最後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今昭，溫怒道，“讓你吃藥都當耳旁風？！”
“我給那些中蠱毒的人吃了”
沒救過來的竹角，還有一些被人皮蠱附身的百姓，以及卓異和安子蒲分幹淨了。
“娘，哥哥他到底什麽病啊”
“他，無藥可救”
“怎麽可能呢，小姨你在開玩笑吧，講清楚一點啊”卓異下意識緊張起來抓住今昭臂膀的手都緊了起來。
“當初他能在南苗各種蠱毒下活下來，是因為我會在他的飯食裏加各種藥性，他的身體達到了平衡…但崔璨的死就像和諧的窗戶紙被捅破，那些毒性全都反攻過來…”
“等到他體內的藥性消散，血裏的紅色徹底染黑，就是死期，大約還有3個月時間”
“不是有藥麽？怎麽會無藥可救呢！”
“對今昭來說只是續命藥，而且毒發時會更疼今昭也不願意吃…或許…”或許自然衰落是對他最好的結果。
卓異和安子蒲像被雷劈了一樣，洩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而當事人就像沒聽見一樣将袖子放下來。
“娘…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麽？”
“對于今昭這種情況來說，辦法只是心理安慰”留泠的手焦慮的磨锉着，無奈道，“我只想到将他的血用藥性淨化”
“我得回南苗一趟或許才能找到方法，從事情的起源出發”
姐姐的醫術造詣更高，或許她在那給今昭留了後路。她再次穿上了黑鬥篷牽着馬站在街上，和他們做告別，安子蒲和留泠相擁了一會，哭着問道，“娘，你要不要給爹寫一封信”
“不用，免得他費力找我”給了希望又見不到，還不如讓他以為自己早就死了。
“小姨！今昭就靠你了！”
“嗯”她擺擺手騎着馬遠去了。
卓異轉頭今昭就站在倆人身後，這麽活生生的一個人就像這殘落的夕陽即将結束，此時明明近在眼前卻又感覺若即若離。當分別發生時所有人都是措不及防的，不想再像上次一樣…
“今無憂，此生都要平平安安的”
“嗯”
卓異拉着他回客棧，吐槽道，“無憂，你就是個大騙子”
“曾經你自己答應我的要平平安安的，你得多撐一會，等小姨回來你就有救了”卓異走在前面偷偷擦眼淚，而今昭沒有任何的表示。
安子蒲抱着今昭的手臂，含淚道，“我哥福大命大嘛~一定有神明眷顧！”
幾個人被債主扣留了3日，等來了鷹十八拿錢贖人。
“呦~小老鷹業務這麽廣泛”
鷹十八翻了個白眼，道，“順手而已！”他朝今昭點了點頭，然後走了。
“他幹嘛對我哥哥擠眉弄眼的！”
今昭拍了拍安子蒲的肩膀，示意他收拾行囊該走了。
“哥哥，要不咱還是歇會吧，身體重要啊”
“往南走”
卓異替安子蒲收拾好，無奈道“想做啥就陪着他呗”反正攔不住也打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