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另一邊, 因着燕澤說要來接他,這會兒還坐在家中等好友到來的桓栩:“阿嚏。”
連打了噴嚏。
劃重點,好友, 只是稍微關系好點的朋友。
顧教授:“小栩你哪裏不舒服?”
桓栩:“沒有,就是鼻子忽然有些癢。”
很快,桓栩的光腦傳來通訊, 燕澤快到了。
桓栩起身, 和顧教授以及小顧道別:“那我先出去了。”
顧教授笑着道:“和朋友好好玩。”
那一次桓栩險些把顧教授吓得半死的醉酒後, 桓栩就和換了個人似得, 成了一名讓所有人驕傲的導演, 也和以前的狐朋狗友斷了聯系。
雖然顧教授不喜歡桓栩以前那些朋友,但也覺得像桓栩這般年紀的年輕人, 該多和同齡人來往。
聽到桓栩和朋友約了午飯,顧教授還挺高興,還有朋友就好。
顧宸則是在桓栩出門前, 将一件外套遞給桓栩:“今天可能有雨, 萬一冷了穿上免得着涼。”
桓栩擡頭, 就見小顧有些別扭地看着他, 送外套的手卻沒有收回去,這是聽桓栩剛打噴嚏, 關心人呢。
桓栩彎了下唇角,沒有推辭小顧的心意, 笑着接過外套:“謝謝小宸。”
燕澤駕駛的懸浮車很快降落停靠,桓栩和家裏告別後,拿着貼心弟弟給他準備的外套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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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父和顧宸沒有出門, 不過也都湊到了窗戶旁, 主要想看一下桓栩的新朋友。
見到下車站在車門, 穿着板正、一臉精神的小夥子,顧父才算是徹底放心。
不是以前那些小紅毛、小綠毛就好。
倒不是顧父想要幹涉桓栩交朋友,實在是上次桓栩喝到中毒,被下了病危通知的事,讓顧父心有餘悸。
最讓顧父氣憤的事,那幾個狐朋狗友在桓栩被救護車接走後,沒一個人跟着陪同,甚至因為怕出事一個跑得比一個快。
這樣的朋友根本不算朋友!
萬一桓栩還跟他們聯系,顧教授怕他家“單純”的小栩再被人哄騙。
好在,桓栩的新朋友看着就是個精神的小夥子。
就是……
顧教授眯了眯眼睛,樓下燕澤是側臉,顧教授近視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小宸,我怎麽覺着,你哥朋友看着有點眼熟呢?”
沉默片刻,顧宸:“嗯,是該眼熟,烽火的小燕總。”
“啊?”顧教授愣了愣,顯然,燕澤的身份有些硬核,不過轉念一想,他們家小栩那麽優秀,和烽火的年輕總裁做朋友似乎也很正常?
帶着八百米厚濾鏡的顧教授很輕易接受了燕澤的身份。
顧宸望着懸浮車遠去的背影,眉頭卻輕輕皺了起來。
腦海中回憶着葉謙對燕澤的點評:商業奇才,不近人情,是葉謙也不想與之正面為敵的對手。
如果将商場比喻成一個牌桌,那牌桌上的燕澤就是游刃有餘,時而圓滑時而狠辣,偶爾會直接掀桌子,讓人摸不清他真正路數的暴徒。
這樣一個人,絕對不好招惹。
顧宸不明白,他哥什麽時候和燕澤成了朋友。
同時也有些擔心,這樣一個心機頗重的人,會不會對桓栩帶來危險。
畢竟,他哥只是一個純粹的導演,全心全意投入到事業上,哪裏知道商場的險惡,人性的複雜。
顧宸選擇性遺忘了桓栩過去的種種,就算想起來了,那時候的桓栩在顧宸眼裏,也是個叛逆又幼稚不着調的纨绔,至于危險性和心眼那還真沒有多少。
現在,顧宸和顧教授一樣,對桓栩有着厚重濾鏡。
桓栩還不知道,在繼父和便宜弟弟眼中,自己都快成一個單純小綿羊了。
孤兒院出身一路靠着自己打拼,最終不僅在娛樂圈站穩腳跟還闖出一片天,除了桓栩本身的天賦和努力,他本身也不是個純良的軟柿子。
飯店的包間裏,見燕澤的視線又一次落到了熟悉的盒子上,桓栩忍不住笑出聲來,其實一路上,燕澤已經好幾次看似不經意地将視線落在了禮盒上。
桓栩就猜燕澤什麽時候會詢問,沒想到竟然一路到了包間,他不說,燕澤就真的不問。
桓栩輕咳一聲,也不再逗人,将禮盒往前一推,笑道:“禮尚往來。”
上一次他送了燕澤一個紫禁城模型,對方又回贈了他一串珍貴的五帝錢。
因為太喜歡,桓栩最後還是沒有推辭,但他不是占朋友便宜的性格,又從窦爺爺那裏打聽到燕澤喜歡收集母星的古董,這段時間,拍攝之餘他也在尋找回禮。
盒子裏的東西,還是唐老爺子那邊的關系,不久前從一位民間收藏家那裏收來的古董。
桓栩:“希望你能喜歡。”
燕澤摩挲着包裝彩帶,聞言點頭:“喜歡。”
桓栩再次失笑,玩笑道:“還沒看怎麽知道就是喜歡的?”
燕澤擡眼看向桓栩,沉默片刻,才重新垂下頭,一聲不吭拆盒子。
桓栩眨眨眼,錯覺嘛,小燕總剛才那個眼神,怎麽有點子……幽怨?
咳,一定是錯覺。
盒子拆開,躺在絲絨中央的,是一塊精致的金色懷表。
不等桓栩開口,燕澤小心将懷表拿起,看向桓栩,像是怕桓栩還不信,用十分鄭重認真地口吻,加重語氣強調:“我很喜歡。”
桓栩彎了下眼,好吧,他感受到燕澤的真誠了:“喜歡就好。”
送的禮物能被人珍惜和喜歡,總是讓人開心的。
頓了頓,桓栩才用有些惋惜的聲音道:“雖然外表看保存完好,可惜終究不是原來的它了。”
表類,作為計時工具,同時也可以作為高檔裝飾品,是少數非但沒有被時間淘沙,依舊被高檔社會追捧的存在。
機械表年限不長,桓栩送給燕澤的這塊,還能正常運轉,不過是收藏人将懷表的內部請大師重新組裝翻新過。
說是來自母星的古物,卻也只有一個皮囊。
就像是他自己,穿越時空獲得了新生,又遇到了一群很好的人,但這個時代,終究不是他所在的時間節點,他也不是真正的原主。
顧教授對他好,因為他繼承了馮漫漫女士長子的身份,顧教授和王叔他們愛屋及烏。
這是很正常的事,桓栩繼承了原主的身份,繼承了本該屬于他的愛,同樣也承擔起了原主沒能擔起的責任,穿越不是他能決定,他也自問做到了最好。
桓栩已經是一個成熟的成年人,既來之則安之,不會因此胡思亂想,顧教授等人對他好,他也會做一個合格的後輩,以真心相待。
只是,就像是院長奶奶,奶奶照顧他們所有孩子,是每一個院中孩子的大家長。
但這就是區別,院長奶奶是大家的,而旁的小朋友卻都有屬于自己的爸爸媽媽,不需要與人分享。
小時候院中的玩偶大熊會輪流陪着每個孩子睡覺,但,某些時候還是會有些自私的想法。
比如,如果熊熊是只屬于自己的就好了,每天都能在熊熊的陪伴下入睡,那會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
這麽想來,他其實還挺羨慕原主有能無限包容他的長輩們。
燕澤抿了抿唇,他不太喜歡桓栩一瞬露出的悵然神情。
燕澤忽然開口:“我很喜歡你送我的懷表。”
桓栩一愣:“啊,抱歉,我剛剛走神了,你說什麽?”
燕澤将懷表放入盒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看向桓栩,不知道為什麽,對上燕澤的視線,桓栩也不由得坐正了些,等着燕澤的下文。
燕澤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垂下視線看着自己的拇指,用一如既往略有些冷的聲線開口,話落在耳中,卻讓桓栩不由得心頭一跳,繼而泛起些許暖色的漣漪。
只聽燕澤說:“重點不是禮物的來歷,是母星的表也好,是路邊随便買回的仿品也罷,你送的我都喜歡。”
所以才沒有拆開盒子的時候,才那麽篤定的點頭?
桓栩沒想到,燕澤居然能通過他的只言片語,猜到他的某些想法。
更沒想到,或許自己這個朋友的分量對燕澤來說,比想象的還要重些。
應該是比普通好友還要更好些的老鐵了吧。
雖然兩人認識時間不長,相處的時間也不多。
但不可否認,和燕澤相處起來,桓栩也很愉快。
或許這就是友情的至高境界,君子之交淡如水。
桓栩忽然心情開懷,舉起桌上的茶杯:“以茶代酒,敬相識,敬緣分,滿飲。”人生能得一知己足以,今個開心。
燕澤的眸子稍微睜了睜,在桓栩含笑注視下,慢半拍反應過來和桓栩碰杯。
桓栩豪氣地将茶盞倒扣了扣,示意自己幹杯。
燕澤也學着桓栩的動作扣了扣茶杯,如果忽略是茶不是酒的話,還真有拜把子那麽回事。
“我,我去趟洗手間。”
燕澤站起身,腳步有些急地出門。
桓栩好笑地看着好兄弟的背影,心想不愧是好兄弟,還配合他演上了——磕巴,喝多了。
忽然桓栩注意到一個細節,沒看錯的話,燕澤的耳朵怎麽有點紅?
“熱嗎?”似乎有一點?
桓栩暗暗記下,燕澤應該是比較怕熱的體質。
衛生間裏,燕澤站在鏡子前,這會兒不僅是耳根,連冷白的面上都爬上了一層淡紅。
鏡子中,燕澤的睫毛輕顫,如果燕安在這裏,一定會大跌眼鏡,并且驚呼一聲:“眼睛瞎了,好一朵嬌羞的霸王花!”
等燕澤重新進入包廂,桓栩又去看了眼燕澤的耳朵,果然不紅了。
桓栩:“沒想到你怕熱,空調又降了兩度,要是還熱跟我說。”
燕澤懵了下,對上桓栩關心的目光,默默點了點頭:“好。”嗯,沒錯,之前好像是有點熱。
飯後桓栩本想自己打車回家,至于結果嘛,桓栩坐在後座,糾結道:“好不容易休假,你的時間都耽誤在路上了,要不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燕澤認真解釋:“除了必要的會議,翹班很簡單的,只要我想,可以有很多假期。”
桓栩:“……”
燕澤以為桓栩不信:“導演部很多導演外出采風,十天半個月才會到公司打卡,這一點烽火很人性化,也有一套高效率的運轉,哪怕沒有主事人,專業團隊也能維持運轉很長時間。”
頓了頓,燕澤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桓栩:“媽媽喜歡旅游,爸爸以前做總裁的時候,每年都會有一到兩個月不在公司,要不是媽媽怕耽誤爸爸工作,這個時間還會更久。”
說到這,桓栩忽然好奇:“所以,外界傳的都是真的,伯父和伯母是環球旅行去了?”
燕澤點點頭:“嗯,前天剛剛通過視頻,現在應該在變天星的熱帶海島度假。”
被正主實錘,桓栩不由得感嘆:“伯父性情中人。”不見歷史上多少掌權掌財者,貪戀權勢地位財富,不肯退位。
手足相殘,“父慈子孝”的事屢見不鮮。
燕伯父卻輕易将烽火交給燕澤,愛美人勝過愛江山。
這也側面說明,燕家的家風很好,也不怪能成長出燕澤這樣不驕不躁的優秀富n代。
“伯父伯母的感情一定很好,有機會倒是想見見兩位神仙眷侶。”
桓栩只是感慨,誰知燕澤下句話讓桓栩差點噎着。
燕澤:“我回去就聯系爸爸媽媽,讓他們回來,只要你覺得可以,随時都能見面的。”
桓栩:“咳咳咳,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燕澤以為桓栩沒聽清,聽話地一字不落重複道:“你覺得可以的話,随時都能見面的。”
桓栩:“……”不至于,真不至于,他就随口感慨一句。
桓栩尴尬開口:“咳,開個玩笑。”
伯父伯母環球旅行開心着,因為朋友一句話,燕澤就把爸媽叫回來,就為了湊一桌吃一頓飯,讓他近距離吃點狗糧,這……什麽事啊。
雖然他和燕澤是好兄弟,但真不用如此,又不是談婚論嫁要見家長好吧。
“我明白了。”見桓栩連連擺手,燕澤抿了下唇,低聲應了聲,緊接着又補充:“你什麽時候想見了告訴我。”
桓栩松了口氣,連忙點頭:“嗯嗯,好,等有機會,哈哈。”
怕燕澤再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桓栩轉移話題:“對了,你家裏還有個妹妹是吧,應該很聰明可愛吧,挺巧的,我也有個很乖的弟弟。”
提到燕安,燕澤露出個有些無奈的神情,唇角卻重新揚了揚:“小安她是挺活潑的。”就是活潑的過了頭,像是峨眉山上跑下來的猴兒。
桓栩:“她現在年紀差不多上大學?”
燕澤:“小安跳過級,今年已經工作了,導演行業,新晉榜上烽火的燕曉安就是她的化名,還要感謝你這段時間對小安和大黑的照顧,希望小安沒給你添太多麻煩。”
桓栩:“什麽?”
片刻後,桓栩反應過來,眉頭挑起:“所以,小安是你妹妹?你是小安和大黑那位在外奔波事業,沒時間跟組的大哥?”
這麽說,燕澤前段時間可不就是出差了,好像沒有毛病。
燕澤想起昨天晚上燕安垂頭喪氣不斷嘆氣的模樣,也跟着嘆了口氣:
“小安也不是故意隐瞞身份,她之前還想着給我個驚喜來着,不過她是有不對的地方,昨天我已經教訓過她了,那丫頭是你的粉絲。”
頓了頓,燕澤試探道:“你要是還生氣,我再替你教訓一下她?”
桓栩連忙擺手:“不是什麽大事。”哪裏就用教訓了。
“就是有些驚訝,小安在劇組裏經常幫着忙前忙後,我們大家都挺喜歡她的,只是沒想到這麽伶俐、聰明的小姑娘居然是你妹妹,是大家想象中烽火金枝玉葉、集所有寵愛于一身的三公主。”
桓栩:“那大黑也是你養的?”
燕澤:“嗯,大黑是我帶回家的,現在是家裏的團寵。”
桓栩笑出聲:“大黑是很乖,招人喜歡,演技還特別棒,胡老師,就是我們劇裏另一位主演老前輩,還稱贊大黑是狗狗界的老戲骨,不止一次感慨差一點“狗狗”的才能就被埋沒了。”
沉默片刻,燕澤才有些無奈道:“此前我也沒想到,大黑是個戲精來着。”
桓栩繼續忍笑,想到什麽,眼神一轉忽然又問:“那之前的簽名到底是不是給小安的?”
燕澤:“……”這是個敏感的話題。
之前的确是給燕安的,後來因為幾次燕安搞怪,簽名被小氣的燕帥帥作為人質扣押,至于現在,燕帥帥表示,不想物歸原主。
燕澤試圖生硬轉移話題:“今天的川菜還合口味嘛?”
桓栩:“噗!”沒忍住終是笑出了聲。
“燕澤你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嘛?”
燕澤:!
從後視鏡看到燕澤震驚到瞪圓的雙眼,桓栩:“好啦,好啦,不逗你啦,哈哈哈。”
說着不逗,桓栩的笑聲卻根本止不住。
燕澤抿抿唇,又抿抿唇,最後唇角還是不受控制地一點點跟着桓栩的笑聲揚了上去。
笑聲和歡樂的情緒是能傳染的。
尤其是,越是特殊的人,看到對方開心,另一人也會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來。
看到燕澤的笑容,桓栩不得不再一次感慨,燕澤的長相絕對是集齊了父母的優點,不當演員可惜了,活脫脫一個高冷男神,笑起來的時候,冰雪消融。
不管是繃着臉,還是眼中流露的一絲笑意,他的形象與帥氣似乎沒有絲毫死角。
屬于那種往大屏幕裏一站,即便什麽都不做,即便只是一個畫面,都能吸引觀衆的視線,性張力拉滿類型的男演員。
這就是老天爺追着給飯吃啊。
懸浮車将桓栩送回了家,桓栩有了經驗,主動邀請燕澤下一波約飯:“那下次見?”
果不其然,聽到桓栩邀請下次的聚餐,燕澤唇角又不經意地揚了下:“好。”就連聲音似乎都帶上了一抹跳動的活潑因子。
桓栩下車,眼見着燕澤也要跟下來,桓栩直接擺手:“不用再送了,路上注意安全,下次見,拜。”
燕澤的動作停頓片刻,點頭,不過還是叫住桓栩:“等下,還有東西落在了車上。”
桓栩:“什麽,好像都帶着了啊?”外套就挂在他的手臂上,至于其他的,他沒帶別的東西啊。
燕澤拉開車內抽屜,捧出了一個儲錢罐遞送給桓栩。
看着金光燦燦的發財小豬儲錢罐,桓栩有種夢回藍星的既視感,下意識接過掂了掂,還挺沉。
桓栩擡頭看向燕澤,對上燕澤期待的視線,不确定地反問:“送我的?”
燕澤點頭肯定:“送你的。”
緊接着燕澤補充:“上次看你很喜歡母星的錢幣,這裏都是我攢的。”
桓栩正好從小豬儲錢罐裏倒出了一枚一元硬幣。
對着太陽看了看,桓栩重新将硬幣塞入小豬肚子裏,将錢罐往前遞了遞:“攢了這麽多,應該沒少廢功夫,君子不奪人所好,心意我領了,東西我卻不能收。”
“真的謝謝,不過我也不是什麽古董收藏家,遇到了或許會買下,遇不到也不會刻意去收集。至于上次的五帝錢……”
桓栩勾了下唇角:“對我來說有特殊的含義。”
燕澤:“在你手上它很開心。” 至于那串五帝錢,對于燕澤來說也和其他收藏不一樣。
桓栩:?意識到燕澤口中的它指的是什麽,桓栩低頭,正好對上了金色小豬臉上的微笑。
是挺開心的。
問題是,在誰手上,都是開心的快樂小豬啊。
燕澤:“被拒絕的小豬會難過。”
桓栩:……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如果拒絕,不開心的怕不是小豬,而是你自己吧。
沉默片刻,桓栩:“那……我收下?”
好的,燕小豬果然露出了和小金豬同款的蜜汁微笑。
桓栩:……忽然覺得,小燕總和他家大黑一樣,戲都挺多哈。
看着燕澤開着懸浮車遠去,桓栩搖搖頭,無奈地抱着小豬存錢罐回家。
他剛送了懷表,燕澤轉頭又送了他豬豬錢罐,好像進入了什麽奇怪的循環。
倒是顧教授,聽着桓栩講述了小金豬的來歷後,頗為專業地點評了一句:“這就是母星時代禮尚往來的風俗習慣啊。”
桓栩:?禮尚往來是這麽用的嘛?
倒是小顧同學盯着微笑小金豬凝望了半晌,眉頭緊了緊,總有種對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預感。
另一邊,懸浮車緩緩駛入車庫,後車廂打開,裏面堆放了滿滿的、沒能送出去的禮盒。
家務機器人收到指令,開始盡職地搬運。
別墅大廳裏,一老一少齊齊将視線投射在門口,露出同款好奇寶寶的着急神情,看起來十分想要知道燕澤此行的結果。
燕澤還沒進門,機器人管家率先推着一車禮盒進來。
燕安和燕爺爺對視一眼,神情逐漸變得凝重。
這是進展不順利?
在兩人小心翼翼地等待中,燕澤終于進了家門。
然而一老一少瞧了又瞧,還是沒能從燕澤那張面無表情的面上看出些許端倪。
所以到底順利還是不順利啊,急死人了。
偏偏燕澤似乎沒有和他們分享的欲望。
“爺爺,小安,我先上樓了。”打了個招呼,燕澤直奔樓梯。
燕安用手指戳了戳老爺子,老爺子回以一個長輩的目光:“你先來。”
兩人互相推脫了片刻,眼見着燕澤都上了一半的樓梯,最後還是燕安最先坐不住:“哥,诶,哥你走那麽快幹啥,來呀,吃飯了咩。”
燕澤腳步一頓,回以燕安一個“又犯什麽蠢”的視線,出門前都說了是去吃飯的,肯定吃完回來啊。
燕澤:“有話直說。”
燕安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你讓的,那我就直說了哈,哥你不是去見‘朋友’了嗎?”
燕安手指向忙碌的機器人管家:“那些……什麽情況啊?”
燕澤看了眼原封不動的禮盒,沉默,周身氣壓降低。
禮盒裏面有長輩的補品、茶葉等,種類齊全,也有适合青少年的益智保健品等等,燕澤知道桓栩家裏還有一位長輩,和一位弟弟。
桓栩應該沒這麽快就邀請他回家,但燕澤還是提前準備了禮盒,萬一呢,萬一到家中做客,看到了伯父和弟弟,初次見面,空手上門簡直沒有禮數!
雖然本來就沒有報太大希望,但看着沒能送出的禮盒,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燕安看着自家哥哥緊繃的面容,聲音也不自覺放低:“哥,別氣餒,那個,慢慢來,這種事急不得,就算最後還是失敗了,也……”
燕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家二哥對着她,翻了個一點都不高貴冷豔的白眼:“你懂什麽?”
燕安:“哈?”
燕澤搖搖頭,心說燕安什麽都不懂。
在燕安阿巴阿巴的視線中,燕澤擡起手臂,動作優雅地從胸前的兜裏拿出了……一塊懷表。
翻開表蓋看了眼時間,而後矜貴地點點頭,對着燕安報時:“下午兩點十八分三十九秒。”
燕安一頭霧水,心說我也沒問燕帥帥你時間吧,咋還報上時了。
燕澤見自家妹妹一臉迷茫,忍不住又當着燕安的面細細展示了一番懷表,從表鏈到表盤再合上蓋子前後展示了一下,而後期待地看向燕安。
燕安還是一臉迷茫。
燕澤太失望了,平時燕小安挺機靈的,這會兒怎麽反應這麽慢。
無奈,燕澤又将目光投向了見多識廣的老爺子,燕爺爺緊張地緊了緊握着拐杖的手指,不明所以,腦子飛速轉動,想到帥帥的性子,試探性誇贊:
“呦,沒看錯的話,又是母星的物件吧,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年代感的複古,像是時間打磨出的寶石,低調大氣,是帥帥你……”剛收回來的好東西吧。
“對,是他送我的。”燕澤心說,果然這個家裏最有品味的,只有他和爺爺了!
燕爺爺将沒說完的後半段話咽了下去,幹笑一聲:“呦,都互送禮物了呀,不錯,真不錯,年輕人有品位,好好好。”
燕帥帥繼續看着燕爺爺,燕爺爺:?
燕爺爺試着又誇了幾句懷表,以及送表的好孩子後,燕澤終于移開了目光,轉而看向燕安。
燕安配合地跟着誇道:“真好看啊,好羨慕哥,要是我也能有一塊懷表就好啦。”
聞言,燕澤立馬警惕地将懷表一把藏回了懷裏,還鄭重聲明:“我的!”
燕安唇角抽了下,心說:至于嘛,她又不會搶。
燕爺爺輕咳一聲,繼續好奇:“那帥帥你送人家禮物了沒啊?”
燕澤矜貴颔首:“當然。”
燕安好奇搶問:“哥你送了啥?”他哥還會送人禮物,活久見,難道戀愛真的會讓人變得浪漫不成?
燕澤下巴擡起的弧度好像比方才更高了:“豬微笑。”
燕安:……送了啥,有本事燕帥帥你再說一遍?
冷豔高貴的燕霸總表示,說一次就夠了,轉頭踩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直到二樓卧室門合上的聲音傳來,燕安才恢複了語言能力:“爺爺,我沒聽錯吧,我哥說,他送的是啥?”
燕爺爺:“微笑小豬吧。”
燕安:“就是那個小豬存錢罐?沒記錯的話,裏面裝的是母星的硬幣吧?啊這……”
燕安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雖然他們自家人知道,小豬存錢罐和裏面的母星幣是燕澤小時候,一點點費力氣從民間收集來的。
問題是,別人不知道豬微笑和那些母星幣的價值啊。
燕安很清楚,當今社會,大多數年輕人早就忘了母星文化。
像他們家人這樣從小受到熏陶而喜歡的少之又少,真當所有人都是她偶像桓栩不成?
不僅自己熱衷,還用自己的方式,試圖喚起人們對母星的懷念與熱愛,為此不求回報地默默努力。
“哪怕送星際幣呢。”完了,他哥好不容易找到的情緣,不會真讓她烏鴉嘴,因為他哥的無趣導致注孤生吧。
“爺爺……”
燕爺爺先是眉頭緊皺,繼而陷入沉思,片刻後,眉頭舒展,擡手在腿上重重拍了下,眼神奕奕有神:“我明白了,我就說,帥帥不用咱們操心,哈哈哈,帥帥這招妙極,妙極!”
燕安:“啥?爺爺您明白了啥,快跟我說說,還有燕帥帥怎麽就妙了?”
燕爺爺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須,才高深莫測突出兩個字提醒道:“嫁妝。”
燕安眨眨眼,又眨眨眼,依舊沒懂:“爺爺,您講的清楚些,我還是沒明白。”
燕爺爺裝老神棍上了瘾,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天機不可洩露,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吶。”
燕安:“……”老爺子演過了啊。
爺爺不說,燕安也沒有法子,一下午都在思考爺爺的意思,晚飯的時候,沉浸在思考中的燕安覺得連幹飯都不香了。
再一次險些将筷子送入鼻子後,啪嗒一聲,筷子跟着青菜一同掉落,燕安猛地從座位上起身:“啊,我懂了!”
燕安對面的燕澤:“懂什麽了?”
燕安一邊收拾剛才的殘局,一邊一言難盡地看了眼他的傻哥哥,并且表示:之前怎麽沒發現他哥那麽“恨嫁”呢。
好蠢,不想跟人交流了。
小豬微笑裏的硬幣那是硬幣嘛?不是!按照母星的文化,那是燕帥帥這麽多年一點點給自己攢的嫁妝。
如今燕帥帥這麽早就把嫁妝送了出去,不是恨嫁是什麽?
太不矜持了。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能理解,畢竟燕帥帥年紀不小了。
唉,只希望一切順利,燕帥帥能盡快把自己嫁出去吧,繼續留家裏就成老小子了啊,能理解的。
燕安重新坐下,無限憐愛地看了眼老男人的哥哥,夾起一塊心愛的咕嚕肉放入燕澤的碗裏,慈愛道:“吃吧,多吃點,不提別的,咱們帥帥的外形條件還是不錯的。”
燕澤:“……發燒了?吃藥了嘛?”孩子都快燒傻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