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近（一）
接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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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琛依舊每晚和原野住在一起，兩人的生活沒有過多的交集，卻在互相吸引。
最近一星期，邊琛頻繁的感到邊煜讓他抽空去公司的次數變多了。
他的一場手術剛結束，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邊煜的助手就給他打電話。
他站在消毒櫃前正在摘手套，旁邊的小醫生把他的手機拿過來。
醫生：“邊醫生，你的電話。”
邊琛看着來電顯示若有所思。
果然不出所料，他聽到了邊煜的助理陳婷的聲音：“邊先生，老板讓你下班後來公司一趟。”
邊琛：“知道了。”
這都連着一星期了，實在是十分反常。邊煜在公司裏有事沒事都很少找他，兩人雖然是僅差一歲的兄弟，但是彼此的生活軌跡毫不耽擱。自從高中畢業之後，他們的關系就沒有之前那樣了。他現在會去公司幫忙，一方面是他父親的強烈要求，他不能完全違抗父親的指令，畢竟邊家的勢力可是被那麽多大家共同威視着的，另一方面是他通過這種方法賺錢。
其實他選擇不和哥哥一樣繼承家業，因為不喜歡那樣的生活，過于忙碌，權勢過大，和原野的相處或多或少會受影響，不過他也是真心不喜歡那種生活。
相比而言他比邊煜自由太多，邊煜自幼就被貼上了成功人士的标簽，像個沒有感情的完美機器。
他我行我素從醫去了，不過他還是挺讓他爸失望的，他爸是知名壟斷集團的董事長，從小對兄弟倆的期望是一樣的，但他爸知道他那個脾氣，還不如把公司給擁有經商頭腦的邊煜，然後讓邊琛做輔助。
他因為去公司所以最近回原野那很晚，而原野在老居民區，他哥公司在市中心，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天氣熱的要死，來回跑的可是透支着他的體力。
他甚至騙原野自己是因醫院加班才回來晚的，不然要是讓原野知道他回來晚是因為去公司了，原野該不讓他來回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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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公司樓下，二話沒說直接上了樓，要是可以，他真想今天問清楚邊煜是怎麽了。
他敲了幾下辦公室的大門，聽到邊煜“進。”的聲音就破門而入。
邊琛一邊大步流星一邊陰陽怪氣：“邊總，你最近到底忙什麽呢？三番五次的把我叫過來？”
邊煜點了點桌子上的文件袋：“一家海外企業資金周轉出現問題，我明晚還要去趟美國，你能來就多照顧下這邊。”
邊琛：“咱爸呢？”
邊煜終于把電腦屏幕上的眼睛分給他，兄弟倆人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是相比從醫的邊琛，邊煜身上帶着生意人的刻薄和冷俊：“喲，你還知道問呢。家裏聚餐你幾次沒去了？我說你工作挺忙的，你忙什麽了，電話還不接。”
邊煜的眼神突然嚴肅起來：“你不會，還纏着人家小男孩來吧？”
他家裏人很多都知道他現在喜歡男人，但是是什麽樣的男人他又沒說，反正他不像他哥那樣，家裏的名聲能少沾就少沾，所以沒什麽耽誤的，他以前那套倔驢脾氣也就他爹管的住，他家裏的親戚朋友誰不是看他爹臉色，他爹不當衆跟他斷絕父子關系，誰也不敢當面嚼他舌根，還好他沒按老爹鋪好的模子長，否則遲早挂不住他爹面子，反正他挺煩別人指他面，見一次罵一次。但是他爹再打他罵他，也就是一時的事，後來他長大了，跟家沒之前那麽親近，連續個幾年，漸漸的，打都懶得打了。不過他爹也不對外說邊家的二少爺喜歡的是個男的，在這一點，他真感謝邊煜是他哥。
他哥也同樣，知道他現在跟一個小男孩糾纏不清，但是不知道這個人是曾經來他家寄宿兩個月的原野，原野來的那個暑假是他從國外高中回來休息的時候，但是天天呆在書房，雖然對原野很溫柔，但是照顧之類的事還是丢給時間寬裕的邊琛。
邊煜有個從地下拍賣會帶來的男孩，說是當仆從的，在邊煜平常居住的別墅裏打掃衛生。邊煜倒是挺喜歡他的，好像叫童厘。甚至一些合作以及談判都不介意當助手帶着，即便童厘不怎麽喜歡在外人面前說話罷了，可是談判方也一樣不敢說話，都得給他點臉面。邊煜出國的時候也帶着他，他記得上次和蔣會平的談判，童厘就跟着。
但是邊煜忙于事業和交際的同時，有這麽一個能陪伴他懂得照顧他的人，倒也不是壞事。
童厘出現後，他哥原來的些許不近人情，似乎被磨平了棱角，看到了溫文。
邊琛據理力争：“我沒纏着他。”其實也跟纏着差不多。
邊煜：“這次聚餐你再不來，到時候爸就直接去你家撈你。”
其實他的意思就是如果邊琛太過沉迷，邊老爺就去他家當場抓人，連原野一起抓。
邊琛有點不耐煩：“知道了，我去還不成？快點說今天我處理的事，我還得回去呢。”然後又抱怨着小聲嘀咕，“這幾天跟你倒是來的挺頻繁。”
邊琛剩下的時間就留在公司主持日常經營管理工作，一忙起來時間就跟不夠用的一樣，更何況他還想抽出時間早點回去。
所以時間該快的時候不快，該慢的時候突然就快起來了。
時針來到了十點，公司的大多數員工早早收工回家了，而他終于可以喘口氣，跑電梯送完最後一趟文案，他立刻跑到停車場開車。
A市夜色撩人，他一遍接一遍的看表，仿佛十秒的路燈，可以等成十分鐘。這連續幾天都是這樣，回原野那回的晚，萬一他睡着了，把他吵醒了不說，還不能跟他說話。
過了差不多四十分鐘小時，他終于來到了熟悉的拐口，心裏本來拿捏的心才沉了下來，當他他的車路過便利店的時候，他意外的發現今天的便利店還在亮着燈。
原來是因為門口還有幾個顧客。
他之前來這個便利店，多少次都是自己趕來的太晚，唯一一次還是拜門口的幾個吃飯的人所賜，那次他停好車勉強趕上馬上下班回家的原野，故意把車停在別處，然後走了好一段路過來。
這就說明，原野還在裏面吧。
真是太棒了。
他把車停到巷子的路邊停車處，這裏原野看不到他，他偷偷走過去吓他一跳。
邊琛前面的一段路在夜色裏走的還格外快，到便利店門口的時候突然就慢下來了，還要裝成衣服若無其事的樣子。
從外面玻璃可以看到裏面的原野朝顧客微笑的樣子，看來還沒有發現他。
張姨在後面給一位顧客挑大米，也沒注意到他，他裝成顧客的樣子進店，原野聽到聲音習慣的喊：“歡迎。”
結果目光和邊琛笑彎的眼睛對上，臉上浮現出另邊琛滿意的驚訝。
他這幾天是知道邊琛醫院加班回來的晚，他還以為今天邊琛已經回家了呢。
原野眼睛瞪了一下，稍吃一驚：“你怎麽來了？”
邊琛自然而然的順道：“我來買東西啊。”
原野：“買什麽？”
邊琛也沒想好買什麽，他的頭轉了一圈，看到水果貨架上散發着鮮嫩色澤的一片橘黃。
“買橘子。”
邊琛又瞅了一下，“還有西瓜。”
原野笑着給他拿袋子，在一邊幫他撐開。“你拿吧，我給你撐着。”
邊琛彎腰挑橘子，轉過頭和他對視在一起，“哎，你喜歡什麽水果？”
兩人的視線觸碰的瞬間，不自覺的像是被吸進去一般，所以原野立刻擡頭不看他，假裝思考什麽水果好吃，不知為何脫口出來了一句：“橘子。”
怎麽他也說橘子了？是因為顏色真的太鮮豔了還是邊琛給他的大腦提前種下的文字信息？
然後他就看到邊琛一個人開始想霸占整個貨架的橘子。
原野：“你買這麽多幹什麽？”
邊琛十分自然的說出口：“給你吃啊。”說完之後才感覺說的太随意了？假裝咳嗽緩解下尴尬。
原野也對邊琛剛剛說的話感到神奇，他連忙把袋子收回去，“不用，我自己會買，這麽多家裏沒地方放會壞掉的！”
邊琛愣了愣神，才思考到自己行為白癡過頭了，他怎麽就忘了這事，還在那沒腦子的兩手并挑，明明吃完了可以再來買啊，誰囤貨不看日期啊？“呃，那先拿這些……”他尴尬的不知是把手裏的橘子放回去還是放袋子裏，剛剛他那個樣子，和那種讨好人的炫富有區別嗎？
原野的腳下已經挑完滿滿一袋子了，手上還有一袋子，張姨和一位拿好米的顧客有說有笑的來到門口，就看到這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張姨看着那兩袋橘子和些許尴尬的兩人，原野怕她認為這人腦子不正常，連忙解釋：“張姨，這我朋友，來這買點水果。”
他從張姨的表情，似乎可以讀出她在說：“你管這叫點？”
張姨凝固的笑容突然綻放：“啊，小野的朋友啊，歡迎歡迎，買這麽多啊？張姨給你便宜點！”
邊琛摸了摸後頸：“謝謝張姨。張姨你先給客人記賬吧，我還想看看西瓜。”
張姨：“哎好，我這西瓜甜而不膩，肉多汁多，保證好吃。”
邊琛：“行，我讓小野幫我挑。”
原野看張姨離開了，把手裏的橘子放地上，累的他手都要斷了，他小聲問道：“你真要這麽多啊？我可以給你放回去一點的……”
邊琛：“你不是喜歡吃嗎，我們留着慢慢吃，沒事的。”
原野看着這兩袋子發愁：“行吧。”
邊琛：“走，帶我去看西瓜，我不會挑，我看上次在原爺爺那你挺喜歡的，他說他經常給你買。”
原野：“你買西瓜是為了給我嗎？”
邊琛：“當然啊。”好像有什麽不對。
原野：“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來買東西的嗎？你不給自己買嗎？”
邊琛心跳加快，他這純純是挖坑不會填：“這個嘛，我也喜歡吃。”
原野沒再多想，點了點頭帶他去挑西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