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摸小狐貍!

摸小狐貍!

謝執玉盯着青陽身後的毛球, 可那團毛球卻似乎極不願意現身在他面前,青陽往哪邊讓,它便跟着往哪邊躲, 甚至還伸出爪子勾在青陽的衣擺上,顯是生怕青陽就這麽将它甩出去。

謝執玉遲疑去喚:“……師尊?”

絨毛團抖了抖尾尖,噌地縮至青陽身後, 将自己藏了個嚴嚴實實, 看着像是不曾理會謝執玉的話語, 可那副驚慌失措般的模樣, 倒也已足以說明一切。

謝執玉倒抽了涼氣, 驚慌詢問:“他怎麽變成這樣了?”

青陽道:“當然是為了你。”

謝執玉:“……”

青陽:“對無衍而言,這幾日實在特殊,本不該濫用靈力。”

謝執玉下意識想了想師無衍這段時日的所為之事。

先是他在宗門大比上魔氣發作, 師尊不知廢了多少靈力為他調節,他醒來時便見師尊神色憔悴,靈力虧損也極為厲害。

若只是這等程度,閉關一段時日應該就能調整過來, 可之後幽冥山出事, 師無衍又提前出關, 趕到幽冥山,一人擊退幾乎所有邪修,因此失了靈智,化出了靈狐形态。

他在此時若能好好休息, 将虧損的靈力補回來,倒也不算是什麽問題, 可幽冥山附近靈氣匮乏,他一時不能離開此處, 就算已恢複了平日樣貌,可這狀态維系得極不穩定,在發現仙門閑談前,師無衍還特意來找過謝執玉,希望謝執玉能夠幫他再恢複些許靈力。

可此事也沒成,師無衍去了壓根沒什麽靈氣的魔域,還不知去哪兒見了什麽人,等他趕回駐地時,卻又正好撞着謝執玉嘔血昏迷。

師無衍不可能不去管這件事,謝執玉這一回發作,比以往每一次都嚴重,他若要救謝執玉,要費的靈力只怕比以往每一次都多,而他現今這狀态,根本耗不起這麽多靈力。

謝執玉探身去看青陽身後的小狐貍,這毛團同一般的狐貍差不多大小,可那皮毛看起來倒還要比一般的狐貍蓬松上幾分,光是那大尾巴就看得他心中發癢,很想伸手上去摸一摸,只是這等欺師滅祖的惡事,他最好留着,等着他的青陽師祖走了後再做。

謝執玉清了清嗓子,先問了問師無衍如今的情況:“師尊他……還能恢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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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能恢複。”青陽說道,“在此處修養幾日便好。”

謝執玉松了口氣,想要揉捏小狐貍的想法登時更理直氣壯了起來。

修養幾日便要恢複,那他豈不是只有這幾日能随意占便宜?他若是錯過了,那他自己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只不過此番如此嚴重,怕是要吃些苦頭折損修為咯。”青陽長嘆了一口氣,“早就勸過他了,只需将你拘在門中,那自然便什麽事都不會發生。”

謝執玉:“……”

謝執玉只有一個疑惑。

“呃……師祖?”謝執玉遲疑詢問,“若我不曾記錯,幽冥山時,您好像是同師尊一道趕過來的吧?”

青陽點頭:“是啊。”

謝執玉:“……師尊不能随意動靈力,您就不打算幫幫他嗎?”

青陽一噎,不由瞪大了雙眼,以一種不可思議般的眼神看向謝執玉。

“看您的意思,您好像一開始便知師尊這般去做,一定會折損修為。”謝執玉已皺起了眉,忍不住将心中想法全都傾吐而出,“師尊極為看重修行之事,若真有修為折損,他一定會覺得很難過。”

青陽:“你這小子……”

謝執玉:“既然您有辦法阻止這一切,又為何要看着師尊——”

青陽又擡了手,狠狠朝謝執玉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大聲罵道:“你這臭小子,是真不開竅啊!”

謝執玉:“?”

謝執玉被這一下硬生生打懵了,他壓根沒明白青陽話語的意思,小狐貍卻已噌地一下蹿了出來,勾着了青陽的衣擺,似是要将他往後扯,還發出了一聲極具威懾性的怒音。

可惜這狐貍太小,毛茸茸的模樣一點也不具威懾,下一刻青陽便已經提溜着它的後頸皮,将它整只狐提了起來,一點不顧它在半空拼命掙紮,高舉狐爪拳打腳踢。

青陽這動作也不像是在提自己最出息的徒弟,他們淩霄劍派的大長老,眉目中還很有些對師無衍與謝執玉的嫌棄,他只是将手一伸,像是要将這狐貍往謝執玉懷中塞去,一面道:“行了,你二人都留在此處休息幾日,待他恢複後再走吧。”

謝執玉:“……”

謝執玉還有些發怔,未曾立即伸手去接,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後腦勺,下意識朝狐貍的方向一看——原還瘋狂掙紮的小狐貍登時蜷作一團,耷拉下毛茸茸的尖耳朵,還卷起了尾巴擋着了自己的肚皮,緊張不安擡眼看向了謝執玉。

謝執玉連心尖都在顫動,早将方才所有的疑問都跑去了腦後,毫不猶豫朝着小狐貍伸了手,哪還記得這是他高高在上的師尊。

不重要,這種事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心裏只有這毛團一般的小狐貍,只要能将狐貍抱進懷裏,待師尊恢複靈智後想怎麽罵他便怎麽罵他吧,他根本不在意的!

青陽的眼神這才稍稍和緩了一些,他揪着小狐貍的後頸皮,把它塞進謝執玉懷中,而那狐貍最後掙了兩下,最後倒也放棄了掙紮,任命一般将腦袋紮進了謝執玉懷中,這皮毛的手感觸及極好,謝執玉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唇邊的笑,若不是惦記着師無衍恢複靈智後或許還會有此刻的記憶,他大約已要控制不住将腦袋埋到狐貍身上去了。

“他同你待在一塊,恢複得也能快一些。”青陽說道,“你若是閑着無事,便多摸摸他,這等程度的親密,你總能接受吧?”

謝執玉立馬照做執行。

懷中的小狐貍已驚警擡頭,似是聽懂了青陽的話,又掙紮着要跑,可畢竟都已在謝執玉懷裏了,他如今又沒有靈力,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狐貍罷了,他根本沒辦法逃走,被謝執玉按着搓了好幾下腦袋,豎立的耳朵這才顫巍巍勉強放了下去,像是極為勉強接受了此事。

謝執玉不由再感慨嘆氣。

啊,強扭的瓜,真的好甜。

別說只是偶爾摸一摸了,就師尊現在這狀況,他能把他給摸禿。

青陽覺得自己已将一切吩咐到位,他還有些事要處理,自然是時候該離開了,他最後滿意看了看正拼命薅狐貍的謝執玉一眼,滿意捋了捋自己的白須,帶着屁颠屁颠跟着他的小黑朝外走了幾步,忽地卻又想起了一事,重新折返了回來,再喚道:“執玉,還有幾件事,我得先吩咐你。”

謝執玉滿心滿眼都只有懷中扭動掙紮試圖逃竄的毛團小狐貍,青陽愛說什麽便說什麽,他聽着便是,于是他毫不猶豫點頭,道:“師祖您吩咐。”

“我未曾閉關之事,切莫對外張揚。”青陽嘆一口氣,“若是門中人知曉我并未閉關,怕是又要抓我回去處理那堆積如山的宗門內務了。”

謝執玉摸狐貍的動作稍稍一頓。

青陽又道:“唉,我看你師尊打理得挺好,過段時日,我還是回一趟宗門,将宗主之位傳給他吧。”

謝執玉:“……”

等等,他這師祖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能将偷懶說得這般理直氣壯啊?!

“還有一事,我聽無衍說,你很在意當年淩玉之事。”青陽蹙眉,終于露出了些憂心的神色來,“我早同他說,這種事瞞不得,可這孩子向來不聽我說話,他不僅要瞞,還将大多同淩玉有關的東西都藏了起來,以為這樣便能将事情隐瞞過去,可這不是更要令人胡思亂想嗎?”

謝執玉:“……淩玉師伯與師尊,當年究竟發生什麽了?”

青陽卻像是被他這話噎得一頓,有些無奈,道:“你莫喊他師伯,聽起來怪滲人的。”

謝執玉:“啊?”

“我聽說你看着了他的畫像?”青陽咋舌,“那日我是回去了一趟,去無衍屋中翻了些東西,無意尋着了淩玉的畫像,便翻出來看了看,唉,往事歷歷在目,當初這畫像,還是我逼他畫的。”

謝執玉一愣:“那畫像是您翻出來的?”

青陽清清嗓子:“我是去尋本門中秘籍,找着便走了。”

謝執玉:“……也不記得将畫像收回去?”

“無衍發覺我回來便會趕來攔我,我若是跑得慢一些,便要被他抓住了。”青陽看起來還有些委屈,“宗門內務那麽多,我真的一點也不想留下來。”

謝執玉:“……”

這麽說來,那日他看到師尊屋中漂浮着淩玉的畫卷,竟青陽取出來的。

那根本不是師無衍将記挂之人的畫卷擺在床首,日夜端詳觀看,又忘記了将東西收回去,而是青陽……這臭老頭……

而師無衍後來趕過來時滿面的怒色,也可能是察覺了青陽闖入他屋中,方才萬般惱怒感至此處,其實和謝執玉也并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

現今謝執玉弄不清的,只有師無衍到底為什麽要刻意抹去他看見畫像的記憶了。

青陽又說:“反正你兩人這段時日要留在此處,左右無事,正好将此事說清了吧。”

謝執玉:“什麽……”

他蹙眉,看向了懷中正帶着怨氣惱怒盯着青陽的小狐貍。

“……說清楚?”謝執玉的聲音打顫,滿是驚慌,“他……我師尊……現在有靈智?”

青陽:“是啊。”

謝執玉:“……”

青陽:“當然有,他就是不能說話罷了。”

謝執玉:“……”

“哦,他不能說話。”青陽掐訣,笑吟吟道,“那我幫幫你們吧。”

謝執玉:“……”

謝執玉飛快想了想自己方才對小狐貍的惡劣舉動。

他……他這回是真死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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