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朋友義氣
朋友義氣
薄菡糾結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為什麽要總是揪着賈環不放,這和他平常的為人處事風格大大的不符,以前自己竟是都沒察覺。
不過他可不願意就這樣被賈環問住了,莫測高深地道,“本王做事自有其中的道理,豈是你這無賴小子所能領會的。”
知道今日時間有限,自己不能離席太久,抓過賈環來使勁揉搓了一通,威脅道,“下次本王找你,你要是敢再推三阻四的不來,本王便不客氣了!”
賈環趁他手勁一松,抽身一溜煙就跑了,心想我乖乖來了你也不會客氣,都這樣了,我還怕什麽?肯定是不能來的。
沖到前面,一屁股坐到寶玉身旁,這番是打定主意再也不離開他半步了。
過了一會兒,薄菡也施施然地回來了,依舊如前入席,和大家看戲笑談,賓主盡歡,直到快晚上方散了場,寶玉體諒賈環幹坐着辛苦,早早起身告辭。
兩人回家,先去見了賈母,王夫人也在賈母處,倒是省了一會兒再跑一趟的麻煩。說起北靜王府壽宴的情景,寶玉很含蓄的只是說賈環年紀太小,還不太善于與各色人等應酬,也就是去應景坐坐罷了。
這是賈母和王夫人的意料中事,要是賈環忽然變得八面玲珑了,她們反要驚訝,笑談幾句也就打發兩人去更衣休息,然後來陪老太太吃飯。
賈母是經常會叫寶玉和黛玉陪着一起吃飯的,有時高興了也會再叫上那三個孫女一起來湊興,賈環可是很少能上老太太的桌,以前是小,後來長大了是不怎麽招人喜歡,賈母懶得叫他,今日又是沾寶玉的光,在祖母跟前也受了點寵愛。
他這些天擔憂着去王府的事情,沒心情打理生意,一直沒去鋪子中看看,現在此事終于塵埃落定,他全身而退了,就放下心來。
想到過些日子賈政回來,自己就沒有現在這麽自由自在,于是抓緊時間,第二天抖擻起精神,帶着錢槐和兩個小厮就往他那簾子鋪去了。
賈環的簾子鋪設在東正街上,左右前後都是做生意的,米鋪布莊,當鋪銀樓,書局字畫鋪林立,都中的人家采買大多會來此處,端是個熙熙攘攘的熱鬧所在,賈環也不怕擠,就愛這一片人來人往的繁華勁。
連馬也不騎了,命來福給牽着,自己溜溜達達地沿街走。走着走着忽覺身旁跟了一人,開始時不以為意,過了一會就覺得不對勁,側頭一看,只見是個穿布鞋,紮捆腿還帶着個大鬥笠的鄉下人。
那人不徐不疾地跟在賈環身邊,見他看過來就輕輕一點頭,賈環大為奇怪,這位是不是認錯人了?
加快腳步想甩開他,不意那人低聲道,“賈三公子慢點,郦将軍派我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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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停下腳步,“郦将軍?你是什麽人?”
“我是郦将軍的親随,将軍現在城外,遇到些麻煩,想情您過去見一面幫個忙。”
賈環張圓了嘴巴,“他不是随着大軍去邊關了嗎,算日子這都該到地方了,怎麽可能就在城外?你騙人的吧?”
那人道,“将軍料到賈公子不一定信我,他讓我問問公子,醉仙閣中得的那顆明珠可還在?”
賈環順口答道,“在啊,呀,你真是郦将軍的親随?”
那人點頭,“郦将軍确實有急事請您相幫,請賈公子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跟屬下去一趟。”
賈環猶豫,知道醉仙閣那事的除了薄菡就是郦柏,所以他只有五成把握這是郦大将軍找他,不過,聽這親随的口氣應該是有要緊事,郦柏一個大将軍竟能拿自己當朋友,這要是不去可是太不夠意思了。
“真的有要緊事?你可別騙我,去了要不是郦大将軍找我,那我可跟你沒完!”
那人打扮得像個鄉農,行事說話卻很沉穩,“請您放心,屬下絕不敢哄騙将軍的朋友。”
賈環還是心裏沒底,這口說無憑的,萬一是北靜王耍個花招把他诳去可怎麽辦?可又怕真是郦大将軍找他,左右為難了半天,一狠心,大不了去了再被薄菡欺負一下,他總不能次次都動鞭子吧。
“你帶路吧。”
那人也不多說,引着他們穿出大街來到一處僻靜地,拉過他自己早先拴在這裏的一匹馬來,壓低聲音道,“将軍在城東那座廢棄的土地廟中藏身,騎馬過去吧。”
賈環此時騎虎難下,聽說要去這麽遠的地方心裏就先怯得慌,偏錢槐也在後面拉他,偷偷地道,“三爺,這人咱又不認識,就憑他一句話就跟着走可不穩妥,況他說的那個醉仙閣明珠是什麽意思啊,那裏不是最有名的一處煙花地嗎?你什麽時候去過了?”
那人行動甚快,已經翻身上馬,抖缰繩要走了,賈環只得硬着頭皮拉過自己的馬,翻身騎上,對錢槐道,“你懂什麽,你三爺我要跟着他去自然有我的道理,來福和喜寶兩個沒騎馬,怕跟不上,要他們先回去,跟誰都不許亂說,騎了馬再到城東土地廟來找咱們。”
那鄉下人聽了這話忽然插口道,“公子的兩個小厮既是一會兒也要來,那還請順道雇輛馬車來,應該能用得上。”
“要馬車做什麽?難道還有女眷要用車?”
“賈公子,屬下不便多說,你去見了将軍他自然會告訴你。”
賈環見麻煩越搞越大,倒稍微放了點心,這要是北靜王派來的人,那肯定不會要馬車的,于是帶着錢槐,跟在那人馬後一路小跑着往城東而去。
出了城,越走越偏僻,縱馬跑了大半天才來到那人所說的土地廟,看那樣子殘垣斷壁的,可是已經被廢棄很久了。
進去一看,還真是郦柏,他穿了一身便裝,烏衣皂靴,原來很是威武的一把大胡子被剃得幹幹淨淨,倒是看着年輕倜傥了不少,正盤膝坐在裏面一處還算幹淨的地方,見賈環張着嘴,一臉不可思議狀的走進來就朝他一招手,“環兒兄弟,你果然夠意思,一叫你就來了。”
“郦,郦将軍,你不是随軍去邊關了嗎,這怎麽……?呀,你受傷了!”賈環走近方發現不對,郦柏一身的血腥氣,坐姿也是古怪,左肩隆起,深色的衣服仔細看也是有一團團的污跡,要是不出意外,那應該是血跡。
吓得退了一步,“這,這是怎麽回事?什麽人敢傷鎮國将軍,不要命了嗎?”
郦柏苦笑,“還真是有人不要命了,我這說難聽了真要算是陰溝裏翻船,上陣殺敵都沒受過如此重的傷!”臉色一沉,正色道,“現在這也是沒辦法了,才想到找你幫忙,你雖說是世家子弟,但是年紀幼小,也沒什麽大名聲,不會太過引人注意,不過此事關系重大,搞不好就是性命攸關的禍事,我也無權硬是把你扯進來,你自己先想好,要不要幫我?”
賈環都被他說傻了,他一個纨绔子弟,生平遇到過的最大危難就是淘氣胡鬧時被他老爹抓住打一頓,除此外再沒碰到過急難的事情,他就算不怎麽懂的朝廷政事,也看得出眼前這事非同尋常,搞不好還真有可能危及他自己的小命。
吓得一顆心砰砰亂跳,“你想讓我幫什麽忙?能不能先說一下,讓我想想?”
郦柏被他說笑了,“你這小子的小家子氣怎麽什麽時候都不改,還要先聽聽是什麽事再決定,難道以為是你在做小買賣,還要先估估價?也罷,先告訴你你也好有個準備。是這樣,我想要你帶了我的信物去城中五棵柳胡同見掌宮內相戴權,然後讓他帶你悄悄進宮面見陛下,如果你同意了,我等一下就把這次的事情詳詳細細告訴你,你要一字不漏的幫我轉告給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