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28
Chapter 28
賀雲承正俯身親吻他, 聞言擡起頭,居高臨下地看過來。
背着光,他瞳色看起來深了些, 倒是沒什麽怒意, 只是帶了些問詢。
鐘渝抿了抿唇,盡量平靜地說:“清理起來麻煩……”
賀雲承看了他一會兒,慢條斯理地撫過他臉頰,似笑非笑又帶點耍賴意味地說:“可以啊, 但我要鐘老師幫我。”
鐘渝松了口氣:“好。”
賀雲承輕笑了聲,複又俯低身體,親丨吻鐘渝的嘴唇。
他熟練地撬開鐘渝齒關,逐漸加深這個吻,直到兩人都呼吸不穩。
賀雲承脫丨掉丨上丨衣,又掀起鐘渝衣服下擺, 将他的衣服也脫了下來, 随意甩到一邊。
吻從唇丨瓣移到臉頰,沿着耳丨垂落到頸丨側, 一路流連而下……
鐘渝熱又缺氧,紅唇微啓急促地呼吸。
準備都做完後,賀雲承伸長手臂拉開床頭櫃抽屜,拿出裏面的那盒套遞給鐘渝,笑容意味深長。
“來吧。”他嗓音喑啞,“鐘老師。”
鐘渝坐起來些, 拆開外面的包裝,取了個塑封好的套出來。
他擡眸看了眼賀雲承, 賀雲承挑了下眉,以為他是不會:“要我教你怎麽用嗎?”
鐘渝搖了搖頭, 撕開塑封,淡聲道:“過來一點。”
賀雲承湊近了些。
鐘渝耳根發燙,強作鎮定地垂下眸子,動作略顯生疏……他第一次用這種東西,尺碼好像也買得不太對,難免不太順利,磨蹭蹭半天,聽到賀雲承笑了一聲。
他頓了頓,擡起頭來。
燈光從頭頂打下來,他發絲壓翹了幾縷,耳尖紅透了,眼底洩出幾分無措——賀雲承覺得現在的他簡直可愛極了,喉結滾動,眸色越發深邃。
“做得不錯。”
賀雲承溫柔地吻住鐘渝,擁着他緩緩倒下……
-
周六。
家教課結束之後,鐘渝整理好所有的資料,不緊不慢地說:“之前說過,這是最後一節課,也就是說從這周起,我們的課就結束了。”
賀雲舟仰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轉了下筆:“決定了?”
“嗯。”鐘渝點頭,“你很聰明,就算沒有我也能學得很好。”
“你過謙了。”賀雲舟放下筆,坐正了些:“這半年有你的輔導,我才能事半功倍。”
鐘渝微微一笑,放松地活動了下肩膀,以一種朋友的輕松口吻問:“最後聊一聊吧,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賀雲舟聳了下肩膀,滿不在乎地說:“他們都已經安排好了,我會去美國上大學。”
他讀的是國際學校,本來就不參加國內的高考,這個結果在鐘渝的意料之中。
鐘渝:“那你自己怎麽想呢?
“在哪上學對我來說并不重要要,但是他們希望我能讀商科,以後好幫家裏打理公司。”賀雲舟頓了頓,“但是我不喜歡商科,對打理公司也毫無興趣。”
“你想學什麽?”
“我想去MIT學物理。”
麻省理工,物理學?
賀雲舟非常喜歡科幻小說,尤其是那些涉及了大量數物知識的文章,他享受那種一邊在瑰麗的幻想世界周游,一邊通過學習相關知識,從而去破解驗證謎團的暢快感,這是枯燥乏味的商業鬥争所不能帶給他的。
而且以賀雲舟的成績,加上賀家的關系,入學MIT的難度應該不大。不過選擇專業方向,可以說是每個人人生的重大轉折點,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以後要走的路,必須要謹慎考慮。
“你想好了嗎?”鐘渝注視着他,半開玩笑地說:“有種說法是當一件事從興趣轉化為職業,你的熱情可能會下降。”
“想好了。”賀雲舟笑起來,“不是還有另一種說法,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鐘渝淡笑了下,認真地問:“那有想過以後的研究方向嗎?”
“天體物理吧。”賀雲舟伸了個懶腰,“我想知道宇宙到底有多大。”
小同學志向夠遠大啊,鐘渝對他伸出手,笑道:“加油,未來的天體物理學家。”
“借你吉言。”賀雲舟開心地和他擊了下掌,随即眉毛耷拉,情緒肉眼可見地down下來:“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要怎麽說服我爸媽。”
鐘渝沉吟了片刻,說:“安女士是個開明的人,你好好跟她談談,她會理解你的。”
賀先生也不像是不講道理的人,只要搞定了安女士,由她從中斡旋,應該會有轉機。
賀雲舟也明白這一點,聞言點了點頭:“我媽确實不那麽古板,我會找機會跟她聊。”說着他俏皮地對鐘渝眨了下眼睛,“你也幫我說說好話,她很喜歡你,私下裏一直讓我向你學習。”
鐘渝一愣,有些受寵若驚。
安女士是個很好的人,待人溫和親切,也很照顧他,但這是建立在他是賀雲舟的老師,且她不知道自己和賀雲承——也就是她繼子的關系的情況下,如果她以後知道了……
鐘渝怕她會對自己失望。
他只比賀雲舟大三歲,安女士的年齡跟他媽媽差不多,鐘渝內心裏也一直把她當長輩,不想她失望……
鐘渝穩了穩神,若無其事地說:“好,我會跟她說的。”
書房裏安靜了一會兒,賀雲舟想起之前偶然聽到的事,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說出來:“我能問你一些私人的問題嗎?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回答。”
私人問題?
鐘渝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什麽?”
賀雲舟聲音放輕,盡量讓表情看起來不那麽別扭:“你……和賀雲承……在一起了嗎?”
鐘渝呼吸一滞,心跳陡然加快。
他蜷起發涼的手指,努力保持鎮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平靜地反問:“為什麽這麽問?”
賀雲舟也不想再埋在心底了,開門見山:“我有次路過我爸的書房,聽到他和秘書提到了你,說你和賀雲承現在在一起。”這件事困擾了他很久,剛開始很別扭,尤其鐘渝給他講課的時候,他會控制不住地走神,實在沒法把鐘渝和他那個便宜哥哥聯系在一起。
鐘渝什麽都好,無論性格、人品還是學歷,跟纨绔子弟般的賀雲承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賀先生知道,這個認知讓鐘渝無端地緊張起來。
他來給賀雲舟上家教課的時候,偶爾會遇到賀先生,但賀先生什麽都沒表現出來,對他依舊客氣疏離。
所以賀先生的态度到底是什麽?
而且既然賀雲舟知道了,那他是怎麽看自己的?安女士又知道嗎?
鐘渝明白現在去想這些根本無濟于事,也改變不了結果,但他沒法不去在意。
他深呼吸了下,平心靜氣地問:“他們還說了什麽嗎?”
賀雲舟猶豫半秒,還是決定不告訴他。“沒有了,只是提了一下。”
因為他覺得有點傷人。
那天他路過時,書房門沒關嚴,聽到秘書提到鐘渝的名字,下意識就停下了腳步。
秘書說跟賀雲承在一起的人叫鐘渝,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結果秘書又說是雲舟的家教老師——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的人只能是面前的這個鐘渝。
賀敬海說知道了,聲音聽不出什麽,秘書又問該怎麽做?
賀敬海回他先別插手,鐘渝看着不像什麽亂七八糟的人,要是賀雲承能收心更好,總比他在外面亂搞強,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賀雲舟聽完後心裏不太舒服,主要是覺得這樣對鐘渝不公平。
他隐約聽說過賀雲承的性向,只是沒有證實過,聽他們這樣說就确認了。他雖然沒接觸過那個圈子,但聽說同丨性丨戀圈裏的人都很亂,而且聽他爸的口氣,鐘渝像是個用來約束賀雲承的工具人,那等到以後時機成熟了,是不是要把鐘渝随便打發走?
他作為晚輩,不好去評判長輩的做法,但是隐晦地提醒一下鐘渝,應該沒關系吧
“你知道賀雲承和我同父異母吧?”賀雲舟問。
鐘渝沉默地點了下頭。
“雖然我們有一半的血緣關系,但在我懂事以來,賀雲承基本都在國外,所以我和他的接觸并不多。”賀雲舟無所謂地攤開手,“可以說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
鐘渝看出來了,在給賀雲舟當家教的半年裏,閑聊時賀雲舟從來沒提過賀雲承,就算賀雲承偶爾到這邊來,兩人也是一副完全不熟甚至還互有敵意的狀态。
“他的一些做法,老實說我沒法茍同,但也能理解。”賀雲舟又說,“他覺得他在這個家裏是多餘的,不拿這裏當家,也不拿我們當家人,但無論怎麽樣他都是我爸的兒子,以後家裏的生意可能還要他繼承,我爸……”
他頓了頓,換了個說法:“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以後可能會很艱難……”
鐘渝明白了他的意思,反而輕松了些。
他和賀雲承不會有以後,他一直都很清楚這一點。
“我和他的關系……”鐘渝斟酌了下措辭,“說起來有點複雜,但是并不像你們想的那樣。”
賀雲舟露出個疑惑的眼神。
鐘渝:“具體怎麽樣我不想說,但是放心,不會發生那些讓你們為難的事。”
他們的關系說直白點就只是個錢丨色丨交丨易,期限只有三年,何況只要賀雲承想,随時都可以結束,他絕對不會糾纏不清。
“我不是這個意思。”賀雲舟怕他誤解,但嘴張了又合,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皺着眉放棄掙紮:“算了,我也說不清楚。”
鐘渝很淡地笑了笑。
賀雲舟觀察着他表情,還是忍不住問:“你不喜歡他嗎?”
雖然他和賀雲承關系一般,但也不得不承認賀雲承外貌得天獨厚,又有錢,據說很多人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
“談不上喜不喜歡。”鐘渝避開了他的問題,“只是目前為止,我确實和他在一起。”
那就是不喜歡,賀雲舟心想,成年人的感情真複雜。
鐘渝看了眼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相處了半年,賀雲舟還真有點舍不得他:“最後一天了,留下來吃個飯嗎?”
“不用了,謝謝。”鐘渝想活躍下沉重的氣氛,便跟他開了個玩笑:“而且你和我吃飯不會別扭嗎?”
“怎麽會?!”賀雲舟立馬反駁,小聲說:“我又不歧視同性戀……”
鐘渝低頭輕笑了聲。
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同性戀,以前沒接觸過,也從來沒往那方面想,但是他現在不抵觸和賀雲承接丨吻丨上丨床,那應該算是吧?
他笑起來眉眼彎彎,五官都舒展開來,好看得畫兒似的,賀雲舟有點明白賀雲承為什麽願意跟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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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過,轉眼就到了七月中旬,放暑假了。
回家之前,杜少恒找鐘渝吃了頓飯。
這次是在校外的一家燒烤店,離鐘渝住的地方不太遠。
七月份的京城暑氣正濃,火熱的陽光炙烤了一整個白天,即便已經天黑,腳下的地面感覺依然還是滾燙的。法國梧桐的葉子熱得打了卷兒,夏蟬不知疲倦地“滋兒哇滋兒哇”,和着街邊大排檔的喧嚣人聲,聒噪得很。
夏夜的燒烤比天氣火爆,兩人坐在店外臨時加的桌子旁,點了烤肉串和冰鎮啤酒,邊吃邊聊。
大多還是學校裏的事,偶爾夾雜些杜少恒跟他女朋友的戀愛點滴——他們的感情已經過了最開始那半年的荷爾蒙爆發期,少了幾分激情,逐漸平穩溫馨了起來。
杜少恒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冰涼的液體驅散了些許暑氣,他舒服地喟嘆:“爽!”
鐘渝就要斯文很多,笑着抿了口酒。
“剛才說到哪兒了?”杜少恒摸了下腦門,“哦對,我女朋友讓我暑假去她家玩,你說我該不該去?”
鐘渝眉峰微動,“見家長?”
“算也不算。”杜少恒說,“我們是高中同學,開家長會的時候都見過,不過這次算是個正式的見面,說實話我有點緊張。”
鐘渝拿起串烤肉,“緊張什麽?”
“怕他們對我不滿意啊。”杜少恒皺了皺眉頭,“畢竟就一個獨生女,肯定要好好選女婿的。”
鐘渝被他逗笑了,雙眸微眯,懶洋洋地調侃道:“你現在都想到以後結婚的事了嗎?”
“嗐!”杜少恒也笑起來,“誰談戀愛不是為了結婚?那句話不是說‘所有不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再說不想着結婚,難道要想着分手嗎?”說着他對鐘渝擠了擠眼睛,“典型渣男啊你。”
鐘渝被他怼得一怔,随即又若無其事地笑開。
但是他怔愣的那瞬間,為什麽會想到賀雲承?
——可能因為他們的開始,只是為了以後的結束吧。
他不着痕跡地岔開話題,和杜少恒聊假期安排,天氣實在熱,他有點喘不過氣,便解開了襯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杜少恒正說着,視線忽然定在他脖子上,疑惑地蹙了下眉,但很快又不懷好意地壞笑起來。
“你小子。”他指着鐘渝,“不老實啊!”
鐘渝反應過來了,今早起床的時候發現脖子上有個明顯的吻痕,他本想穿帶領的襯衣遮一遮,剛剛解了扣子,被杜少恒看到了。
他想糊弄過去,可剛張嘴,就被杜少恒看穿了。
“別跟我說是蚊子咬的,我又不傻,哪家的蚊子嘴巴那麽大?還能嘬出印來。”
鐘渝辯無所辯,反正是杜少恒,也無所謂。
“随你怎麽想吧。”他躺平擺爛了。
杜少恒嘿嘿笑了幾聲,“我說你怎麽突然要租房,原來是要和女朋友同居啊,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都是哥們兒,交了女朋友都不說!”他之前就懷疑過鐘渝有女朋友,證據是他會避開人打電話,以及偶爾會莫名其妙地發呆。
鐘渝沉默,杜少恒當他默認了。
杜少恒發現了個新鮮的大秘密,興味盎然地問:“不會是之前送你玫瑰花的那位吧?”
鐘渝:“不是。”
“那是我們學校的嗎?”
“也不是。”
“嘶……”杜少恒嚴肅起來,“其他學校的?”
鐘渝搖頭,“都不是,他在工作了。”
“哦~~~”杜少恒拖長調,試探性地追問:“姐弟戀?”
鐘渝有點無奈,賀雲承比他大,只是性別男,姐弟戀肯定不能算,同丨性丨戀也不對——他們只有性,沒有戀。
但他自然不能這麽和杜少恒說,于是模糊地應付了過去。
“牛啊兄弟!”杜少恒把酒杯湊過來,佩服道:“這可得敬你一杯!”
鐘渝和他碰了下杯,悶不做聲地把酒一口喝完。
燒烤吃到末尾,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了下。
桌子也跟着微震,杜少恒下意識去看自己的手機屏幕,發現沒有新消息,那就是鐘渝的。
他又壞笑了下,別有深意地問:“女朋友查崗了?”
鐘渝随口應了聲,消息的确來自賀雲承,問他什麽時候回家。
最近幾天賀雲承基本都住這邊,鐘渝快速打字:大概還要一小時。
賀雲承很快回複:和同學吃飯?
鐘渝:嗯。
賀雲承:一會兒我來接你嗎?
鐘渝手指曲起點了點桌面,拒絕:不用,我自己回去,很近。
賀雲承發了個撇嘴的表情:好吧,早點回來。
回完消息,鐘渝擡起頭,見杜少恒偏着頭看過來,笑得那叫一個蕩漾。
“怎麽了?”鐘渝不明所以地問。
杜少恒點了點自己脖子,正好是鐘渝印着吻丨痕的地方,笑嘻嘻地說:“妹子夠狂野啊,什麽時候帶來見見?”
之前杜少恒就帶過自己女朋友來跟大家吃飯,他女朋友個頭小小的,跟他站一起簡直最萌身高差,也愛笑愛鬧,是個活潑的甜妹。
鐘渝把熄屏的手機倒扣回桌面,不太走心地說:“他臉皮薄,以後有機會吧。”
吃飽喝足,兩人道了別,鐘渝散着步回到家,剛進門,賀雲承就抱着手臂堵在他面前。
他輕輕聳了聳鼻子,撇嘴:“燒烤。”
狗鼻子這麽靈,鐘渝腹诽,把鑰匙放在玄關處的鞋櫃上,拿了雙拖鞋出來。
換好鞋,賀雲承還擋在前面,玄關就那麽寬,他還斜靠着牆,交叉的長腿把路堵了個嚴實。
鐘渝懶得開口,直接擡腿跨了過去。
賀雲承:“……”
他像條急需吸引主人注意力的大型犬,咬着牙跟在鐘渝身後,沉聲問:“燒烤好吃嗎?”
“好吃。”鐘渝實話實說。
賀雲承見他不為所動,磨了磨後槽牙:“我也想吃。”
鐘渝回頭看他一眼,“你不是不吃這種高油高鹽的東西嗎?”
“偶爾吃一次沒關系。”賀雲承步步跟緊,“吃完再練就行。”他都暗示得那麽明顯了,鐘渝難道就聽不出來嗎?!
鐘渝松了口:“下次帶你去吃。”
話落拿了換洗衣服,走進了衛生間。
賀雲承滿意了,站在衛生間門外,花灑水聲傳來,他隔着門對鐘渝說:“明天開始,你去我那住一段時間吧。”
鐘渝的聲音隐隐約約:“我在這邊比較方便。”
賀雲承:“過兩天就不方便了?”
裏面安靜了,随即水聲停下,鐘渝不解地問:“為什麽?”
“我打算翻修這套房子,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施工隊後天就會開工。”
腳步聲靠近,磨砂玻璃門後顯出個人影,緊接着門被打開,鐘渝打濕的黑發盡數撥到了腦後,露出毫無瑕疵的一張臉,原本白皙的皮膚被熱氣熏染成微粉,下丨半丨身圍着浴巾。
“為什麽不先問問我的意見?”他面無表情地問。
況且這房子并不需要翻修,說不定哪天他就不住了,何必浪費?
賀雲承梗着脖子和他對視,确定地說:“我問了,你自己答應的。”
好像是有點印象,鐘渝擰起眉,努力在腦中回想。他想起來了,生日過後不久,有天他們做完,賀雲承似乎跟他提過裝修的事,他當時太困了,沒有聽進去,只是随意地應了幾句。
鐘渝無話可說。
行吧,賀雲承要修就修,反正也是他租的房子,他自己愛出錢,就由他折騰去吧。
他關上了門,走回花灑下,繼續洗澡。
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想,賀雲承為什麽非要翻修這房子?雖然舊,但他這段時間不也适應良好?
思緒止不住地偏向怪異的地方,在老一輩的思想裏,結婚前要買房子,只有有了房子,才算有了家。
賀雲承不缺房子,但偏要執着于這套老破小,總不能是真的想和他一直住在這裏?
打住。
鐘渝晃了下腦袋,把雜念摒除,賀雲承只是生活條件優越慣了,見不得這種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