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心的吸血鬼(4)
第004章 花心的吸血鬼(4)
“骰子點數排第二的人......”
岑衿揚起眉毛,露出了難得明媚的表情,他的聲音又輕又小,尾音微微上揚,仿佛帶着勾子一般把男生們吊起了翹嘴。
“過來。”
他賣起了關子。
男生們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一個個大氣不敢出一個,吞咽聲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裏幾乎微不可聞。
雖然他們都不出聲,但幾乎都想到了同一個點上。
那就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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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互相張望着對方的骰子數,很快就知道排第二的人是誰了。
岑衿感到身邊的塔倫聲音低沉了一些,“是倒數第二還是順數第二?”
“從大到小排的第二。”
一時間,人們視線都落在了那個始終沒怎麽說過話的男人身上。
有誰記得,這場聚會一開始都是圍繞着維信來的呢。但現在,岑衿這個新來的小鬼成了男生們的焦點,維信卻成了邊緣人物。
場上有一個聲音響起,“要不要換一個?”
因為維信一開始對岑衿表現的态度太明顯了,人們都以為維信讨厭岑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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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信站起身,睨了一眼說話的人。
那人就立馬捂上嘴了。
維信身高大概将近一米九,跨過來站在岑衿身側的時候,幾乎擋住了上方的燈光,一片陰影投射下來,正好籠罩住小小的身子。
岑衿仰着頭,雙手撐在沙發上看着維信。就好像一個不谙世事的白兔某天跳進了獵人設下的陷阱裏,偏偏已經被圈住的小兔子還什麽都不知道,用一種将近天真的眼神望着心思不純的獵人。
一陣難以言喻的保護欲湧上心頭。
維信手有些抖,克制着自己沒有露出深處的那點病态欲望。
他的喉結滾了滾,他突然發現,自己對于這類型的男生竟也是渴望的。
維信的心思有點複雜,他以為自己現在已經很能壓制住這種極端的扭曲心理了。
結果只是被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将他多年以來一直對外樹立的防線擊潰。
塔倫有些等不及了,雖然岑衿沒有點到他,但看着站在這裏的維信,他就有點代入自己了。
“然後呢。”塔倫催促。
“怎麽是你啊......”岑衿還要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樣子,糾結一番。
“要不——”塔倫剛說出兩個字,就被維信的眼神打斷了。
他往後挪了挪,自覺地把中間的位置讓開了。
維信的喉嚨有些發緊,“然後呢。”
岑衿擡眼看了維信一眼,又飛快地移開了。
維信突然想抓住他的臉,固定住,讓他只能看自己,不讓他看到那些心思龌蹉的壞男人。
岑衿再次擡起頭,沒人看到他擡頭的前一刻,眼裏閃過的那一絲惡劣。
“跪下來,學狗叫。”
這一次,全場真的沉默了。
周圍叫嚣的音樂和人群都沒能将他們這股死寂的氛圍感染。
“小衿......”
塔倫的理智一下子回來了,甚至聲音有些發顫。眼中盯緊了維信,維信的沉默在他眼裏就是危機信號。
他和維信玩了這麽久,怎麽可能不知道維信是什麽人。
雖然表面不愛說話,高冷淡漠,有時候還會主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其實維信才是他們這一群新生代獵人當中的中心人物。說維信是他們圈子的頭兒都不為過。
維信最不喜歡別人冒犯他了,特別是這種折辱他尊嚴的事。
上一次這樣羞辱維信的人,已經被維信出手處理了,那個不知死活的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意識都沒有恢複呢。
維信一句話不說,就這麽雙手插在口袋裏面,居高臨下靜靜地看着岑衿。
雖然岑衿表面還強撐着無所畏懼的模樣,但他的手指不安地一下下撓着沙發,都要把皮質沙發扣爛了。
‘他是不是知道我是吸血鬼了啊......’
【沒有,還不知道。放心,他不會對人類出手的。】
巨大的壓迫感逼得岑衿無所遁形,他甚至感到呼吸困難,好像有人按壓着他的胸口不讓他呼吸。
岑衿仰着頭沒多久,就有些累了。
但現在要是低下頭,這也太丢臉了,別人還以為他只是被盯着看都能被吓到呢。
岑衿不敢看維信的眼睛,對方的眼神兇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掐死,于是他瞳孔沒有聚焦,虛虛地落在維信身後的某一處。
“維信......”
“你冷靜點......”
“要不算了吧。”
場上的人見形勢不太對,紛紛開口。
岑衿感覺時間過得好長,他的脖子好酸好累。
于是他移開了眼睛,磕磕絆絆地開口,“要是不敢的話就算了.....”
“這麽兇幹什麽。”
岑衿越說越委屈,最後那句話幾乎是含在嘴裏的。
維信一開始是對岑衿的要求有些生氣,但看岑衿這一副好像是自己欺負了他的樣子,那股氣就煙消雲散了。
什麽啊,搞得他好像成壞人了。
自己什麽也沒做沒說,就被吓哭了?
維信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裏想的什麽,腦一抽,就在岑衿腿邊單膝跪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瘋了,耳邊都是好友們的驚呼,但他此刻眼裏只有岑衿。
他的臉正好對着岑衿的膝蓋。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就有點想在那白皙圓潤的膝蓋上留下自己的齒痕。
就像一條狗一樣。
想要将岑衿的反應都看進眼裏,連一點細微的表情都不放過。
但維信說出來的卻是:“然後呢?”
“然、後.....然後......”明明是岑衿先提出來的,他現在卻有些結巴了。
什麽然後嘛......
剛才就說過了跪下來學狗叫了,還問問問......
要岑衿再說一遍那句話,他還怎麽說出來嘛。
這下子岑衿終于不用擡頭了,他低着腦袋,只是視線依舊不敢放在維信身上。
他小聲道:“學狗叫幾聲......”
維信又不說話了。
岑衿擡眼,發現維信一直在看着自己。
維信就好像在故意等岑衿主動看他似的,這時他才說:“你教我。”
岑衿又不傻,自己叫了自己不就成了狗嗎。
“不要。”他不想和維信說話了。他發現這個人也很壞。
從他過來的時候就一直怼他,現在又不好好玩游戲,用各種理由推脫。
都說獵人是吸血鬼的世仇,果然沒錯。
身為小吸血鬼的岑衿,對獵人沒法喜歡起來。
而維信還在逼着岑衿回答,“怎麽又不要了?那還要不要罰我了。”
岑衿還感到自己的小腿被什麽東西碰到,隔着薄薄的小腿襪剮蹭着,又輕又癢,動了好幾下都抖不掉。當他看着維信的時候,對方又是那樣的面無表情。
“走開......”
這個人一直靠着自己的腿,好熱,好別扭。
“什麽?”
岑衿感到自己的小腿肚被掐了一把,他一個激靈,擡腿就往男人的肩膀上踹去。
“走開!”
要是褪下襪子,一定能看到最豐腴的腿肉那處紅了一塊,是屬于壞男人的指印。
岑衿單腿支起,踩在沙發上,抱在身前輕輕揉着自己的小腿。低眸朝坐在地上的男人冷冷一瞥,“壞狗。”
他太白了,那些太陽曬不到的地方也是,任由這酒吧裏的燈光在雪白肌膚打上亂七八糟的顏色。
他的短褲因這個姿勢而往上縮,引人垂涎的弧度露出來。褲子有些寬松,在下方的角度,還能看到藏在裏面的白色帶子,細細的一條帶子垂下來,都要掉出短褲邊緣了都不知道。
讓人有一種,想伸手将那帶子綁的結扯松的欲望。
維信竟看愣了,一時也顧不上的自己的形象有多糟糕,他擡手放在被踹的位置,實際上卻覆蓋着心髒,感受着手掌下蓬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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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維信也沒有學狗叫。他頂着數道目光,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喝着悶酒。
塔倫為了哄岑衿開心,在他耳邊叫了好幾聲。
還抓着岑衿的手要舔他。
塔倫也是壞狗,一條發|情的壞狗。
最後還是岑衿甩了他一巴掌,塔倫才安分下來,不亂伸他的舌頭了。
‘我這算是欺負他們了吧?’
岑衿問着自己的完成情況。
【......還不夠狠。】
‘惡念值沒有漲嗎?’
【有......】
‘那不就行了,那說明我做的壞事還是很成功的,效果還是有的。’
‘維信會不會很讨厭我,要是被他知道我是吸血鬼,他是會用銀匕首殺死我,還是用銀子彈呢。’
【......】
惡念值有三種收集方式,分別是人們的惡意、負面情緒和極致的欲望,雖然這一次有些奇奇怪怪的,但最終還是收集到了應該有的惡念值。
于是那個聲音也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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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衿一點酒沒喝,反而是這群男生喝得歪七倒八的。岑衿覺得這群人是真的醉到不行了,一個個地把岑衿當成了塔倫或者沒喝多少的曼恩,都往他的身上倒。
岑衿一個小身板自然扶不住他們。
他還時刻謹記着自己身為反派的職責,在這些酒氣熏天的男生往自己靠的時候,一把将人推開或者閃身躲開。
岑衿看着這些人倒在沙發上,撇撇嘴。
想走了。
塔倫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大概是上洗手間了吧。
還有曼恩也是。剛才的時候他就一直很不舒服的樣子,現在大概也是上了洗手間。
岑衿抱着自己的書包,縮在沙發的角落。
他的下巴靠在書包上,眼睛困得半眯起來。
身旁的位置下陷了,岑衿以為是塔倫回來了,直到這個人湊到自己的耳邊,說出了這樣一番意味不明的話:
“你知道嗎?別人都說你是一只花心的小鬼,喜歡交男朋友。”
岑衿被這仍舊穩定的聲音驚醒,他的下巴依舊抵在書包上,側頭看去,看到了維信的下巴。
只是看一眼,便不予理會地扭回頭。
他讨厭這個獵人。
【但是這是你的男朋友。】
才不是呢。
岑衿喜歡聽話的狗狗。
【行吧。】
這個聲音有些無奈,【其實也不一定要真的和他談對象,可以騙他。因為你本來就是一個花心的小騙子。】
小騙子岑衿現在并不想理維信。
但是維信卻依舊不依不饒,甚至還伸手過來撚住了岑衿的下巴,岑衿不得不被迫和他對視。
“你不是喜歡我嗎。”
維信還是面無表情,要不是他後半場幾乎一直在喝,都要以為他根本就沒喝多少了。
岑衿咬着下唇,很想把維信的手拍開,但他還是沒有這麽做,學着維信說的話對着他說:“你不是讨厭我嗎。”
說完,就感到維信的手松了一些,他猛地把臉轉向另一邊,靠在書包上。一副和維信保持距離的樣子。
“你生什麽氣?”
“不是生氣,就是不想和你說話。”
“......就因為我剛才掐你?”
維信還好意思提。
岑衿看不出來維信是這樣的人,明明在人多的時候,一直都很高冷的。
這時塔倫回來了,話題被迫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