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平安夜前一天，阮央被孫悠南拽去了百貨商場，說要購置一點裝飾，也算添點節日氣氛。
兩人望着一棵兩米高的聖誕樹，有些尴尬。
“原來，一棵聖誕樹這麽貴的嘛哈哈哈……”孫悠南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阮央也附和着點了點頭：“要不，買點氣球也可以了。”
于是兩人只好買了一些小彩燈和氣球，外加兩棵手掌大小的，聖誕樹。
耗了一下午的時間把兩人的小公寓整理裝飾了一下，房東也笑着送來了兩個聖誕布丁并且邀請兩人平安夜晚上一起去吃聖誕晚宴。
“我還是第一次在外面過聖誕節呢。”阮央看着桌上的聖誕布丁，抿了抿唇。
“誰不是呢，”費力地把最後一個氣球粘到牆上，孫悠南深呼了一口氣，“好好享受吧，Marry Christmas！”
平安夜那天，維森特，孫悠南和阮央三人一起去了咖啡廳，交換了禮物然後就坐在裏面喝着咖啡，看着街上的雪景。
“阮央，你交流結束後還會選擇留在這兒繼續學嗎？”孫悠南想到問了一句，随後又猛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個豬腦子，你肯定不會再留下來了吧，你男朋友還等你呢。”
維森特也好奇地看着阮央，可是阮央只是微垂着頭，沒有說話。
想到葉遠琛的神情，她的眉眼就柔和下來，她多想學完趕緊回到他身邊，好好度過接下來的日子，沒有差錯，然後訂婚，結婚，生子，扶持着過一輩子，可是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一帆風順的未來似乎什麽期待都沒有。
她之前把這個想法告訴于娴，卻只被她痛罵了一頓：“阮央你要我說你什麽好你只顧上自己的未來，想變得更加優秀，可是你想過葉遠琛的感受嗎？是，你大好前程，大好青春，可是人葉老師呢，你要讓他為你白白耗費多久？”
那時她就沒有說話，因為真的無話可說。
她自己糊塗，但旁觀者清，确實是她太自私。
晚上八點的時候，阮央正在換馬上去晚宴的衣服，葉遠琛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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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老師。”她喜笑顏開。
“嗯，吃飯了嗎？”葉遠琛勾着唇，手指輕輕點着椅子把手。
“馬上去房東家，有個聖誕晚宴。”
“嗯，好好玩。”言語裏是無限的縱容。
阮央莫名酸了鼻子，她輕輕吸了口氣：“葉老師，一年，久嗎？”
那邊沉默下來，他怎麽不知道這丫頭在想什麽，但一向拿得定主意的葉遠琛，猶豫了。他作為一個男人，自然希望她快回到他身邊，但作為她的愛人，又希望她能達到自己的預期。
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孫悠南敲門讓阮央快點，她才倉促挂了電話。
房東一家準備了許多食物，烤火雞，烤乳豬，聖誕碎肉餅，烤熟的玉米粥，聖誕布丁，李子等等等等，都是聖誕晚宴的傳統食物。
房東家有一棵兩米高的聖誕樹，已經挂滿了彩燈和小禮物，孫悠南和阮央被熱情地招待了，還拿了房東貼心準備的小禮物。
期間，阮央一直看手機，可是什麽消息也沒有，她的心像是被攥住了一般。
深夜兩人回了公寓，孫悠南喝了點果酒，倒頭就睡了，阮央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怎麽也睡不着了。
于是就有了第二天紅着眼眶的憔悴的臉。
維森特看見阮央的時候被下了一跳：“What’s wrong Didn’t you sleep well（怎麽了，沒睡好嗎？）”
“Nothing, a little insomnia.（沒事，有點失眠而已）”阮央擺了擺手。
維森特點了點頭，随後從包裏掏出一盒精致的包裝盒，一臉神秘：“Guess what is inside？（猜猜裏面是什麽）”
孫悠南皺着眉掃了一眼，随後托腮挑了挑眉：“Love letters written by the admirers？（愛慕者寫給你的情書？）”
維森特紅了耳根不滿地嘟囔了一句，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套精美的聖誕郵票：“This is a set of Christmas stamps. This set focuses on the Bible and is my favourite.（這是一套聖誕郵票，這一套側重于聖經，是我最喜歡的）”
“My god, this is hard to get!（我的天，這很難搞到！）”孫悠南瞪着眼睛看着裏面精美的油畫郵票。
維森特害羞地撓了撓後腦勺，後來知道，他家不是一般的有錢。
阮央瞬間有種身邊朋友是隐藏的大佬的感覺。
聖誕假期過後，阮央等人又回到原來的學習軌道上，她和葉遠琛已經很久沒有打過電話了，簡單的交流也不過是微信上的幾句話，連語音都沒有。
她覺得這樣也好，兩個人都好好想想，讓她也冷靜地想想之後該怎麽辦。
這些天她頻繁地碰到尤燃，不管是在食堂，還是在咖啡店，亦或是圖書館。他總是突然出現在她的視野裏，然後裝似無意地打了個招呼，又走遠了，阮央總覺得他是故意的，但又覺得自己有些自戀了。
一月底的時候，她和孫悠南在咖啡店做題，一個人走到她們桌邊，輕輕敲了敲桌面，擡頭，見尤燃挑眉笑着。
摘下耳機，阮央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有事嗎？”
“明天我生日，要一起來玩嗎？”他還是這樣笑着。
阮央皺了皺眉，她覺得他們還沒有熟到這種地步：“不好意思，我可能沒什麽時間。”
“維森特說你會來。”
“你怎麽會認識維森特？”
他沒回答，只是笑着聳了聳肩：“只是一起來玩玩。”
孫悠南和阮央對視了一眼，尤燃望着兩人：“你不放心可以帶朋友一起來。”
“再說吧。”阮央重新把耳機帶上，不再看他。
尤燃也沒在意，他笑了一下，然後把手插在上衣口袋裏出去了。
晚上，兩人去圖書館碰到了在寫論文的維森特。
阮央把保溫杯放在桌前，拉開椅子坐到維森特對面。
維森特擡頭看了一眼阮央，又飛速把頭低下去了。
“Vicent, do you have anything to say to me（維森特，你有什麽話想跟我說嗎）”
“No.”維森特飛速搖了搖頭，轉又擡頭垂下眼簾，“YouRan’s birthday party, will you go（尤燃的生日宴，你會去嗎？）”
“If I said that I would not go（如果我說我不去呢？）”
維森特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搖搖頭。
“If you want to go, I won’t force you.（你想去就去，我不會逼迫你）”說完，維森特收起電腦站起身走了。
“他怎麽了？”孫悠南有些懵。
阮央搖搖頭。
最後她掏出手機給維森特發了一條短信：I will go to the birthday party.
過了一段時間，他回：Thank you, Yang.
第二天中午她接到了尤燃的電話。一點也不意外。
“時間，地點。”她沒好語氣。
那邊低笑了一聲：“Bar1942,八點。”
挂了電話，尤燃給黎永昊發了條短信：今晚你的寶貝妹妹還保護得了嗎？
那邊立馬回了一條語音過來，壓制着怒氣低吼：“他媽尤燃你有病？阮央怎麽得罪你了？你敢對她怎樣老子削了你你信不信？！”
尤燃輕笑：“有本事你來。我就看不慣她這種自命清高的模樣，特別是你們一個兩個把她呵護地像個寶。”
“你敢，尤燃！你要進牢的你知不知道！”黎永昊徹底爆發了出來，猩紅着眼，攥緊了拳頭。
尤燃沒了回複，他把手機扔到一邊，大字躺倒沙發上笑了。他從小沒了媽，跟着一個每天只有酒局子飯局子的爸，從小學開始就在走後門，母愛是什麽，他不知道，更沒有什麽人來一心護着他，惹事了挨他老子一頓，沒惹事也會有人把禍栽在他頭上，繼續一頓揍，那麽憑什麽有個人會被保護成這樣？
今晚，就是他手上的一只羊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