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春 0.4

第44章 春 0.4

許家是靠着水産和漁業以及拆遷發家的,目前主營生鮮市場,以及大型超市,還有房地産,新藥研發,影視等等行業都有涉及。

許瓊玉本人對婚姻并不是很熱衷,當年結婚也只是為了讓父母安心,所以找了個盤順條靓的音樂教授過日子。

至于孩子們的交友她也只有兩個标準:家世清白,人品實誠。從這方面來看,沈澤雨這種書香門第出來的孩子,簡直無可挑剔。

因此聊了聊,許瓊玉覺得沈澤雨很不錯,就不過多插手她們來往了。吃完飯之後,她還讓沈澤雨好好休息,等有精神了,再讓許落蘇帶她到處逛逛。

許落蘇自然從命。

早餐過後,大家各自回房,躺進被窩裏睡了個回籠覺。

躺在床上的時候,沈澤雨驚訝的發現客房原先的白床單給換了,換成了橙黃色的暖色調絲綢被單。

這顏色實在是太溫暖了,人一躺進去就仿佛倒入了向日葵田中,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碳水在消化,升高的血糖開始讓沈澤雨暈乎乎的。她捏着被角閉上了眼,全然放松了身心,就這麽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了傍晚,醒來的時候許落蘇的爸媽已經到家好一會了。

迷迷糊糊間,沈澤雨聽到外面客廳傳來嘈雜的聲音,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踩着柔軟的棉拖鞋,披着外套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到欄杆一看,卻見許落蘇和許懷玉站在客廳裏,圍着一對看起來很年輕的夫婦,正俯身不斷從他們腳邊的行李箱裏把伴手禮翻出來。

當然,搬東西的人是許懷玉。

她一邊搬一邊拆:“我看看這什麽好東西。”

看到好的,就扒拉過去:“好的,這個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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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就是個扒拉金幣的惡龍。

許落蘇站在一旁,挽着一個身形高挑,身穿抹紫色抹胸長裙,肩披西裝外套的女人,挨着她小小聲的說些什麽。

沈澤雨視力還算不錯,隔着那麽遠的距離,都能看清女人的相貌。

她與許落蘇有七分相似,但更成熟,更有韻味。尤其是耳畔微卷的發絲垂落,與流蘇耳墜纏繞在一起,搖晃出很纏綿的味道,別有一番風情。

這應該就是許落蘇的的母親,那位從音樂學院出來,只出沒在高端音樂廳,少為人知的大提琴家翁然了。

或許是是在面前,向來很成熟穩重的許落蘇都多了幾分稚氣。

她這樣子很少見,沈澤雨也有些稀奇,索性往前邁了幾步,将身體壓在欄杆上,支起右手手臂,撐在下巴上,遙遙地望着她。

這樣的目光不遠不近,距離剛剛好,但還是有人發現了她。

第一個朝她看過來的是許落蘇的父親許望遠。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妻女身邊,擡頭朝她掃了一眼。目光交彙的時候,他露出了一個溫文爾雅地笑容,沖沈澤雨點頭打了個招呼。

沈澤雨也立馬站直了身體,以同樣的禮儀還回去。

許望遠和她打完招呼之後,低頭和妻子小小聲說了什麽,沒一會下面的四個人都齊齊朝她看來:“阿澤,下來!”

喊話的是老二許懷玉,有長輩在,沈澤雨不敢怠慢,只能踩着鞋子,匆匆裹上大衣,系好腰帶走下樓。

走進的時候,她禮貌地和兩位長輩打招呼:“許老師好,翁老師好。”

翁然笑眯眯地看着她,神色和悅:“剛才我還問蘇蘇你在哪呢,這就見到了。”

她伸手,指向鋪滿毯子的各式各樣的禮盒:“這都是我帶給你們的禮物,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喜歡的就拿走好了。”

蹲在地上拆禮盒的許懷玉一臉無語地看向自己媽媽:“不是都和你說了,阿澤很怕生的。你讓她挑,她估計就要跑了。”

她說着拆出了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定制的波絡領結,站起來怼到沈澤雨胸口:“這個還挺不錯的。”

沈澤雨下意識往後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許懷玉沒有丁點自覺,還饒有興味道:“蘇蘇說你很經常穿襯衫,我看你這身型和小少年差不多,這個就送你了。”

她把紅寶石塞給了沈澤雨,沈澤雨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好看向許落蘇。

一旁的許落蘇收回挽着母親的手,捏着下巴若有所

“還有道理呢。”許懷玉如蝗蟲過境一般掃蕩禮盒,一邊拆一邊慫恿許落蘇,“老大還沒起來呢,趕緊的,把好東西都拿了,剩下的小破爛都歸她。”

她說的小破爛都是母親帶回來的無名藝術家做的手工玩意。

許落蘇在她的慫恿之下,加入了拆遷隊伍。

沈澤雨:“……”

一旁的翁然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讓你見笑了,她們……嗯……阿玉比較……”

土匪。

翁然絞盡腦汁,也沒找到一個合适替換的字眼。

倒是沈澤雨笑笑輕描淡寫道:“挺好的,我家裏就我一個孩子,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很新鮮。”

“呵呵……”翁然輕笑了兩聲,帶着她自然而然地在沙發上坐下,“我聽月月說,你是蘇蘇的同事。和蘇蘇工作的感覺怎麽樣,她是不是很強勢?”

沈澤雨搖搖頭,輕聲細語:“沒有,她工作上很好說話,大家都很喜歡她。”

能力強,又有錢,這樣的投資方誰不喜歡啊!

她不想和翁然聊這個,轉而一臉清澈的望着對方:“兩位老師呢?是從哪裏回來的?飛了多久?是不是很累啊?”

翁然和她解釋了自己剛從非洲結束了一場義演,從那裏得到了很多禮物。

沈澤雨掃了一眼被許懷玉扒拉過去的那一堆很有祭祀風格的面具,心中了然。

她們兩姐妹在翻東西,沈澤雨就在陪聊。

聊着聊着,許懷玉和許落蘇從一堆小破爛裏,翻出了一條波西米亞風格的圍巾,直接挂到了沈澤雨的脖子上。

脖子上一暖,沈澤雨仰頭,卻見許落蘇很認真地打量了一番:“挺合适的,這個也要了。”

送完圍巾,又送絲巾,耳墜,項鏈,戒指……

沈澤雨被她好一通折騰,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只在被主人玩的小貓,游戲名稱叫做奇跡暖暖。

翁然女士坐在一旁,看着沈澤雨的對話中好幾次,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等許落蘇走了,她才很委婉地開口:“她平時都這麽對你的嗎?”

沈澤雨搖搖頭,很誠懇地回答:“這倒沒有。”

她們認識的時間不算很長,滿打滿算,也就住院那段時間相處得最久。

沈澤雨想了想自己平時坐在床上看書,不理會對方搭樂高的邀請時,許落蘇就會來扯扯她的衣袖,吵吵她的耳朵,又哀求數次的樣子,頓時凜然。

她收回了前言,補充了一句:“只是偶爾會這樣。”

翁然眼裏的同情更深了。

她伸手,拍拍沈澤雨的膝蓋,說了一句:“你要是覺得不太好,可以提醒她的。”

她的這三個女兒,說很好相處,也很好相處,說難搞,也是一等一的難搞。

老大就不說了,從小財迷,一心掙錢。如果不是有個青梅竹馬的發小,只怕會和錢過一輩子。

至于老二,多動症患者。今天玩這個,明天玩那個直到現在還在四處流浪,靠姐妹們接濟過日子,沒個定性。

老三是看起來正常,卻也是最不正常的。

從她很小的時候,翁然就發現了,她這個小女兒,非常的有主人翁意識,覺得全世界都應該圍着她轉。

比如在她的小的時候,她就給周圍人設定好了程序。

奶奶是教她讀書識字的,爸爸媽媽是陪她上音樂課的,姐姐們是陪她玩的。

如果她想玩的時候,姐姐們不陪她,她就會挨個把人抓出來。就算許傾月在外面和同學聚會,她也能用家裏的座機打電話,一本正經地提醒對方今天是大富翁時間,你應該回來了。

這破毛病還是全家人拗了她好多年,才硬生生地拗過來。

值得慶幸的是,許落蘇和姐姐們一樣,對找到伴侶這件事并不熱衷。不然到她成年可以找對象的時候,一定會設定好一個合格的程序,将自己喜歡的人塞到那個套子裏,硬生生養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樣。

沈澤雨很小的時候,父親就自殺了。母親改嫁之後,她只去過兩次對方的家,但都像個客人一樣,疏離又不親密。

所以她的腦海裏并沒有父母的印象。

但此時和翁然挨在一起,她能夠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帶着善意的。

不過她還是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麽翁然會和自己說這句話,按照道理來說,父母不都應該護短,說一些“如果她冒犯了你,你應該擔待些”之類的話嗎?

至少在沈澤雨的構想裏,父母應該和自己的奶奶一樣,無條件地站在自己身旁。

沈澤雨想了想開口說:“我覺得應該不需要,她是個很妥帖的人,應該會控制好這個尺度的。”

翁然一時怔住了,片刻錯愕之後,還是許望遠撫掌哈哈笑了起來:“是我們忽視了,還沒有你了解她。蘇蘇現在都長大了,當然不會像小時候那麽任性。”

沈澤雨點頭,心中了然,原來是這樣。

因為小時候太任性了,父母才會在朋友面前打預防針啊。

果然父母真的愛孩子的話,其實是會維護對方的。

像奶奶對她那樣,才不是什麽溺愛,正常人家都是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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