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清洗畫卷

第16章 清洗畫卷

最不能招惹的人?

江瑾不太明白:“得罪他會被辭退嗎。”

戴着護士帽的姐姐立刻搖頭,帽子都快搖掉了:“這可比辭退恐怖多了。”

江瑾詫異,這麽一看薄醫生好像是個很厲害的人啊,他是副本核心人物?

“難道他是院長?”

他繼續打聽,然而姐姐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搖搖頭戴上口罩頭也不回的領着他往前走。

江瑾可不能讓她這麽略過去,連忙跟在後面繼續小聲問:“你就告訴我吧,我怕下次再見到他不小心得罪他。”

聞言姐姐腳步終于停了,想了想壓低聲音:“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清楚。”

她聲音壓得越來越低:“但我知道現在四樓病房裏一個做過腦手術的半瘋病人……之前是我們同事。”

江瑾倒吸一口涼氣。

“那、那他豈不是……”

“沒有沒有,”姐姐連忙讓他不要提這茬,“我們也是猜的,沒證據的事不要亂說。”

江瑾連忙點頭,不禁開始後怕。

假如剛才他再待一會,恐怕迎來的就不是指檢而是開顱手術了,屋裏好多手術刀。

怪不得病人都那麽害怕進來,下次他見到這位惡魔醫生一定要躲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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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魂不守舍地穿過大廳,這時腦海中系統音響起。

【滴滴,平安精神病院副本任務——将一張幹淨的面巾紙放在走廊花瓶上。】

【您已到達目的地花瓶,請放置一張紙供玩家以後使用,注意一定要幹淨的哦。】

這個任務是真簡單啊。

江瑾心情一下子就輕松了,朝一旁姐姐要了張紙假裝擦眼睛,他看向自己右前方,那裏赫然有個漂亮的複古琺琅花瓶。

路過那裏随手将紙放下,今日所有任務圓滿完成。

不過npc的任務完成了不代表江瑾就真的沒事了,他脊背靠在牆上,低頭思忖着這個舉動能帶給玩家什麽線索,淺黃色燈光下他劉海微微垂落遮住了漂亮的眉眼,小巧的臉美得像精靈。

“別耍帥了快走,”姐姐回頭催了一句。

“我那是在想正事。”

江瑾一邊說一邊無奈的跟上去,算了思考不适合他,什麽都沒琢磨出來。

這時他終于有心情看周圍,發現大廳內的病人們全都不見了,此刻的精神病院安靜整潔,連牆上蹭到的血跡也沒了,絲毫看不出幾分鐘前混亂的打鬥。

“人都去哪了?”

他掃了眼周圍,病房裏好像也沒人,整座精神病院像空了一樣,只剩下姐姐高跟鞋的嗒嗒聲。

“忘了告訴你今天是周六,”姐姐跟他解釋,“這是個特殊的日子,每周一次清洗畫卷。”

畫?

江瑾想到了什麽:“是407房間的那幅畫嗎?”

“對,”姐姐打了個響指,“你今天先趕緊離開吧,那幅畫可會不管你是不是我們院的人。”

江瑾聽得雲裏霧裏,繼續刨根問底:“一幅畫能怎麽樣?”

姐姐都解釋累了,聞言推着他後背就往外走。

“千萬要小心,祂會在周六晚上天黑後随機出現在院內任何地方,一旦不小心看到了一定要遵守他的規則,立刻輕輕擦拭祂的畫框,直到把所有灰燼都擦幹淨才行。”

“這個過程中絕對絕對不能碰到裏面的畫,記住只能碰畫框。”

“否則後果不可想象。”

“現在大家都躲起來了不敢亂動,你趕緊走吧。”

江瑾長見識了,竟然還有這樣一幅畫。

他立刻回頭:“姐你也趕緊躲着去,別瞎溜達了。”

“好,明天見,”姐姐眼看着江瑾已經到大門口了就不在推他,擺擺手往回走。

江瑾有點不放心她,目送着姐姐進辦公室這才松了口氣。

可惜這次進入副本沒查出什麽東西。

他遺憾的轉頭推門,精神病院的樓門有點舊,是複古粗鐵絲門,上面繁複的花紋很特別。

然而他這麽一推,手心觸碰的卻不是熟悉的镂空冷鐵,而是什麽平平整整的東西。

江瑾愣了愣,呼吸忽然急促。

不會吧。

他扯了扯嘴角一點點擡眼,就看到一幅将近兩米的畫卷展開,暗金色複古畫框鑲邊,正中間碩大的畫被一張黑色長布遮住。

而他的手就這麽直接按在了布上。

江瑾手一顫瞬間松開,面前黑布卻像是被扯落,簌簌掉了下來。

等他再次定睛一看,這哪是什麽畫啊,這分明是銀發少年光.裸的後背。

周遭場景頃刻間變了。

昏暗單人間內氤氲缭繞,薄肌雪膚的後背近在咫尺,沾着晶瑩水珠,過分美麗的銀發少年泡在高高的木桶中回頭看他,四肢全都被水中蔓延的粗大鐵鏈牢牢鎖住,銀白眼眸一眼不眨。

“江瑾。”

他嗓音很冷咬字很輕,兩個字被他念得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意味,如同雪落在松枝,又像是孤冷野鶴,滿池熱水都暖不了他。

“替我沐浴。”

江瑾終于回過神來,臉蛋霎時間透粉,他下意識別開視線,然後難以置信的看着周圍的小黑屋浴室。

所以說不小心碰到畫布那不可想象的後果……是幫人洗澡嗎。

“這、這不太好吧,我去找人幫你。”

江瑾頭昏腦漲不知道是水汽蒸的還是尴尬的,他起身就要出去,屋內昏暗的不得了什麽家具都沒有,只有木桶中一具純白色軀體。

他認出來這位就是他進入407看到的銀發病人,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沒走,而是繼續被鎖在這裏。

避開視線不朝那邊看,他在周圍牆壁上摸索了一圈,發現這個屋子竟然沒有門。

耳邊傳來銀發少年的詢問:“不願意嗎。”

“沒有。”

江瑾認清了現實乖乖坐回來,離得近了他聞到少年身上淡淡的中藥味,是微冷的苦澀,不知道是水裏的還是他本身吃了太多藥。

然後他就發現木桶裏的鐵鏈真的很粗,隐隐約約能看到少年的手腕被緊緊鎖在木桶壁上,一動都不能動。

難怪需要他來幫忙。

江瑾心底起了恻隐之心,哪怕是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人被這樣對待也太過分了,而且銀發少年看起來情緒穩定并不像是要發瘋傷人的樣子,也不用把鐵鏈束得那麽緊吧。

是因為他昨天試圖逃過一回嗎。

江瑾一邊存了想幫忙的心,一邊牙關輕咬有點無措,小聲問:“請問該怎麽洗?”

“腿……難受……,”少年銀白睫毛眨動,從始至終都在盯着江瑾,嗓音淡漠的讓人心疼。

他似乎被關了很久已經退化了生存能力,說不清自己的情況。

是不是受傷了。

江瑾神情一凜,想着他的措辭感覺像是雙腿被鐵鏈鎖住,沒準掙紮的過程中已經腫了,可惜他身上也沒有藥。

待會出去了得找姐姐拿點才行。

這種時候他再怎麽不好意思也能忍住了,起身避開視線,将一只手探入水面。

好在這水并不是透明的,裏面還飄着一些草木藥材,看不出水下情況,那股苦澀的味道也是由此而來。

“疼了就告訴我。”

江瑾彎腰時幾乎感覺自己脖頸碰到了少年的銀發,和他人一樣冷冰冰的,指尖慢慢觸碰到熱水,被一寸寸染紅。

一只手忽然攥住他手腕。

“這裏。”

微啞的聲音從近在咫尺的耳邊響起,那只冰冷而修長的手握住江瑾的腕骨,力道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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