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三枚鱗片
第53章 第三枚鱗片
江瑾萬萬沒想到自己會看到他。
一直以來騷擾他的變态竟然是監察組組長謝慎, 怎麽可能。
巨大的震驚将他淹沒,随之而來的就是難以置信,他幾乎下意識想搖頭, 很難把謝慎這張臉和可惡的變态聯系到一起。
可轉念想到這兩人從來沒同時出現過,又有些怔愣。
漸漸的,過往種種浮現在心頭, 一次次的欺負、自己主動送上門成為伴侶、還有剛才謝慎的身體反應……
江瑾臉色紅了又白,忍不住在心裏大罵起變态來, 怎麽能有人這麽可惡,一直耍的他團團轉。
不行, 明天他一進學校就躲着謝慎走,先趕快把知道的秘密告訴玩家, 這樣副本應該就能通關了,終于能離這變态遠遠的。
江瑾臉蛋漲紅, 氣呼呼的吃完面包, 迎着風雨走出商店。
剛出門拐入小巷,他就迎面撞上幾個偷偷摸摸擡棺的人,擡頭一看, 為首的赫然是曾經的便宜表哥江幻絕。
此刻的江幻絕已經不複之前的小心翼翼, 他俨然成了玩家中的首領,正指揮大家将小心将棺材藏進民房, 結果被江瑾撞了個正着。
“誰!”
江幻絕生怕被本地npc們看到,立刻嚴肅的看過來, 緊繃的臉在看到江瑾時瞬間慫了, 整個人笑得跟朵花一樣飄過來。
“表哥!”他親密的喊了一聲, 小跑着過來小心翼翼問,“表哥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啊, 咳咳,我們就是幫着鎮上人幹點活。”
江瑾這會心亂如麻,好看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具沒見過的棺材:“裏面是神蛻嗎。”
見他一語道破,玩家們臉上都有着警惕和驚懼,他們花了幾天功夫甚至瘋了好幾個人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神蛻,小心翼翼封在棺材裏不敢看神蛻的臉,結果正撞這位神秘boss,生怕他會攔着他們。
Advertisement
唯獨江幻絕撓撓頭笑道:“還是瞞不過表哥,這是我們偶然發現的,還沒來得及上報給鎮上。”
“我們一會兒就上報。”
見其他人都看過來,有盼着他趕緊走的意思,江瑾摸了摸兜裏的鱗片,神情清明了不少,心情也平靜下來。
“好,那我先不打擾你們了。”
他慢悠悠轉過身,随口提醒:“你們待會兒小心些,外地人沒經歷過祭祀是無法直視神蛻的,想要鱗片最好得找個本地人幫忙。”
這句話看似不經意,實則信息量簡直巨大。
幾位玩家當場就蒙了,尤其是他們一直以來想找鱗片的下落,沒想到竟然真的在神蛻上。
大家紛紛反應過來,江幻絕更是立刻激動的邀請:“表哥!村裏人哪有你靠譜,求求你了,幫我們找一下鱗片吧。”
江瑾心中松了口氣順勢答應下來,很快幾人進屋,江瑾單獨要了一個房間跟棺材待在一起,本就陰沉的氣溫愈發寒涼。
屋內空蕩蕩的,只有江瑾守在古木棺材旁。
每次得到鱗片都要經歷一次殺死神靈的過程,即便江瑾已經經歷了兩次,此刻也不由得很緊張。
屏住呼吸,他小心翼翼推開棺材,一張俊美到妖異的臉露了出來。
和以往的古代長發不同,這次男人是短發,粗硬的寸頭顯得五官愈發俊美鋒利,一身簡單的現代粗布衣服套在模特身材上,外表看不出任何傷痕。
江瑾定了定心,有些害怕的彎腰過去,在他兜裏摸索鱗片。
冰冷的屍體散發着陣陣涼意,每一下的觸碰都讓人心神緊繃到極致,本以為會和上次一樣什麽都碰不到,沒成想這次摸到了。
江瑾立刻掏出來看,不是鱗片,而是一張黑白老照片。
照片上有兩個人,左邊的少年容色豔麗,漂亮的臉蛋上寫滿驚恐,而他右邊的人腦袋歪倒……
江瑾驚恐的瞪大眼睛,一瞬間就暈了過去。
夢裏,深夜。
“我不嫁,嗚嗚嗚求求你們了我真的不想嫁!”
少年可憐的哭嚎回蕩在寂靜的小山村裏,卻沒激起任何憐憫。
“你不嫁?你不嫁誰嫁!我兒子是為了幫你去鎮子買大米才遇到泥石流的!誰讓你饞嘴,這陰婚你今天必須結!”
随着一頓乒乒乓乓的掙紮聲,哭泣的少年被堵上嘴,強行塞進一口棺材,甚至被逼着在封閉的棺材裏脫光了衣服,從縫隙中扔出去。
帶着體香的衣服剛一出去就被人瘋搶。
夜晚的村裏,高高懸挂的彎月異常明亮,尖角鋒利如鈎。
一夥人吹吹打打,擡着兩口棺材從村頭一路走到村尾,最後擡進村中最大的二層小樓。
其中一口棺材非常繁複精致,被七八個人安安靜靜的扛着,另一口棺材則簡陋到像是由幾個木板随意拼上,透過縫隙隐約能看到少年哭得通紅的眼。
細白指尖拼命抓扣着木板縫隙,幾乎留下血痕。
路過的村裏人對着棺材指指點點,臉上都有些不忍心。
江瑾是他們附近十裏八鄉最好看的男生,學習又好,性格乖巧聽話,村裏不少小夥子小姑娘都暗地喜歡他。
然而也是因為長相實在太惹眼了,招來不少麻煩,他本人又皮肉細嫩吃不下粗糧窩窩,時不時有追求者專程去鎮上幫他買點大米白面的給他。
這孩子心眼實每次都給超額的錢,一直被這些追求者糾纏。
可惜前些日子村長家王二小子倒黴了,去鎮子的路上竟然遇到了泥石流,就這麽沒命了,村長當即拍板非讓江瑾和他家兒子結陰婚。
本來村裏大家是不同意的,都現代社會了哪能這樣,但是沒辦法,這幾天村裏鬧鬼鬧得特別吓人,大家私下都傳肯定是王二家小子死不瞑目,非要得個媳婦才罷休,
随着一陣吹吹打打遠去,夜裏村裏時不時傳來的怪異動靜也終于消停了。
村裏人看完了熱鬧就唏噓的各回各家,倒是睡得踏實了些,唯獨王二家空空蕩蕩的一樓擺了兩口棺材,黑壓壓的只點了一根蠟燭。
夜晚的風很大,燭光明明滅滅映出兩團影子。
江瑾最怕黑了,尤其最近村裏還鬧鬼,按照村裏的習俗第一天要一起停靈,第二天更是要讓他直接睡進王二的棺材裏,足足睡滿七天才行。
他太害怕了,拼命推着棺材板,可上面已經釘死了紋絲不動,忍不住開始用力掰着一旁帶縫的側板,希望能掰掉。
他後悔了,以後再也不嘴饞了。
安靜的一樓只剩江瑾扣木板的嘎吱聲。
可憐的指甲不停掰着,已經隐約有了出血痕跡,雪白身體在棺材裏不停蹭紅,江瑾一刻不停的用力,漸漸的,嘎吱聲變大了。
江瑾愣了愣,将動作停下,這次耳邊倒是沒有聲音了,可莫名的周圍更冷了。
他打了個寒戰有點頭暈,總覺得身體躺着的地方更軟了,手中的棺材木板更堅硬,比起之前他自己的破爛板子好了不止一籌。
就好像……他躺進了王二的棺材裏一樣。
這個念頭一出來江瑾毛骨悚然,他吓得脊背貼緊棺材側壁,害怕的慢慢回頭。
一張蒼白的臉毫無間隙的和他對上了,鼻尖對着鼻尖,眼瞳是晦暗的深綠。
不是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