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試探
第6章 試探
“你有情況！”方婷又說了一遍，語氣篤定，“快說，是不是有喜歡的男生了！”
“诶呀，你……”藍茵撒謊的本領不強，被人問兩句，就容易心虛。
“哦，知道了，答案就是有，對吧？”方婷說道。
藍茵一時啞然，心中有了一個名字。
說是喜歡吧，她自己也不确定那算不算喜歡，可每次見到蘇尋安，她總會不自覺地停駐流轉的目光，總會期盼他也看過來，注意到自己。
前十八年的時光，她都把自己泡在一本又一本的教材裏，甚至無暇去思考過，關于喜歡的話題。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有好感？
沉默了這麽久，方婷早就猜出個七七八八，于是頭頭是道地分析起來：“茵砸，按照我對你的了解，你從不是一個糾結的人，想幹什麽就直接幹，但你選個歌都猶猶豫豫的，你是不是要唱給誰聽呀？”
一語中的。
拿到宣傳單的那一刻，藍茵除了注意到豐厚的獎金之外，還不受控制地閃過了一個畫面——
她站在臺上，蘇尋安坐在臺下看着她。
可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蘇尋安是研究所裏的教授研究員，不可能總是出現在安大的校園裏。
“沒關系啦，有喜歡的人很正常啦，”方婷寬慰她道，“不過，可以說一下是誰嗎，我好好奇哦。”
藍茵遲疑了一瞬，想着反正方婷同自己不是一個學校，決定坦白：“就是覺得有點好感啦……但他年紀比我大一些。”
“哇，學長啊！”方婷下意識的就覺得是大二大三的學長。
定不會往對方是教授的方向去想。
“嗯，也可以這麽說。”藍茵故意模糊掉對方的身份。
方婷按捺不住好奇，又繼續往下猜：“同專業的？”
“嗯，對。”藍茵回答。
“帥不帥呀？有多高呀？”方婷又問。
藍茵思忖了一下到底要怎樣去形容蘇尋安的帥，而後緩緩描述起來：“這樣說吧，他的顏值跟其他的男生不是一個圖層的，而且也很高，估計有185以上。”
“哇！”
藍茵覺得耳朵一嗡，果然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尖叫。
“光聽你這麽說，我就好想坐飛機來你學校看看他呀！”方婷激動的聲音都要溢出電話了。
藍茵一聽就慌了，方婷這人瘋起來是真的瘋，趕緊搭上一句：“算了吧，也只是剛開始，而且他還不知道呢。”
“去追呀！帥哥不等人呀，你不主動追，有的是人追。”方婷說道。
當晚，挂斷的電話的藍茵心事重重。
雖說選歌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但方婷最後說的那句話就像在她心裏烙下一個火印一樣——
“去追他，你不追他，就被別人追走了。”
腦子裏猛然閃過那天選修課之後，蘇尋安被人團團圍住的樣子，好幾個人上去問他要聯系方式。
保不準那天之後，郵箱裏有是一籮筐的來信。
可是，要如何去追呢？
乍一看蘇尋安好似是父親的朋友，雖說多了一層聯系，但仔細一想，兩人之間卻隔着山海。
他是青年才俊，年少成名，而藍茵自己，卻還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個大一新生。
藍茵打開聊天列表，看着那個緬因貓頭像，點開又退出，退出又返回，如此操作好幾次。
最後她還是息屏放下了手機，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什麽都好，但太遙遠了。
-
歌選好了，藍茵便順理成章地報了名。
連曹清清都沒想到，她竟能如此爽快。
正好那天，兩人在攤位上報名的時候，還碰見了學生會文娛部的學長。
那學長一見同在文娛部的曹清清，邊熱情地打起招呼：“清清，來報名嗎？就知道你會參加。”
“沒有啦，陪我舍友來報名，”曹清清伸手介紹起來，“向你隆重介紹一下，我們臨床系的大美女藍茵同學。”
“藍茵，你的名字好好聽呀，你好啊，我是工商管理專業的梁宇彬。”梁宇彬熱情地同她打招呼。
藍茵沖他點點頭。
眨眼的功夫，報名表就填好了，梁宇彬也亮出了手機二維碼：“藍茵，加個好友吧，到時候十大歌手有什麽不懂的，直接問我呗。”
藍茵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很禮貌地加上了。
果然一回到宿舍，屁股都還沒坐熱，梁宇彬就給她發來了消息。
-梁宇彬：茵茵學妹好呀~
-藍小茵：學長好~
-梁宇彬：[鏈接]
-梁宇彬：茵茵，這是我們初賽的流程，我先發你看看吧，有什麽不懂記得問我哦~
-藍小茵：好的，謝謝學長。
藍茵點開鏈接看了一眼，才看幾行，就被上面的字驚到了——
初賽選拔地點：飯堂門口。
她下意識轉身看向身後的曹清清：“你們學生會怎麽把初賽選在飯堂門口呀？”
“啊，這個，好像說因為那天沒申請到體育館……”曹清清也一臉無奈。
飯堂門口，這人來人往的，唱砸了，豈不是要在這所大學社死了！
藍茵深吸一口氣，早知道他們整這一出，就不報名了。
-
日歷翻過一頁，天氣也不知是從那一場大雨之後突然變涼的。
等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經裹上了長袖外套。
藍茵從小就特別怕冷，對與天氣的轉變也比一般人要敏感，她很快就從箱子裏翻出了秋冬的衣服，還換了一床厚些的被鋪。
那天周六，藍茵照常早起去上蘇尋安的選修課。
這已經是第三次課了，她早早去占了一個離講臺比較近的位置，可當上課鈴聲敲響的時候，她卻傻了眼。
來人不是蘇尋安，竟然是另外一個從未露過面的女研究員。
她一上來，便開始自我介紹：“同學們你們好，我和你們上一任的授課專家蘇教授一樣，都是來自咱們省的神經研究所的，我姓杜，我想我不是這兒的老師，跟大家親昵一點兒，你們可以叫我小杜。”
“小杜、小杜！”
“小杜最美！”
“……”
小杜被都得臉上收不住笑意。
大家起哄一片，氛圍輕松，唯有藍茵臉上挂着心事——
蘇尋安不來了，她可能很難再見到蘇尋安了。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開口：“蘇教授怎麽不來了？”
這一句與一衆的玩笑格格不入。
小杜很快就注意到了，解釋了起來：“蘇教授是我們那邊的明星研究員，最近有個項目在推進，很關鍵，所以暫時沒時間來講課了。”
也對，蘇尋安本來就不是正兒八經授課的老師，本職工作是人家研究所的教授研究員。
研究所有事要忙，自然就不會來參加這個聯合授課的項目了。
整節課下來，藍茵的心情都悶悶的。
小杜的課也講得很好，但還是不如蘇尋安的有趣和深入淺出，有些地方，她還是聽得一知半解。
夜晚。
藍茵早早就躺到了床上，不管舍友怎樣慫恿她一起打游戲，她都以“困了”為理由推脫。
其實她毫無睡意，只是沒有心情罷了。
因為想到每周一次能固定見到蘇尋安的機會，就這樣落空了，心裏就莫名的惆悵。
翻了個身，她又刷起了手機列表。
每次刷到那只緬因貓頭像的時候，指尖總忍不住停下來——
好想找他說兩句話，可是……說什麽好呢？
就這樣，她點開蘇尋安的頭像，輸入了一個“在嗎”，然後又删掉，又輸入了一個“在幹什麽呢”，又覺得不對，再次删掉。
最後，信息發過去的時候，已經是更換了好幾次的版本了。
-藍小茵：你怎麽不來我們學校講課了？
叮——
竟然秒回。
-尋安：最近研究所事情有點多，抽不出時間。
-藍小茵：之後還會來嗎？
-尋安：可能不來了。
雖然心裏已經預設過答案了，但看到這一句的時候，藍茵心髒還是抽了抽。
所謂的課程，也不過是省立的研究所和學校的一個聯合項目，有人來就行，也不非得是蘇尋安。
可越是想明白這些，藍茵越覺得一口氣壓在胸口，難受。
-藍小茵：那豈不是再也聽不到蘇教授的演講？
-尋安：來神研所聽。
又是這樣一句簡短的話，蘇尋安這人好像多打幾個字會要命似的。
-藍小茵：我怎麽來嘛，你們那邊又不是說随意進出的。[皺眉]
-尋安：聯合項目的優秀學生可以來。
“聯合項目的優秀學生？”藍茵來回讀了好幾遍。
下一秒，她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對哦，蘇尋安在第一節課的時候就說過，這次課程綜合成績優秀的人可以去神研所見習！
她怎麽就忘了呢。
底下兩個在打游戲的舍友看她咋咋呼呼的，躺下又起來，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茵茵，你怎麽啦？”劉伊敏主動關心道。
“沒什麽，”藍茵擺擺手，“只是覺得生活突然充滿了希望！”
兩個舍友更疑惑了，前一分鐘還像沒骨頭似的癱在床上，這一分鐘就像打了雞血一般。
“你沒事兒吧，茵茵？”曹清清也問道。
“沒事，”藍茵回答得幹脆，“打游戲嗎，拉我一起！”
劉伊敏：？
曹清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