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無法掩蓋
第58章 無法掩蓋
這雖然不是第一次兩人分開去同一個地方, 但卻是在都有時間的情況下，明明可以一起去，卻要分開去同一個地方。
其實這也不算什麽問題, 更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但不知道是哪裏有點問題，或者是哪裏與以前不同，這次郁君衍提出分開去, 多多少少讓白昊有些不同的情緒感受。
可是又說不清楚究竟哪裏不同，而那些細小的，微妙的情緒又究竟是出于什麽？
想不通，先不想。
因為眼下有問題同樣困擾着他。
哥哥不和他一起去, 葉歸帆和呂林潇還有觀雲要和他一起。
用葉歸帆的話說, 就是要知道兄弟都裝扮成什麽樣, 到時候一定要避免碰上，免得邀請到一起跳舞, 晚上會做噩夢的。
于是四個人決定一起裝扮。
但兩個人都有不一樣的想法和興趣, 四個人就更是分歧大。
聊來聊去都沒能定下來各自要裝扮什麽。
這個提出想法，那個給予否定，都認識這麽久了, 說話也不用顧忌什麽，所以怎麽損怎麽來，再加上都不怎麽堅定。
除了觀雲。
觀雲最堅定。
小和尚還有清規戒律在, 所以要裝扮得一眼讓人看出他就是個和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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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歸帆：“那你就裝扮成唐僧呗。”
觀雲看了看哥三個：“那你們分別是孫悟空, 豬八戒，沙悟淨？”
葉歸帆和呂林潇：“”
“不是，我們為什麽要和你裝扮成師徒四人？我們也可以裝扮成別的啊！”
“對啊, 誰要當豬八戒，對吧, 小白。”
正發愁要裝扮什麽的白昊：“唔，對吧。”
葉歸帆和呂林潇：“？？？”
方語蓉的生日宴直接包下了一間酒店的會堂，搞成了跟舞會那樣華麗的裝扮，現在到的人已經不少，大概是方語蓉每邀請一個人，都會鼓勵對方一定要盛裝出席她的生日宴，她希望自己的生日宴是最完美快樂的，不止是她一個人的快樂。
于是受邀來參加的人，也都用心打扮了自己，各式各樣的，或華麗或古怪的裝扮。
但大概從來沒有人想過，這裏會闖進來師徒四人......甚至還有頭套。
真實到仿佛從電視裏出來一樣。
四人一到會場，就吸引了一大部分注意。
就連觀雲臉上都做了裝扮，戴上了面具。
“啧，我發現不止我們裝扮得一點都看不出來本人，好多人也是啊。”
孫悟空咂咂嘴：“師父，你可千萬別摘下面具暴露我們，畢竟我們四個經常在一起，別人看到你，就很容易知道我們三個的身份了，你看別人也基本上都認不出來誰是誰，我們也堅決不能輸！”
觀雲：“”
他原本就想讓別人認出他，然後別過來邀請他，或者他也不去邀請別人，結果現在還是要遮住自己的臉。
哎，失算！
不過這裏面最瞧不出身份的，應該是......
觀雲下意識看向自己的“二徒弟”。
一整個豬豬頭套，只露出兩個眼睛，黑色的袈裟，中間大腹便便，不止臉看不見，甚至連身材都改變了，這誰能認出來呦。
“哎，我們四個當中，就師父你和二師兄拿了紅色絲帶吧？”
沙悟淨拿起手中的藍色絲帶晃了晃：“進來的時候人家說了，拿着不同絲帶的人要分開去兩邊，等待第一場舞會開始。”
孫悟空也嘿嘿笑起來：“到時候師父你可要好好拒絕人家，實在拒絕不了就答應吧，佛祖會原諒你的，畢竟唐僧都有女兒國的國王呢，至于二師弟，哎，大師兄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你就自己好好待着吧。”
說完，師兄弟兩個就勾肩搭背的走了。
留下戴着面具的唐僧和大腹便便的豬八戒。
觀雲拍了拍豬八戒的大肚子：“白白，你這肚子也太大了。”
大概沖着這個肚子，也沒人會來邀請他吧。
那一跳舞得成什麽樣子，個高的要弓着身子，個矮的都可能夠不着肩膀。
“還好。”
白昊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大肚子，又扶了扶豬豬頭，雖然叫得好聽，但這只豬頭确實稱不上好看。
不過白昊倒也不太在意，而是想找找哥哥在哪裏。
說好了分開來，也不知道郁君衍到沒到。
而且到了的話，哥哥會裝扮成什麽樣子？
他好像還沒見過哥哥穿過這種裝扮起來的衣服，又新奇又好奇，迫不及待想找人看看。
拿着紅色絲帶和藍色絲帶的人會分開，等到人都到齊，會開始第一場舞會。
紅色絲帶的人會等着藍色絲帶的人過來邀請，如果願意，就把手裏的紅色絲帶交給對方。
白昊挺着大肚子站在原地還在找人，觀雲已經溜了。
他又沒有人要找，還不如去找點吃的。
過了會兒，人都到齊。
誰敲響了鐘聲，示意第一場舞會開始。
人群開始動起來。
白昊還站在原地。
不是因為手裏握着的紅絲帶，也不是因為他沒找到郁君衍。
他怎麽可能找不到郁君衍呢。
一眼就能認出來。
哪怕郁君衍此時也戴着面具，像是中世紀從古堡長眠而醒的古老紳士，那層面具戴上，周身更加不可近人一般，讓人不敢靠近，可白昊還是第一眼就認了出來，只是他才猛然意識到，原來一個人的時候，郁君衍是這個樣子的。
戴上面具對他而言，像是摘下面具一般。
旁人輕易都靠近不了。
不是不近人情的冷漠，而是完全将人排除在外的淡漠。
清清淡淡的，就站在那裏，都自動圈出了一個排他範圍。
白昊注意到郁君衍手中的藍色絲帶。
他不知道哥哥能不能認出自己。
畢竟出發之前，裝扮好後，他自己照鏡子，都有些認不出自己。
豬鼻子大肚子，一雙大耳朵，該去搞笑視頻那裏，而不是來到舞會現場。
對面拿着藍色絲帶的人過來，的确沒人要來邀請他，最多也就是經過他身邊多看他幾眼。
大概在奇怪究竟是誰這麽想不開要打扮成豬八戒的樣子。
視線轉了轉，白昊注意到了方語蓉。
方語蓉打扮得像個公主，倒是沒刻意掩蓋自己，手裏也拿着藍色的絲帶，像是在找什麽人。
随即視線掃過他這邊，像是發現了什麽，朝這裏走了過來。
白昊下意識眨了眨眼睛。
雖然說拒絕人不好，但是白昊真沒想過要和方語蓉跳這一只舞。
不是紳不紳士的問題，而是他想找機會和方語蓉說清楚，不能耽誤人家，所以這一只舞還是最好不要跳。
可是直白拒絕的話又傷面子。
正想着，面前突然伸過來一只手。
“這只小豬豬，能不能和我跳一支舞？”
郁君衍出現在了白昊面前。
“哥哥，你什麽時候認出我的？”
白昊低頭看了眼郁君衍伸過來手：“我們要跳舞嗎？”
郁君衍嗯了一聲：“這個時候你只要說‘好’或者‘不好’就行。”
白昊：“那如果我說‘不好’？”
“那哥哥就再問一遍。”
白昊忍不住笑起來，伸手過去：“那好吧，不能讓哥哥久等。”
“乖了。”
郁君衍牽着乖乖小孩往舞池中央走去。
期間和方語蓉擦肩而過，原來方語蓉沒認出來他。
“怎麽，昊昊以為她是來找你的？”
“也沒......”
“但方小姐要是認出了你呢？”
白昊想了想，開口道：“這個問題，她臨走前也說過。”
但他當時沒回答，确切地說，是方語蓉沒等他回答就急匆匆走了。
可若是方語蓉在那裏，估計他也沒辦法給出方語蓉想要的回應，不好拒絕的确是不好拒絕，但大概會找出讓方語蓉不尴尬的方法來，所以說到底，雖然很抱歉，但他的确不會和方語蓉跳這一只舞。
“所以哥哥是來幫我的嗎？”
白昊高興地晃了晃，然後被郁君衍扶住了腰。
“不是。”
“啊？”
白昊眨了眨眼，不是來幫他解圍的嗎？
他還以為......
“哥哥就不能是來單純邀請你跳舞的？”
“邀請我——”
白昊下意識對上郁君衍的目光。
從小到大，他們之間有無數次的目光相對，也看過郁君衍很多的眸光和神色，不誇張的說，外人看郁君衍，若是從來都只有一面的話，那在他面前就是很多很多面，多到白昊能閉着眼睛從早想到晚，想着他都幹了什麽，而哥哥會露出什麽樣的神情。
從第一次拿獎狀，到後面無數次拿獎狀，都成了家長便飯，但只要拿回去，都會被郁君衍轉身挂起來。
挂在那一面專門整理出來的空牆上，那獎狀也仿佛是記錄着他成長軌跡的印證一樣。
而這樣的印證還有很多。
他們之間太熟悉彼此，一個動作都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但現在，對上郁君衍的目光，白昊卻有些發怔。
很多東西像蒙着一層紗一樣，不撥開的時候霧蒙蒙，能看見內裏，但是看不真切。
雖然它可能始終存在那裏，可因為如此，卻也很容易讓人忽視，以及意識不到。
但一旦撥開，就會變得清晰明了。
于是撥除掉那層紗，一些東西也自然而然會發生變化。
那是掩蓋不了的，尤其是在親近之人面前也無法掩蓋掉的某種變化。
就比如郁君衍此時看向他的目光......
白昊與之對視着，下意識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
“哥哥我——”
話還沒說完，驟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