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沈一睡了，沈南儀還沒睡。他在挑選明天晚上的恐怖片。
他的第一部恐怖片是《魂歸夜》，是自己“應該害怕”感覺最強烈的一部，之後就慢慢淡了下去。
不過，和兄弟看恐怖片應該是希望看見彼此害怕的神色之後互相嘲笑鬧騰吧。
可如果已知一個不怕，一個害怕，不是更像希望對方小鳥依人顫抖着壓抑着叫，然後往自己身邊靠嗎？這樣更像——
兄弟！也有這樣的兄弟的！
沈南儀肯定得搖了搖頭，繼續挑選。果然還是選不怎麽恐怖的？
這個《縫鏡》感覺還行，自己也沒看過。
沈南儀也安心睡了。
吃喝玩樂的日常第二天，沈一越看越覺得沈南儀順眼。
那周到的服務，那端正的态度，那溫柔的語氣……像是把自己當爹一樣供着。
為什麽呢？總不能是發現自己是作者了吧，可小助手又沒有警告。
“你對別人也這麽好？”自己可完全不是一個對陌生人掏心掏肺做牛馬的人。
“你是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兄弟啊！”聽到沈一的疑問，沈南儀滿臉激動道，“我感受到了靈魂的共鳴！”
“這好像是約哔——軟件裏的話吧？”沈一擡起眼。
沈南儀僵住了：“啊？是嗎？那什麽……總之我對哥們你一見鐘……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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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鐵直，沒什麽好防着的。一見如故總比一見鐘情好。沈一也沒在意，殊不知自己在沈南儀的眼中，是對他壓抑着恐怖占有欲的神秘男子，且讓人捉摸不透。
沈南儀繼續看着沈一打游戲，陷入了沉思。
難道沈一喝醉了說的那些“你是我的，你的全部都本該是我的”那種話不是在表達一種瘋狂的愛和占有欲嗎？
自己都這樣獻殷勤了不是應該很開心，覺得時候已到，可以得到關系的升華了？
嗯……不是自己想升華關系的意思，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沈一好像接受這些關懷毫不心虛，而且眼神還會沾染上欣慰，好像理所當然？
這解釋不通啊？
難道這種“你的全部都本該是我的”應該歸結于兄弟之間的共享嗎？
從來沒和人這樣打過交道。
有點新奇，反正不讨厭，沈南儀樂呵呵看着沈一打游戲。
很快就到了晚上的電影時間。
沈一看了看簡介。
“那個……我先把我卧室裏的落地鏡搬你卧室去。”他起身，被沈南儀拉住了手腕。
“那是釘在地上和牆上了的。”
那我怎麽辦啊！這個一看就和鏡子什麽的有關！
“啊！！！”影片一開頭就直奔主題。破碎的鏡子碎了一地，露出牆後縫合的女孩的屍體，那雙不一樣的眼睛“唰”一下睜開，緩緩彎出瘆人的笑。
屏幕瞬間黑了，倒回到事件的開始。而冷汗直流的沈一一個不穩，被沈南儀拽進了懷裏。
“要換一個嗎？”
沈一又倔了起來，瞥了一眼還算正常的屏幕，“看，就這個。”
他坐在了沈南儀旁邊。
他看着屏幕，沈南儀看着他。
“你看過了？”沈一趁機扭頭看沈南儀，問道。
“沒有。”
“那你看我幹什麽？看屏幕啊。”
“怕你趁機閉上眼睛不看。”
“哔——我還怕你閉上眼睛不看呢！”
在兩人互盯的時候，又一聲女孩凄厲的尖叫傳來，吓得沈一渾身一抖。
沈南儀挪開視線，用餘光瞥沈一，“我看屏幕了，你也看。”
沈一咽了咽口水，眯着眼去看屏幕，又差點叫出來。
沈南儀覺得很有意思。
他的手蠢蠢欲動，伸向沈一的後背，在電影裏男人背過身面對鏡子的時候，在鏡子裏伸出一雙殘破染血的手的時候，猛地捏住了沈一的後脖頸！
“啊！啊啊啊！我哔——”沈一叫完才發現是沈南儀搞的鬼，拿起沙發上的靠枕就砸了過去，“你哔——我哔——哔——哔哔——”
“诶诶诶哥們別激動，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哈哈哈哈。”
沈南儀伸出一只胳膊擋着，一手按動手機。
“xxx到賬……”
沈一拿出手機，怒瞪着沈南儀，堪堪停手。
真有意思。
等感覺沈一差不多放松警惕了，沈南儀再次伸出手，沈一卻像是背後裝了攝像頭一樣，猛地看了他一眼。
哔——的，自己什麽尿性自己還不清楚？！還想搞偷襲，哼！
沈南儀裝作若無其事得放下了手，準備過一會兒再來。可是過一會兒，又被沈一看了一眼。
兩人如此往來了近十回合，沈南儀終于忍不住了，“我明明看着你在看電影的啊，怎麽能每次都剛巧不巧逮到我想搞偷襲？”
“哼！”沈一才不理他。
不過電影看完了，也留下了懸念，但沈一可不敢細想。他想起身，可是四周黑黑的，後背感覺空蕩蕩的，總有些吓人。
“是不是覺得滿屋子都有鬼，不孤單了？”沈南儀笑着攬住了沈一的肩膀，往房間裏走，“你要是怕的話，可以和我睡一起。”
沈一沉默地看着那一面落地鏡，腦海裏縫合的女鬼影子呲溜呲溜往外冒。
記得和那位前女友看完《魂歸夜》，他回家一晚上縮在角落裏沒睡。更何況是這個，最後罪魁禍首們被女鬼們縫合在一起塞進了鏡子後面！
就在他看着鏡子的時候，沈南儀挪到了他的身後。
沈一只覺得後背涼飕飕的，腦海裏不合時宜得想到了僞裝成人類的鬼怪。
何況是沈南儀，何況這個他筆下的作品，他捉摸不透的劇情和世界。
“沈……沈南儀？”他叫到，聲音有些抖。這是他自己的名字。
面容與他毫無相似之處的俊朗男人聞言，微微低頭，聲音磁性好聽：“嗯？怎麽了？”
“沈南儀……”沈一的聲音發緊。
他筆下的“沈南儀”是誰？是他自己嗎？毫無邏輯的自嗨産物裏，“沈南儀”和他幾乎截然不同。他只是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的牛馬，可“沈南儀”卻是天之驕子，要什麽有什麽。
當他看着鏡子裏男人疑惑的俊臉時，這種割裂感更加明顯。
當他筆下的夢縫起了不合理的邏輯，而他本人似乎還以另一種身份身處夢中，一切都變得恐怖起來。
“你……收購了xxx公司嗎？”
“對啊，”沈南儀想了想，“他們強制員工加班，還不給加班費，舉報了好多次都不管用，心情不好就收購了。”
“那……你裁了劉铠嗎？”
“不是很有印象，但我确實裁人了。還是因為心情不爽。”
沈南儀道，“我總是因為莫名其妙心情不爽就大手大腳花錢，瘋玩。不過你怎麽知道這件事？”
“那……你看公司人員的時候，裏面……有我的名字嗎？”
“什麽？！你之前原來在那間公司上班嗎？”沈南儀驚訝道，“我沒什麽印象了诶。”
“那……”沈一還想多問些什麽，腦海裏響起了小助手的聲音。
【警告：請作者分清作品與現實，作品來源生活，卻高于生活。】
他在那一剎那忘記了自己想要問什麽，推開沈南儀，回自己房間了。
【提醒：作者“沈南儀”在本作品中飾演沈一】
“我知道了。”沈一悶聲回答。煩死了憑什麽他不是主角，憑什麽他不是沈南儀？！
他的門被敲響了，門外是沈南儀的聲音：“要不要我陪你睡？”
“滾——”
沈南儀：？到底又哪裏惹到他了？
——
小劇場：
：請問你是怎麽看待對方的？
沈一：兒子呗。
沈南儀：兄弟！
沈南儀：！QAQ！我拿你當兄弟你居然想當我爸爸！
——
作者有話：沈一，一款沈南儀的BB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