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談崩
第62章 談崩
一時之間, 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秦時淵目光落在眼前的青年身上,被水打濕的頭發還滴着水,直接浸入在脖頸的淺色毛巾裏, 整個人都濕漉漉的, 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溫良無害,但那雙墨色的眼眸, 卻充滿了攻擊性。
“我以為你不屑我,給予的任何金錢?”
謝異洲聽到這聲嘲諷沒說話。
秦時淵站在原地,俯看着坐在眼前的人,語氣平靜地說道:“什麽要求?”
“時間, 地點, 什麽時候開始,什麽時候結束都由我說了算。”
“一切以我為主導,這就是我的要求。”
謝異洲擡眸, 目光直視着對方,沒有絲毫退縮。
秦時淵神色一頓, 銳利的眼眸微眯:“理由?”
他沒有忘記之前,對方當着他的面, 将那一紙合約丢了回來,把他的臉狠狠地踩在腳下。
給個巴掌,再給一顆甜棗?
謝異洲反問道:“你想要什麽理由?”
他的理由可以有很多種, 就不知道對方想要哪一種。
秦時淵聞言眉尾輕揚, 他緩緩地起身,搖了搖頭。
他們今天的談判可以到此為止了。
可能對方對他性格還不太了解, 或許他平時對眼前的青年太過于寬容, 以至于讓對方覺得他是這麽好說話。
秦時淵雙手撐在書桌上,微微俯身, 低頭與之對視,似乎能透過對方眼眸看見自己的影子。
他臉上是一貫的沉穩冷漠。
這次好像跟他以往那些商業談判沒什麽不同。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這并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任何東西都有時效性,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他們一個人站着,一個人坐着,氣勢旗鼓相當,一場無形的戰争早已在這個只有兩人的房間裏,拉開了序幕。
“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有彌補的機會。”
秦時淵語氣平穩,就像是在說一個事實。
他看着那雙墨色的眼眸,視線忽然掃到那顆稠麗的紅痣,勾唇淺笑,伸..出戴着手套的指尖,輕輕地挑起對方的下巴。
這種調情般的舉動,在此時就略微顯得有些輕佻。
“這算是我作為長者,給你免費上的一堂課,年輕人有的時候還是不要太過自我。”
謝異洲被猝不及防地挑起下巴,聽到耳邊的話,面無表情揮開對方的手。
秦時淵被揮開手,也并沒有生氣,臉上反而難得地露出一個笑容,緩緩地站起身,無聲地打量着,目光漸深。
秦時淵的拒絕,讓謝異洲覺得有些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沒談攏,他也不打算在這裏多待,謝異洲倏地起身,擡手握住門把手,正當他準備推拉的時候。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極淡的聲音,仿佛從窗外飄進來的一般,但他卻聽得如此清晰。
“已經給顧明旭買了出國的機票,他明天就會離開。”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跟之前的內容沒有半點關系。
卻成功的讓謝異洲離開的腳步倏地一頓,緩緩地轉身,目光看向窗口逆着光的男人。
“慢走不送。”
他從那雙薄涼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顯而易見的嘲諷。
的确是嘲諷。
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秦時淵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決定答應秦時淵的合約,對顧明旭的企圖,确占了決定性的因素。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仿佛是在玩一場幼稚的游戲。
謝異洲突然笑了,嘴角扯出一個弧度,眼底卻沒有半點溫度。
既然要玩,他就奉陪到底。
謝朝起身大步朝着對方走去,速度很快,擡手扯下脖子上的毛巾,腳步幾乎沒有停頓。
秦時淵看着去而複返的青年,幾乎沒有任何準備,眼睜睜地看着對方直接大步朝他走來。
幾乎一眨眼的工夫就逼近眼前。
下一秒,他雙手便被像繩索的東西綁住了,低頭一眼,發現一條被擰成繩索般的毛巾,後背一涼,抵在了冰冷的玻璃上,心中頓時一慌。
“你想幹什麽?”
謝異洲沒說話,只是沉默地扯掉那兩副礙眼的白色手套。
當着秦時淵的面,朝着垃圾桶丢了進去。
當手套被扯下來的瞬間,仿佛身上的保護層被人給扒了下來,秦時淵心中一驚,咬牙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他開始掙紮起來。
然而對方似乎早有準備。
謝異洲早在對方動的瞬間,動作快速地将那雙禁锢着的雙手,高舉過頭頂,倏地逼近,擡腿擠了進去,将對方固定在窗戶上,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秦時淵呼吸有些急促,胸膛此起彼伏,劇烈地喘..息着,他沒想到謝異洲會直接動手,他眉頭緊鎖地看着對方。
只是微顫的睫毛,暴露了心底的慌亂。
“是我剛才的話,戳中了你的心思,所以才會反應這麽大?”
謝異洲依舊沒有出聲,似乎對方說的任何話,都對他沒有絲毫的作用。
兩人雖然在同一個空間,卻仿佛深陷兩個極端。
一個似乎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在不停掙紮,另一個氣定神閑,不管是動作還是神色,都帶着一絲從容不迫。
只是轉瞬之間,攻防轉手,秦時淵處于弱勢,他像一條躺在案板上待宰的魚。
謝異洲将人控制住之後,并沒有做什麽,他的目光落在對方從起床,就打理得一絲不茍的發絲上,哪怕是在家裏,也都跟上班時一樣,似乎有強迫症一般。
真想将對方的頭發弄亂,不過他也只是想一想,卻并沒有動。
秦時淵在被禁锢住之後,便無時無刻不處于緊張之中,他不知道對方下一秒會做出什麽舉動。
哪怕現在安靜得沒有一絲動靜。
在他眼裏卻如同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秦時淵敏銳地感覺到對方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從發絲到耳側,順着流暢的下颚線緩緩地向下。
在這一瞬間,那目光宛如實質。
秦時淵的身體緊繃了起來,突然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很緊張?”
這不是廢話嗎?
他惡狠狠的看過去,然而下一秒,下巴被捏住,強制性地扭過了頭,溫熱的呼吸撲打在皮膚上,帶着酥麻的觸感,不受控制地生出一片細小的顆粒。
然而對方說出這句話,就再也沒有開口,無聲的環境中,将一切感官放大。
快速跳動着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從肺部裏擠壓出的喘息聲,指尖按在下巴上傳來的力道。
以及空氣中飄浮着,隐隐約約的薄荷氣息,氣氛暧..昧而粘稠,讓他目光瞬間恍惚起來。
身體裏面一直蟄伏着的野獸,仿佛聽到召喚了一般,開始逐漸擡起了頭,開始蘇醒了起來。
這種情況,并不是第一次發生,秦時淵無力阻攔,他的身體似乎不由他的操控。
對方身體的變化,被謝異洲盡收眼底。
他松開擒住對方下巴的手,冷聲說道:“秦時淵,你是變态嗎?”
略顯暧.昧的氛圍瞬間一變,秦時淵瞬間從空中跌落谷底。
他聽到這句話,眼裏帶着一絲錯愕,瞬間清醒過來,呼吸急..促起來,他眼眶赤紅地看過去,卻無力反駁。
謝異洲眼眸微眯,緩緩靠近,附耳說道:“為什麽當初偏偏給我這個合約,一個對你下了藥的人渣?常人避之不及,你反而偏偏湊了上來。”
秦時淵沒說話。
謝異洲繼續說道:“是因為不舉,還是只能對我産生欲望?”
秦時淵聽到這句話明晃晃的羞辱,頓時睜大了眼睛。
他薄唇緊抿着,看着對方的眼眸滿是森冷怒意。
他心情十分複雜,一邊是唾棄自己不争氣的身體,被撩撥得束手無策,另一邊盯着眼前這個戲耍他的青年,恨得牙癢。
秦時淵怒極反笑,突然放棄掙紮。
他低低地笑出了聲,擡眸看去,厲聲說道:“那又如何?”
秦時淵眸色深沉:“我承認,你的确引起了我的興趣,不管是肉..體,還是其他……”
“不過,那也僅僅只是感興趣而已。”
興趣這個東西,有時候說沒了就沒了。
他不可能因為這點的興趣,抛下自己的尊嚴去貼對方的冷屁股,特別是被三番五次羞辱之後。
他現在不僅沒有一絲興趣,反而讨厭至極。
欲..望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是必需品。
秦時淵眼眸一暗,目光落在那幅度姣好的唇..瓣上,直接親了上去,與其說是親,更确切地來說是咬。
剛好他們一個人渣,一個變..态,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高貴。
謝異洲沒想到秦時淵會撲上來,頓時睜大了眼睛,唇上傳來一絲疼痛,一擡眸就對上了秦時淵那雙猩紅的眼眸。
謝異洲很快就嘗到了一絲血腥味,眉頭緊鎖,倏地松開禁锢着對方的雙手,擡起手背擦了擦唇,看着手背上的血跡,不由抿緊了唇..瓣,冷冷地看着對方。
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得很快。
秦時淵在對方松手的瞬間,便直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口中嘗到的血腥味,無一不在提醒他剛才發生了什麽。
他微微喘息着,當看到謝異洲擡手擦着唇,仿佛嫌惡般的舉動,頓時讓他赤紅了眼,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只是親了你一下,就這麽受不了,是在給誰守着貞節牌坊嗎?”
謝異洲手上的動作一頓,臉色倏地陰沉了下來,放下的手倏地握緊了拳頭。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頓時噼裏啪啦,火花四射,他們誰也不讓誰,誰也不服輸!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異洲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通電話,電話裏面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
“喬安你那邊排查完了嗎?需不需要幫忙。”
“已經好了。”
“既然已經好了,就趕快出來吧,其他人都收工了,現在就剩下你一個。”
謝異洲應了一聲,挂斷電話,他深深地看了秦時淵一眼,轉身朝着門口走去,拉開門,朝着樓下走去,離開別墅。
秦時淵在謝異洲身影消失的瞬間,頓時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背後早已經被汗水浸濕。
他面色陰沉地再次睜開眼睛,倏地起身,腳下仿佛踩着什麽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那條綁着他毛巾,現在像鹹菜幹一樣掉落在地上。
看着這條毛巾,剛才發生的一切再次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裏。
似乎從對方走進這間房間裏的那一刻,事情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而去。
雖然,他最後隐隐站了上風,但心裏依舊不爽。
秦時淵眼裏帶着一抹愠怒,薄唇抿了一條直線,他緊握着拳頭倏地朝着一旁書櫃揮了過去,頓時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伴随着一道轟隆巨響,聽到聲音的管家連忙趕了過來。
一進去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書櫃,以及滿地淩亂的書。
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的秦時淵,突然有些猶豫要不要開口。
不過,他很快便注意到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跡。
管家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先生,你的手……”
秦時淵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手上的傷口,他起身朝着書房外走去,冷冷地命令道:“把地上的這條毛巾給丢了。”
他走到門口時,腳步突然一頓:“不,把它給燒了。”
“還有安排人将別墅裏裏外外都打掃幹淨,我不想在這裏發現任何一絲外人殘留的痕跡。”
管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對于秦時淵的囑托,他只有聽從安排的資格。
離開書房的秦時淵,只是拿了幾張紙巾,随意地擦拭了一下手背的傷口,讓司機開車過來,沒過多久就離開了別墅。
離開別墅的秦時淵,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來到了上次心理咨詢機構。
剛跟女朋友商量完下班去什麽地方約會的王盛,在看到來勢洶洶的秦時淵之後,頓時沒了約會的心情。
他被秦時淵冷冰冰的眼神一掃,頓時露出了一個職業般的笑容。
“秦先生,您這次過來需要咨詢什麽?希望我能夠幫到您。”
秦時淵雙..腿交疊,露出手背上沒有包紮的傷口,指尖輕點桌面。
“我要克制欲望的辦法。”秦時淵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受夠了,只在只要一接觸那個人,他的身體就完全不受控制,快速有了反應。
秦時淵話音一落下,整個心理咨詢室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聽到這個要求,王盛頓時小腦萎縮了,欲言又止,總不能割了,一勞永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