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釀小圓子
酒釀小圓子
後來關于這場比賽，媒體給出的評價是：
他本就是屹立在山巅睥睨衆生的王者，他是衆生的信仰，他會讓你相信，荊棘背後的花，盛放的絢爛值得付出任何代價。他是守護一方的神，守護着競技體育的神聖，守護着理想虔誠的純真。
而在此刻，王者捧起了冠軍獎杯，向觀衆鞠躬致意。他笑着看向坐在觀衆席的沈檸，看着為他歡呼的一家人，終于有了塵埃落定的滿足感。
他用唇語對着沈檸說：來後臺。
李瑩輕拍了拍掩面流淚的女兒，“去吧，他在等你。”
順着熟悉的回廊，沈檸跑進中國隊的休息室。艾佳旸在領獎之前已經簡單沖洗過，換了繡着國旗的隊服，發絲微濕，還沾了幾條慶祝時候噴出來的彩帶。他轉過身，朝沈檸張開雙臂。
壓抑許久的沈檸終于能大聲哭出來了。淚水浸濕了隊服的前襟，艾佳旸輕撫着沈檸的發絲，柔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再等我一會兒，結束了我們馬上走。”
還有記者發布會要參加，耽擱比較久了，門外傳來梁橙的敲門聲：“差不多得了哈，發布會要開始了……”
還有其他隊友憋笑的聲音。
一開門，果然都站在外面。大家送上的調侃笑聲讓沈檸紅了臉。
“走吧！”楊堃指導站出來，“我們速戰速決，別耽誤人家小兩口正事！”
看來是都知道了。
布置好的展廳裏，燈光明亮，已經坐滿了幾十家媒體。随着運動員進門，閃光燈就一直沒停過。今天的主持人是相熟的，臺下媒體也都是經常合作的，不用擔心會問太出格的問題。
主持人開場之後，楊堃先發話：“各位有什麽問題抓緊提問，今天比較趕時間。”
大家一陣哄笑，體育周刊的女記者率先提問：“旸隊您去年因傷停賽一年，歸隊初期幾場比賽成績都不盡如人意，我們知道着肯定不是您的最好狀态。但是這幾天的對戰看得我們熱血沸騰，請問是什麽原因讓您完全回歸巅峰狀态的呢？”
臺下的記者們都開着錄音設備開始記錄，這種問題，答案無非是國家榮譽，教練和隊友以及家人的支持。有固定的回答模板，大家聽了很多遍也都能記個大概了。
這個算是常規問題，所以大家都沒有很在意。
臺上的艾佳旸轉了一下手上的戒指，眼底閃過一絲溫柔，鄭重地說：“就感謝我的妻子吧……”
什麽？妻子？
臺下的媒體紛紛驚呼出聲，這是什麽爆炸性的新聞！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都在說，這什麽時候的事？你們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嗯，是的，我的妻子，”艾佳旸笑了，“是她在我最黑暗的時候給了我一束光。她是個很好的女孩，所以請大家不要過多打擾她。”
“旸隊，再多說一些吧，網友愛看……”
“不能多說啊，”艾佳旸笑了，旁邊的王志教練也出來打圓場，“人家小兩口打算結束之後去領證呢，大家不要耽誤人家時間哈！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
“問我們也行，嫂子做菜可好吃了！”一旁的徐謙也出來分擔火力。
又象征性地回答了幾個問題，艾佳旸先起身告辭。
大家紛紛送上祝福，底下手快的記者們已經開始發通稿了。
有了領導特批，艾佳旸沒有跟大部隊一起撤離。沈檸開車在內部通道口等他，其他人先回酒店了，吃過飯之後一起回廣州。
沈檸手機裏還在放着發布會的直播，時間差的原因，她剛好看到艾佳旸說感謝妻子這裏。
有些感動，剛擦幹的眼淚又要流出來了……
艾佳旸牽起沈檸的手，落下一吻，“出發吧，艾太太……”
中午，艾佳旸正式見到了沈檸的家人們。和善的長輩，贊許的兄嫂，崇拜的侄子，之前冷着臉的沈聿，也難得給艾佳旸倒了杯酒。
李瑩拿出棕紅色的戶口本，交給沈檸。
“去吧，晚上記得一起吃飯。”
艾佳旸沒有澳門這邊的駕照，中午又喝了酒，所以去廣州還是由沈檸開車。兩個小時的車程很快，沈檸開的是舒亦的車，穩重大氣的車子疾馳在跨海大橋上，橋的另一頭，他們倆嶄新的生活。
他們特意選的下班之前去的，艾佳旸剛奪冠，發布會上又剛剛宣布結婚的事，怕人多引起騷亂。臨下班之前辦理業務的人少，工作人員看到艾佳旸有些激動，但是也非常激動地表示會保密。所有流程簡化，拍照，填表，領證，全程十五分鐘搞定。
如願以償。
現在熱搜鋪天蓋地都是“艾佳旸結婚”的消息，當事人在把結婚證照片發到兩家群裏面之後，打了碼，發了微博。
配的文案是：我的飼養員，有證合法的那種。
微博淪陷，國乒官網留言都回複不過來。
而熱搜的男女主卻在和家人一起其樂融融的吃飯。艾家就來了艾佳旸父母，而沈家則是兩家全員出動。艾景明這才知道兒媳家裏實力有多厚，自己兒子确實是高攀了。
沈家不在意門第，只要對沈檸好就行，畢竟兩家就這麽一個小公主，寶貝得緊。
既然已經領證，那長輩們也就不管了，跟他們任何一方回家，或是去他們自己的房子住都可以。
兩人現在對婚禮暫時沒有安排，等沈檸畢業之後再議。
晚飯結束，沈檸和艾佳旸回到了康複醫院附近的小公寓。之前來這裏一個多月，也最熟悉，已經提前找人收拾過了，兩人進門的時候，就被滿屋子的大紅色裝飾震驚了。
此刻，已婚事實已經具象化了。以前阿姨過來，只是收拾一下衛生，把冰箱補齊就好，這次，床品，衛浴，衣帽間，全都換成了結婚款，連門口的拖鞋都換成了亞麻的情侶款。
獨處的新婚夫妻，有些尴尬。
這時，艾佳旸的肚子響了，“咕嚕”一聲，打破了滿室靜谧。
“我給你煮點吃的吧，之前有跟阿姨說，準備了小圓子的。”
紅底的琺琅鍋裏，彩色的小圓子上下翻騰。天然果蔬的色彩豔麗，鍋裏蒸騰的熱氣氤氲了昏黃的燈光，愛人的巧手湯羹，終于觸手可及。
艾佳旸從後面抱住沈檸，下巴抵在她的肩窩，“好香……”
不知道是說人，還是說鍋裏的湯。
被他炙熱的呼吸擾亂了心緒，沈檸盛湯的手有些抖，小圓子撒出來一些。
“小心……”大手包裹住拿着長柄湯勺的小手，“領導多批了一天假，我們明天出去轉轉吧！”
“去哪裏？”
“哪裏都好，”艾佳旸吻了沈檸圓潤的耳垂，“就我們兩個，一路吃着玩着回京市。”
火勢轉小，沈檸把酒釀小圓子轉移到湯碗裏，又撒了一小把幹桂花。
艾佳旸對廚房熟悉了，拿了兩把勺子，端着碗去了餐廳。男人手掌大，能一只手拿的住，另一只手一直牽着沈檸。
洞房花燭，新婚之夜，自然不會只吃一碗小圓子。
香甜的酒釀，馥郁的桂花，熱騰騰的小圓子，賽場上殺伐果斷的男人此刻眉眼皆是柔情。從餐桌到卧室，瓷白色的肌膚緊貼着上好的水紅色天絲床品，紅白相應的視覺沖擊刺激着艾佳旸的神經，潮紅的情欲染上沈檸白皙的脖頸，眼角也溢出了不受控的淚水。
“檸寶，好不好？”
男人粗粝的手掌又惹得沈檸一陣顫栗，體內陌生的感覺叫嚣，艾佳旸明明已經克制到極限，卻還是耐心地征詢愛人的意見。
暖色的光線裏，女人媚眼如絲，擡起纖白的手臂勾住男人布滿汗珠的脖子。
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沈檸不知道是幾點睡着的，只記得事後艾佳旸去浴室放了水，抱她放到溫熱的浴缸裏，又匆匆換了床品，給她擦洗幹淨，換了睡衣。
嶄新的天絲床品，只用了一次，就皺的不成樣子。
簡單收拾完畢，艾佳旸抱着已經熟睡的妻子。周身萦繞的安穩氣息，讓他有了一種成家立業的安穩感覺。
懷裏熟睡的女人，終于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宇宙。
白皙的肌膚上有幾道暗色的痕跡，是他失控的時候印上去的，第一次沒控制好力度。像是在白皙的畫布上塗抹了重色的油彩，看得艾佳旸心熱，但又不忍心在妻子初夜再次索取，只能稍微移開一點距離，強迫自己入睡。
只是他睡得并不安穩。常年訓練養成的生物鐘在七點一刻就複蘇，他輕手輕腳起床，到小區附近跑了幾圈，去了一家老字號的早茶店，打包了不少東西回家。
進門時沈檸已經醒了，衛生間傳來淅瀝瀝的水聲。
艾佳旸把早餐都擺好，洗了手之後倚在門框上看正咬着牙刷的妻子，她也看到了昨天激情留下的痕跡，又從鏡子裏看到了罪魁禍首。
沈檸趕忙吐幹淨嘴裏的牙膏沫，瞪着圓溜溜的杏眼，扯下領口：“你看呀……”
軟軟的聲音把艾佳旸帶回了昨晚的情欲裏。
怎麽會這麽可愛。
“嗯，是我，第一次沒有經驗，下次注意……”
妻子的發間也是香香的，他深吸一口，他伸手環住沈檸的腰肢。
“累不累？”
男人發梢還沾着運動後的汗水，卻沒有一絲難聞的汗味。沈檸身子發軟，不得不把力氣都靠在艾佳旸身上。
“老公……我好累啊……”
軟綿綿的一聲，卻是最烈的□□。艾佳旸瞬間紅了眼眶，他把沈檸抱起來放在洗手臺上，以吻封緘，将剩下的嬌嗔盡數吞進腹中。
可憐一桌的早茶，慢慢變涼，無人問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