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惡犬在外
惡犬在外
買到了滿意的衣服,樋口一葉态度明顯有所軟化,不再像之前那樣扳着一張冷臉。港口mafia的人做事目的性極強,樋口一葉連價格都沒看,直接刷了卡付賬,天宮奏鄉見她沒有要繼續在這家店裏消費的意思,走在前面,拉開玻璃門:“樋口小姐,我們下一個目的地是?”
經過觀察,他發現樋口一葉早就做好了今天的行程安排,自己只要配合就好。
果然,樋口一葉根本不需要看行程單,從衣服口袋裏掏出車鑰匙:“下面那家店離車站有點遠,我們開車去。你會開車嗎?”
會當然是會的。
天宮奏鄉想起自己在西西裏島那幢別墅,和被各種限量超跑占領的車庫,眼不紅心不跳道:“不太擅長,老實說我連哪邊是油門,哪邊是剎車都分不清楚。”
“噢。”樋口一葉只是随口一問,“那我來開車吧。”
“給樋口小姐添麻煩了。”天宮奏鄉說,“衣服提在手上方便嗎?我可以代勞的。”
樋口一葉想也不想的拒絕,要不是還有別的安排,她只想立刻沖到芥川前輩面前,看他穿上這件禮物:“不用了,謝謝。”
一副占有欲極強的模樣。
天宮奏鄉輕輕搖了搖頭,跟在她身後。
樋口一葉的車就停在附近,不出意外也是全黑,內外部都沒有別的裝飾,和她身上的西裝一樣,都很有港口mafia的風格。
在她制定的計劃裏,除了男裝,茶葉、甜品和精致的配飾都在購入範圍,一連好幾家逛下來,車子的後排已經堆積了不少禮品袋。
“到了。”樋口一葉把車停好,難得扭捏了下,“這家店,我想買的東西有點不一樣。”
“不一樣?”天宮奏鄉目光落下,從外表看,這就是一家普通的服飾店,沒什麽不同。
樋口一葉幹咳了聲,別開臉道:“我想買兩套衣服。”
“嗯。”天宮奏鄉等着她下面的話。
樋口一葉咬咬牙:“一套男裝......一套......女裝。”
天宮奏鄉一怔,彎起唇笑道:“好的,交給我吧。”
他反應平淡,樋口一葉反倒不适應:“你不問為什麽?”
“嗯?”天宮奏鄉下車,繞行到駕駛室替樋口一葉開門,一手護在車頂防撞,奇怪道,“為什麽要問?樋口小姐,您是客人,做事的理由不需要讓我知道的。”
樋口一葉:“......”
好強的職業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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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店,天宮奏鄉慣常當起樋口一葉的試衣架子,她挑衣服的策略依舊是以男裝為主,定下了男裝後再根據風格顏色挑選女裝。天宮奏鄉推薦了幾條裙子,樋口一葉拿着進了試衣間,他坐在沙發上等等待。
懸挂在門口的風鈴發出叮叮咚咚的碰撞聲,天宮奏鄉擡眸,兩個新客人走進視線。
一馬當先的黑□□亮女人明顯要年長些,身後跟着一個步伐漂浮,手上提滿了,懷裏還抱着不少包裝盒的少年。
“與、與謝野小姐,我們是不是買的稍微,多了點?”少年艱難開口。
被他稱為與謝野小姐的女人輕飄飄掃來一眼,反問:“有嗎?”見少年身型搖晃,似乎良心發現,主動抱過了幾個禮盒,放到天宮奏鄉所坐的沙發另一側,“這裏面都是易碎物品,千萬摔不得噢。”
少年學着她的動作卸貨,一口氣還沒松下來,就聽得她繼續道:“敦,寶貝們就交給你了,掉下來一個,我就特別為你治~療~一~次。”
少年:臉色慘白!!
唔,與謝野這個姓氏應該不常見才是,他為什麽聽着這麽耳熟。
天宮奏鄉回憶。
試衣間門突然打開,樋口一葉換好了衣服,看見天宮奏鄉附近的兩人,愣了半秒:“人虎?”
“咦?!”少年瞪大眼睛,“你是......港口mafia!”
天宮奏鄉:這麽大刺刺說出來好嗎?
與謝野嘴角一抽,擋在了少年面前:“你們港口mafia還真是陰魂不散。”
樋口一葉冷笑:“彼此彼此,你們武裝偵探社也差不了多少。”
武裝偵探社?
天宮奏鄉想起來了。
與謝野,應該就是過去被稱為“死亡天使”的治愈系異能力者,無論是多麽瀕臨死亡的人,在她手下都能恢複,可以說是相當惹眼的存在,聽說活躍時,有不少家族都向她抛過橄榄枝,沒想到最後選擇了橫濱的一家偵探社就職。
兩個女人的視線在空氣裏交鋒,卻礙于自家的首領都下達過不準與港口mafia/武裝偵探社動手的命令,不一會,又各幹各的事情去,全當對方不存在。
“你好?”她們試衣服時,跟着與謝野來的少年靠近天宮奏鄉,好奇,“您是樋口小姐的朋友嗎?”
眼睛圓圓的,像極了某種貓科動物。
“唔,”天宮奏鄉認真想了想,“應該說,樋口小姐是我的客人吧。”
“客人?”少年疑惑。
“接下來涉及客人的隐私,不能告訴你了噢。”天宮奏鄉一向很喜歡眼睛明亮的小孩子,放軟了語氣。
聽見他的拒絕,少年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連忙解釋道:“不不不,我沒有想打探隐私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
“什麽啊敦,一會不見,交到新朋友了嗎?”與謝野的聲音響起。
“與謝野小姐,別笑我啊。”少年窘迫,才想起來他主動朝人搭話,卻一直都沒介紹過自己,伸手道,“我是中島敦。”
雖然早就根據樋口一葉脫口而出“人虎”推測出少年的身份,在他自報家門後,天宮奏鄉仿佛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你好,中島君,我是天宮奏鄉。”
說話時,天宮奏鄉用餘光掃過與謝野,見她沒有別的反應,唇角的笑容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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樋口一葉顯然和與謝野沒什麽話好聊,公事公辦地選完衣服後帶着天宮奏鄉離開,然後才出了門,就發現原本暢通的道路堵住,停車那一段路口被封了起來,想要過去,必須繞路才行。
“這是怎麽回事?”
營業員解釋道:“不好意思,因為明天鈴木集團要在旁邊展覽館展出他們收藏的寶石,現在應該是在布展,防止外來車輛進入。往左邊走有條小路,也可以到停車場的。”
順着她指的地方望去,果然,離這家店不遠的位置,能看到運輸工正在往裏搬運箱子。
樋口一葉點頭:“知道了。”
她和營業員講話時,與謝野也買完了東西出門,兩個女人走在前面,中島敦和天宮奏鄉跟在後面。
為了運輸寶石,鈴木財團封印了半截道路,剩下半截留給路人經過,中島敦盯着裏裏外外忙活的搬運工:“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多寶石欸。”
與謝野道:“想看的話,明天可以叫太宰和你一起來看。”
“哈,不用了吧。”
突然,樋口一葉停住了腳步:“等一下,好像有點不對。”
“怎麽了?”
幾人已經走到了展覽館正前方,樋口一葉沒有伸手指,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們看停在不遠處的那輛黑色大車。
“那輛貨車不太對勁。”
“有什麽問題嗎?”中島敦順着看去,“好像只是普通的貨車。”
“不。”與謝野說,“它經過了改裝。”
中島敦:“改裝?!為什麽?”
這一條路,路過的人不多,但也不只他們四個。與謝野和樋口一葉對視一眼,壓低了聲音,不約而同道:“寶石。”
是啊,鈴木財團這麽大張旗鼓地将稀有寶石放來展覽,以橫濱這座城市的特色,一定要發生些什麽才對得起它的市風。
想到這裏,與謝野意有所指的掃過旁邊:“看來,港口mafia最近給小組織們的壓力不夠啊。”
樋口一葉:“......”
幾人正在說話,幾秒的功夫,那輛貨車車門“嘩啦”一聲被打開,三十來個全副武裝的男人跳下來,手裏端着木倉,神情兇狠,兵分兩路,一邊人馬闖進展覽館,一邊人馬走近路人。
路人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做什麽,立刻有男人上前抓住他們,手法粗魯。
路人們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立刻有人轉身逃跑,卻被人一槍擊中小腿,跌倒在地,發出慘叫。
“如果有誰想跑,就和他一個下場!”開槍的男人說。
與謝野晶子、中島敦、樋口一葉眼裏閃過晦暗。
他們的身後,天宮奏鄉正悠閑的背手手。
這夥組織的人相貌不像亞洲人,應該是國外來的,可惜,作風也很外行。來橫濱發展都不了解一下規矩,一下子犯到了兩個龍頭組織頭上,也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黴。
不一會,街上行人,包括天宮奏鄉四人全被抓進了展覽館。
樋口一葉小聲:“天宮先生,一會無論發生什麽,請躲在我身後,我會保護你的。”
天宮奏鄉覺得新奇,他長這麽大,說過要保護他的人寥寥無幾,今天竟然在一個港口mafia成員的口中聽見了。
“就拜托樋口小姐了。”
海難裏受的傷還沒好透,天宮奏鄉本就蒼白的臉色在此時看來更為虛弱,四人中,只有他是“普通人”,中島敦覺得自己責無旁貸,同樣小聲道:“我也會保護你的,天宮先生!”
“那就謝謝中島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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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路人抓來後,劫匪們就将他們捆了捆丢在一旁,只留了三個人看守,外面有警笛聲傳入,他們卻絲毫不害怕,拿槍指使着搬運工把已經擺出來的寶石重新裝箱。
與謝野等人佯裝被抓,為的是想看看這群人要做什麽。她們和天宮奏鄉想的一樣,橫濱本地的組織沒有膽子敢越過港口mafia做事,這群人一看就來自國外。
他們來橫濱的目的是什麽?
“橫濱好和平啊。”其中一個看守他們的男人感慨,“這裏的人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是啊。”另一個男人附和,玩着手裏的槍,“還是boss眼尖,要不是他看見這裏有東西,我們可能都沖到武裝偵探社了。”
噢?武裝偵探社?
天宮奏鄉偏頭看向身旁兩位武裝偵探社成員。
他們顯然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眼神迷惑。
“不過這麽大張旗鼓,會不會引來軍方啊。”
“引來了又怎麽樣,我們的武裝實力還怕他們嗎?”
“再說了,boss是什麽關系,一個電話可以叫來本地大大小小的mafia組織幫忙。”
這句話可就說大了。
天宮奏鄉三人齊齊看向樋口一葉。
樋口一葉也回望他們:“......沒這回事。”
眼看這幾人越說越離譜,樋口一葉幹脆開口:“人虎,與謝野,合作嗎?”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目的,沒必要再和他們虛與委蛇,與謝野一哂,綁着她的粗繩應聲而斷:
“當然。”
“敦,你留下保護人質和天宮。”與謝野安排,“突襲由我和樋口負責。”
中島敦擔心:“要不還是讓我來突圍吧?”
“安心。”與謝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小看姐姐啊。”
她的動作引起守衛的注意。
“你怎麽回事!繩子怎麽松了!”
男人連忙走近,樋口一葉看準時機,突然伸手奪木倉,男人心道不好,連忙後退,卻不防被與謝野一腳踢到,正中命脈,登時發出一聲慘叫,捂住重要部位在地上翻滾。
樋口一葉咂舌:“真狠。”
與謝野晶子:“還行。”
中島敦則默默移開了視線,這樣的場景無論看見幾次,都還是會刷新對與謝野小姐兇殘的屬性認知。唯一老神在在的只有天宮奏鄉,視線落在正在哀嚎的男人身上,腦子裏閃過的只有對與謝野那一道踢腿的評價。
位置很準,但是力道可以再狠一點,才能一勞永逸,讓敵人徹底失去行動力。
這邊的動靜立刻傳到了其他人處,見到只是兩個女人和一個少年,又頓時放下心來:“勸你們不要和我們對着幹,這樣還有命活下來。”
“外地人,”樋口一葉拿出了港口mafia的氣勢,“這句話,應該由我們港口mafia說。”
與謝野則沒有什麽話說,整了整裙子。
兩個人和一群人,頓時陷入混亂。
期間,中島敦也很忙碌。
天宮奏鄉看見他雙手雙腿化成虎爪,在人質周圍飛快移動,擋下大部分來自混戰中的攻擊。
之所以說是大部分,是因為在他夠不到的死角處,天宮奏鄉使用了異能力。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半靠在櫃臺前,神情恹恹。
果然別人的錢不能亂拿,昨天才敲了中原中也一筆,今天就要賣身幫他們做事。
以他的身價,虧了,虧了。
中島敦也很奇怪,他明明注意到有幾個子彈沒有防住,一瞥眼子彈竟然消失了。
怎麽回事?
他餘光往後瞟,難道人質裏還藏着異能者嗎?
三十幾個人還不夠樋口一葉這邊三個人折騰,很快,這群人就被他們制住。樋口一葉通知了附近的部下,準備将綁好的人帶回去審問,與謝野攔住她:“他們的目标是武裝偵探社,你全部帶走,不行。”
那邊,中島敦也打了通電話回偵探社:“太宰先生一會就到。”
眼看他們還要為犯罪集團的歸屬争論,天宮奏鄉清咳一聲,喚回了樋口一葉的注意。
“樋口小姐,你們好像還有工作,我先告辭了?”
樋口一葉這才想起來,三個小時的出租男友服務早就結束了,頓時不好意思:“今天麻煩你了,天宮先生。”
“不麻煩。”天宮奏鄉微笑,不知道是不是樋口一葉的錯覺,總覺得他比一開始見面的時候虛弱了些,“一直聽說橫濱特色,今天拖了諸位的福,終于體會了一次。”
與謝野&樋口一葉&中島敦:“......”
一時之間,竟沒有聽出是不是在反諷。
......
天宮奏鄉離開後不久,太宰治晃晃悠悠出現在展覽館門口,中島敦眼前一亮,小跑迎了上來:“太宰先生!”
“嗯。”太宰治點頭,“與謝野呢?”
“還在港口mafia的人交涉。”
太宰治到了以後,交涉的局面明顯有了很大變化,不是他強行把犯罪集團要了過來,他只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就摸清楚了對方的目的。
“走了。”
“咦???這麽快?!”
“不然呢?”太宰治反問,見中島敦還傻在原地,催促,“快點跟上啦,外面好熱噢。”
太宰治等人回到偵探社,沒有上樓,習慣性推開一樓咖啡廳的門:“老板~我來了~”
-
“所以,你們是怎麽和港口mafia的人碰上的。”
太宰治咬着吸管問。
與謝野正在清點她的戰利品,沒工夫滿足太宰治的好奇心,這個問題只有中島敦回答,他想了想:“就是在一家賣衣服的店,就碰到了樋口小姐和她的朋友。”
他說着有些不确定:“應該是朋友吧?”
“應該?”太宰治反問。
中島敦點頭:“嗯,因為天宮先生說,樋口小姐是他的客人。”
這個姓氏瞬間戳到了太宰治,他眯了眯眼:“天宮?剛才他也在展覽館裏嗎?”
“在的,不過在太宰先生來之前就已經回去了。”中島敦說完,後知後覺地問,“是天宮先生有什麽問題嗎?”
“不,沒有。”太宰治撐着手,“剛好我有個認識的人也姓天宮,敦,再說點他的事情。”
于是中島敦就将怎麽遇見的天宮奏鄉,兩人說過什麽,在展覽館裏又發生了什麽,事無巨細地講給了太宰治聽。
“天宮先生就是個普通人。”說完,中島敦總結道。
普通人?
他看不見得。
太宰治慢吞吞道:“敦,你再回憶一下,和你們一起被綁的人質,當時是什麽反應。”
什麽反應?
中島敦回憶:“好像有人哭了,也有人在求救,還有人抱在一起發抖。”
“那位天宮先生的反應呢?”
中島敦一怔。
“人在緊張和害怕的時候會無意識說話來釋放壓力,再不濟也有些小動作,他有嗎?”
沒有。
完全沒有。
中島敦現在回憶起來,才發現在遇到犯罪組織,再到分開,整個過程中,天宮奏鄉唯一主動說過的一句話是告辭的話。
可他明明和普通人一樣害怕啊!還說希望他們能保護他!
“你再想想,這句話是他說的嗎?”太宰治不同聲色。
中島敦怔然。
他想起來了,是樋口小姐和自己提的。
“可這只能說明他......也許天宮先生就是比普通人要冷靜一些呢!”黑發青年看着他的眼睛裏有天空一樣溫暖的顏色,中島敦不相信,擁有這樣眼神的人會是壞人。
太宰治笑:“沒說他不好。”
“不是說了嗎,他和我認識的一個人有一樣的姓,所以好奇。還以為是他,現在看來,完全不是一個人嘛。”
中島敦這才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三人在咖啡館待了會,回到偵探社,太宰治找了個理由開溜。
按照中島敦的說法,他保護人質時,有幾次失誤沒有攔下子彈,可過後子彈卻神奇地消失了,所以他估計人質之中可能藏着一個異能力者。
而太宰治現在篤定,他認為的人質之中的異能者,就是天宮奏鄉本人。
黑發黑眸,在這樣的條件下極其冷靜,還有這相似到根本不能說是巧合的名字。
那個傳聞死在了海難裏的男人,果真還活着。
還裝柔弱騙小朋友?
啧。
不過,港口mafia的樋口是他的客人?她看上去不像有委托的樣子,就算有,港口mafia應該也能自己出面解決。
天宮奏鄉......你在玩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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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列車上,天宮奏鄉打了幾個噴嚏。
系統擔心:【宿主,你生病啦?】
不怪它這麽問,現在的天宮奏鄉臉色慘白,嘴唇發紫,炎炎夏日,額頭上竟然布滿了冷汗,任誰見到都會問一句:“你還好嗎?”
天宮奏鄉靠在座椅,摁了摁太陽穴:【沒事。】
系統:【其實剛才你不出手,以中島敦的身手,也許也來得及救那幾個人。】
【也許?】天宮奏鄉搖頭,【人命沒有也許。】
早在來日本前,系統就告訴過他不能亂用異能力,會加重身體的負擔。這次出手會造成什麽結果,天宮奏鄉早就心裏有數了。
他沉沉閉眼:【我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