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閑言碎語

紫蘇從北上房東屋出來了,便朝着陽臺邊上的小廚房走去了。

火辣辣的太陽已經升起在東南方,眼看着就要正午了。

“幹娘,我來給幹爹端一碗水喝。”

紫蘇那細長卷翹的睫毛,被均勻撒下的陽光照的發出七彩的光芒,她眼睛微眯,嘴角上揚的樣子,明豔動人。

莫玉竹和藹一笑,盛了一碗遞給紫蘇之後,便準備去小菜園弄點小青菜。

因為,他們平時的夥食,就是靠着那些青菜,如果換做是冬季,全家人一天吃一頓飯,除了在床上躺着,基本不動,因為大家怕活動筋骨浪費體力,進而會有饑餓感,所以,迫不得已的減少一切運動。

“幹娘,別弄了,待會兒大哥他們回來了,咱們吃頓好的。”紫蘇甜甜地笑起來。

莫玉竹則慈祥一笑,說道,“将就着吃點就行,窮人家,沒有太多的糧食,留着冬天吃。”

“幹娘,從今以後,不用因為口糧的事擔憂了,您放心。”

紫蘇說完這句話之後,并沒有多做解釋,但是她那燦爛的笑容和清泉一樣的水眸卻分明在說:這都不是事,包在我身上。

莫玉竹雖然心裏有很多的疑問,但是看着姑娘那神采奕奕的樣子,也只是陪着笑了笑。

果然,當紫蘇端着碗進了屋裏,等着江東裕喝完水将碗拿出去的時候,外面便響起了哞哞哞的叫聲。

江東裕一喜,竟然掙紮着要從床上下來。

而正在竈臺邊上摘青菜的莫玉竹,顧不得手上的泥巴沒洗,也急忙的從小廚房跑出去。

要知道,耕牛這個東西的稀缺程度,不亞于走在路上被天上掉下的銀子砸中。

就算是金無憂家裏,也只是有馬車的,因為他們認為,做農活,只要有這麽租戶就行了,哪裏用得着買耕牛,如果要是外出拉車,那自然是馬車更加快一點。

瞬間,這就像是一則爆炸性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南坪村。

前街後街很多小巷子的農人都聞風而來。

一時之間,江東裕所在的小巷子,被農人圍得水洩不通了。

“天啊,這耕牛好壯實!”

“啧啧啧,老江家這是什麽命兒啊?雖說前幾天被打了,但是老天爺發威,一道雷電就給金家一把火燒了,這被金家拆了房子禍害了院子,這又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頭耕牛來!”

“哼哼,有耕牛有什麽好的,自己都吃不飽呢,還養得起耕牛?”

“就是就是,這耕牛怎麽來的還不知道呢。”

“甭管怎麽着,人家這耕牛往咱們南坪村這麽一亮相,那就是紮眼!就是牛氣啊!”

圍觀的人們七嘴八舌,當然了,有羨慕的人,就有嫉妒的人,有嫉妒的人,則會有生恨的人,人嘛,三六九等,對于某件無法企及和得到的事情,自然是三觀不同。

“嗨,福海,你們家耕牛從哪裏來的啊?”一個粗壯的漢子,笑呵呵的問道,那黝黑的大方臉顯得他的牙齒很白。

“撿的!”江福海早就樂的合不攏嘴了,就連人家問話,他都笑着回答,很随性的樣子。

衆人之中,哄堂大笑。

“福海,不會是偷得吧?”

這到陰陽怪氣的聲線怎麽聽都屬于那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類型。

江福海稍稍的側了側臉,看了看人群中的那個幹瘦如柴,尖嘴猴腮的小個子男人,讪讪一笑,說道,“大柱,你以後改名就火柴棍兒吧。”

哈哈哈,人群之中又是一陣笑聲,當然,笑聲之中有個各種心态。

“就是,柱子你還別說,真要是去偷一頭耕牛,咱們南坪村從江福海四兄弟開始往後排,你應該是最末一個男人。”一個笑彎了腰的年輕漢子說道。

“就是就是,柱子這小身板兒,還沒有我家媳婦兒胖梅的勁兒足呢。”

緊接着,人群之中又是一陣笑聲。

紫蘇這時候從江家的院子跑出來,站在了籬笆門外。

墨綠的籬笆牆,牆上盤繞的紫色牽牛花兒,一身的粉白色衣裙,冰雕玉镯的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細膩和剔透,明眸皓齒,如同天外飛仙。

忽的一下,衆人的眼光,便從耕牛身上,轉移到了紫蘇的身上。

于是乎,大多數村裏人的毛病再一次的犯了,人群之中的議論聲蔓延開來。

“大哥,我爹除了送我耕牛,還有什麽東西不?”

紫蘇此話一出,衆人就開始想炸了鍋一樣了。

“啧啧啧,怪不得呢,原來耕牛是娘家的陪嫁,真是有錢人啊。”

“長得比天仙還好看,嫁妝這麽豐厚,居然嫁給江家這麽個窮人家。”

“王八瞅綠豆,對眼兒了呗。”

“你們別瞎說,我聽人家說,這姑娘是老江的幹女兒。”

“哎呦喂,我怎麽就沒有這麽個好命?攤上個能掙幹女兒的爹呢?”

這人群之中再一次的爆發了羨慕嫉妒恨的口水聊。

江福海臉上美滋滋的,不理會旁人的眼光,招呼老三老四進了門,然後便将籬笆門給關上了。

莫玉竹站在廚房門口,自從紫蘇從籬笆門跑出去的那一會兒,她就站在廚房外沒動地方,她不想說人家的是非,當然,也不喜歡聽人家的是非,如今家裏多了個如花似玉的幹女兒,又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麽多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東西,放在誰身上,都會心裏不踏實。

“娘,來來來,拿着個做飯,嘿嘿,我今兒得多吃點!吃完了飯還要幹活呢。”老三江金海滿臉的喜色,年紀輕輕都快笑出褶子來了。

莫玉竹扯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

看着兒子們滿心歡喜的樣子,莫玉竹的心裏有些不安,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麽輕易的就完。

沒多一會兒的功夫,小廚房的煙囪裏飄着的炊煙都是香噴噴的。

坐在院子裏老棗樹下面的石桌旁,兄弟幾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小廚房的門口。

“老三,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這會兒的功夫,吞下去的口水足足有一缸了。”老大一本正經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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