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陳冬宜!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孫天長看到陳冬宜不過是随便一反擊, 他的小弟就毫無還手之力,心裏萬分後悔沒有多叫幾個幫手,論單挑他根本不是陳冬宜的對手。
陳冬宜聽笑了:“幹什麽?”
她伸出腿在小弟的背上一踢, 倒在小弟身上的棍子滾下來, 被她的腳背拖住, 她往上一蹬, 棍子騰空飛起,又被她輕快地接住:“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她把棍子搭在肩膀上:“孫天長, 請問你把我綁來, 是想幹什麽呢?”
她握着棍子的手緊了緊, 猝不及防地往前一揮,孫天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棍子掃過空氣,帶起勁風, 一看就是下了死手的, 果然下一秒棍子就戳到他的肩膀上。
孫天長吃痛, 大喊一聲:“你忘了你剛剛講的了嗎!你把我殺了是要坐牢的!”
陳冬宜愣了下。
旋即笑出聲, 看來江枝還挺淡定, 還有空跟孫天長普法。
真可愛。
一想到眼前這個人差點讓她失去了這麽可愛的江枝,她的心底一股無名火蹭得升起, 殺心頓起, 一棍子打在了孫天長的後背上。
“我怎麽講的?”陳冬宜回身又踢了小弟一腳:“我現在未成年,又是正當防衛。”
她看着孫天長痛得在地上直打滾, 語氣仍然輕快:“就算我現在把你傷了殺了, 也不會有什麽後果, 而你呢,”她語氣帶笑:“你最好祈禱我不會這麽做。”
孫天長被她吓得面如土色。
他跟陳冬宜明争暗鬥将近一年, 他聽得出來陳冬宜是認真的,認真地起了殺心,如果她想,她就可以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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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剛剛也是這麽想的。
他真是特別讨厭陳冬宜,不就是個女的嗎?出去留學幾年真把自己當人上人了?搞得他們都沒辦法去騷擾一中的女生,就算他們不想去,那些女的不也勾引他們嗎?陳冬宜就是多管閑事,不該被教訓嗎?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他明明是男的,為什麽打不過陳冬宜?
孫天長越想越怒,他抓狂地怪叫一聲,直直地朝陳冬宜撲了過來。
陳冬宜不知道他突然發什麽瘋,冷不丁地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就把棍子扔了過去,正中孫天長的腦門。
孫天長的動作卡住,人直直地朝地上倒去。
“哐當”一聲,沒聲音了。
陳冬宜心疼的不行:“哎你把手機放哪了?沒摔壞吧?”
孫天長不說話,她也沒客氣,直接從口袋裏扒出了手機,用他呆滞的面容解了鎖,先給自己的手機撥了個電話。
那邊秒接。
“孫天長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報警了!你最好不要對陳冬宜做什麽,不然等到警察到了你就完蛋了!你說話啊!你讓我聽陳冬宜說話!”
“說了。”陳冬宜說。
“……”江枝卡了下:“陳冬宜?”
陳冬宜把繩子丢給小弟,示意他把孫天長捆起來,她冷着臉做這些事,聲音卻溫柔下來:“好厲害啊班長大人。”
江枝:“……”
陳冬宜:“怎麽不說話了?”
江枝:“你沒事吧?”
陳冬宜把她醒過來的事簡略地說了一遍,江枝聽得驚心動魄:“你怎麽把繩子解開的?”
陳冬宜說:“你是太緊張了,不然就他這拙劣的綁繩手法,你也能解開。”她往外看了看,說:“我現在在護城河旁邊的一個爛尾樓裏,具體位置……算了我出去找吧。”
話剛落音,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警笛的聲音。
她微怔:“警察嗎?”
江枝嗯了一聲:“我報警了。”
陳冬宜奇道:“你怎麽知道我在哪裏?”
江枝:“哦,我把護城河附近的爛尾樓全部拉了個表,又根據距離和最近的建築物推測出來的,本來還怕推測錯了。”
她莞爾一笑:“現在看來是對了。”
陳冬宜低聲道:“淅川的護城河很長,周圍的商品房更是數不勝數。”
江枝:“對。”
陳冬宜:“這麽短的時間,你好厲害。”
江枝還有點不習慣陳冬宜誇她,猶豫了會兒,說:“謝謝?”
陳冬宜失笑。
兩人說話間警車已經接近爛尾樓,陳冬宜把手機丢給孫天長,靜靜等警察的到來。
由于孫天長被綁着,而陳冬宜站得很狂妄,以至于剛開始警察差點以為她是綁架犯把她抓了,她連忙哎哎哎地舉起手:“我是受害者!”
警察看了看倒在地上生死未蔔的綁匪,又看了看毫發無損,還有點小興奮的受害者,臉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陳冬宜:“……”
啧,早知道演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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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枝作為本案的報案人,此刻也在警局裏做筆錄。
這事鬧得不小,一中的班主任校長、孫天長學校的班主任校長,甚至還驚動了教育局,等到陳先帶着記者趕到時,徹底進入了高潮部分。
反倒是陳冬宜變得意興闌珊起來,她做完筆錄後,警察又帶她去做單獨的心理疏導。
越疏導她心裏越煩。
心理醫生問她:“現在在想什麽?”
陳冬宜靠在舒适的沙發上,脫口而出:“想江枝。”
心理醫生:“……那位報警的同學嗎?”
“嗯,”陳冬宜托着下巴,思緒卻飄遠了:“我感覺我現在離她好遠。”
她和江枝因為靈魂互換迅速地拉近距離,她幾乎是跟江枝朝夕相處,睜眼閉眼都是這張臉,這具身體,現在冷不丁換回來,還真有點不适應。
心理醫生柔聲道:“不遠,她現在就在樓下。”
陳冬宜:“……”
她說:“我想見她,我可以走了嗎?”
心理醫生也耳聞她在綁架現場做的事,知道這件事并沒有給她留下心理創傷,但她這樣的鎮定肯定有更深層次的傷害,本來想深挖一下,但陳冬宜明顯心思不在上面,心理醫生只好讓她簽下字就放她出去了。
陳冬宜到警局後就從江枝那裏拿到了自己的手機。
這會兒才有空打開。
她略過別人的問候,給江枝發消息:“在哪?”
【江枝】:你不是在心理疏導嗎?
【陳冬宜】:結束了
【陳冬宜】:什麽時候走?
【江枝】:我現在就可以走,但是這裏有記者在等你,你……陳先也在
【江枝】:【圖片】
【陳冬宜】:懶得看
【陳冬宜】:不知道在這哭什麽,一想到之後他身敗名裂,這些圖放出來會有多好笑,但我的臉真的挂不住,跑了跑了
【陳冬宜】:哎對了,班長
【江枝】:什麽?
【陳冬宜】:等陳先進去了,我們家肯定破産了,唉,你說我也叫了你媽爸那麽多回了,收留我當個女兒也可以的吧?
【江枝】:?
陳冬宜咬牙,她這麽明顯地想進江家的門,江枝都看不出來了嗎?這就是直女嗎?不會等哪天她去告白跟江枝說我喜歡你,江枝也會開心地說我也喜歡你呀冬宜!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呸呸呸!
【陳冬宜】:我準備從廁所的窗戶翻出去
陳冬宜不想跟陳先在鏡頭前作秀,陳先作成這樣,晚上回家還要回家跟她父慈女孝,她現在是一點也演不下去了,只想躲得遠遠的。
【陳冬宜】:我想去你家
【江枝】:不要任性,警局這邊還有事要處理
【江枝】:還有說實話,我現在也需要心理疏導,你先回家吧
【陳冬宜】:對不起
【江枝】:沒有怪你
【江枝】:我從小到大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我有點害怕,陳冬宜,我想把這件事處理好回家,我太久沒回家了
陳冬宜坐在廁所的窗戶上靜靜地看着這句話。
她知道江枝沒有責怪她,但內疚卻像海浪般鋪天蓋地地朝她湧來,好久,她才給江枝回了個“好好休息”,轉而給方點點打了個電話。
方點點是在學校被警察問話的,本來就沒心思上學,被問完後更沒心思了,接到陳冬宜的電話就讓司機來接她了,剛一上車,方點點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老大!我天,這次搞出大事了!孫天長真的死定了啊!”
陳冬宜把座椅放倒,一臉懶得講話:“嗯。”
“咱們班長呢?”方點點也把座椅放倒:“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擔心你,知道你失蹤後臉都白了,然後就突然冷靜下來,還把你失蹤的地點給分析出來了。”
“你說她怎麽分析出來的?她怎麽那麽聰明?”
“那麽聰明上次期中考試怎麽考得也不好?是不是我們傳染她了?”
“別說話了。”陳冬宜閉上眼睛:“我想安靜會兒。”
方點點家很大,人倒是不多,陳冬宜随便找了間客房睡了個昏天暗地,腦海中卻不斷地被江枝那些話吵醒,一次又一次,她實在受不了了,直接掀開被子。
江枝說她任性是嗎?覺得她打擾了她正常的生活是嗎?那她就走——
還沒想完,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她以為是方點點:“進來。”
結果進來的卻是江枝,她還穿着校服,書包乖巧地背着,沒了她這個桀骜不馴的內芯,眼前的江枝熟悉又陌生。
陳冬宜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你……”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你怎麽來了?你來幹什麽?為什麽來找我?
“我聽方點點說你在這,”江枝走進來,把書包放在床頭櫃旁邊的桌子上,她慢吞吞地把書包的拉鏈拉開:“我想跟你道歉,我真的沒有怪你的意思,陳冬宜。”
陳冬宜僵着哦了一聲。
江枝從書包裏掏出一個紅色的硬皮本:“還有你說想到我家來,我想了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是有些手續可能有點難辦。”
“你不要怕家裏破産後沒有地方住。”
她把紅色的硬皮本遞給她:“這是我家拆遷其中的一套房,寫的我的名,位置離學校很近。”
“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