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03章 第三章
小姑娘還真委屈上了？
謝聞臣關了茉茉在平板上玩的游戲，“洗了。”
茉茉小臉埋入膝蓋中，還是不理他，自個委屈。
謝聞臣盯着茉茉毛茸茸的腦袋，無聲嘆息，把手臂橫茉茉前面，輕聲* 哄，“不信再聞一聞？”
茉茉從膝蓋中擡起腦袋，就着謝聞臣遞來的手臂聞了聞，又吸了吸，松柏清冽的味道，是她熟悉的。
瞬間多雲轉晴。
謝聞臣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變臉的速度比天氣還快，“沒有了吧？”
“嗯。”茉茉低聲應了一聲，又強調了一句，“以後也不可以有。”
謝聞臣笑了笑，拿出一張邀請函遞給茉茉。
茉茉看着精美的貼子沖謝聞臣眨了眨眼。
謝聞臣淡聲道：“榮蓉。許婵婵的生日宴上你們見過。”
茉茉點頭。她記憶力很好，只要見過的人都能記得。她對榮蓉的記憶很深刻，她們同齡，榮蓉懂的東西很多，跟她講了很多她沒見過也沒聽過的新鮮東西。是她第一個除了謝家人和婵婵以外不排斥的人。
“這是她給你的邀請函。”謝聞臣把請帖交給茉茉，但願同齡人能讓小姑娘得償所願，有個正常的圈子。
茉茉迫不及待打開邀請函，一字一句認真看：
【親愛的茉茉寶貝親啓，但願你還記得我！姐妹兒我十八歲啦，誠邀茉茉寶貝來見證我的十八歲成人禮。】——愛你想你的榮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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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聞臣觀察着茉茉的神色，溫聲道，“茉茉，我們可以拒絕。”他不想拔苗助長，不長大，沒有自己的圈子不是不可以，他護她一輩子不是不行。
茉茉搖頭，堅定道：“不可以。要參加。”
“好。”謝聞臣發現茉茉語速雖慢，說的話字數越來越多。
這是個好的開始。
茉茉看完自己的請帖，放進酷比熊的小兜裏，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在謝聞臣身上瞅了瞅。
“找什麽？”謝聞臣笑問。
“你的帖子。”茉茉歪着頭道。
謝聞臣又把自己邀請函交到茉茉手裏，是榮董親筆，字體堅韌，和她的不一樣。
帖子上面有寫‘帶家屬’的字樣。
茉茉指腹揉了揉這幾個字，垂眸間，唇角彎彎地沖謝聞臣眨了眨眼睛，心情很好。
謝聞臣沒明白她樂個什麽勁，“我的邀請函上面印了花？”
茉茉低頭不說話，一會兒後擡頭道，“要準備生日禮物。”
“茉茉有什麽好想法？”除了這位小祖宗，他沒給其他女人準備過禮物，更別說是十七八九的小女孩。小女孩最了解小女孩的心思。
茉茉認真地想了會兒，沒想到什麽好禮物，她很少出門，不知道有什麽禮物适合。
她目光投向路過的邱嬸身上求助，除了謝聞臣，茉茉最黏的就是邱嬸。邱嬸不但教導她的生活，還會在她遇到難題的時候，幫她出主意，想辦法。
邱嬸想了想，提了個小意見，“小小姐，您可以送一幅畫給榮蓉小姐。”
“還在學？”他只知道她鋼琴彈得很好，着重培養她彈鋼琴。為她請了畫畫的老師，只當打發時間，沒在意。
“在的，在的。小小姐每天功課做完，都會在畫室裏畫上幾個小時。小小姐的畫，畫得可好了，活靈活現的喲，好幾位老師都表揚她，說她假以時日，肯定能成為大畫家。”小小姐大多時間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只有二爺在家，她才會黏二爺多一點。
“哦？都畫了些什麽？”這麽有長進了？這一年的确成長不少。
茉茉垂眸，臉頰微微泛紅，從沙發上下來，勾住謝聞臣的小指頭，拉着他往畫室走去。
畫室裏各種畫，很多，花花草草，貓貓狗狗。
還有一幅他的肖像畫，這套衣服是他最近穿過的，畫像上的日期很近。
小姑娘的确很有天賦，畫出來的畫，惟妙惟肖，這個畫功，照這樣下去确實可以有一番成就。
邱嬸歡歡喜喜道，“上個月小五爺過來，看了這些畫，挪不開眼睛。好話說盡，小小姐都沒能答應給他畫一幅自畫像。”
謝聞臣淡笑，“難怪你小五叔跟我告黑狀，說你沒良心，白疼你了。改天給他畫一個，免得他吵得我耳根疼。”
茉茉傲嬌地揚了揚小腦袋，“不給畫。”
謝聞臣無奈，他下颌沖畫架還沒完成的畫作點了下，“哦，那是什麽？”非常抽象，謝聞臣瞥了一眼沒看懂。
茉茉趕緊遮住畫架上還沒完成的一幅小狗遮住，眨了眨眼眸，聲音軟綿綿地開口，“貓貓、狗狗、你。”
“......”謝聞臣壓了壓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他還真沒看出自己在哪裏。所以在茉茉這裏他跟貓狗沒差別？還真是小白眼狼。
*
榮蓉的生日宴在一周後。
茉茉盛裝出席，身着晚禮服的她，挽着謝聞臣的胳膊下車。
這是她第一次直面這麽多陌生人，以前謝家的宴會，都是躲在人少的地方，或是跟在明驚玉和謝汀滢身邊，又或獨自待在樓上，很少見外人，能躲則躲。
謝聞臣這種商界巨頭能來參加榮家小千金的生日宴，長腿從車內邁出那一刻，就成為了今晚宴會一道焦點。
何況今晚他身邊多了一位。
英俊成熟的男人和嬌俏美麗的女孩，這種組合總能讓人忍不住探索。
這麽多年，大家還是第一次見到謝聞臣身邊有女伴，水嫩水嫩的，皮膚雪白，跟她們這些圈子裏的人不一樣，眼神清澈得沒有分毫世俗的渾濁，還多了些不染塵埃的嬌貴，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說是住在象牙塔裏的公主不為過。
不免好奇，私底下竊竊私語，七嘴八舌起來，“二爺身邊這女孩是誰啊？”
“女朋友吧？”能被二爺親自帶出來的，肯定不一般。別說，還挺登對的，俊男嬌女。
“二爺什麽時候交了女朋友？哪家千金啊？”更多人好奇。
“二爺不是不婚族麽？”你一嘴我一語。
謝聞臣是不婚族，在黎海不是什麽秘密，因此讓不少豪門千金望而卻步。當然還有不放棄的，一個勁地找機會接觸謝聞臣。謝聞臣這個人太冷漠了，絲毫不留情面。以前黎海有個千金自薦枕席，被謝聞臣讓秘書打包送回千金家裏，臉面都丢盡，從此再沒人敢在謝聞臣面前亂來。
“不婚族的說法，要麽沒玩夠，要麽沒遇上合适的，你們說二爺是哪種？”
不言而喻，當然是第二種。謝家的幾位出了名的潔身自好，謝二爺的私生活更是幹淨得可怕。
真不知道謝聞臣身邊這女孩是誰，和他是什麽關系。
“诶，不是說周家那位了不起的繼承人是謝家內定為二爺的未婚妻麽，謝家老太太和二夫人都很看好。”以謝家嚴格的家風和二爺潔身自好的品德，不至于腳踏兩只船吧。
誰知道呢，指不定已經是過去式了。
如今真正讓人羨慕嫉妒恨的是此時此刻謝聞臣身邊這位女孩。
謝二爺這麽冷漠的人，似乎什麽都要以身邊的女孩為中心，被二爺這麽不顧場面的寶貝着，還是第一位。
謝聞臣全程都在注意茉茉的情緒，一路來，跟他打招呼的人不少，他都只是淡淡點頭回應，低下頭溫聲詢問緊跟在他身旁的女孩，“不适應別悶在心裏，随時告訴我，我們随時回去。”小姑娘好不容易願意正常交流，萬一被這麽多人吓壞了，又縮回自己的世界去了，可怎麽辦？
茉茉瞧着很多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跟謝聞臣身上，有點緊張，她可以克服，“我可以的。”
*
商界的不少老總，瞧謝聞臣來了，紛紛過來寒暄兩句，應接不暇。
還好茉茉沒有特別的應激反應，乖巧地在他身側。
榮蓉飛快地從人群中飛跑了過來，“茉茉寶貝，嗚嗚嗚我以為你不會來呢。”
茉茉緊繃的狀态，榮蓉到來後，她一下子舒緩了很多，還是不太習慣除謝聞臣以外的人接觸，面對榮蓉熱情擁抱，她不反感，內心并不害怕，只是有點怯怯的和不知所措。
茉茉小聲說，“榮蓉，生日禮物。”把自己準備的禮盒遞給榮蓉。
榮蓉好奇茉茉，“茉茉我可以現在看嗎？”
“可以。”茉茉第一次送除了謝家長輩和婵婵姐姐以外的人禮物，她有些緊張。
榮蓉迫不及待地開禮物，“啊，這是我的痞痞，茉茉這是你親自畫的？”痞痞是她養的狗狗。
茉茉羞怯地點點頭。
榮蓉開心道：“啊，嗚嗚嗚，茉茉我有是天大的榮幸麽！”小五爺都沒能搞到手的東西，她搞到了！“茉茉，我太愛你了，你就是我的福星！你是不知道，我家老頭兒就是個老古板，沒有你，我都辦不了Party！”什麽高考為重，她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高考跟她有多大關系啊。
茉茉當然明白十八歲的生日很重要。代表長大了。
她十八歲的生日剛過完，是在謝家老宅過的，謝家長輩都給她準備了很多禮物，夏爸和夏媽媽都給她準備了禮物。
謝聞臣送了她酷比熊。
“茉茉，再抱抱，我太愛你了！”榮蓉又激動地抱住了茉茉，這次，茉茉只有一點沒适應，沒有不知所措。
茉茉被榮蓉纏着講話。謝聞臣這邊不少老總過來交談，一下子把他和茉茉隔開了些距離。
謝聞臣一邊應酬一邊留意着茉茉。
謝聞臣應酬完身邊的幾位老總，第一時間把茉茉從榮蓉的懷裏撈了出來，帶到自己身側，頭疼，“還是跟在我身邊吧。”他看着放心一點。榮晉這個妹妹冒冒失失的，靠譜程度讓人擔憂。
榮蓉不滿謝聞臣把香香軟軟的茉茉拉開，雙手抱着茉茉送她的生日禮物，脫口道：“二爺，你不要這麽霸道好不好。上次我辦Party給茉茉遞了帖子，哥哥說被你繳收了。這次，茉茉好不容易出來，你不許幹擾她。”
謝聞臣淡淡的眼神看向榮蓉。
分明什麽都沒說，雄赳赳的榮蓉縮了縮脖子，秒慫。
不敢再繼續說了，搓着手指，規規矩矩站在一邊。
茉茉聽到重點，扭頭問謝聞臣，“上次是多久啊？”婵婵生日的時候，榮蓉說過邀請她去家裏做客的，她還以為榮蓉忘記了，或是嫌棄她不能夠好好的交流，才沒邀請她，原來是被他沒收了！
謝聞臣沒想到茉茉這麽會抓重點，小姑娘一雙眼充滿了詢問，他無聲嘆氣：“你生病不肯看醫生，還不肯吃藥的那次。還鬧着要回你夏——”
茉茉瞪謝聞臣，這是她的糗事，不可以說。
謝聞臣笑，還要面子了。
茉茉很好哄的，只要謝聞臣解釋，她都會聽，不會和他生氣。
榮蓉偷瞄謝聞臣一眼，又悄咪咪地看了茉茉一眼。接着給茉茉遞了個眼神。
茉茉似懂非懂，偏頭對謝聞臣軟聲道，“我想跟榮蓉一起。”
謝聞臣掃了一眼老實許多的榮蓉。沖茉茉淡淡點頭，“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茉茉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眸子裏星光斑斓，看得出來是真的高興。
榮蓉快速拉起茉茉跑開，這位謝二爺有點可怕。
謝聞臣身邊一空，看着茉茉跟別人離開的背影，一點留戀都沒有，有點不适應。
兩個小女孩離開，謝聞臣由榮董和榮晉親自領去後院的賓客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