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世舟哥
004.世舟哥
004.世舟哥
宿舍的氣氛一時有些低沉。
朱諾嘻嘻哈哈起來調節氣氛：“話說報到第一天你們看到在學校巡邏的特警沒有？據說咱們系的教官就在裏面。其中有個特別面嫩的，傳言好像就比咱們大兩歲，長了一張明星臉，當天就有不少人打聽他的情況。”
“我也看見了！”西蒙的八卦欲被勾了出來，拽着屁股下的凳子往前湊，又比劃着懷中抱槍的動作激動地說，“穿着作戰服還端着槍，超酷！”
宋凱文也微微笑起來：“個子都好高！感覺打我一拳我就能去見他我太奶了！”
……
三人又開始熱火朝天地讨論，晏禛卻安靜下來。
學院門口擦肩而過，他幾乎立刻就認出了那是他的世舟哥，但明顯，對方根本不認識他了。
這不奇怪，當初自己才十三歲，又因為長期生病和營養不良顯得比同齡人更加瘦小，這些年他的變化太大。只是世舟哥看起來卻好像一點都沒變。可惜他還不能跟世舟哥相認，而且……他都不确定對方還記不記得自己。
星世有自己的軍事訓練基地，周一早上七點鐘，所有新生搭乘學校安排的懸浮車集體前往軍訓基地。
不到八點，軍訓基地的幾個大訓練場上已經站滿了着裝統一的新生。以系為區域班級為單位劃分，整齊排列。
綜合指揮系一共五個班，占據北一訓練場。
五個教官列隊走到訓練場演講臺前。系領導和基地領導輪番簡單講話之後教官們就分散前往自己帶的班級。
安世舟來到一班，一眼就看到因為身高而站在最後一排最後一位的晏禛。
是他。
安世舟記得在學校門口的擦肩而過，昨天看一班學員的資料時也注意到了這個成績全系第一的學霸新生。
淡淡看了一眼，安世舟就收回視線，做簡單的自我介紹，說明接下來一個月他就是綜合指揮系10級一班的教官。
班裏一共三十二名學生，全是男生。
今天第一天并沒有多高難度的訓練內容，主要任務是“了解”。
教官向新生介紹為期一月軍訓的主要內容和大體流程，并且親自帶新生去參觀宿舍。
基地的宿舍跟學校一樣，都是上床下桌四人間，在學校裏怎麽住在這裏也一樣。
宿舍裏雖然有獨立浴室，但熱水供應時間在每天固定的時段，也是為了培養學生嚴格的作息規律。
從宿舍出來在樓下列隊，安世舟雙手背在身後神色冷淡地看着一衆新生說：“有關住宿的規定你們都清楚了，我不喜歡把話說第二遍。遵守紀律，犯錯受罰，就這麽簡單。寝室內務的标準已經上傳你們的終端，好好學。有學不會的地方不要問我，去問能學會的人，沒人能學會你們就可以直接回學校了。”
一衆學生們都被安世舟這一通輸出砸暈了，雖然聽說過當教官的急沒有脾氣好的，但安世舟生硬的語氣還是讓人有些不爽。
不是說懶得應付他們，也不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但就是一種雖然公事公辦沒毛病，卻沒有多将他們放在眼裏的感覺。都是天之驕子，這樣強勢又有些輕慢的态度讓他們很不滿。
每個班都有班級助理跟随軍訓，負責與教官對接，管理學生軍訓外的事宜，應對各種情況，多由高年級學長、學姐擔任。
一班的助理叫姚琛，是個看起來很溫柔脾氣很好的學長，長相斯文帥氣，性格穩重。
眼看着這些學生們面色不好，姚琛主動打圓場：“安教官放心，他們肯定沒問題。”
安世舟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淡淡瞥了一眼姚琛：“但願他們不會辜負姚班助的期望。”
參觀完宿舍，安世舟又帶學生們前往武器展廳。
在訓軍過程中會用到幾樣武器，展廳裏就有，安世舟給學生們做基本介紹。
他的聲線低沉平穩，吐字清楚幹淨，即使內容只是武器科普，也讓晏禛越聽越覺得好聽。
其他學生都是邊聽講解邊看武器，只有晏禛，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安世舟身上。
胳膊被人拽了一下，安世舟轉頭，看向拽他袖子的西蒙。
西蒙：“你聽得也太認真了吧？眼都不眨！教官都看你兩眼了！”
安世舟一怔：“他看我了？”
西蒙：“是啊！勸你別這麽看，萬一跟教官視線對上可能會叫你回答問題。”
晏禛神色平靜：“有什麽關系？認真聽了自然能接受提問。”
西蒙：“那萬一他故意刁難人呢？”
晏禛：“教官不像那樣的人。”
西蒙撓頭：“你別看他長的好看就覺得是好人，從開始到現在他可沒一個好臉色。”
晏禛點頭。
西蒙：“知道就好。”
晏禛嘴角一揚：“他确實好看。”
西蒙：……
安世舟一擡眼就看到後面說小話的兩人，心中不禁好笑，兩個人都是顯眼的大高個，這樣說小話當然醒目，他們都沒意識到嗎？
“西蒙。”
被安世舟點名的西蒙一機靈，繃直身體大聲答“到”。
安世舟：“聯邦星際戰艦目前使用的最高級防護系統是什麽？”
西蒙苦笑，剛剛還提醒別人小心，結果自己就被點名提問了，還好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報告教官，是天罡系統！”
安世舟臉上終于浮現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很好，希望之後我再提問你們的回答都能這樣既快又準。”
西蒙暗暗松口氣，喪喪地看了一眼晏禛小聲嘀咕：“教官怎麽不問你呢！”
晏禛：“嗯，真遺憾。”
西蒙：……
參觀結束後就到了午飯時間。
食堂準備的都是營養套餐，沒有自己選擇搭配的空間。
不過好在種類不少又能葷素搭配，味道也不錯。
在軍訓的懲罰措施中，有一項就是剝奪就餐資格，只能吃營養劑。雖然營養劑也能補充體力和人體所需要的各種營養，但口感味道就跟過期了的涼粉一樣，相當難吃。具體吃幾天營養劑會視犯錯程度而定。
吃飯時間難得放松，又沒有教官盯着，學生們都是邊吃邊聊。
“怎麽沒看到教官啊！教官不跟我們一起吃嗎？”
“肯定不會，教官一定吃得比我們好！”
“那個安世舟也太嚣張了，看他跟我們差不多大，居然一點不把人放眼裏。”
“畢竟是教官。”
“誰知道他的教官是怎麽當上的！”
“就是，有那麽一張漂亮臉蛋兒，說不準是走了什麽後門。”
“那應該是別人走他的”後門”吧？哈哈哈！”
“等正式開始軍訓咱們找機會讓他當衆出醜，看他還敢不敢跟我們嚣張！”
“有機會的話我倒是想嘗嘗他的滋味兒！”
“你小心點，能當教官再怎麽走後門也得有B+精神力！”
“我精神力等級A，我怕他！一個特警卻被一個男人強上，他要是還想在警部待下去就沒臉找我麻煩！”
……
說着說着這話題就帶上了顏色，邊上的朱諾和宋凱文聽得直皺眉，端着餐盤換了位置，坐到西蒙和晏禛那邊。
西蒙：“都快吃完了你倆還換位置？”
宋凱文冷着臉：“惡心。”
西蒙“呦”了一聲，“連咱們最好脾氣的凱文都生氣了，咋回事？”
宋凱文不說話，朱諾嘆了口氣簡單重複了一遍聽到的那些人的談話。
西蒙一臉嫌惡：“草！夠惡心的！”
他們雖然也覺得安教官過于強勢霸道不好相處，也确實有那麽點不服管的念頭，惦記着有機會比劃比劃，但都是正大光明地來，可沒有強暴這麽陰暗無恥的想法，甚至還那樣惡意揣測教官身份來路不正。真當這是什麽香饽饽好差事？
宋凱文眼中厭惡：“那幾個人家裏都有些背景。尤其那個叫杜蘭尼的，聽說祖父是軍部高層，剛剛也是他最先說要搞安教官。”
西蒙冷笑：“在星世學院最沒用的就是背景。一幫沒腦子的權二代，要真敢幹出那種事被開除都是輕的，鐵定上聯邦法庭！”
朱諾卻看得更加現實：“在學院、基地他們的特權沒用，但等被星世開除，到了外面，權利依舊好用。”
西蒙看向晏禛：“你怎麽不說話？”
晏禛低着頭，眼睛隐在額前碎發投下的陰影裏，聲音平淡：“學院和基地都是講究法制和紀律的地方，不會發生這種事。”
西蒙笑起來，拍着晏禛的肩膀感慨：“品學兼優的模範生思想就是單純！”
軍訓期間中午算上吃飯時間一共有一個半小時的午休，但今天是學生們第一天到軍訓基地，因此下午的時間可以自由支配，明天才正式開始軍訓。
在軍訓基地不能網購，等訓練正式開始也不能離開基地，班助姚琛告訴他們如果有購買需要就趁着今天下午還能自由活動去基地外的商業中心買好所需物品。
基地比較偏，到商業中心要乘坐空軌，大概半個小時。
反正留在基地也沒什麽事兒，杜蘭尼和幾個跟班決定出去找找樂子。
幾人在終端上搜到了商業中心的休閑會所，專門找到那種能提供“特殊服務”的。既然要封閉訓練一個月，那在正式開始之前就得好好開開葷。
聯邦法律沒有對“特殊服務”明令禁止，只要是自願行為，且不在公開公衆場合，就沒有太大限制。
具有相關服務的會所機構一般會把提供這種服務的場地設在會所高層，并且為保護客戶隐私不會安裝攝像監控。多數到會所來找這種樂子的人都有錢有勢，不能得罪。
以杜蘭尼為首的四個年輕人勾肩搭背地進了會所，邊走邊說一會要點什麽樣的。
兩個小時後，寬敞的包廂裏，男男女女摟成一團，桌上、地毯上到處都是空酒瓶，空氣中彌漫着令人作嘔的氣味。
房門悄然被打開，進來一個穿着黑夾克戴着鴨舌帽和黑口罩的高大男子。
十五分鐘後，男子離開。
一個下午過得很快，快到晚飯點，安世舟正準備跟幾個隊友一起去吃飯，終端上卻收到基地領導發過來的消息，讓他立即去辦公室一趟。
安世舟趕過去，到辦公室才知道他帶的班級下午有幾個學生去商業中心的會所，遭遇歹徒襲擊，四個學生都被打成重傷。尤其是杜蘭尼，左手嚴重骨折，雖然還能治愈，但這一個月的軍訓肯定參加不了。另外三個也得至少在床上躺一個星期。
會所已經報警，因為四個學生身上的手表配飾等都被拿走，所以案子被定性為搶劫。
案件發生的樓層沒有監控，其他樓層也沒有拍到可疑身影，因為行兇者穿得很嚴實，被害人沒有看到行兇者的長相，只知道個子很高。到目前為止雖然案件調查還在繼續，但大概率不會有結果了。
安世舟早就了解過所有學生的資料，知道這四個學生倚仗家裏背景幹過不少壞事，那個杜蘭尼甚至有強奸未遂的前科，不過是讓家裏給平了。現在這個情況他只覺得活該，這傷算輕的了，要是落他手裏未必比這好。
領導：“找你來就是跟你說下情況，明天正式開始軍訓後再申明一下紀律，讓學員不要偷着外出。”
安世舟：“明天直到軍訓結束，按規定不能離開軍訓基地，要是偷着跑出去了就是觸犯基地紀律，按規定要取消軍訓資格，也就是說從人離開軍訓基地的那一刻開始，基地就不需要在為他負責，真要出事跟基地也沒有關系。”
領導皺眉：“話是這麽說，但……”
安世舟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俯身笑看着領導，說：“像杜蘭尼這樣的垃圾新生裏還有，在教官的位置上我會盡好自己的責任義務，但明目張膽違反紀律那就是品行問題。咱們帶的是學生不是沒斷奶的娃娃，所有新生都已成年，他們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您也快退休了，沒必要在這時候給自己添負擔。”
領導沉默片刻，終于點頭，“你說的對，按規定紀律辦事最簡單，也挑不出錯。行了，你先回去吧！”
安世舟微笑，行了個标準軍禮：“是！”
到了晚上杜蘭尼四人的事就已經傳開，很多人都在讨論。
晏禛宿舍四人正在打牌。
新生們的終端在今天晚飯後都被關閉了外網，只連着軍訓基地的內網，能聯系基地內部的人，相互傳遞資料，剩下什麽都做不了。
西蒙早知道這個情況，所以提前帶了一副紙牌過來好打發時間。
朱諾打出一張牌，說：“也不知道是哪路英雄教訓了杜蘭尼他們。”
西蒙：“反正是好事，少了他們四個我覺得空氣都新鮮了。”
宋凱文：“杜蘭尼雖然讨厭，但他實力确實很強，少見的A級精神力，據說還很擅長散打，另外那三個也都人高馬大的，可嫌疑人只有一個。”
朱諾：“也是，對方的精神力等級至少也得是A級！一對四，還把人教訓得這麽慘，而且據說現場沒有找到符合嫌疑人條件的DNA和指紋，這是什麽本事？我要有這身手我都得橫着走！”
西蒙哈哈大笑，一對“10”啪的一聲打出去，“所以你沒這本事！”
宋凱文看向晏禛：“對了，你下午不也出去着嗎？有沒有遇上他們？”
晏禛搖頭：“沒有。”
西蒙：“商業中心那麽大，而且晏禛可是好好學生，才不會去那種地方，能遇上就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