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吓死她了

“雲姐兒，你的親事自有我這老婆子替你做主！至于旁人，誰也不能指手畫腳來幹預！”程顧氏試圖寬慰顧雲思，“你莫怕，這顧家你姑祖母還是能說上話的。”

顧雲思心中有些歉疚，只是燕西舟要來求親之事決不能從她口中說出。她本就在遲疑該如何跟程顧氏拒絕蘇家的親事，顧燕氏的所作所為正好讓她有了臺階。事已至此，她斷不可能再讓程顧氏去跟蘇家說親，卻也不能說實話，只能扮成一個在繼母那兒受了委屈，明知自己不說親會被人說三道四，卻仍是要維持自己僅存的自尊與傲骨之人！

見如何勸說顧雲思也不肯松口，程顧氏只得打消了這念頭。送走了顧雲思之後，程顧氏對顧燕氏也愈發的惱恨起來，一個開始落魄的王府的庶女，嫁進來也不過只是個繼室，真要計較起來那是要給顧雲思生母的牌位磕頭，見了顧雲思那也得低一等的，還真當自己有多了不得？

想起顧燕氏前些時日求自己的那件事，原本她倒是想要應承，現如今看來，她何必豁出老臉為顧燕氏籌謀？

顧燕氏可不知道她一番謀算，卻是讓她費盡心思才求了程顧氏答應下來的事情，頓時又有了轉變。若是她早知道程顧氏對顧雲思的看重會導致這樣一個結果，或許她也不會不顧一切的在這件事上算計顧雲思！畢竟與蘇家的親事根本就是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哪裏比得上求得程顧氏同意幫忙那件事重要！

再說顧将軍知曉此事之後，只狠狠砸了一個花瓶，而後讓人往蒹葭院送了不少好東西，都是從他自己的私庫裏出的。為此顧燕氏和顧無翼都有些不悅，在他們母子看來，顧将軍私庫裏的東西都會是顧無翼的。而今卻被顧雲思那賤種撈去不少，這分明就是從他們私庫裏搶東西一般。

顧雲思收了東西之後頭一回沒回禮，只将來人打發了出去。來人去顧将軍跟前回了話，顧将軍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不是氣顧雲思，而是氣顧燕氏！在他看來，顧雲思渴望親情，只需給她一點點關愛，她便能百倍千倍的回報，真正将人放在自己心上。倒不是他不會看人，而是顧雲思前世的确是這樣的人，如今在顧将軍跟前也是刻意的将前世的模樣展露出來，這才讓顧将軍如此相信。當然，這也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顧燕氏的行事讓他着惱，不自覺的便會同情弱勢的顧雲思罷了。

就是這般渴望親情的顧雲思，竟是被顧燕氏這般欺壓，這是讓她連他這個爹都恨上了吧？

原本還想着跟顧燕氏緩和一下關系，顧燕氏之前所求之事他本也想着多年夫妻，伸手幫扶一把也不是難事。此時卻是改了主意，暫時将事情壓下，等日後再考慮也不遲。

等顧燕氏再提及此事，卻愕然發現程顧氏和顧将軍竟是先後悔了原本應了她的事情之時，哪裏還不明白這兩人都是在為顧雲思出氣呢！這也讓顧燕氏怨恨無比，在她看來這并非她的錯，一切都是因為顧雲思而起。同樣的，這也堅定了她的籌劃，她已經無法再容忍顧雲思繼續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跶！

“姑娘，您這麽對将軍，會不會讓将軍動氣？”等顧将軍打發來的人走後，紅雀有些擔心的問道。

顧雲思冷冷的勾唇：“為何動氣？我一個小姑娘家的受了委屈，難不成還不能對着自個兒的父親發發小脾氣了？”

她既然要從顧将軍這裏借勢，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真讓顧将軍動怒。在顧燕氏那頭受了這等委屈，她若是仍然跟以往那樣乖巧的給顧将軍回禮，以顧将軍的為人，定會懷疑她是不是一直在假裝。一個十五歲的姑娘家，最為要緊的就是親事。在親事被繼母拿捏之時，再沉穩也會生氣。尤其是在自己最為親近之人跟前，如何也是忍不了脾氣的。

紅雀很快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眼底也不免露出幾分驚嘆之色來。

要說她原本以為姑娘只在容顏上不比任何京中世家嬌養出來的姑娘們差的話，那麽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下，她已然發現自家這位姑娘絕不是她以為的那樣簡單。只看她回京不過一月有餘，便被皇後親自宣入宮賞了東西，還是先太後留下的。又得親王關照，不止一次的因她而破了規矩。府中不管事多年的老夫人也為她出面，想要親自為她求了親事。最重要的是，重新得了将軍的偏愛，還讓得寵多年的夫人開始被将軍厭棄，争吵不休。

旁人不知，紅雀卻是知道眼前的這局面，有多少是她家姑娘一手促成的。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懷疑，只要她家姑娘想，顧家很快都能進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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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這麽想着，顧雲思忽然開口：“紅雀，你可想過要再往上爬一爬？”

紅雀有些傻眼：“姑娘，奴婢已經是一等丫鬟了，哪能再往上……姑娘，您，您的意思，是……”話說了一半才忽然明白過來顧雲思的意思，紅雀頓時漲紅了臉，眼中也多了幾分慌張。

顧雲思眉頭微揚：“怎麽？不願意？”

紅雀着急之下連眼眶都有些泛紅：“奴婢不願意！”

她深吸一口氣，連忙道：“奴婢是好虛榮，可是奴婢想要的姑娘已經全都賞給奴婢了。當個一等大丫鬟，在主子跟前伺候還得臉，吃好的穿好的，出了門尋常人見了也叫奴婢一聲紅雀姑娘或是紅雀姐姐，除此之外還能多存點銀子！這些就是奴婢想要的，而今姑娘已經讓奴婢每一個願望都達成了，奴婢怎還會有旁的想法？”

停頓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壓低了嗓門，輕聲道：“奴婢從未想過要爬上主子的床！就算運氣好當個妾，可是奴才秧子出身的妾也是個賤妾，跟當奴才的有什麽不同？相比起來沒了自由還得被人算計，還不如安安分分的當個丫鬟，伺候好了主子，等年歲到了主子說不定就開恩做主尋個有本事的管事嫁了。當個管事娘子，還有伺候主子多年的情分在，後半輩子都會是順順當當的，多好！”

顧雲思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眼底也有一絲贊賞：“你倒是個看的通透的！”

紅雀小心觀察，見狀也知道姑娘剛才只是試探一番，并無真要将她送到将軍身邊的意思，當下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氣！

可真真是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