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牆角偷聽
吳家姑娘這人眼皮子淺，紅雀先聲讨許家姑娘，不輕不重的捧了她一番，又送了一對金釵。吳家姑娘哪裏還記得眼前這一個是自己之前還在仇視之人的貼身丫鬟，恨不得都把紅雀當成自個兒的貼心好友了。
紅雀非常耐心的聽着吳家姑娘絮叨，話裏話外的都是在抱怨許家姑娘的不是。紅雀不反駁半個字，反而在她說到氣憤處，她還恰當的應和兩聲，同仇敵忾的很。
等吳家姑娘的聲讨告一段落之時，紅雀一臉同情之色：“吳姑娘您可真是好教養，若是換成尋常人遇上這等無禮之人，哪裏還能容忍半分？”
吳家姑娘心裏歡喜，掩嘴笑了起來：“怨不得能當上顧大姑娘的貼身大丫鬟，這小嘴兒甜的，可真真是讓人心裏熨帖的很呢！”
紅雀一本正經的反駁：“吳姑娘，奴婢這哪裏是嘴甜哄您，奴婢這是心疼您呢！我家姑娘都說了，許家姑娘那性子，指不定您平時吃了多少悶虧呢！”
這話可說到吳家姑娘心坎上去了，她向來也是心高氣傲，卻在許家姐妹那頭處處被壓制。這暫且不論，若是許家姐妹能将她們許諾的好處都給了她倒也罷了，看在那些好處的份上她也能忍！可事實并非如此，她卻還得放低姿态讨好許家姐妹，若無旁人提及也無妨，偏生被人同情，心中的委屈加倍的爆發。
紅雀卻是不再多說，只看了一下天色，道：“吳姑娘，奴婢也該回去了！奴婢是趁着許家姑娘去見我們二姑娘的空當偷偷過來的，若是被許家姑娘知道奴婢來了這裏，指定是要去夫人跟前告狀。我家姑娘不想跟夫人起争端，所以奴婢可不敢讓許家姑娘知道。”
說着，還一臉懇求的道：“吳姑娘，今日奴婢來這裏的事情，您可千萬要為奴婢保密啊！”
吳家姑娘有些遺憾不能繼續跟紅雀說許家姑娘閑話，不過到底也知道輕重，一口答應下來之後，最後竟是還起身親自将人送到門口。
“若是得空，可再來我這兒坐坐。”吳家姑娘非常熱情，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托她帶了句話，“替我給你家姑娘帶句話，就說……我謝謝她了！還有，之前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她多多擔待！”
紅雀笑的一臉真誠：“吳姑娘太客氣了，我家姑娘知道吳姑娘也是身不由己，又怎會怪到您頭上呢？”
吳家姑娘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紅雀離去。
接下去的幾日，紅雀當真得了空便來一趟她這兒。來的時候都不會空手，偶爾帶些吃食，不過其他時候則都是帶一些讓吳家姑娘歡喜之物。多為首飾，雖然基本上都是銀飾，不過也是當下時興的。最讓吳家姑娘高興的，則是紅雀還送了一個精致的荷包，裏頭裝着滿滿一荷包的精致金銀小元寶，分量不重，也就是拿着把玩打賞人的。不過這對吳家姑娘來說可是實實在在的金銀，她如何不喜？
“我家姑娘說了，這些小玩意兒也入不了吳姑娘的眼，不過用來打賞人倒也不錯。”紅雀笑吟吟的道。
吳家姑娘滿意的将東西收了起來：“你們姑娘有心了。”
兩人見面的時間都不會太長，每次紅雀都是趁着許家姑娘找了借口留下吳家姑娘一人之時才過來說說話，順便送些東西。這一次紅雀同樣也沒久留，只離開前稍稍遲疑了片刻，像是有話要說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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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姑娘這幾日與她關系愈發親近，見狀主動問道：“紅雀，你這是作甚？你我之間莫非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紅雀連忙搖頭，只是面上有難色，憋了好半晌，也只匆匆扔下一句“莫要被騙了”之後，就轉身匆匆離去。
吳家姑娘在背後連着喚了幾聲也不見她回頭，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起來：“這是怎麽了？往常也沒見她這般着急，就好似有鬼在追她似的！”
吳家小門小戶，就算是嫡女身邊也只一個丫鬟，不過也是跟她一起長大的，主仆的關系極為親密。聞言那丫鬟也跟着皺眉：“奴婢瞧着倒像是紅雀姐姐想要提醒姑娘您什麽事情，卻又不好出口。”不然的話也不會那般支支吾吾的，最後只扔下那麽一句話就匆匆跑了。
吳家姑娘心頭微動：“你且跟上去，見機行事！能打聽了最好，若是不能……那便随便尋個借口，探探口風也好。”
丫鬟立刻應了，匆匆跟在紅雀身後。
紅雀徑自回了蒹葭院，吳家丫鬟沒敢跟進去，只好找了個隐秘處，貼在牆上試圖聽到點什麽。
“紅雀，你沒跟吳家姑娘說起那件事吧？”有一道聽起來略微有些蒼老的聲音忽然在牆那頭響起，竟是躲到那兒說起悄悄話來。吳家丫鬟心頭大喜，也沒懷疑這是刻意為之。畢竟紅雀可不知道她跟在後頭，更不知道她會躲在這裏試圖聽牆角。
紅雀的聲音跟着響起，帶着幾分憂心：“沒有！我也是擔心若是說起，吳家姑娘不但不信，說不得還會以為是姑娘指使我在挑撥離間。到時候我裏外不是人倒也罷了，連累了姑娘可如何是好？”
那蒼老聲音嘆了口氣，道：“我也知道你近兩日跟那吳家姑娘關系親近，可咱們做下人的，得認清誰是自個兒的主子。再說了，那吳家姑娘也不像是個蠢的，應當不會被那頭的人給說動了。”
顯然這件事讓她們都很是氣憤，聞言紅雀的聲音不免提高了兩分：“也就是那些沒臉沒皮的，竟是敢出這等惡心的招數想要壞咱們家姑娘的名聲！呵，就許家那對兄妹那等下作腌臜的東西，也被當成是寶！心思歹毒又舍不得自家的孩子，就作踐旁人家的孩子！偏生我又不能提醒，這但凡有個萬一，吳家兄妹被許以富貴榮華給說動了，一旦真順着那頭的心思行事，吳家公子只剩下被活活打死的一條死路可走！這兩日我晚上都不敢合眼，就怕夢見那等血腥的場面。”
她停頓了片刻，又些懊惱的道：“我還是得提醒吳家姑娘一番，不然我這心裏頭，着實難受的慌……”
院牆外，吳家丫鬟死死的捂住嘴，滿心驚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