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夫人挨打
這一夜對于顧家來說，稱得上是混亂的一夜！顧燕氏下了禁口令，然而顧家可不算是鐵板一塊，再有顧雲思在背後推波助瀾，關于這一夜真真假假的消息，等明兒天一亮，就該傳遍京城了。
“許家兄妹之事斷不能流傳出去，只消說夫人心疼将軍，府中庶務太多，夫人也是分身乏術，這便親自挑選了合心意之人，給了顧将軍當妾。”兩輩人嫁給同一男子，也算不得見不得人之事。何況吳家姑娘這也算不得嫁，最多也就是選了一個合心意的給顧将軍暖床罷了。
底下站着的是燕三，長着一張娃娃臉，就跟沒長大的少年一般。不過看他眼底的沉穩和偶然的滄桑，他實際年紀應該不算很小了。這是燕西舟給她送過來暫時替她辦事之人，顧雲思并無需要對燕西舟隐瞞之事，是以吩咐燕三行事之時也是坦坦蕩蕩。
燕三面無表情的應了，只他這樣子到底有小孩子裝扮大人的模樣，讓顧雲思禁不住嘴角就彎起小小的弧度。
果真是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人，這面無表情的模樣還真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
燕三自然而然第一時間将消息送回燕西舟那頭，燕西舟面無表情的沉默良久。
燕三同樣面無表情，語氣平淡：“屬下已經按照大姑娘的吩咐安排下去，明日只會流傳顧将軍受用了顧夫人外家那邊的親戚。”
燕西舟微微颌首：“不能讓人說起顧夫人的企圖和許家兄妹之事，免得壞了她的名聲。”
燕三眉頭微微一皺：“屬下以為，這些事情即使不會在外邊流傳，可該知道的人恐怕也都會知道。”
“無妨。”燕西舟淡淡的道，“此事她本就沒打算當真瞞過所有人，只需不在外頭廣為流傳即可。”如此一來，許家兄妹的名聲徹底敗壞，顧燕氏陰狠毒辣的名聲也傳出去了。至于顧雲思，她從頭到尾最為無辜，誰又能挑了她的錯處來？再等他去提親，這往後也沒人有那膽子往她身上潑冷水。
燕三見自家主子看透了顧大姑娘的心思，當下也不再多話。至于顧家大姑娘是否太過狠毒……燕三私以為，若是旁人意圖欺負自己還不敢還手，又或者還得瞻前顧後的，那種人被人坑死了也活該。以牙還牙，這才是應當應分之事。
顧家上下唯一睡了個囫囵覺的，也只有被刻意隐瞞着的程顧氏。
第二天天色微明，程顧氏剛睜眼便得了消息，陰沉着臉梳洗過後，連早膳都沒碰，直接去了錦繡苑！
顧燕氏得知消息之時也是心頭一驚，程顧氏這些年潛心禮佛，只前些時日為顧雲思之事出過門，若無少有的幾位老封君相邀，她幾乎算的上是足不出戶。
距離上次她踏足錦繡苑有多少年了？十年？
“姑母，您有事盡可打發人來讓侄媳過去便是，怎能讓您親自跑一趟？”顧燕氏整理了一下，力求不讓自己看起來太憔悴。昨夜之事說到底也是她自己心虛，她可不想惹得程顧氏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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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顧氏冷着臉摒退下人，只她們二人留在房中。而後，在顧燕氏勉強維持臉上的笑容之時，忽然出手，狠狠的扇了顧燕氏一記耳光！
顧燕氏尖叫一聲，本就一夜無眠，正是身乏體虛之時，竟是被這飽含怒意的一記耳光扇的直接倒地。
顧燕氏只覺得耳邊一陣嗡嗡作響，有片刻的工夫她甚至覺得自己是要失聰了，因為她半點聲響都聽不到，只看到程顧氏的嘴張合了幾下。
等這一陣暈眩過去，臉頰開始發麻發疼，聽力才恢複了正常，顧燕氏才站了起來，一手捂住臉，不敢置信的瞪着程顧氏：“姑母這是作甚？”顧燕氏也是動了真火，叫她一聲姑母還真當她是這顧家的正經老夫人了？不過是沒了夫家的外嫁女，按理這都算是寄人籬下。不夾起尾巴做人也就罷了，真當可以壓她這當家夫人一頭不成？
程顧氏冷笑一聲，眉眼俱厲：“你可是覺得我這老婆子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外嫁女，哪裏有這資格動你一根手指？你出身王府，又是顧家的當家主母，所以在你眼中，誰也不能動你一根手指，可是？”
顧燕氏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姑母說的這是何話？雖說只是姑侄，可這些年說侄媳把您當成正經婆婆伺候孝順着的，也算不得誇張！侄媳也想問問姑母，侄媳這是犯下何等大錯，竟是勞累姑母要這一大早的趕過來，沒頭沒腦的就打？”
程顧氏心裏也是恨毒了這惡婦，她只一聽便知這惡婦是将讓人毀了雲姐兒的名節。只不過事情出了岔子，她安排的人心思太野，這才反将她自個兒給拖下了水。
“你，你這個毒婦！自打越哥兒娶你過門，這些年他可曾有讓你順心的時候？哪怕當年你嫌棄雲姐兒在你跟前礙眼，非得逼着越哥兒将她送去鄉下。說的好聽是靜養，實則誰不知你這是将人遠遠打發了？雲姐兒乃是原配嫡出，她歸來也不過是讓她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嫁罷了。她母親所有嫁妝都給她留着，你就算舍不得那點銀子添妝，她也能風光大嫁！”
“你也不看看自打雲姐兒回來之後你給她多少氣受？這一回兩回的，你一個當長輩的沒臉沒皮的想要拿捏雲姐兒！這些我都忍了，只盼着家和萬事興，雲姐兒是小輩，吃點虧也得認！卻沒想到，這處處退讓，竟是養大了你的胃口，這般歹毒之事你竟然也敢出手！”
“敗壞姑娘家的名節！顧燕氏，你這是要遭報應的！”
顧燕氏面容猙獰，激憤之下口不擇言：“遭報應？論起遭報應誰比得過姑母您呢？”
程顧氏的臉色陡然蒼白一片，死死盯着顧燕氏的雙眼就好似淬了毒一般！
顧燕氏話一出口也反應過來，不免心中懊悔。只是剛才被程顧氏給打了，話趕話說到這份上，道歉的話她當真說不出口。
程顧氏也沒指望她道歉，只挺直了腰板，冷冷的道：“既然吳家那丫頭跟了越哥兒，那麽此事我便做主，擡了進來當個良妾罷！至于許家之人，從今往後，決不允許他們再踏進我顧家大門一步！”
說罷程顧氏揚長而去，至于顧燕氏的想法，那與她何幹？
顧雲思得了消息後，早早的守在院門口，遠遠的看到程顧氏了，也立刻迎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