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秋霁, 剛才是誰的馬車?”

“回殿下的話,是丹陽郡主。但是, 車裏的人不是丹陽郡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看着有些眼熟,像是鳳城......”秋霁自覺失言。

“先不回宮了,先去找那小子。”

“是。”

丹陽郡主府

丹陽郡主站在書房裏,看着她剛描繪出的一副美男圖。裏面的男子,身旁的婢女認出這是四年前死在江城秋闱之中,郡主的貼身侍衛,也是郡主最喜歡的面首之一。

丹陽看着仵作, 以及當年同行的人給出的答案。說是此人在搶謝沅翊的金銀,被謝沅翊發現,并且綁架謝沅翊,扔在樹林裏,想要謝沅翊死在野獸嘴裏。結果, 自食惡果。

她懷疑一定是謝沅翊搞的鬼。

但是, 同行的人都說六殿下大病初愈, 連弓都彎不起來, 當日從馬背上摔下來。經此一事之後,六殿下連續發了好多天高燒,她的身體更差了。

她不信, 絕對不信, 可找不到證據。

她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那時謝沅翊還在冷宮長樂宮之中,而她丹陽郡主路過長樂宮, 看到露出牆頭的薔薇花, 她從未見過紅色的薔薇花。

她便踏在侍衛的肩頭, 去摘那薔薇花。結果,一顆石子直接擊中她的額頭。丹陽郡主痛得大呼小叫,“哪來的小賊?”

謝沅翊從旁邊的側門溜了出來,她對丹陽郡主說道:“不問自取是為賊也。”

“你是冷宮的六皇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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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是誰?這薔薇花是父皇送給我母妃的,你算什麽東西!”謝沅翊冷冷地說道,且略帶譏嘲道:“哦,一個宗室之女敢犯君威。”

“你不知道一枝紅杏出牆來嗎?說得不就是你母妃嗎?不知廉恥,勾搭外人,你是從哪裏來的野種。”丹陽郡主口不擇言地說道。

“咚!咚!咚!”

謝沅翊直接拿彈弓打在她的膝蓋上,丹陽郡主吃痛一聲,捂着自己的膝蓋。謝沅翊繼續說道:“丹陽郡主,敢對我母妃無禮,敢說本殿身世,冒犯皇家威儀,這便是下場!你最後留點口德,否則舉頭三尺有神明,早晚有雷劈死你。”

丹陽郡主命令侍衛要揍謝沅翊,侍衛奪過謝沅翊手裏的彈弓,正要一拳砸在謝沅翊的臉上。

“住手!”一道輕聲呵斥,緊接着一聲清脆的巴掌,落在丹陽郡主的臉上,“啪!”

“青城?”丹陽郡主看着面前一身青衣的少女,“你敢打我?”

“本殿乃是青城公主謝璿靜,先帝嫡女。見到本殿為何不跪!來人去定北王府傳本殿口谕,丹陽郡主對六殿下不敬,對皇室不敬,日後不許進宮,禁足一月。今日罰跪長樂宮三個時辰,以儆效尤。”

“阿靜,你為了一個外人......”

“啪!”

又是一股掌風将她扇倒在地上,丹陽郡主摸着火辣辣的臉,兩邊各一個巴掌。而這一邊更加嚴重,她摸到了五指掌印,她的唇邊還挂着一絲血跡。

她以為是青城打的,結果擡眼一看,落在瞳孔的身影是一個小小少年。這才恍然間,濃濃的屈辱感,撲面而來。她對謝沅翊的恨達到了頂峰。

“你算什麽東西?宗室之女,也敢直呼我姑姑名諱。”

這個事情,謝沅翊被禁足長樂宮。

直到八年前,雍城公主,青城公主各自就藩。謝沅翊被太子送到封地江城,她才可以進宮。算是過了八年的舒心生活。

當初的貼身侍衛,也就是死在秋闱的那個人。

......

“郡主,雲小姐到了,在客廳候着。”管事說道。

丹陽郡主用梳子梳了梳自己的秀發,她對着鏡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照辦吧。将仁和醫館買來的安神香,還有茶一并送過去。”

“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那種安神香和茶混在一起,會産生春風一度的藥效。我只是一個郡主,不精通藥理,何來知曉?更何況,雲小姐和謝沅翊不清不楚,有沒有勾搭上,又有誰知道?”

“郡主,你就不怕那兩位公主怪罪?”管事滿頭是汗地問道,他覺得自個主子有點瘋魔,有點神經質的。

丹陽郡主放下手裏的梳子,從鏡子裏看到管事的樣子,“怪罪什麽?這種流言蜚語又不是本郡主傳出去的。本郡主只是幫了她二人一把,有情人終成眷屬。那種藥,很難被發現,你不用擔心。”

管事想了想,回道:“郡主說得是,那葉姑娘如何處置?”

管事覺得丹陽郡主這是作死的行為,若真發生了,丹陽郡主府能置身事外,簡直是妄想,不說雍城公主的反應,青城公主護犢子那是出名的,您臉上那兩巴掌,還沒給你教訓,你非要作死。

“明日你就跟恪兒送個口信,他願意回王府的話,我就放了葉姑娘。每天跟錢打交道,像什麽樣子?”

“是。”

客廳

雲千雪已經喝了一盞茶,她看着香爐裏飄出的香,又看了看手裏的茶水。茶是好茶,香是好香,好的東西放在一起,可就變了滋味。

“見過丹陽郡主。”雲千雪扶了扶身子,算是行過禮。她在想當時就該收了那份聖旨,至少永江郡主這個封號,遠比丹陽郡主好多了。

唉!

年少無知,她更不該在那封聖旨上寫了一個批注,我不願。退回給了太子,太子當時并未生氣,只是将聖旨收回。

丹陽郡主看着雲千雪,自鳳栖宮一別,雲千雪淡然如菊的模樣,一雙鳳眸似是秋水般熠熠生輝。她曾有幸見過一次長樂宮那位妖妃,兩人都有一種勾人的氣度。

她真想看看這做作的雲千雪,一旦動情是什麽樣子?若是,她跟謝沅翊乾柴烈火攪在一起,那麽太子的臉色,該有多好看。

看看青城,雍城這兩人的臉色,真是多美妙。

“雲小姐,本郡主讓你過來,事關......”丹陽郡主絮絮叨叨地說着,雲千雪并未仔細聽丹陽郡主的講話。她不擔心葉靈芝,葉靈芝有什麽好歹,謝恪就要跑到丹陽郡主府鬧事了,謝恪的面子,丹陽郡主是要給的。

丹陽郡主請葉靈芝過來,估計是想讓謝恪早點回家。畢竟,謝恪離家出走已經有月餘了,定北王妃管不了謝恪,那就由親姑姑丹陽郡主出手。

她又在想會來丹陽郡主府,救她的人是誰?

謝沅翊,還是太子?她當然希望是謝沅翊,太子多半是不會來的。

她是該配合一下丹陽郡主,假裝中了這春風一度,又或者是直接甩手走人。春風一度,這種級別的春///藥///,丹陽郡主竟然懂得。

這就說來丹陽郡主府是不簡單,隐藏的東西挺多的。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雲千雪又默默地喝了一口茶,茶水入口,潤了潤她的嗓子,她垂眸開始數着時間。

“雲小姐,你有沒有聽本郡主的話。”丹陽郡主火大了,看着眼前的雲千雪,一副認真實際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将丹陽郡主放在眼裏。

“郡主繼續,臣女洗耳恭聽。”雲千雪如此恭順,聽着丹陽郡主的話。

丹陽郡主本來想發火,又想想雲千雪不要命地又喝了一口水,簡直就是照着她的劇本在發展。她心裏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

時間又過去了一刻鐘

丹陽郡主心裏思忖,這春風一度怎麽還沒發作?她這一輩子都沒講過那麽多廢話,雲千雪不煩,她都感覺好厭煩。她已經将謝氏皇族的皇室宗親都已經介紹一遍,連帶着各個皇子母家也介紹了一遍。

這春風一度,怎麽還不發作?那個神棍說的到底是不是對的?

該不會是為了騙財,拿假貨騙她。那下次,她若是見到了,一定要好好打一頓。

現在還剩下謝沅翊的母妃,長樂宮那位妖妃還沒介紹,其實她都不知道該怎麽介紹。她在想,

“郡主,你還未介紹長樂宮的容妃?”雲千雪開口催促道,“大家都是親戚,我日後進宮總歸要懂些道理。謝過郡主給臣女科普,其他皇子的生平母家都介紹了,可不能厚此薄彼。”

丹陽郡主:......

“容本郡主喝口茶?”丹陽郡主随口應承道。

“那我替郡主倒一杯。”雲千雪溫和地說道,将那水倒在了丹陽郡主的茶杯裏,丹陽郡主剛将茶水飲入口中,她心裏一怔,她竟然将水喝了。

要命的!要死的!

她惱恨地瞪了一眼雲千雪,不動聲色地水再次蓄滿,對她說道:“雲小姐,你再喝一杯。”

雲千雪并不畏懼茶水裏的藥,反正她體內的蠱毒可以将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毒,或者藥什麽的,給全部吸食了。

“丹陽郡主!你好大的膽子!”謝沅翊的聲音突然傳來,這道聲音極其暴怒,吓得丹陽郡主将手裏的茶杯都落在地上。

謝沅翊獨自一人闖了進來,丹陽郡主府的侍衛紛紛被七殺打趴下,過了一會兒,侍衛才進來跪着說道:“郡主,六殿下闖進來了。”

“廢物!本郡主早就看到了。”丹陽郡主怒道。

“六殿下,你闖我府邸太不把我放眼裏。”丹陽郡主理直氣壯地說道,她揮揮手身邊出現多名侍衛,這些侍衛長得真是唇紅齒白,一看就是丹陽郡主豢養的面首。

“呵!你忘了嗎?我們前幾天還在鳳栖宮裏進行了一場友好的交談,你還有臉來請雲小姐。”謝沅翊可不會管丹陽郡主,丢不丢臉,反正只要她不丢臉就好。那麽,尴尬地就只有別人了。

更何況,她是六殿下,丹陽郡主是謝帝的堂妹,跟謝沅翊算是堂姑侄,又不是親姑侄。丹陽郡主在禮法上矮她一籌。

“你惹不起本殿,卻要将這火氣撒在雲小姐身上。難道我青城姑姑給你的巴掌,還沒讓你清醒。你們看好了,雲小姐是未來的太子妃。”謝沅翊義正言辭地說道。

丹陽郡主被提到巴掌,臉色一沉,她說道:“六殿下,既然她是太子妃,又何必讓你出手。你将太子置於何處?”

“太子仁慈,若是來了,你還有臉講話,你這毒婦!”

“你敢罵郡主!”其中一個面首說道,謝沅翊将那杯水遞到面首面前,“好啊,那你喝不喝?”

面首知道那是春風一度,據說藥效發作讓人性命。他退了一步,謝沅翊氣勢全開,她說道:“本殿說話,你敢來插嘴。”

謝沅翊一腳踹在面首肚子上,那一腳夠狠,這些個面首平日好吃好喝地供着,哪有鍛煉一說,只是丹陽郡主帶出去的門面。他倒在地上嗷嗷大叫,謝沅翊将滾燙的水灑進他的嘴巴裏,她對丹陽郡主府的侍衛說道:“将他抓起來,聽到沒有。”

衆侍衛應該說面首,面面相觑,誰都沒想到這個傳聞中的六殿下如此暴戾,看來傳聞不可信。那倒在地上的面首口不擇言地罵道:“你這個病秧子......”

病秧子!

丹陽郡主這才覺察到闖禍了,辱駡皇室子弟,那是要殺頭的。謝沅翊笑了笑,她看着丹陽臉色潮紅,分明就是那藥快要發作了,那浩瀚如海的眸子,隐藏着一絲興奮。她就是要逼一逼丹陽郡主,她的人,誰敢動!

那就給一個狠狠地教訓,她就是讓丹陽郡主丢丢臉。她又想到了一個主意,丹陽郡主事後惱羞成怒将此事鬧大,想看她笑話的人,想殺她的人。

絕對會趁着這個機會

這是一個好機會,到時候即便被抓,将鍋甩給丹陽郡主就好了

謝沅翊又重新斟了一杯茶,遞到丹陽郡主面前,謝沅翊溫和地說道:“郡主,不如喝了這杯水,我們的恩怨算是了了。”

丹陽郡主恨不得打死面首,也恨不得罵死謝沅翊。謝沅翊的心腸真夠歹毒,這一杯喝下她都不知道會怎麽樣?她現在就是渾身燥熱,看着人的眼神,迷離而又渙散,她好想好想......

她修長的指尖掐入自己的掌心,迫使自己清醒一點。趕緊将謝沅翊這個禍頭給趕走,丹陽郡主紊亂的氣息,讓謝沅翊,雲千雪都聽到了。雲千雪無奈地搖搖頭,謝沅翊這副又壞又狠的模樣。

她似乎有些蠢蠢欲動,她就是喜歡這樣壞壞的,還挺可愛的

沅翊不壞,她就不愛

丹陽郡主一甩手将茶水打翻,熱水落在謝沅翊手背上,謝沅翊不急不緩地将手背上的茶水給擦乾淨。

“郡主不敢嗎?難道真有毒?”謝沅翊看着丹陽郡主,“我還是相信郡主的為人,我來喂郡主喝一口。”

衆侍衛不敢上前,謝沅翊欺身上去,丹陽郡主落在椅子上,她燥熱的手落在謝沅翊冰冷的衣服上,謝沅翊挑起丹陽郡主的下颌,将水灌了一口進去。

“咳咳咳。”丹陽郡主被迫喝了一小口,丹陽郡主眼角微紅,她被一個小輩逼成這副樣子,她甩手要給謝沅翊一個巴掌,而被雲千雪給伸手攔住。

“殿下,我們走吧。”雲千雪說道。

“好。”

兩人剛走出客廳沒多久

“殿下......”雲千雪剛要拉住謝沅翊的手,謝沅翊甩開她,她的內心她怒視雲千雪道:“別靠近我。”

“你發作了?!”

謝沅翊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臉色微微發紅,視線開始模糊,她感受到雲千雪突然來拉她的手。雲千雪微涼的手背,貼在她的額頭。

謝沅翊撇見不遠處有一個水缸,她沒想到春風一度,藥效如此兇猛。她此刻要找一處冰冷的水,給自己降溫。

“殿下,你是不是在死牢吐血了?”

春風一度,若是旁人中毒,藥效發作需要一個時辰。但是,若是情緒激動,以及血脈噴張的人,藥效就會縮短一半。

謝沅翊握住雲千雪的手,将她摟在懷裏,她的思緒時而清明,時而混亂,她迷離地喚道:“仙子救我,救我。我上次救過你,你救救我。”

“殿下~~”

謝沅翊推開雲千雪的手,她跌落在地上。她勉強撐起身子,她看着水缸離自己也就十來米,她雙腿發軟,走不過去。

當然,謝沅翊由於是斷脈,即便剛才吐過血,藥效不能順着經脈,在她身上的作用反而比平常人發作要晚一兩個時辰。但是,這不妨礙她臉色潮紅,呼吸短促。

她心裏狠狠地痛駡了一遍丹陽郡主。她将丹陽郡主的上一輩,以及未來子孫給通通問候一遍。到底是哪個混蛋,發明的春風一度,挨千刀的!

“你過來,過......來......”

雲千雪走過去,罵着剛才推開我,現在又要我?真是小孩子脾氣。

謝沅翊拉着雲千雪的衣袖,她還是站不穩。雲千雪另一只手扶住謝沅翊的細腰,雲千雪這一次清楚看着謝沅翊,那微微濃密的睫羽,陰柔且白皙的臉頰,此刻湧上兩朵紅暈,當真是可愛極了。

雲千雪低頭,她的唇落在謝沅翊的眼睛上。溫軟的唇,讓謝沅翊的心,猛然停滞,像是一個正在運轉的超級電腦,突然被生生按了暫停。她的呼吸全部撲在了雲千雪的臉上,熾熱的火焰,遇上霜雪的冷冽,像是大地初雪的消融,初春來臨大地。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想要随着冰與火而消亡。

謝沅翊不敢動,不敢擡頭,她的觸感感受到了雲千雪的臉,對方的臉,呈現出一種愉悅的表情。

這種偷嘗禁果的愉悅之情

她唇角上揚,她加深了吻,雙手環住謝沅翊的腰身。她貪戀,貪戀這種刺激的感覺,尤其是在這種情況,随時随地會被發現。

背德感,叔嫂之間的禁忌......還在敵人的領地裏,只要丹陽郡主的人一出現,多麽美好,多麽美妙啊!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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