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危急 (3)

淚往下掉,看起來可憐又無助,令人憐愛不已。

周成易才剛剛建立起來的防禦一下子就被她這副可憐的模樣擊得碎成千萬片,心下一軟,又蹲下去扶她,卻見她身着的齊胸襦裙幾乎遮不住她胸前的兩只白嫩嫩的小白兔,将要呼之欲出,這一幕太過火辣,在他的眼前晃得他眼花,熱血沸騰,令他鼻端一熱,像是有液體要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非禮勿視……

周成易趕緊閉了眼,摸索着要把她抱上床,再用被子把她裹起來。

只是還沒等他動作,段瑤就已經神志不清地貼了上來,紅唇碰上他的嘴角,溫軟的唇瓣帶來點點濕熱的暖意,迅疾如閃電一般擊中了他,令他身子一震,瞬間愣住了,忘記了要将段瑤趕緊推開……

……

園子裏花團錦簇,蔣妍正陪着衆家小姐在花園裏喝茶鬥詩,好不熱鬧,正在高興處,有個穿翠綠色褙子的丫鬟神色緊張地走了過來,見到衆家小姐都在,就悄悄停在一邊,神色焦急地往蔣妍望了好幾眼,希望蔣妍能夠看到她。

蔣妍本就留心着旁的事情,發覺了站在角落的綠衣丫鬟,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兒,就低頭對身邊的貼身丫鬟耳語了幾句,叫貼身丫鬟上去招了綠衣丫鬟上前去回話。

蔣妍低頭看她,臉上露出嚴厲的表情,“幹什麽躲躲藏藏的,不知道今日衆多小姐都在麽?我平日裏是怎麽教你們的?有什麽事都要正大光明的說出來?搞得那麽偷偷摸摸的做什麽?”

綠衣丫鬟左右看了看,見衆多小姐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心中膽怯,猶豫着要不要開口。

蔣妍看了更生氣,斥道:“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幹什麽?”

綠衣丫鬟的身子抖了一下,連忙跪在地上路喪着臉道:“小姐,休息室那邊出事了。”

這本來就是蔣妍和怡寧郡主一早就安排好了的戲碼,只要綠衣丫鬟說休息室出事了,就說明段瑤已經上鈎了。戲已經開鑼,好戲馬上開演!

“出什麽事了?”蔣妍立馬一扯身上的裙衫,大步就往外走,“去看看。”

衆位小姐見蔣妍急匆匆地走了,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跟了上去,那綠衣姑娘冷眼看着跟上去的一行人,垂下頭無聲地勾了一下嘴角,轉過身往另一邊的小道走了。

等蔣妍領着一行人到了出事的休息室,剛到門口,就聽到屋子裏傳出來十分怪異的聲音,好像是男女恩愛的喘息聲,那些讓人聽了面紅耳赤的聲音就是從屋子裏傳出來的,男人的低吼聲和女人的呻吟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啪啪啪地撞擊聲響個不停,簡直不堪入耳。

跟着來看好戲的衆人臉上都露出不可思議和難以接受的表情,唯獨只有蔣妍心中大喜,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段瑤中招了,光天化日之下跟粗俗低賤的侍衛媾和,還被衆人當場撞見,這麽羞于啓齒的事情發生在衆目睽睽之下,她還有什麽顏面活在這個世上?她要是稍微有一點兒自尊心,就該自行了斷,死了才好!

雖然蔣妍心中狂喜不已,已經替段瑤想好了她的最終結果,但她的面上依舊裝得很好,擺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對身邊的婆子道:“來人,上去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是誰在裏面?剛剛段三……”

“紅珠,紅珠,怎麽會是你?”

有婆子厚着臉皮上前去撞開門,發出不小的動靜,然而那麽大的響動,都沒能讓床上的男女停下動作,依然忘我的進行着動物一樣的原始的律動。

“呀!居然是三個人!”有人驚得發出了一絲叫喊聲,只因她往屋子裏大膽地看了一眼,發現床上不是只有兩人竟是三人,竟然是三個人,這大大地超出了她的認知,覺得簡直匪夷所思。

她這一叫不要緊,自然引起了更多人的關注。那些跟着蔣妍來的小姐姑娘大多數都是沒成親沒許配人家的青澀丫頭,聽到這樣的話,羞得臉更紅了,忙不疊地躲了開去,一心想着跑開得越遠越好,免得污了自己的耳朵。剩下少數有幾個是已經成親了的,知道那男女之事是怎麽回事兒,卻沒見識過三人行是如何情形,聽得那激烈的響動,心中又好奇,大着膽子往屋子裏偷偷瞟了兩眼。

果然,當真是三個人,那白花花的畫面真是不堪入目!

對,沒錯,就是三個人,兩個強壯如牛的侍衛外加替段瑤帶路的那個丫鬟紅珠,剛剛好就是三個人!他們都中了周成易的侍衛給他們下的迷藥,現在就跟發情的動物沒什麽區別,除了最原始的律動之外,沒有任何感情和感知,只會不停地做下去,直到死亡。

蔣妍也是還未定親的姑娘,不适合在這裏一直待下去,就把此事交給管事嬷嬷和護衛處理,紅着臉帶着丫鬟跑開了。

只是她的臉紅,并不是羞紅的,而是氣紅的,一口惡氣堵在胸口,氣得她幾乎要爆炸!

怎麽會是紅珠?怎麽不是段瑤?明明一切都安排得那麽妥當,那麽天*衣無縫,為什麽還會出了纰漏,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更讓蔣妍覺得天快塌下來的是,那丫鬟紅珠可是怡寧郡主安排到她身邊來的人,是用來對付段瑤才安排來的,可是現在竟然不是段瑤中了招,而是變成了丫鬟紅珠,看紅珠中毒至深的模樣,顯然也是沒救了,這麽做下去整個人都廢了。這叫她如何跟怡寧郡主交代?她還牢牢地記得怡寧郡主警告她的話,她該怎麽辦?怎麽辦?

……

怎麽辦?怎麽辦?

周成易的腦海裏也是一片空白,明明軟玉溫香在懷,卻要努力維持坐懷不亂,他快要瘋了,被段瑤逼瘋了。

段瑤親上了他的唇角,覺得還不夠,又咬了咬他的唇瓣,還伸出濕熱的小舌頭舔了舔,覺得好像很好吃似的,砸吧着嘴巴沖他咧嘴一笑,顯得格外的純真又格外的魅惑。

她其實并不懂得該怎麽吻,吻得一塌糊塗,毫無章法,就是捧着他的臉亂啃,他卻被她啃得毫無招架之力。

最後的最後,他把手終于搭上她的肩頭,似下定決心一般,用力把她往外一推,講她狠狠地推了開去。

段瑤的身子一軟,柔柔地倒在床上,因為脫離了舒服的懷抱,她又委屈地嗚咽出聲,睜着一雙迷蒙的眼睛,媚眼如絲地看着他,水光染濕了她的眼睛,睫毛顫抖,很是令人憐愛。

天知道他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夠忍受着身心的煎熬,逼着自己不看眼前的美色一眼,拉過被子把她嚴嚴實實地裹起來,像是裹粽子似的,裹得一絲縫隙也不漏。

“求你……放開我……”段瑤難受地扭動着身子,一張小臉可憐兮兮地看着他,難耐地說着懇求的話。

“乖,別鬧了,撐過去就好了。”周成易伸手撥開她額前汗濕的頭發,看着她紅得極不正常的小臉,心疼又難受,“他們一會兒就把藥拿來,你吃了就沒事兒了。”

“嗚嗚……”段瑤根本聽不清楚周成易的話,她只覺得難受,好難受,全身都不像是自己的一樣,她控制不了自己身體,她只想要釋放,想要得到更多他的觸碰,可是他把手拿開了,她痛苦得想哭,淚水從眼眶中滑落,一顆接着一顆,淚水布滿了整張小臉。

周成易心都要被她哭化了,修長的手指幫她擦掉臉上的淚水,溫柔地将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在懷裏,盡可能柔聲哄着她,“乖,不哭了,一會兒就好了,我在這兒守着你,護着你……”

差不多又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侍衛才把解藥拿來。段瑤硬生生熬了小半個時辰,早就已經受不住了,頭腦昏沉,眼前模糊,汗水涔涔而下,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

周成易喂她吃解藥,她也只是微張了口,周成易見狀,只好把藥丸塞到她的喉嚨口,又喂了她喝水,才勉強把藥吞下去。

段瑤早就撐不下去,吃了解藥,又堅持了一會兒,眼皮直往下搭,實在受不住就在解藥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期間,周成易一直抱着她沒放手,等她睡着了,才輕柔地把她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讓她能睡得安穩些。

周成易下了床榻,離得遠些,問侍衛,“叫你去拿解藥怎麽去了這麽久?”

侍衛道:“是屬下辦事不利,沒有料到怡寧郡主竟然是個硬茬,她料定屬下不敢真傷了她,軟硬不吃,屬下使了好多法子才讓她不得不交出解藥。”

周成易沉吟了一下,揮揮手,“你下去吧。”

“是,王爺。”侍衛行了禮退了出去。

周成易回頭去看床上的段瑤,嬌滴滴的姑娘,今日受了這麽大一場罪,也不知道醒來之後,該有多麽難受?他與她的這場糾纏,雖他極力忍耐着沒做出太過出格之事,但終歸此事是因他而起,她因他而受罪,他占了她便宜。只是不知等她醒來之後,憶起期間發生的一切,她會怎樣看他?會不會怨他恨他?

一想到她可能會怨他恨他,周成易就覺得心口處像是被針紮一般刺痛,密密麻麻的痛楚纏繞着他,讓他說不出的難受。他苦悶地用手捂在胸口處,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在告訴他自己,他一點兒都不想讓她怨他恨他,他只想保護好她,讓她開心快樂。

他自問自己,如果這件事要讓他負責,他會願意對段瑤負責嗎?

答案是願意的。

……

“蠢貨!”怡寧郡主劉玉婷狠狠一巴掌扇在蔣妍的臉上,瞪着她的眼中憤怒得像是要噴出火焰,“這就是你跟我說的一切安排妥當?不僅沒有讓段瑤吃虧,還折我的人?”

“對不起郡主,都是我辦事不利,都是我的錯,你消消氣……”蔣妍跪在地上,臉上火燒火燎地痛,嘴裏一股腥甜味兒,想來是嘴角破了出了血,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臉腫起來了,疼痛使她想哭,眼淚盈滿了眼眶,可她不敢哭出來,她怕怡寧郡主會更惱她,更嚴厲的責罰她。她怕怡寧郡主,又怕又恨,早知道就不該跟她攪合在一起了,她又後悔不已。

“消氣,你叫我怎麽消氣?”怡寧郡主氣得很,這件事她沒有害成段瑤,還讓自己的丫鬟紅珠中了招,人現在是救下來了,但是基本上是毀了,與其讓她活着受罪,不如死了幹淨,她已經安排人去送她一程了。

只是讓她更氣憤更惱火的是,她陷害段瑤的這件事,居然讓周成易發現了,紅珠會受到那樣的報複,就是周成易對她的警告,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兩個侍衛來找她叫解藥時的情形,他們雖然沒有對她做什麽,但她卻從他們看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冷意和殺氣,如果她堅持不把解藥給他們,他們會殺了她的,或許紅珠的下場就會變成她的下場,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她不得不把解藥交給侍衛,讓他們去救段瑤。但是她還是不甘心,如何能甘心?她認識周成易比段瑤早,喜歡周成易超過任何人,可是周成易卻這樣對她,薄情至此!

她的眼睛一陣發酸,險些要哭出來,但是她沒有哭,這樣哭不值得,她在意的人根本不在意她,她吸了吸鼻子,微擡起下巴,對跪在地上的蔣妍道:“這一次就饒了你,下一次就沒這麽容易了。”這句話也不知道只是說給蔣妍聽的,還是意味着這件事她不會輕易放棄。

蔣妍暗松了一口氣,連忙道:“謝郡主,謝郡主。”

“你滾吧。”怡寧郡主厭煩地擺擺手。

“是。”蔣妍答應一聲,從地上爬起來,一點兒也不敢耽擱地跑走了,那逃也似的模樣,生怕怡寧郡主後悔一樣。

等跑出一段路,離怡寧郡主遠了,蔣妍才放慢了腳步,手捂着被打的那邊臉,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想她好歹也是蔣家的嫡女,從小到大都被家裏人捧在手心裏,從沒有人對她說過一句重話,更別說打她了,人人都對她好得不得了,她想要什麽有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順遂得讓人豔羨。

可是她最近就跟走了黴運一樣,先是一個段瑤,凡事都強壓她一頭,讓她出不了氣,好不容易搭上怡寧郡主,想要教訓段瑤一頓,明明都安排得那麽妥當了,還是讓人給破壞了,她還遭了怡寧郡主的打罵斥責。

事情沒辦好能怪她嗎?她都已經盡力了,要怪也該怪那個破壞這一切的人啊!她真是委屈極了,一邊哭,一邊在心裏把段瑤和怡寧郡主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

段馨在園子裏跟戴湘蘭和廖倩兒她們玩了一場投壺,她一向手感強準頭好,這一次也不例外,拿到了最大的那個彩頭,郁郁的心情也一掃而空,忘記了早上與段瑤的不快。

當段馨正高興地跟戴湘蘭她們在涼亭裏吃茶點的時候,得知休息室那邊出了事,一打聽,竟不是什麽好事,簡直污人耳目。

段馨有心想要再深入打聽一下究竟是怎麽回事,無奈來傳話的人也說得不清不楚。只隐約聽到來人說段瑤也喝醉了,去了休息室那邊休息。然而休息室出事的時候,卻沒看到段瑤的身影,跟着段瑤的兩個丫鬟也不見了。

段馨一聽,一下子就擔心起來,她一到這裏,就被戴湘蘭和廖倩兒她們拉了過來,一直被衆人圍着玩投壺不得空,才沒有機會去找段瑤,現在聽到段瑤可能出了事,她的心就揪了起來,她和段瑤十幾年的姐妹,感情深厚,以前從來沒有紅過臉吵過架,雖然最近有些龃龉,但是這姐妹情還是姐妹情,不摻假的。段瑤要是出了什麽事,她自責死。

“休息室在哪兒?我要去看看。”段馨說着就要趕過去。

戴湘蘭聽說段瑤可能出了意外,心裏一陣暗爽,她倒黴才好呢,越倒黴越好!面上确實露出假意的關切表情,拉着段馨道:“段馨姐姐,現在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你還要去休息室那邊啊?”

雖然知道那個地方不是好地方,但段馨心系段瑤的安危,焦急道:“可是我妹妹喝醉了也在休息室那邊,我不去看看我不放心。”

“可是那邊已經讓人給封了,不讓人過去了啊,就算段三姑娘先前在那邊,這會兒也不會在那裏了。”另一個人道。

“那,那這該怎麽辦?”段馨一下子就沒有了主意,早上在碧笙居的時候,李氏還說要她們兩姐妹互相照顧,這才出來沒幾個時辰,段瑤就出了意外,她如何能放心的下?回去該怎麽跟李氏交代?

廖倩兒看她着急,上來安慰她道:“你也別着急,我們不如先到處找找看,園子雖然有些大,但總歸也就這麽大,許是段三姑娘去了哪個偏僻的地方,才沒讓人找到,說不定一會兒她就自己出來了。”

“是啊是啊。”旁邊的人附和道:“我們都讓下人去找找好了。”

段馨眼眶發紅,難過得快要落下淚來,握着廖倩兒的手感激不已地道:“謝謝,謝謝你們……”

只是等大家在園子裏找了一大圈,各個角落都去找了一遍,依然沒有看到段瑤的人影。

段馨急得哭出來,“瑤兒,你到底在哪兒?”

段瑤此刻在周成易的一處宅子裏。她吃了解藥之後,足足昏睡了快一個時辰才醒過來。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許多混亂的畫面如排山倒海的巨浪向她襲來,她險些有些承受不住,抱着腦袋頭疼地哀嚎了一聲。

她先前都幹了些什麽?她好像是喝醉了,還中了迷藥,有兩個壯漢想要qiangbao她,關鍵時刻有人救了她,她還記得救她那人的樣子,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天神一樣,那人是周成易,他把她救了出來,帶着她離開了那間惡心的休息室。

後來,後來還發生了什麽?好像是迷藥發作,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像一只母狼一樣,只想要發洩,她就把周成易撲倒了,她還親了他,主動親的他……

段瑤羞憤地用雙手捂住臉,她要沒臉見人了,她記得她在迷藥的控制下,像個不要臉的女妖一樣,往周成易身上撲了好幾次,周成易冷着臉把她推開,她還趴在地上可憐兮兮地哭泣,周成易看她難過,滿眼同情地把她抱起來,她就趁機親了他,無恥至極地親了他……

噢~天啊,她輕薄了周成易!

這,這該怎麽辦啊?

就在段瑤趴在床上羞憤欲死的時候,房門從外面被人推開,周成易走了進來,一直走到床前,俯身看她,“你醒了?”

段瑤用被子蒙住臉,悶悶地應了一聲,“沒……”她真是不好意思見他,這個時候相見太丢臉太尴尬了。

周成易搭在被子上的手抖了抖,輕聲道:“既然醒了,那我就讓白露她們進來伺候你。”

段瑤巴不得他趕快走,免得相對着尴尬,飛快地應了一聲,“好。”

這算是讓周成易看出來了,她此刻不想看到他,想來是因為先前事情已經惱了他,讨厭見到他了。周成易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蒙在被子裏的段瑤,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白露和妙語快步走了進來,看到床上被子拱起的那一團,妙語情急地撲到床邊,“三小姐,你沒事兒吧?”

聽到熟悉的妙語的聲音,段瑤刷地掀開被子,激動地一把抱住妙語,“嗚嗚,妙語你來了,你來了就好了。”

“三小姐,你別哭了,都是奴婢不好,沒有照顧好你。”妙語萬分內疚地摟着段瑤,心裏自責得不得了,她八歲就分到段瑤身邊伺候,可謂是看着段瑤長大的,兩個人雖說是主仆,感情卻不比一般的姐妹差,她是一直把段瑤當做妹妹一樣看待的,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今日這一場茶會,段瑤卻差點兒出了事兒,她一想到此,心裏就難過得不得了。

“三小姐,你快別哭了,你哭我也想哭了,都是奴婢沒把你保護好,這事兒都怨我,都怪我……”

“不怪你,這事兒要怪也要怪蔣妍,梨花茶會是她舉辦的,我喝的果酒是她準備的,休息室也是她的丫鬟帶我去的,這一筆賬我是肯定要找她算清楚!”段瑤摟着妙語哭了一通,心情好受一些了,用袖子抹了一把淚,打起精神道:“妙語,你給我梳洗吧,我已經好了。”

妙語應了一聲“好”,就去打水給段瑤洗漱,又重新幫她梳妝,她的發釵頭飾在先前出事的時候就掉了七七八八,好在周成易去救她的時候,侍衛把白露就醒之後,白露就把那些首飾都撿起來小心收好了,這會兒重新梳妝,白露就把發釵頭飾拿了出來,妙語便照着早上出門的樣子,重新給段瑤梳了發髻。

收拾妥當,時辰也不早了,段瑤準備回家,從屋子裏出去,見到周成易就站在院子裏的那棵老槐樹下,凝神看着遠處,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到身後開門的聲音,周成易轉過身去,見段瑤已經重新梳洗好,換了幹淨的衣裙,臉上也重新施了妝,掩蓋了原本的面色,看起來依舊臉色紅潤,光彩照人。

見到周成易在此,段瑤有些躊躇,腦海裏不時先前那些混亂的畫面,讓她有些不好面對他,接着下臺階的機會垂下頭去,斂了眉眼,緩緩往前走了幾步,朝周成易行了一禮,“今日多謝肅王相救,段瑤感激不已,如有機會,段瑤一定好生感謝一番,只現在時辰已是不早了,特來向肅王辭行。”

周成易盯着她的發頂沒有吭聲,目光就落在那支插在發髻上的鳳釵上,那支鳳釵鑲了藍寶石,非常的璀璨奪目,正是他命白露帶去段家送給段瑤的。

當時他是怎麽說的,說這算作是她和他達成協議的信物之一,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送她這套首飾頭面是出于怎樣的心思。

他穿來這裏,當了好幾年的落魄皇子,要什麽沒什麽,窮困潦倒,後來生活漸漸好起來,得以搬出皇宮,搬進肅王府,有了自己的地盤,能夠自己做主,積攢了一批完全屬于自己的東西,其中這套首飾頭面就是其中之一。

他還記得他看到這副首飾頭面時的情形,只覺得這副首飾頭面太過精致太過耀眼,非一般的女子能夠壓得住它的豔麗,普通人戴上完全是暴殄天物,不知道怎樣美麗的女子才能戴上它,配戴上它?

當他遇見段瑤的時候,起初只覺得她好美,不同于他見過的任何女子,豔麗、妩媚,又不失天真活潑,渾身充滿了靈動之感,他便忍不住多留意了她。

再見她是在上巳節上,她那麽出彩,畫出能吸引蝴蝶的畫來,讓所有人都感嘆不已,贊不絕口,她在他的眼中也有了色彩,那麽鮮明動人,那麽多姿多彩。

所以他接近她,獲得了她的信任,本想以後尋個機會把那套首飾頭面送給她。沒想到竟意外救了她,才知道她竟然是重生的,跟他這個穿越來的也算是殊途同歸了。索性塞了丫鬟白露到她身邊保護她,還把那套首飾頭面也給了她。如今看她戴起來,果然是好看,就跟當初他想象中的一樣。

只是如今她和他這冷淡的關系,總歸是他的失誤造成的,他要是小心一些再小心一些就好了,他微蹙着眉頭,開口道:“今日之事……”

段瑤搶白道:“今日之事純粹是一場意外,純屬小女子一人的過錯,與肅王無關,小女子在此向肅王道歉,還望肅王不要放在心上,小女子将感激不盡。”

在從房間裏出來之前,段瑤就已經想好了,如果肅王問起今日之事,她就把所有過錯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一力承擔這一切,與他沒有半點兒關心,她不會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她會保守這個秘密,讓它爛在心裏,當然也不希望他放在心上,大家就讓這件事随風飄散吧,不要再提起。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周成易輕扯了一下嘴角,明明臉上帶了笑,卻讓人無端的覺得那笑容很苦澀。

他之前想過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她可能會對着他哭,會對着他鬧,甚至會罵他,咒他,會說恨他,會說怨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一力将所有的過錯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說得好像這件事跟他半點兒關系也沒有一樣,她和他的糾纏就真的只是在藥力作用下的一場笑話!這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萬分不暢快!

段瑤低垂着頭,目光就落在腳尖前面一點點,她沒有看到周成易臉上的表情,低低地應了一聲,“小女子确實是那樣想的……”

不這麽說還好,聽她這麽說,周成易心中更是惱火,盯着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給吃了似的,往前逼近一步,“你當真沒有想過其他?”

段瑤看到逼近的身影,駭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幸好妙語扶住她才穩住了身子,她被他的火氣吓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直低垂着頭也不敢去看他,生怕把他惹得更惱了,低低地應了一聲,“我……确實沒有想過其他。”

“好!”周成易怒極反笑,“你很好。”

段瑤低着頭沉默不語。

她就只會拿個頭頂對着他?周成易站在段瑤身前死死盯着她,垂在身側的手幾次動了動又硬生生停住,他真是拿她沒辦法了,最後無萬分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沉默了半響,段瑤用力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道:“王爺,今日時辰不早了,段瑤告辭。”說完就想走。

“慢着。”段瑤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周成易喝止住了,他走上前去,俯視着她,“我讓你走了嗎?嗯?”

3月8日二更

“慢着。”段瑤還沒走出幾步, 就被周成易喝止住了, 他走上前去, 俯視着她, “我讓你走了嗎?”

“王爺, 今日真的不早了……”段瑤急得快哭出來, 她都把所有過錯攬在自己身上了, 只求他不要再追究,為什麽就不能讓她走了?她知道都是她的過錯,她無顏面對他, 她只想趕快離他遠遠的,這樣還不行嗎?她吸了吸鼻子,“我想回家……”

周成易愣了一下, 他從她的話裏聽到了哭音, 刺激了他的耳膜,他的身影微動, 下意識地伸手擡起她的下巴, 一張泫然欲泣的臉映入他的眼簾, 晶瑩的淚滴就挂在眼角, 欲落未落, 楚楚可憐。

他的心驀然一疼, 竟舍不得看她再這樣哭下去,待反應過來,手指已經附上她的眼睛, 輕柔地幫她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感受到那只略帶薄繭的手指擦過眼睑,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間,但那指尖帶來的微涼觸感卻是那麽明顯,從左到右輕輕撫摸而過,最後殘留在她的眼角處,叫她揮之不去。

她似被吓到一般身子微微一顫,耳畔卻響起他溫柔的聲音,“好,我送你回去。”

一行人離開了宅子,馬車平緩地行駛在街道上,段瑤坐在車廂裏,雙手緊緊捏住手中的帕子,心裏亂糟糟的一團,她的臉色也不太好,哪怕施了脂粉也遮不住她臉色的蒼白。妙語和白露就坐在一旁,一臉緊張地看着她。

窗簾微微晃動,段瑤能聽到車廂外不緩不急地馬蹄聲,那是周成易騎的馬所發出的聲音。

周成易沉着臉騎在馬背上,目光落在前方,眉頭微蹙,心情看起來很不好。

行至街角轉彎處,迎面有人騎馬過來,想要避開已是不可能,兩邊就這麽撞見在一起。

周成易擡眼一看,騎馬過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跟段瑤有仇的柳青山。

柳青山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周成易,要是可以的話,他是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前幾天發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雖然他知道周成易不可能真的就把他殺了,他怎麽說還是安國公世子,但是周成易一個王爺,如果真要為難他,他還真的只能認了。現在想起那一天的事情,他雖然有些反應過頭,但是周成易當時的架勢,看起來真像要殺他一樣,如今回想起來都依舊心有餘悸。

現在又這麽碰見了,柳青山也不能裝作沒看見,只能停了馬,下馬向周成易行禮。

周成易也駐了馬,一手拉着缰繩,一手拿着馬鞭,挑眉看着他,“你這是打哪兒來啊?”

雖是一句随口話,柳青山也是聽得一愣,心道他與周成易也不熟,不知他為何會這麽問,再看他的臉色也不太好,怕他會為難自己,忙道:“去回春堂給家父買了些藥。”說完還指了指挂在馬鞍上的幾包藥。

周成易看了一眼馬鞍上的藥包,“安國公生病了?”

“家父手上的舊傷複發了,疼得不行,連握筆吃飯都不成了,晚上也睡不好。”柳青山微微嘆息一聲,“都是年輕時候落下的病根,如今也只能小心養着了。”

安國公年輕的時候骁勇善戰,立下大大小小許多功績,赫赫軍功的背後是無數的血汗和傷痛,安國公就是手受傷之後才沒再帶兵上戰場,而是回到祖地修養,當個閑散的安國公享福。柳青山此刻提起安國公手受傷的事,不過是想提醒一下周成易他們柳家為大齊朝立下的汗馬功勞。

只是周成易卻是知道,安國公手受傷回家修養是真,但是安國公卻不願真的悠閑度日,在祖地搞了不少的小動作,才會被景熙帝抓了小辮子,讓他們一家搬到齊都城來,明着是照顧他們,實則是便是監控罷了。

周成易勾了一下唇,“既然如此,那你趕緊把藥拿回去吧。”

“是,那就先告辭了。”柳青山再向周成易行了一禮,牽着馬讓到一邊,讓周成易他們先過。

柳青山看着周成易和段瑤的馬車過去,直到他們行得遠了,才翻身上馬快速離去。

不多時,馬車就到了段府,周成易翻身下了馬,看到丫鬟妙語扶着段瑤從馬車上下來,旁邊還跟着丫鬟白露。

段瑤向周成易行禮,“多謝肅王相送。”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周成易目光落在她臉上,她似有所覺,微微避了開去,周成易在心底嘆了口氣,道:“那我就告辭了。”

段瑤默了一下才道:“那肅王慢走。”

周成易再看她一眼,見她依舊微低着頭,垂下的眼睑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緒,只能看到她平靜得沒有表情的臉,他想她真是不想再看到他了,這認知十分不爽,略帶了怒氣翻身上馬,一拉缰繩走了。

聽得馬蹄聲漸漸遠去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段瑤才擡起頭來,舉目向前望去,已不見了周成易的身影,早就已經走遠了。

罷了,走了也好。

段瑤收了收亂糟糟的情緒,轉身回了府。

剛進段府大門,就碰到了聞訊趕來的李氏和段馨。

李氏先一步拉住她,把她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沒有受傷完好如初才放心了一些,激動道:“瑤兒,你跑到哪兒去了?你擔心死母親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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