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附近那群愚人衆還在哎呦哎呦,五條凜的面前是一個幾米寬的深坑。
被她剛手搓出來的蒼新鮮炸出來的。
五條凜想,其實她已經收斂了很多力道了,還沒有她當時炸博士的十分之一來的多,否則指定會更誇張吧。
以為她即将遭遇什麽重大危險所以匆忙趕來的那三位看到現場情況之後,及時原地急剎車,他們的第一反應都很同步,那就是擡手,握拳抵唇,轉移視線環顧四周,分別裝成很忙或是恰巧路過的樣子。
而此刻的五條凜:“……”
五條凜也實在是沒想到,自己此前的溫柔無害美少女人設崩塌的會那——麽快,還是一崩就崩兩個。
達達利亞除外,這會兒的達達利亞肯定會滿腦子:我靠兄弟你還會這招啊就是這個戰鬥爽!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這個時候和魈寶還有阿散他們說自己剛剛其實只是在搓螺旋丸,他們會相信她嗎!
而且,等會,她突然反應了過來她剛剛究竟幹了些什麽。
她當着兩個愚人衆執行官的面去炸了他們的一群下屬啊!
還好她控制了力道,只是将他們暫時炸暈了過去,沒了行動能力,但不致命。
五條凜想,完了,這會不會被他們當成是對愚人衆蹬鼻子上臉的挑釁行為啊,鴨鴨和散寶他們兩個,馬上要不顧母子情誼(?)把她押回至冬了啊。
怎麽辦,要不她擺爛吧。
正好她身後還有幾個元素石碑分別需要風□□三元素去解鎖,她可以一邊擺爛一邊來一句:“你們來了也別閑在那,去,把謎給我解了。”
已經開始放空大腦的五條凜僵硬放下雙手,後退兩步遠離了自己炸出來的那道坑,迷茫而胡亂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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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只見此刻的散兵動了。
他面朝她上前一步。
五條凜後退了一步。
少年凝望着她,微微蹙起了他的眉頭,神情十分嚴肅,五條凜渾身一顫,心想,難道真的要來了嗎,非常經典的那種因為誤會或是觀念不合的反目成仇環節?
“你完全沒有必要做這些事情,剛剛那些家夥,你應該等我來處理才對,凜。”散兵此刻完全無視了身側多出來的那兩人,他似乎滿眼都只剩下他面前的少女。
在散兵的眼裏,此刻的五條凜眼角微紅(通宵挖寶箱熬夜熬的),眼裏滿滿泛着水光(見錢眼開的光芒)想必是因為剛剛那些愚人衆們不知輕重的威吓手段,才致使了她受到了不小的驚吓。
散兵已經自動忽略了她原地炸掉那群愚人衆,以及之前那個多托雷為何化灰的事實,畢竟前面這件事情他并不在意,後面那件事情他只想給她鼓個掌。
他安靜地凝視着面前的五條凜,他有些想要擡手幫她捋一捋亂掉的碎發,但是還是忍耐了下來。
又來了,他想。只需要看着她的眼睛就足矣讓他餍足的心情,那份逐漸填滿了內心最空虛部位的那份情感,在此時此刻,以不可忽視的速度,重新将他緩緩包裹聚攏。
散兵說完了那句話,收回方才險些探出的手,環抱在胸前。他用目光細細描摹着她,他心道幸好,方才那些粗魯的家夥并未讓凜受傷,她在璃月的生活狀态大概率是不錯的,因為她的面頰已經有了健康的些許紅暈,不似當時他初在須彌的雨林見到她時,她脆弱又蒼白,像人偶娃娃。
聽完了散兵的話,五條凜大腦宕機:“欸?”
“可是,我剛剛打倒了他們欸?”她擡起食指對着戳一戳,并且小聲提醒道:“嗯,他們是……你的下屬吧?”
“呵,不過是一群實力不夠,頭腦簡單,吃裏扒外的不聽話的家夥罷了。”散兵冷哼一聲:“他們現在躺在這裏,也是理應承受的結果,我想對你出手之前,他們就應該做好了覺悟才對。他們應該慶幸動手的是正當防衛的你,否則換成我動手的話……呵。”
他笑吟吟道:“我只會下手更狠一些。”
五條凜:“……”
不是我說阿散你好像有那麽一點雙标吧。
不過,雖然在這一刻似乎隐約看到了散寶的黑化面,但是這種對方會無條件站她身側,信任和包容她的感覺真的很戳她,私密馬賽。
也正是在此刻,達達利亞也咻地一聲竄上前來,以微妙的站位,打斷了散兵與五條凜之間的距離。
五條凜:完了,鴨鴨在原著裏面一看就是個對至冬女皇盡心竭力的事業腦,不會現在換成他看不過眼散兵的正大光明包庇行為了,準備接下來拿她是問吧。
只聽達達利亞的語氣異常激動:“凜!我的好夥伴哦!”
“剛剛那一招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天啊,太厲害了吧!”
五條凜:“……”
意料之中。
很好,看來鴨鴨的決鬥腦在這一刻打敗了他的事業腦,哈哈。
“我就知道,你身為我的命定宿敵絕對會有隐藏實力的,所以下次在和我對練的過程中你就盡量把它們全部都展現給我吧!”高個青年的眼眸亮晶晶的:“作為回報,我也絕對會把我的一切呈現給你的!”
“我會全部,無所保留地都給你看的!凜!”
五條凜聞言瞳孔地震:一本正經的說出來了非常不得了的臺詞啊,雖然她明白他想給她看的其實是魔王武裝吧,但是這孩子剛剛說的這番話,絕對會讓人誤會的啊!
下一秒,只見一只手猛然上前,扣住了幾乎湊到五條凜面前的達達利亞的肩膀,随之更加上前一步的,是表面雖然笑眯眯,但是此刻黑氣已經完全具象化的散兵,他眉眼彎彎,慢條斯理道:“哦?這不是我們執行官的最末席,公子達達利亞先生麽?怎麽,不在璃月港踐行你的工作,反倒跑到這裏來做一些多餘的事情?”
達達利亞肩膀上的那只手掌此刻幾乎已經扣出了青筋。
五條凜:“……”
她好像在空氣中聞到了一絲非常濃郁的火藥味呢,希望只是錯覺,救命。
“我确實在很努力的工作啊,但是執行官在工作之餘的日常生活,似乎不應該是彼此之間應該過問的話題吧。”達達利亞垂眸,他的笑容似乎停頓了一瞬,不過很快擡起手,握住了自己右肩上的那只手,狀似輕松地将其緩緩移開:“嗯?您說是吧,斯卡拉姆齊先生?”
“呵,真希望之後開會的時候,你能有現在一半的伶牙俐齒。”散兵依舊在笑着,只是他們此刻的笑容都深不見底。
“嘛,我在同事之間從來都是足夠健談的,這一點就不勞煩散兵大人費心了。”
五條凜:是這樣的,我之前在游戲養大的崽們今天在我面前見面互動了,但是他們之間迸發出來的氣氛,似乎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這下真就汗流浃背了,兄弟。
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麽阻止這種氣氛的彌散,手腕卻被身後一人不輕不重拽住,她并沒有用無下限防備自己信賴之人的習慣,因此這個猝不及防的動作,致使她後退了兩步。
不過她的後背很快倚靠了少年的肩頭,借力定住。
在她站定之後,少年夜叉緩步上前:“兩位隸屬至冬的愚人衆執行官先生。”
魈不着痕跡地将五條凜擋在身後,他的眉目清冷,只在開口的那一刻,就不遺餘力地往外散發壓迫力:“我想,你們興許需要向我解釋清楚,你們的組織成員,方才險些讓凜置身險境的原因。”
這算是問到點子上了,散兵瞬間放棄了和這個吊車尾的同事争個是非先後的做法,他微微蹙起眉,這時候終于回憶起了命令愚人衆們捉拿少女的罪魁禍首。
——博士。
是博士本人,亦或者是某一個博士的切片?多托雷那家夥在他在蒙德與璃月的邊際進行任務時就已經和他身邊的大部分部下私下取得了聯系,至于多托雷那貨的目的,似乎一目了然了,他根本沒舍得放棄那個珍貴的實驗品?
呵,在多托雷的眼中,她只是實驗品?
思至此,散兵目光定神:“恕我直言,愚人衆執行官并不止我們二人,這位……”
五條凜趕緊在旁邊小聲介紹道:“咳咳,散兵,這位是璃月的三眼五顯仙人,魈,之前就是他把我從盜寶團手上救出來的。”
散兵的眉頭不着痕跡地抽搐了一下:“好吧,這位璃月的仙人。”
該死的,他為什麽要因為五條凜對面前這少年的介紹而心生了一絲不滿?因為此時此刻她對于對方的維護嗎?
五條凜趕緊繼續伸着腦袋道:“魈,那邊的是散兵,就是他當時把無處可去的我送到璃月來的,然後另一邊的是達達利亞,是大晚上願意陪我探索遺跡的好人。”
“我們大家……都有幾面之緣啦?”
言外之意,大家都是好人,都是熟人,不要打架!
魈聞言沉默了一下。
五條凜以為魈生氣了。
然而魈上仙猶豫了片刻,脫口而出的卻是:“其實,你今夜本可以邀請我一同去探索遺跡。”
話音剛落,魈開始後悔自己當真這樣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五條凜:“欸?”
意識到被挖了戰友牆角的達達利亞在旁邊彈了起來:“欸?什麽?璃月仙人也會搶着和遺跡怪比試嗎?你平時機會應該挺多的吧?”
五條凜/魈/散兵:“……”
沒事了,玩去吧你。
“好了,回歸我們剛剛那個話題吧。”散兵的臉色臭的可怕:“愚人衆執行官并不止我與旁邊這個家夥二人,很明顯,在今天,是另外有人想對她不利。”
“證據?”魈的表情仍舊沒有放緩半分,因為他親眼見證過了那些家夥對于五條凜的暴戾與逼迫。
倘若不是他在現場……以及,倘若不是凜自有些防身手段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證據,自然是有的。”散兵冷笑一聲,望向了身後那群方才還在哎呦哎呦,現在已經閉眼癱倒裝死的愚人衆成員們:“不如問問他們,就知道了。”
達達利亞撓撓頭:“那……我就先繼續去和凜她去遺跡探險了?”
他話音未落,便被二人一把揪了過去。
事實證明,這群下屬的嘴巴不算很嚴,在魈不動聲色的擡起手,一和璞鳶擦着他們的耳朵飛過,将後面的魔獸戳了對穿時,在達達利亞在旁邊無聊的開始“鍛煉身體”結果幾道水刃險些要了他們的小命時,在散兵笑吟吟地開口道要不要給他們來點電療時……
“饒了我們吧!散兵大人,公子大人!關于那個女孩,那一切,全都是博士大人的要求!”
愚人衆們抖的像篩糠,老實交代了出來。
“是,是啊,我們要優先執行更高級的執行官的命令,所以才身不由己……”
達達利亞很明顯處于狀況外:“所以,博士也在把凜她當成對手?”
散兵很優雅地翻了個白眼,随後望向了他身側的魈:“所以,我說過了,嘗試對她下手的,從一開始便另有其人。”
夜叉少年的言語很冷靜:“嗯,我相信你。”
散兵從鼻腔裏發出一聲氣音。
“不過我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哦?那最好是重要的事情。”
“在我們問诘這些愚人衆的時候,凜她不見了。”魈有內心越緊張就表面顯得越冷靜的習慣,這也是他此前在戰場之中留下的習慣,此刻他保持着十萬分的冷靜說道:“而我們之中,沒有一人發現她是何時不見的。”
散兵的眼睛驀然一下就瞪大了。
—
五條凜自然是非有意要離開。
那邊的三位在用他們的方式嘗試撬開愚人衆成員們的嘴巴,看起來已經沒她什麽事情了。
五條凜想,按照原本的計劃,應該是她揪着愚人衆們的衣領問:“快說!多托雷那貨到底在哪裏!”才對。
她只好颠了颠背後已經變得鼓鼓囊囊的小背包,重新回到了她的三塊元素石碑解謎前長籲短嘆。
退一萬步來說,這個時候真的就不能出現一位同時擁有風系雷系水系神之眼的好心人來幫她一把嗎?看到一個就放在她面前,她卻無法奈何的解謎寶箱,這件事情真的很磨人耶。
五條凜托腮嘆息,而也就是在此時,百無聊賴的她猛地睜大了眼睛,因為她在空氣中捕捉到了一絲氣息。
一絲……與她極其相似,卻又有着細微不可查的區別的血液的氣息。
這個世界上,唯有一人會流淌着與她相似而又不同的血液,那就是與她同為六眼,她的一母同胞的親生哥哥。
幾乎是不帶任何思索與遲疑的,她調動自己的力量,用了類似“瞬移”的術式——說是瞬移,其實只是通過她的六眼,在瞬息之間完成超高速的移動的行為,不過因為她并未提前到過氣息所在的地點,因此,需要注意用無下限去規避開途中的障礙物。
總而言之,在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那處場地之時,卻并未看見她這段時間真正日思夜想的親人。
此刻的五條凜的表情,簡直比生吃了一整只的美洲大蠊還要惡心,她抽搐着嘴角,看着那人的背影,非常用力的啧了一聲。
那人回過頭來,他正輕輕搖晃着手中的試管,在那其中,盛着一半暗紅色的液體,也是方才那陣氣味的來源。
“……”五條凜盡量沒讓她此刻的聲音顯得十分咬牙切齒:“……多托雷?”
“沒想到,不請自來的人魚小姐,還能記得我的名字,實在是讓我深感榮幸。”
今日的多托雷穿戴整齊,人模狗樣,依舊戴着他的面具,但五條凜很明顯的發現,他比起自己初見的那個,年紀大上了一些。
如果之前那個看着很像二十多歲的青年,面前這個很明顯就是三十歲往後走的中年人。
曾經在劇情裏面她就知道了,博士會用自身去做實驗,将自己切成男女老少人各個形态……好吧可能沒有女,性轉切片是野史,但是如今實在是百聞不得一見,在她親眼看到了另一個年齡形态的多托雷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的內心忽然升起了些許的毛骨悚然感。
“或許,我應該呼喚你為——”多托雷緩緩地揚起下巴,即使是戴着面具,他的神情從來都是帶着居高臨下的傲慢的:“五條凜小姐?”
五條凜不想思考他為何會清楚自己的姓名的,說實話,她并不在乎。
她環顧四周,方才趕路過程匆忙,這時才發現這裏不過是地處雪山的一處僻靜山洞,除了她與這個鳥人以外看不見第三個活人,也自然沒有她所期待的那第三個身影。
……悟。
重新見到兄長的希望落空,五條凜的內心由衷升騰起一陣被戲耍的怒火,她怒目而視,瞪向多托雷。
他晃了晃手中的試管,想當然的明白了她如此氣憤的緣由。
“凜小姐在指這些血麽?”多托雷嘆息着搖了搖頭:“确實如此,之前在将你從深海帶到實驗室的過程中,那一個‘我’十分謹慎的提前保存了一些實驗樣品,備份在其他的秘密基地。”
他笑着說:“你看,就是這些。”
五條凜沒忍住怒罵多托雷那個狗賊,之前給她下毒就算了,還早先就抽了她那麽多血啊!難怪白術給她把脈的時候老說她貧血,她在璃月咣咣的喝各種湯藥都沒完全補回來。
等會,她在心裏罵什麽,值得她洩憤的多托雷,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雖然此多托雷非彼多托雷,可是這貨現在意味深長地拿着她的血做文章,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五條凜此刻的拳頭硬了,不過,沒待她有所舉措,這只多托雷就開始了他的自說自話。
“最初的時候,其實我也在嗤之以鼻,思考區區一個實驗品罷了,究竟能讓那個我着迷到什麽程度——”多托雷的唇角泛出了幾縷灼熱與癫狂:“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錯的相當離譜。”
“即便是足夠藥死一百只蕈獸的濃縮毒藥,在同樣劑量的血液中,都最終會随着時間被中和成與清水沒有任何差別的無害純澈液體。”
五條凜:原來如此,她能解毒啊。
等會,五條凜放大了瞳孔想,她能解毒,那麽當時多托雷那貨到底是給她下了多少劑量的毒,才能讓她中毒的啊!
“那麽,毒藥是如此,換作其他的東西呢?”
“這段時間以來,我嘗試了太多的研究,我嘗試用這些血液制作成藥劑,發現它甚至能夠讓腐肉化生,讓斷肢生長。”
五條凜又想,恐怕不止如此。
她忽然明白了那一天,被業障纏身,折磨到失去理智的夜叉,憑借本能在她的脖頸張口留下的烙印是怎麽回事了。
……她的這裏确實有讓魈足夠渴求的東西,因為她的血液可甚至遏制業障。
而魈在那時,卻只是淺嘗辄止的吮了一小口就停。
此刻的多托雷,還在喋喋不休。
“原來只存在于美好傳說中,血肉足矣醫死人,藥白骨的人魚,并非是天方夜譚。”
多托雷朝向面前的少女,伸出了他的手。
“凜小姐是一位生性良善之人呢,既然如此,不如與我合作吧?”
“與我合作的話,我們便能有一萬種方式掌握生命與死亡,如果你所想的願望更加宏大,你甚至可以擁有拯救衆生的能力。”
“如何呢?凜小姐?”
他的這句話語問的溫和又紳士,他刻意壓低了些的尾音極度的富有磁性,刺激的耳廓都有些酥麻。
如若換成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恐怕當真會被他這副說的大義凜然的言語給真的欺騙了過去。
可奈何五條凜心眼子多。
她會想,腐肉是怎麽來的,斷肢又是怎麽來的呢?現在的提瓦特獲得了表面和平,幾乎已經沒多少地方打仗了,她可不敢相信多托雷只是會拿小白鼠做實驗。
這個蔑視生命的家夥……
五條凜一臉淡然的上前了一步,她看了看博士向她擡起來的手,她也伸出來了手,然後……
比了一個凸字形的國際友好手勢。
“……”
多托雷可能不解其意,但是足夠能從她此刻的神色裏讀出她想表達的意思。
“不是,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還真把我當成大傻波了不成?”五條凜的小嘴叭叭叭和淬了毒似的:“和你合作個鬼啊,這個世界上和你合作的人就沒半個能有好下場的,而且就算我的血肉能有特殊能力,我又為什麽要把自己拆分開來去濟世救人,拯救衆人啊?你是不是順帶切壞了自己的腦子啊?”
雖然只有半截面具,但是此刻的五條凜她,貨真價實的看出來了多托雷的驚訝。
啧算了,就讓他驚訝去吧。
“我只想随心所欲的活着,只想救下于我而言重要的人,活得這麽自私真是抱歉呢。”她已經喪失了繼續和這貨廢話的全部耐心,反手便彈出了術式,而多托雷也不知從哪劃出一道半人高的透明盾牌與她相抵,因此在煙塵散盡之時,只是被反作用力逼迫地後退了幾步。
“……哦?”五條凜有些驚奇,她心想,不可否認的是,這家夥作為變态科學家,确實能有兩把刷子,居然能在短時間內就發明出能夠對抗某些術式的方式了。
不過,那又怎麽樣。
她輕輕松松活動了一下肩膀,又迅猛地沖上前——多托雷的體術不錯,反應速度很快,不過她的速度更快。
因此,在她一拳擊中了一個頗有質感的金屬質地面具,在多托雷因為這道力度被擊倒後退以後,五條凜沒忍住爽到發出一聲喟嘆。
她算是明白為什麽都詛咒之王了,都特級術師了,有些時候,打架時,還是要返璞歸真的打拳擊了。
真實原因其實是因為……沒錯,打拳擊真的很爽啊,這種實打實的真的揍到了敵人的踏實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
就在她考慮着是否要再補上一拳時,那廂的多托雷已經一手捂着自己的上半張臉,陰鸷地看向了她。
多托雷那身一絲不茍的西裝早已淩亂,他半跪在地,淺藍色長發狼狽垂落,血液從他的掌心與臉頰的貼合出滲了出來,他的金屬面具啪嗒一聲掉落在地,在此時此刻,徹底碎裂成幾道碎片。
透過男人的指縫,五條凜依稀看清了他此刻的神色。
他在喘|息着,除去似是淬了毒液的被冒犯了之後的憤怒之外,似乎還多出了一層無法讓五條凜用語言描述清楚的神色。
如果當真要确切的描述的話,那簡直就像是……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人如此對待過我,你又怎麽敢成為先例’的這種意思?
五條凜:“……”
喲,還沒打服氣。
“打你就打你,還用挑日子的嗎?”
她可不管這會兒半跪在地上的多托雷是否有那麽幾番姿色,她現在真的一門心思只想把這個那自己當實驗魚的家夥反過來當沙包,從頭到尾沒半點異心的。
可惡!居然還拿她之前的血混雜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混淆視聽,吸引她過來,疾病亂投醫的她,還真把那容納了力量的氣息,誤會成自己哥哥了!
五條凜此刻恨到牙酸,她實在是沒成功解氣,還想再做些什麽,可是卻在此刻,聽到了翅膀揮動起風的聲音。
準确一些來說的話,應該是巨獸的翅膀煽動着飓風的聲音。
狹窄的山洞外只有一扇簡陋的木門,還被剛剛闖進來的她給撞碎了。
五條凜循着冷風回過頭,随後看到了一只咆哮着的巨龍遠遠地沖向了她,它張開大口沖她發出了咆哮,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五條凜,都覺得此刻的場景很有沖擊性。
她聽到了身後的博士發出了一聲微不可查的冷笑。
但是她耳朵好,這點兒聲音可別想瞞過她!
五條凜:“……”
其實她這會兒有充足的時間,能從山洞口閃避出去,躲開巨龍的侵襲,奈何後面這貨實在是太欠揍,太讓她忽略不掉,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憤怒的要揪起他的衣領,先把他投擲進龍嘴裏面去!
五條家的人從來都是想到什麽就立馬動手做什麽,思至此的時候,她的手就已經揪住了博士,而後者雖然依舊不肯放下那只捂住了面龐的手,卻用力後撤了一下。
兩番如此的巨大作用力之下,最後落難的還是布料。
五條凜動了動耳朵:什麽聲音?
只聽“嘶拉”一聲脆響,多托雷此刻身着的這件高頂西服,從胸襟的布料開始,連帶着內搭一起,被撕裂成了兩截。
五條凜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多托雷晚節不保的聲音。
就連多托雷此刻幾乎都陷入了呆滞,他的一只手仍然僵立地保持着捂住自己上半張臉的姿勢,而另一只手卻是懸停至半空,一副将落未落的模樣,不過即使是捂完了胸口,腹部那邊卻還是空空蕩蕩。
巨龍的咆哮與龍息已經近在咫尺,五條凜起身的同時,還不忘對這廂呆滞的多托雷落井下石,她非常友善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是這樣的,如果手不太夠用的話,我推薦你用另一只手去捂自己的另外半張臉。”
“伶牙俐齒的女孩。”多托雷的嘴裏發出一道冷哼,看起來是因為意識到還留了條褲子,所以說話又重新擁有了底氣,他冷笑道:“不過你愉快不了多久,很快,你就需要直面魔龍的憤怒——”
五條凜非常擅長在短時間內進行富有邏輯性的思考。
嗯,所以為什麽唯獨是她呢?龍為啥和她過不去?
下一個瞬間,她已經擡手将旁邊的試管超起,将裏面黑濁暗紅的血液刷一下潑到了多托雷的身上。
她敢确定和肯定的是,多托雷此刻的表情實在是精彩極了。
只聽“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是巨龍的半邊身體和腦袋都兇猛地沖進了山洞的巨響。
而五條凜此刻已然險之又險地擦着巨龍的身側跑了出來,她在絕境中又一次完美領悟到了屬于六眼的滞空數,她漂浮在半空中,看着那邊正對着山洞裏憤怒咆哮着,幾乎要将這半邊山峰都整崩塌的巨龍,五條凜擦了擦汗,心道揍完了博士,可就不許揍我了哦~
不過還沒等她放松多久,巨龍的脖頸重新從山洞中探出,面向她的方向,再度發出了咆哮。
它通體藍色,擁有着兩對翅膀,身上布滿了銳利如同箭簇的鱗片,還有一條暴躁地甩一下就足矣削平整座山峰的堅硬尾巴。
天比起當年五條凜在游戲中所見時,多上了數十倍的壓迫感,以至于她方才第一時間,完全沒能認出來。
——風魔龍,特瓦林。
嗯……也可能是因為多托雷多做了某些手腳的緣故,導致它此刻完全趨近喪失理智的狀态,所以才讓凜感知危險的神經警覺了起來罷。
總之,在認出了風魔龍的真實身份之後,五條凜在此刻倒是暫時不打算朝它下狠手了,畢竟它是溫迪的眷屬,是他剩下為數不多的友人,只是被惡人陷害蠱惑,才暫時失去了理智。
五條凜瞬身避開猛得俯沖朝她過來的風魔龍,眯起眼眸心想,她此刻應該做的,是想辦法快點叫這個大家夥冷靜下來。
雪山的風雪很大,她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飛速流逝着,吸引它一次又一次地撞擊山脊好讓它精疲力竭的計劃成功率不大,而且五條凜意識到,按照這四周的環境來看,越來越有引發巨型雪崩的趨勢。
思至此,她便背過身,有意往蒙德的方向而去。
她害怕往隔壁璃月跑的話,她帶着緊跟着特瓦林遇到那邊三個以後,她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要一個靖妖傩舞,一個破綻稍縱即逝,一個邪眼大爆發,之後馬上就要引起璃月蒙德至冬的大沖突了。
特瓦林展開四翼,緊随她身後,五條凜就是要給它一種随時可能追上的感覺,有意釣着這條龍,随後俯沖至一處面積還算大的平原,趁它不備,側個身就跨了上去。
特瓦林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它非常有節奏地甩起腦袋,不過五條凜可不管這些。
她對着龍龍的後腦勺就是用力邦邦一聲!
方才還惱怒地嘗試翻滾着的特瓦林,這會兒脖子一歪就暈了過去連帶着整具身體都癱軟了下來,頭上還很人性化的鼓起來了一坨冒熱氣的大包。
五條凜松了口氣,她心想可算了結了,那麽接下來的事情想必就應該交給蒙德這邊的各位,已經跟她沒有半點關系……欸?
她擡眼一看,只見她坐在特瓦林的頭上讓它強制“冷靜”之時,面前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五位……六位非常熟悉的面孔。
曾經她哥和她一起發明出用史萊姆打羽毛球玩法的琴團長,可以從璃月一路偷渡到稻妻的凝冰渡海真神,開荒禦三家之一凱亞先生,還有蒙德正義人迪盧克老爺。
而距離她更近的三人,一位是表情震驚,傳言中不幹正事但實力異常恐怖的風神巴巴托斯,以及……
金色長發的麻花辮少年——真實身份是來自世界之外的第四降臨者,與他身邊的應急食品。
一溜煙的老熟人就這樣突然的闖進她的視野,五條凜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換成以前的話她鐵定會超級開心地原地蹦跶起來,愉快地做自我介紹吧。
……但是今天,她與大家第一次碰面的時機實在不太對。
她剛剛好像當着風神的面邦地一拳下去,狠狠揍了他的眷屬,這種事情真的沒問題嗎?
有什麽辦法足夠挽回一下她這會兒岌岌可危的人設嗎?
五條凜沉吟一秒,她很快就有了主意應該如何去補救眼下這種災難的狀況。
只見五條凜擡起雙手,溫柔愛撫已經昏迷過去的特瓦林的大腦殼,語氣也十分溫柔地說道:“龍龍乖,不怕不怕,壞人都被趕跑啦~”
溫迪:“……”
空哥/派蒙:“……”
迪盧克/凱亞/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