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救的少年
第2章 被救的少年
宴席結束後,各族首領均被安排住在不同的狐洞。
白若啓想趁此時悄悄溜走,卻被白煜叫住,“若啓,你跟孤來。”
書房內
看着白煜眉頭緊鎖,白若啓做好了面對雷霆怒火的準備。
“若啓,你自小沒有母後在身邊,男女情愛一竅不通。但是,七彩冰心長時間存在你體內,對你來說是極大的痛苦。”
白若啓低垂着頭默不作聲,他的七彩冰心正是父王傳自白煜,他的母後在孕期受七彩冰心的影響,生産時血崩,最終永遠離開了他。
“若啓,父王不是不希望你尋找喜歡的伴侶,但若是将七彩冰心傳給後代,那你的伴侶會如同你母後那樣香消玉殒,你忍心嗎?”
……
“我們白狐族為何遠離其他族群,避族不出,不都是因為七彩冰心嗎?世人雖不知此心,卻知白狐皇族壽命綿長,是受天地庇佑的族群。”
白若啓擡眼看着白煜,沒了七彩冰心的白煜日漸老去,雖然面上不顯,但內裏如何只有自已知道。
白煜将七彩冰心傳給了白若啓,雖然沒有了病痛,但也因此失去了無限的壽命,是利也是弊。
“父王,母後是您所愛,所以您至今未再娶妻。但我卻不想七彩冰心的折磨繼續延續。
禾婥年輕貌美,仰慕她的男子很多,若我娶了她,害她殒命,亦是造孽。”
白煜無奈的嘆息道:“可世間事,皆是因果。你救過她,此未因,她若為你殒命,那是她的果。
況且,你才是我的兒子,說我存了私心也好,惡毒也罷,我只想你能少些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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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啓不贊同的搖了搖頭,“父王,您錯了。擁有七彩冰心雖然痛苦,但這痛苦只在我一人身上,我不娶妻,不後悔,您不必再勸。”
白若啓轉身離去,留下滿臉無奈的白煜。
“殿下,劉伯派人說,那人快不行了,殿下可要去看最後一眼。”
見白若啓出來,烏度趕緊湊上來禀報。這可是除了他之外,第一個與他家殿下有肌膚之親的男人,寶貝的很。
白若啓想也沒想往劉伯處去了,劉伯是凡人,住不慣狐洞,白煜特命人給他造了一間屋子,雖不豪華卻也寬敞。
還沒進屋,白若啓就嗅到一股濃濃的藥味,混合在冰雪裏,竟有種莫名的香氣。
白若啓縮了縮脖子,烏度立即将那件白羽大氅給他披上:“殿下,您慢些。”
進了屋,劉伯坐在窗前攆着藥,男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每靠近一點,白若啓能明顯感覺到七彩冰心跳動的愈發強烈,是激動,是期待,是久逢的喜悅。
雖不知道為何,但他知道,這個人,他很喜歡。
只見這男人雖然瘦弱,但五官精致,劍眉星目,面如冠玉,自是人中龍鳳,教人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烏度啧啧贊嘆,“我一直以為咱們狐族的男子最好看,沒想到凡人也能有如此相貌,怕是您狐族第一美男子的稱號要改改了。”
白若啓懶得跟他貧嘴,看向劉伯詢,“劉伯,這人當真沒救了嗎?”
劉伯遺憾地嘆息道:“除非天神下凡,否則難逃一死啊,最多撐過今天。”
白若啓對烏度使了使眼色,烏度搖頭拒絕,白若啓只能将人拉出屋外。“我不能見死不救。”
烏度也同樣态度強硬,“您自已身體都不好,還想着救他,誰來救您啊。”
“烏度,這人死在狐族的地界上,終歸不太好。如今各族首領皆在,傳了出去,說我狐族蓄意傷人,以後還有誰願意和咱們聯姻。”
在白若啓一番忽悠下,烏度還是妥協了。
“劉伯,前些日子我去廣玉城買了好多小玩意,您今日也辛苦了,不如去挑選兩樣,算作報答。”
劉伯已二十年未離開過北境,對那些東西早已成為了記憶,如今提起,倒真是動了心。
烏度見他動搖,趕緊上前将他拉起,“您就不要客氣了,那些東西看起來各個都是好寶貝,殿下自已都舍不得用。”
劉伯看着将死的男人,十分為難,“可這人……”
“有殿下在此,您擔心什麽?”
劉伯看了眼白若啓,猶豫的跟着烏度離開了。
白若啓關上門,點燃屋內的火燭,燈火搖曳下,男人的臉顯得愈發精致,他先前的衣服放在旁邊,看起來很是華貴,應當是大戶人家。
白若啓拿出一把匕首,嘆道:“今日也是你有福。”
說罷,便毫不猶豫的将匕首插進了心口,銀色液體順着匕首流下。
白若啓抹了點在手上,塗在男人的唇上。
看着男人逐漸有了血色的臉,白若啓這才将匕首拔了出來。
七彩冰心蘊含着他的靈力,雖然只失了一點,但對白若啓來說,無疑是經歷了一場大病。
天色漸暗,劉伯大約快回來了,白若啓理了理衣擺,欲起身離去。
忽然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他回頭看去,男人醒了。
“是你救了我。”
男人坐起身,還是有氣無力。
白若啓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扶他躺下,“談不上救,是公子命大。”
男人一雙眼緊緊地盯着他,“不知姑娘芳齡幾何。”
白若啓剛要表現出友善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公子眼睛不好,在下是男子。”
男人并未因此面露窘迫,“原來如此,此前未曾見過如此好看的男子,一時認錯,公子莫怪。”
白若啓無語,他自已不就挺好看的,怎麽不說自已是女子。
“在下玄逸,廣玉城人。不知公子姓甚名誰,救命之恩,自當報答。”
“救你是順手的事,不必放在心上,等你傷好後,我讓人送你離開。”
玄逸突然一陣咳嗽,剛紅潤的臉色又隐隐泛白。
白若啓無奈,端起桌上的熱水遞了過去,“喝些水吧,你可能還沒适應。”
玄逸道了聲“多謝”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恩公,你若不告訴我名字,我便只能喚你恩公了。”
白若啓着急要走,不想過多糾纏,只能老實答了。
“罷了,你叫我白若啓吧。”
玄逸将這三個字反複念了出來,不禁贊嘆,“好名字。”
“劉伯,您慢些,我們殿下在裏面,他死不了的。”
烏度的聲音剛傳來,門就被打開了。
劉伯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看着面色紅潤的男人,吓了一跳。他不可思議的看着白若啓:“殿下,您怎麽做到的?”
白若啓只笑不語,烏度倒是露出了得意的笑來。
“那是,咱們狐族只有殿下有這個本事了。”
劉伯上前摸了摸玄逸的脈搏,喃喃道:“傳說都是真的,真的!”
玄逸疑惑的在幾人身上打量,“殿下?狐族?”
烏度神色緊張地看向白若啓,完了,露餡了。
白若啓無奈地解釋道:“我們只是普通人,他腦子有問題,整日裏想的都是牛鬼神蛇,公子莫要多想。”
玄逸堅定的搖頭,“休要騙我,傳說中,只有狐族才生活在北境,哪有這麽巧合的事。”
烏度咬牙,心一橫:“殿下,對不住了,此人不能留。”
玄逸吓得後退了兩步,顫聲道:“我,我什麽都沒聽見。”
白若啓心中好笑,這人倒有趣的很,能屈能伸。
劉伯推開烏度,擋在玄逸的面前,“二十年我才見到這一個活人,你休想動他。”
“他可是知道了我們的秘密。”
劉伯立即跳起來反駁,“我不也知道了,你們怎麽不殺了我。”
“您先前救過殿下,王上說只要您本分待在北境,絕不為難您。”
劉伯冷哼一聲,“怎麽不把你們放到人堆裏生活二十年。”
烏度被怼的啞口無言,他們留住劉伯也的确有私心。
白若啓見氣氛緊張,趕緊拱手行禮,“烏度爽直,您別生氣,沒人會要玄逸的命。”
劉伯這才緩了臉色,打量着玄逸,“玄逸?玄姓少有,玄,我怎麽記得在哪裏聽過。”
玄逸的眸子轉了轉,看起來精怪的很,落在白若啓的眼中,忍不住笑了出來。
三個人一臉茫然地看着他,他幹咳一聲,“今日也晚了,大家早些休息吧。”
白若啓帶着烏度離開,劉伯在後面呼喊:“殿下,別忘了讓他們給你備一碗長壽面。”
“長壽面?老頭,今日是他生辰?”
“你叫誰老頭。”
“當然是你啊,不是你最老。”
白若啓越走越遠,二人的對話也越來越遠。
看着落下的太陽,白若啓苦笑道:“終是等不到了,也罷。”
烏度吞吞吐吐的撓頭道:“殿下,您……有沒有想過,那個,有可能就是,那個。”
“什麽那個?你說清楚。”
“說不定玄逸就是您等的那個人。”
将這句在心中憋了一天的話說了出來,烏度只覺得如釋重負,他果然藏不住事。
白若啓瞬間黑了臉,抄起拳頭就往烏度打去,“你再妄自揣測試試。”
烏度笑着抱頭跑開,“我就開開玩笑嘛,殿下何必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