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4
翎推開畫室的門，有些驚訝那人竟然會在。“下午好，副社長。”
市村蒼微微颔首，繼續手上的動作。
翎放下手裏的書，走到市村蒼身後。畫布上滿目的藍色深淺不一，形态各異，沖擊着眼球。翎愕然的張了張嘴，她之前從未見過副社長動筆，沒想到，她的畫法竟然會如此…粗犷。
“很驚訝？”市村蒼笑笑，沒回頭，又提筆加上一道深深的藍色，橫亘在畫布的左端。
“有點。”翎撓撓臉頰，原來市村蒼是抽象派的麽，汗~“恩~副社長畫的是什麽啊~”看不懂=。=~
市村蒼頓了頓。“只是想畫出我現在的心情罷了。”
“哎？”翎對于這個回答有些意外。畫出，心情？“…副社長有心事？”那些毫不規則的藍色條帶錯綜複雜的聚集在一起，如果真的是她的心情的話，她現在心裏很亂。藍色是一種中性色，在代表沉穩的同時，也代表着憂郁。
“算是吧。”市村蒼停筆，身子向後仰了仰，端詳了會自己的作品。“伊集院桑，請幫我拿點顏料過來。”
“好。”翎欣然同意，轉身走向畫室後面，大家一般都把自己的畫具同意放在畫室後壁的角落裏。沒費什麽功夫就找到了簽有市村蒼名字的工具箱。蹲□，打開工具箱問。“副社長接下來需要什麽顏色呢？還是藍色麽？需要灰色麽？”
市村蒼搖搖頭，又馬上意識到翎現在是背對着她，“随便哪種都可以。”
“哦。”翎想了想還是拿了湖藍和銀灰，猶豫了一下，又拿了天青。既然副社長的畫整體是藍色調的，那就拿這幾種吧，反正等會需要什麽都可以再調。拿了三管顏料回到市村蒼身邊，把顏料遞過去。“給。”
市村蒼道了謝，把三管顏料都打開了蓋，擠到調色盤上，拿畫筆全混到了一起。
翎欲言又止。可能副社長有新的想法吧。
市村蒼提筆把新調出的色彩塗抹到畫布上。
一片深淺不一的藍色海洋中，那道墨色突兀之極。翎沒忍住，“副社長…你是要…”
“恩？”市村蒼無辜的看着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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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斟酌着用詞，因為不确定這是不是市村蒼的風格。“…如果都抹上黑色的話…之前畫的那些就全都白費了吧？”言畢又想起，市村蒼之前說過，她只是在畫自己的心情。囧~是自己太多事了麽…
“黑色麽？”市村蒼聞言看了眼自己的畫，又加上一筆。“之前是什麽顏色的？”
“藍…”第二個字堵在嗓子眼，翎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怎麽了？”可能是沒見身後沒動靜了，市村蒼放下手裏的畫筆和托盤，伸手撫摸上畫布的右角，淡淡的看着自己的畫。“是藍色的麽？我還以為是黃色的呢。”
翎驀然的睜大眼，這是什麽意思？難道…
“我已經分辨不出顏色了。”市村蒼的神情始終是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緒波動。“通俗點說，我色盲了。”
翎捂住嘴。好半天才幹澀的問。“怎…怎麽會…”
“高一時我因為事故在醫院待了兩個月，出院時就是現在這樣了。”市村蒼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一般淡然。
翎一時間覺得嗓子幹澀的厲害，好半天，她才聽見自己說。“是…藥物中毒麽？”
“也許吧。”市村蒼歪了歪腦袋，似乎對這答案并不在意。
翎抿抿唇，不知該說些什麽。
市村蒼繼續道，“但是，我還是很喜歡繪畫。它已經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舍棄不了。”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更讓人痛苦吧！被迫放棄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那種心情，翎根本就不想去想象。至少，翎不能想象，如果她色盲了，她會怎麽面對，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做不到副社長這樣的冷靜。
可能是意識到這不是一個輕松的話題，市村蒼想了想，不知道是為了安慰翎，還是為了別的什麽，突然說，“之前聽阿稔說，你想看看聖殇？”
話題突然跳躍，五秒後，翎才反應過來。“是、是的。”
市村蒼看起來有些傷腦筋。“可是，那幅畫現在不在這呢。”
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勁…翎有些糾結的看着有些天然呆的副社長…“啊、社長說過，他把那幅畫送人了。”
市村蒼點點頭。“那畫在我姐姐那，她現在在美國。”
“0 0副社長的姐姐？”翎眨眨眼。
“恩。”看見翎困惑的表情，市村蒼解釋道。“我和阿稔是一起長大的，小時候和子姐常帶我們一起玩。”
翎恍然大悟。難怪中覺得社長和副社長之間感覺不一般，原來是青梅竹馬。又想起那時五十岚稔說的話‘那時，我是希望她能夠幸福才會動筆的哦~’，翎想了想，問。“令姐…身上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沒有啊。”市村蒼搖頭。
翎覺得有些奇怪。按五十岚稔的說法，應該是有發生過什麽，所以他才會畫聖殇送她才對。
“伊集院桑為什麽這麽問？”市村蒼不解的看着翎。
“啊，因為…社長說，他是為了…才會送對方那幅畫…”翎有些尴尬，難道一直以來自己都理解錯了？那個無良社長是匡她的？
市村蒼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那幅畫，是阿稔送我的，後來姐姐去美國時帶走了。”
“哎？！”翎表示難以理解，那可是聖殇啊！…副社長真大方= =|||。不過，既然是社長送副社長的，那就表示…
“對。”市村蒼點頭，證實了翎心裏的那個猜測。“是我出院那天，阿稔送我的。”
“社長知道副社長的眼睛…”還沒說完，翎就住口了。她們是青梅竹馬，副社長有什麽事，當然瞞不過社長。
“他知道。”市村蒼站起身，越過翎，走到窗邊，拉開窗戶，清風帶着一絲青草的氣息吹進了畫室。
翎不知道該怎麽接口。其實，她更想知道，既然社長明知道副社長的眼睛已經不适合再畫畫，為什麽還要把副社長留在美術社。她曾聽三年級的前輩說過，副社長曾經提出退社，被社長斯了退社申請，後來不知道社長用了什麽方法才讓副社長回心轉意，當時前輩們還開玩笑說，副社長一定是不想再為社長收拾爛攤子才一氣之下想走人的。現在翎明白了，應該是因為副社長的眼睛吧。
“一開始的那段時間，我情緒很激動，因為不能接受我以後不能再畫畫的事實。”出乎意料的，市村蒼會主動提起這件事。“那陣子，我很自暴自棄，覺得生活一下子失去了目标，我的夢想，我的未來，什麽都沒有了。”市村蒼淡淡的述說的她那時的心态。
翎用力咬住下唇，她和副社長是同一類人，所以很清楚，那種打擊會有多致命，那種悲傷有多麽漫長。不能畫畫，就像生活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生命也變得不完整。
“後來，阿稔帶着聖殇出現在我面前。”想起那時的場面，市村蒼的臉上難得的浮現出一絲笑意。“他說，他會成為我的眼睛，幫我調出所有我缺失的色彩，和我一起完成所有我還沒有機會去開始的畫作。”
真沒想到，那個社長…竟然也會有這麽帥氣的一面啊！翎的眼底難掩驚訝。
“阿稔讓我知道，即使我跌倒了，他也會站在我身後，和我一起努力。就算一個人不行，只要我們一起，一定，沒有問題的。”市村蒼說這話時，眼底的那抹光亮牢牢的烙印在翎的記憶裏，即使時間流逝太久，也不曾消退。
“一起麽…”翎輕聲呢喃，好像明白了什麽，卻又覺得腦子裏有些亂，有什麽東西亂亂的，就像是一個線團，答案就在最裏面，可是外面卻有許多雜亂的線頭，把近在咫尺的答案阻隔在你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好奇怪...為啥我之前回複的留言都顯示不出來了...
JJ什麽時候才能抽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