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發子彈 | 桐孟8
第052章 第5發子彈 | 桐孟8
【52】
第二天,陸洲還忙調任的事。
季容夕沒有任務,在訓練場自由訓練。
盛岸悠悠地看了一會兒:“槍法比以前穩定多了,對了,有個事讓你義務幫忙一下,你可以拒絕。”
季容夕:“我拒絕,你別開口!”
大情聖安歌,走哪撩騷到哪。前一陣子玩網游,他用變聲器撩騷了一個電競高手「Skye」。「Skye」很黏糊,上趕着給安歌送裝備衣服道具,滿頻道的刷屏表白争風吃醋,鬧得全服皆知。
問題來了。
撩騷的時候安歌是單身,天經地義。
可安歌前幾天交了一個新戀人,也是玉梭魚的,新戀人讓安歌跟「Skye」分手。
「Skye」要求奔現了說,否則就順着網線找過來。
內部團結第一重要。盛岸讓季容夕代替安歌去見一面,要求「婉轉、體面又幹脆利落」地做一個了結。
季容夕不滿了:“咱隊12個人這種恩斷義絕的事就找我?”
盛岸尬笑:“你拒絕過的人多,有經驗。”
季容夕:“不行,我不幹這缺德事。”
盛岸:“拆散一對,成就兩雙,你是做功德——你也不忍心隊友不得安寧吧。這樣,事成之後,這個月你不用執行任務,可以随便去找尉将玩!”
無非見一面,了結一段孽緣。
換得1個月的清靜。
季容夕上身白衛衣,下邊水磨洗的灰色破洞褲,符合窮大學生的人設,手拿游戲的周邊扇子作為相見物。
市中心的商業街上熙熙攘攘。
對方據說是精英。
季容夕掃過人群看到奶茶店前站着的一個男人:二十七八歲,身材纖細,黑發黑眸,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戴着一副金邊眼鏡,眼睛細長上翹,手裏拿着游戲的Q版手辦——糟糕!有點眼熟!
男人已經朝他走過來:“小安?”
躲是躲不過去了,季容夕硬着頭皮:“Skye?”
Skye将絕版Q版手辦交給他,微微一笑:“我一直很想見你一面,可沒想到是你,季容夕?”
季容夕就知道壞菜了:“你是哪位?”
Skye微笑:“我叫孟清閱。”
有一次被陸洲帶到某個宴會上,見了不少人,其中有這一位,沒有當面介紹過,算不上認識。孟清閱,姓孟的人這麽多嗎?
孟清閱答疑解惑:“我是孟夏的小叔叔。”
可好,奔現都奔到孟家去了。
孟清閱在游戲裏很瘋狂,現實卻很矜持,微笑譏諷:“你信誓旦旦說自己是單身。”
“我……”
“你跟着陸洲,還缺這幾十萬的裝備錢?”
“……”
幾十萬?可以啊安歌,你不但是個情渣還是個騙子,你怎麽不去搶銀行!是實話實說還是将錯就錯,順水推舟做一個了結?
季容夕尴尬地說:“把你的卡號發來吧,欠你的我一分都不會少。”
孟清閱:“不用,我還缺這幾個錢嗎。”
體面是不可能體面了,孟清閱沒有一杯奶茶潑下來罵他大豬蹄子就是客氣了,季容夕特誠懇地說:“抱歉,我們中間有一些誤會……”
孟清閱打斷了他的話:“我明白,我懂!”
不,你不懂。
孟清閱大度地說:“玩游戲嘛就圖個開心,我送你東西就是想花錢了,不是非要怎麽樣。有緣見面,以前那些就一筆勾銷吧。”
季容夕很意外他的灑脫:“該還你的肯定還你。”
孟清閱莞爾:“跟我客氣什麽,再推三阻四我可跟陸洲告狀了。那邊有個電競外設的實體店,要不要去看一看?”
“不了,我還有點事。”
季容夕不能攪和進去,得讓安歌自己解釋處理吧。否則,一個謊言最後會變成一百個謊言,最後成滿目瘡痍的蜂巢,再想解釋就更麻煩了。
孟清閱忽然說:“我家孟夏喜歡陸洲,你知道吧?”
季容夕:= =||
孟清閱:“他還吵着要回地球。”
季容夕:= =||
孟夏當着一大家子的面說他喜歡陸洲,他也要回地球。孟老爺子氣得拄着拐杖拿起一個煙灰缸追着他砸,砸是沒砸着,老爺子差點休克。開玩笑,孟夏要是回來,孟家在新星還談什麽未來。
孟清閱笑了:“太胡鬧了,別說孟家,陸洲也不一定願意啊。再政治聯姻門當戶對,孟夏也還是一小孩,要是同齡還差不多。”
季容夕忍無可忍:“貴圈還有為愛情而結婚的嗎?”
孟清閱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渾身顫抖,纖細的肩膀聳動。原來他正生病呢,瞞着家庭醫生偷跑出來的。季容夕心說,孟家的麻煩,個個都标新立異呀。
季容夕扶孟清閱回孟家。
孟家跟古董展覽館似的,紅木家具齊齊整整。
轉過屏風,一個紅木雕龍大椅上,孟老爺子端着茶杯,十分的肅穆。
“幹嗎呢!自己不會好好走路啊!”孟老爺子劈頭就怒斥。
“……”這是親爹嗎。
孟清閱勉強站直:“爸,我上樓去了。”
“站住!看你像什麽話!幾天不見人,哪裏鬼混去了!”孟老爺子中氣十足。
季容夕:= =||不是說在家生病麽,這就讓老爸給戳得體無完膚。不過孟清閱也是挺可憐,這麽大一兒子讓老爸訓得跟孫子一樣。
季容夕開口解釋:“孟叔叔,清閱病了,我送他回來。”
“一個大男人還好意思生病?”孟老爺子更怒。
“大男人生病,又不是大男人生孩子,有什麽不好意思,孟叔叔,我先扶他上去了。”季容夕不由分說把孟清閱半攙半推上去。
一進屋子,孟清閱嗤的繃不住笑了:“我爸讓你氣壞了。”
季容夕:“明明是你氣的,我走了。”
孟清閱沒讓他走,特精神的帶他去看自己的收藏屋:「我記得你也喜歡手辦,看你氣我爸的份上,随你挑。」不顧他的堅拒,孟清閱愣是以病人絕不可能有的力氣将他拽進去了。
一屋子大大小小的手辦,但最驚訝的是,大屏幕前一個人:
正玩游戲的孟夏。
孟夏摘下VR眼鏡:“叔叔你回來啦,诶,季容夕?”
孟清閱冷下臉:“你怎麽進來的?”
老爺子拄着拐杖站門口,中氣十足地說:“是我讓他進來,這屋子本來就是他爸的,你橫什麽橫。對了,你趕緊給他買個VR眼鏡,這個戴着不舒服!”
這區別待遇。
季容夕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孟清閱,你病了就早點睡吧,我回了。”
孟清閱沒堅持:“嗯,回頭再約。”
後來季容夕得知,孟清閱是一夜|情的私生子。親媽就倚靠兒子來向孟家要撫養金,孟老爺子自然不待見這個沒感情的幼子,平常沒有好臉色。
出了孟家,季容夕注意到被一輛車跟蹤了。
跟蹤技術堪稱蹩腳。
大晚上的,季容夕七拐八拐轉到黑石區,道窄了,人多了,街頭小巷子也雜了,三兩下就甩脫了。
他下車,躲在紅綠燈旁邊等着。
很快出現了一個讨厭的家夥:孟夏。孟夏站在嘈亂的街裏,被人推來搡去,臉紅耳赤地拒絕着來搭讪的野莺浪蝶。
哼,孟家的小少爺,等着被啃得骨頭都不剩吧。
季容夕轉身走了。
幾分鐘後,他又不甘不願地回來了。
萬一出個什麽事兒,孟夏可有理由賴上陸洲了。
可是,孟夏不見了蹤影,一個搭讪過他的女孩兒遺憾說:“那個小少爺呀,讓夜貓嗑|藥吧的小鴨子拉走了。”
夜貓酒吧。
以嗑|藥群|趴臭名遠揚。
電音震得耳朵疼,到處都是人,一個個神志不清直往身上撲。
季容夕摁着鼻子上了二樓,居高臨下,沒找着孟夏。
“帥哥,你找誰呢。”夜貓的店長稀奇了,沒有公共樓梯這人飛上來的?
“找個小孩。”季容夕抽出一沓鈔票。
店長笑着奪過去:“喲還挺懂規矩的啊,不是第一次來吧。”
監控視頻裏,孟夏被小鴨子強行扯進來,看到場子就驚了,吓得掙紮着出去了。在監控消失的地方,有兩個彪熊大漢跟在他背後。
這兩大漢是隔壁拳擊館的人,孟夏可別讓他們盯上了。
季容夕奔出去。
這條街沒一個正經地兒,酒吧不是喝酒的,拳擊館也不是訓練拳擊的,而是打|黑|拳的。沒規則,沒限制,越殘忍越鼓勵,打死打殘是家常便飯,觀衆連看帶賭。作為開場戲,有時會扔一個弱雞上去給拳擊手熱熱身,那就是單方面的毆打。孟夏是軍校學生,沒有格鬥技巧,能挨拳擊手幾拳?
門口收錢的大漢嘿嘿直笑:“帥哥,你賺到了,現在裏邊特帶勁,趕緊進去。”
可不是麽。
孟夏都快讓人打死了,衣服都扯爛了。
拳擊手為了活躍現場氣氛,拎起孟夏給第一排的賭徒展示。孟夏才十八歲,身材和肌膚殘留少年的青澀,賭徒們瞬間瘋了,拼命用手扒他的衣服。
孟夏又驚慌又憤怒,掙紮着打掉那些手。
拳擊手大吼「要不要辦了他?」現場更沸騰了「辦了!」拳擊手一拳把孟夏擊倒在地,脫|下褲子,竟掏出不可描述要往孟夏嘴裏塞。
砰——
拳擊手被打倒在地。
季容夕拽起孟夏護在身後。
拳擊手一個鯉魚打挺起來:“MD,你找死!”
打手們呼的圍過來,賭徒觀衆們一看有砸場子的了,瞬間更火爆了:「卧槽!今天賺翻了!」「辦了這個!」「館長讓我上去辦了他!」
裁判拍了拍拳擊套:“喲呵,小子,你知道我們的規矩吧,上來了,沒打夠3場就別想下去!”
季容夕很幹脆:“知道!”
季容夕脫了上衣,蓋住孟夏的下邊,換上拳擊服,拳擊場響起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和咽口水聲。
孟夏像抓住救命稻草抓住他:“他們不是好人。”
就算情敵也來一個讓自己下得去狠手的啊,季容夕無奈地湊近他耳邊:“他們不是好人,我也不是!記住了:陸洲是我的人,別想打他的主意!”
所謂過去,就是回頭尋找時,已沒有了痕跡。但當你重複某些相似的經歷時,又會恍然大悟,是了,曾經的過去也不是完全了無痕跡。它深印于某個地方,或心底,或骨子裏,一直帶進墳墓裏。當最後一個拳擊手被打翻在地時,拳擊館的天花板都要讓喝彩聲沖爆了。
“兄弟,你的身手真不錯,以前來過吧。”裁判佩服地舉起季容夕的手,以示他贏了,“行了,那小子歸你了。”
季容夕一言不發擡腳就走。
孟夏趕緊跑過來。
才跑兩步,孟夏就被裁判使壞絆了一下,要摔倒,轉眼被人拽住了。
孟夏驚慌擡頭,是季容夕:氣勢凜然,臉上和身上布滿細汗,帶傷,但更顯男子氣,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濃郁的荷爾蒙的氣息。
旁邊,又有混混輕|薄地吹起口哨。
孟夏本能地抓緊季容夕的手,低頭飛快走出去。
裁判在背後高聲喊:“喂,你原來的褲子還要不要了?不要我就賣了。”
季容夕急着走:“不要了。”
裁判拿起他那條換下來的破洞牛仔褲,朝臺下大聲喊:“今天冠軍穿過的牛仔褲,原味的,誰要,一千起拍!”場下一群人争着喊:“我要!我要!卧槽我出一萬!讓我現在辦了它!”
季容夕:= =||
孟夏嫌丢人,不肯回家,要住酒店養傷。季容夕沒勁跟他扯,找了個小酒店,先給孟夏處理了傷口:還好沒傷到要害,養幾天就好。孟夏年輕,回血快,緩過勁來就開始煩人,一會兒要換睡衣一會兒肚子餓要吃的。
季容夕被鬧得腦殼都疼:“你煩不煩!再說話我把你扔回拳擊館!”
孟夏瞬間臉色變了:“……野蠻人!”
連打3場,季容夕也非毫發無損,內髒都快被打得挪位置了,不敢深呼吸,一呼吸就撕心裂肺的疼。季容夕漱完口,給大|腿小腿處理傷口。
孟夏在旁邊嘟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把我引到那個地方的,僞君子。”
誰先跟蹤的?季容夕懶得說話。
後背有傷,手臂也有傷,夠了好幾下夠不到。
孟夏抓起棉簽幫他塗藥水,動作難得輕柔,整個背都塗滿了,擦完後戳季容夕的腰:“你後背的舊傷怎麽弄的?”
季容夕懶得理,睡覺。
孟夏坐在靠窗的床上,開始挑剔被子黏黏糊糊的,好髒:“萬一傳染了怎麽辦?換個幹淨的地方吧。”
季容夕鬧得頭疼。
怒了,直接把被子一卷扔衛生間裏:“現在幹淨了,能睡睡不能睡滾!”
孟夏噎得沒話說,砰的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