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酒吧後半夜氣氛剛到,駱意秋跟趙哥打了聲招呼走了。

經歷這件煩心事,他實在沒興趣讓趙哥繼續介紹了,既然暫時沒人頂替季馳的位置,自己就努力一點點挖出去。

網上不常說,及時止損,長痛不如短痛?

駱意秋一直劃拳,還好羅蒙中途給他擋了不少酒,沒讓胃現在跟平日那樣燒心般疼。

他掃視了一圈夜市,找個攤位解決宵夜。

十二點的夜市算是尾聲,坐落已不是正常吃宵夜聚會的人,而是一些和他一樣,喝得半夢半醒出來找飯吃的。

他到最近攤位,點了份炒米粉,挑了個空曠點的位。

蚊子盤旋在耳廓,吃得非常沒有口味。

駱意秋随意塞了幾口,耐不住性子不吃了。

剛扔下筷子,一道黑影照在他的面前。

一擡頭昏黃的路燈被擋着了大半,那張俊逸的臉頰在黑暗中顯得靜谧。

是季馳。

駱意秋有些發愣,懷疑是自己眼花。

靜止兩秒後。

季馳薄唇輕啓:“好巧。”

淡淡的聲音如風吹過,激起駱意秋一身雞皮疙瘩。

他抿着嘴,生澀回應:“是挺巧的。”

“不吃了?”

駱意秋望着眼前的炒米粉,點了點頭。

昨晚和今天的事情歷歷在目,他忘不掉是什麽原因被欺騙,現在見到真正的主人公,那點害怕被發現的小心思藏也藏不住。

不過他清楚不需要擔心太多。

社會新聞那麽多,季馳的工作不算小,肯定注意不到,激不起水花。

此刻時間換做平時季馳還在加班。

今日出現,難道是要去酒吧放縱放縱?

駱意秋想了想,正常。

身體累了,也是需要休息的。

“趙總和朋友見面,我送她過來。”季馳很平靜,“沒想到能遇到你。”

送趙總是真,見駱意秋也是真。

很早之前他知道駱意秋主混那些酒吧,不需要刻意調查,随便詢問就能知道有個特別大方喜歡請人喝酒、一到點立馬退場的富二代。

不過猜名字,也清楚是他。

“那你挺辛苦。”駱意秋說,“也挺命苦的。”

季馳嘴角淺淺起了弧度。

他向老板招手:“來一份和他一樣的米線,兩瓶冰啤酒。”

“你要喝酒嗎?”

駱意秋想說請他進去,但又不想回去被剛剛那群人逼着吹瓶子。

他酒量再大,真玩不來雜酒裝瓶往嘴裏灌。

之前進過一次醫院。

無比惜命。

季馳長腿收在桌子下:“嗯,喝點?”

“可以的。”

如果去除幹媽趙寶雲生日會那次,這是他和季馳第一次一起喝酒,只是環境有些倉促。

高級精英和路邊夜宵攤看似非常不搭。

季馳不在乎,熟練地去掉酒蓋。

駱意秋那份還能吃,他重新開了雙一次性筷子,在季馳那份也上桌時,繼續往嘴裏塞。

這次吃得慢,一口要嚼兩分鐘。

故意的小動作,季馳看在眼裏。

他裝作毫不在意,只往嘴裏塞食。

季馳吃東西不慢,但很有禮節,明明桌子是盤普普通通的炒米粉,硬生生被他吃出了意大利面。

駱意秋看了眼他的筷子,又看了自己的筷子。

不都是筷子嗎?

怎麽區別這麽大。

兩份米粉吃了接近淩晨一點。

季馳開得不是自己的車,車得留下來晚些時候趙寶雲開回家。

他倆一個方向,坐了同一輛出租車。

駱意秋腦子很清晰,清楚和季馳獨處的機會很少,這次是偶遇,下一次不知道會不會再遇上。

再遇上的幾率絕對不大。

因為他們的生活方式完全是兩個世界。

駱意秋思索完,凝視着窗外的夜景出神,過了片刻,他有了個不聰明的做法。

出租車安穩開入大道,再經過兩個路口,就是那家酒店。

他心一橫,促使自己去聯想那些惡心反胃的畫面。

季馳正低頭回消息。

當他聞見異味,察覺來自身邊——

前排司機已經通過後視鏡驚呼起來:“我去小夥子,你別吐我車上!”

但已經遲了。

他吐得天昏地暗,就差把胃也吐出來了。

“司機你在凱悅酒店停下。”季馳反應快,“洗車費我出給你。”

司機髒話溢在唇邊,見季馳穿着正式,不像給不起錢的人,立馬聽話鑽入了左邊路口。

季馳支付了賠償,以及給了聯系方式。

錢多不用退,錢少聯系補。

司機欣然接受,大半夜誰都不想鬧去警察局,對誰都沒有好處。

駱意秋蹲在路邊。

回想起車上的事情,心裏直罵自己沒素質,這要是被李美鳳和駱意疏知道,肯定要進行思想教育。

這等沒素質的行為,千算萬算,沒算到要用到這份上。

季馳送走了司機,走了過去:“你還好嗎?”

駱意秋輕輕搖頭,“除了胃有點難受,其他還好。”

季馳聞言掏出手機,三分鐘後放回兜裏。

“你今晚住這裏?”季馳問,“我怕你再吐,得進醫院了。”

“……好。”

駱意秋沒有意見,老老實實跟他進了大廳,辦了房號。

他身上又臭又熏,在電梯裏被悶着味道更重,偏偏季馳像聞不到一樣,沒有一點情緒。

進了房間,季馳給他拆了新浴袍:“去洗澡。”

駱意秋一下子想起來,上次和季馳在酒店裏,季馳也是這副神情,也是命令他去洗澡。

他渾身燙成了球。

“你不……”駱意秋話一頓,“你能等我洗完澡再走嗎?”

他的小聰明似乎沒被季馳發現,來了酒店,他沒理由讓季馳留下來。

現在意識正常,真說不出一起睡的話。

季馳捕捉到他粉紅的耳尖,知道他話裏的意思,将塑料袋丢進垃圾桶:“去吧,等你洗完。”

想說的話,想做的事,就差一張會說的嘴表達了。

顯然駱意秋是沒有那麽一張嘴。

駱意秋絲毫不知道自己從進房間起,那張青澀純情的臉,有多像個涉世未深的小男孩。

楊嬌說他對自己的态度不一樣,這話沒錯,僅存那點美好只表現在他面前。

季馳輕笑。

浴室是半透明,隔着床的那面玻璃才能看見裏面,駱意秋一直怕季馳坐在床上,全程背着床洗澡,洗完快速吹幹,生怕季馳會等不耐煩。

他聽見開門聲,當即吓出了心跳,趕緊跑出了浴室。

站在門口的季馳脫掉了外套,一手拿着煙,一手提着剛到的外賣。

“洗完了?”

駱意秋察覺到他視線掃過自己,當即跑回了廁所p:“沒有!”

季馳抹掉煙蒂,把粥和牛奶放在茶幾上,浴室裏的駱意秋坐在馬桶上,正漫不經心拿着花灑洗腳。

一點都不誠實。

分明是故意拖延時間。

季馳拉開玻璃門:“出來吃東西。”

“我還沒洗好。”

“要洗多久?”

“……”

駱意秋剛洗冷靜的臉,又漸漸泛紅:“我也不知道。”

“……”

季馳沒想過,駱意秋有這副面孔。

他們見過很多次,每次的印象都一樣,若不是他家境優越,又有幹媽趙寶雲照顧和寵愛,他們是不可能有交集。

駱意秋給他的印象很單一。

光是愛玩富二代,季馳見過了不少,但那些人喜歡揮霍,喜歡張揚,一直是有錢人最該有的那副嘴臉。

但駱意秋不是。

他沒有那些誇張和頑劣的性子,還更像個有錢的傻子。

有時候又像個沒有社會經驗的小學生。

今晚到了這份上,季馳知道他在想什麽。

也知道車上的嘔吐是故意的。

他敲了敲玻璃門:“出來吃東西,我不走。”

五分鐘後,駱意秋扭扭捏捏出來,他确實吐餓了,尤其是現在洗過澡後,渾身徹底放松下來的時候。

他喝了小半碗粥,喝了整瓶牛奶。

季馳沒走,坐在床邊回消息,屏幕藍光照在高挺鼻梁上,那雙眼睛格外專注。

格外好看。

駱意秋收拾掉桌上的東西,靜靜坐在沙發上。

他的手機有定時勿擾,到了睡覺任何消息進不來,整個場景除了季馳手機偶爾發出提示音以外,無比安靜。

等到季馳忙完,才去看注視了自己很久的駱意秋。

“你忙完了?”

季馳點頭。

“你別回去了吧。”駱意秋說,“現在很晚了。”

說這話,他差點咬到舌頭。

季馳沒有回答,偏着腦袋望着駱意秋。

駱意秋被看得不好意思:“我擔心你……”

話音未說完,一陣翻越聲,季馳已經出現自己面前,那雙大手握住他的手腕,硬生生将人按在沙發角落。

他不緊不慢:“不裝了?”

駱意秋知道被看穿了,還是想掙紮解釋:“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可以出去開新的房間。”

他的下巴被捏起來,性感柔軟的唇貼了上來。

茫然片刻,意識到呼吸不順,明白自己應該配合,奈何肺活量不行,他那不争氣的身體先軟了下去。

“你怎麽這麽燙?”

“……”

“我熱……”

“……”

季馳像個探索家,對任何區域都産生了好奇,無意撿到某塊鐵石。

導致地面不受控制的震動。

……

房間沒開空調,溫度一度上升。

任憑駱意秋求着,季馳沒有回應,而是讓駱意秋在一聲又一聲中持續迷失。

持續求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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