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趙寶雲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裏可是在駱意秋家反方向,還隔着條馬路,說路過未免也太假了。

“我也不笑話你,”趙寶雲說,“又是相親嗎?”

駱意秋正愁沒有借口:“是約了人見面。”

“那你穿這麽随便幹什麽?”趙寶雲很是嫌棄,“算了,你也就那樣,一會來了幹媽幫你看看。”

駱意秋沒有女性朋友,手機翻不出一個能約出來,高成成還是個女大學生,要是被誤會,指不定要發生更多的問題。

他點了餐,坐在趙寶雲對面,擡頭無疑能接觸到季馳的目光。

季馳吃東西很優雅,各種禮儀拿捏到位,一般人很難相信他不是富貴子弟。

他們兩個人有說有笑,話題裏似乎提到私下生活,趙寶雲不是健談的人,但在季馳面前充分發揮了找話題的能力。

季馳總是在笑,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上揚,不經意的動作讓駱意秋臉微微發燙。

早知道他就提前把季馳約出來,就不需要搞這些小心思,又渴望能和季馳親近,又想搞清楚幹媽的想法。

如果幹媽真的喜歡季馳,駱意秋絕對不會忍讓,必須在證明自己和季馳心意後,擁有正式身份。

他喝了兩杯白開,不情不願吃了口面,找不到人出來,他絕對待到季馳和趙寶雲結束。

中途季馳去了趟廁所,駱意秋也起身去了趟廁所,兩個人在鏡子面前相遇,駱意秋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的洗手。

季馳解開衣袖的紐扣:“對方還沒有到?”

駱意秋盡量裝得很像:“嗯,說是堵車。”

“堵車?”季馳眯起好看的眼睛,然後輕笑,“那确實要慢一些。”

駱意秋點了點頭。

“你要是不喜歡吃意面,可以點漢堡。”季馳突然說,“菜單最後一頁上有口味。”

“漢堡?”

“嗯,”他笑,“今天瘋狂星期四。”

說完話,季馳離開了廁所。

駱意秋看了眼手機,今天确實星期四,瞬間想起上次一起吃肯德基。

那天季馳只要一份薯條,駱意秋點了兩個漢堡,季馳吃得很慢,駱意秋吃的很快,嘴角全是漢堡渣碎。

季馳盯着他笑,周圍光照在他身上,那抹即将落下的夕陽下從肯德基門口的大樹傾斜下來,斑駁光影在他身上。

那副畫面如果能定格,絕對是駱意秋要裱起來的程度。

回到餐桌,駱意秋點了漢堡,趙寶雲聞聲走了過來。

“人還沒到?”

駱意秋點頭:“還在堵車。”

“堵車?”趙寶雲忍不住笑,“傻孩子,這附近不是市中心,進來就一個紅綠燈,綠燈秒數還長,怎麽可能堵車?”

駱意秋渾身一震,餘光去看季馳,他正在喝紅酒,眼睛裏看出多餘的情緒。

原來季馳知道。

居然還沒有揭穿他。

駱意秋咬牙繼續裝:“那我給她發個消息吧。”

“不用了,聽幹媽的,這人不能要。”趙寶雲臉上有些生氣,“再矜貴的大小姐也沒有這麽不禮貌的,沒有時間觀念。”

駱意秋沒說話。

“行了,一個人吃多沒意思。”趙寶雲說,“陪我和季馳去。”

趙寶雲喊來服務員換桌,駱意秋坐在了季馳和趙寶雲的中間,他有些心虛,時不時注意季馳的反應。

季馳:“看來對方是不打算來了。”

“就是,擺明看你好欺負。”趙寶雲說,“別怕,讓你媽重新給你安排。”

駱意秋笑了笑:“……好的。”

他這麽幹坐着,聽季馳和趙寶雲聊天,兩個人絲毫不會因為它的存在而感到拘束,繼續聊着一些生活上的話題。

季馳不會主動問主動說,都是趙寶雲自己說了一大堆,季馳才表達幾句,或者輕笑着點頭。

“我讀書的時候,幻想自己是個富二代。”趙寶雲說,“結果我大學時候,我爸媽告訴我我家特別有錢,我還真是富二代。”

駱意秋:“……”

可勁吹吧。

李美鳳平時就愛吐槽趙寶雲,沒少告訴駱意秋她們年輕的故事。趙寶雲的家境最好,為人大方,有不少朋友,那個時候李美鳳家困難,還是趙寶雲讓父母投資幫忙的。

嘴上總是不共戴天,實際兩個人都知道對方對自己多重要。

趙寶雲又找了一些話題,刻意把自己營造成灰姑娘,受人冷落後重生變成了金鳳凰。

講得無比真誠。

駱意秋沒有揭穿,裝作第一次聽,努力啃自己的漢堡,汁水流到手上,它一口氣塞在嘴裏,想拿紙巾擦手。

兩根細長的手指夾着紙巾過來,他擡頭對上季馳那雙眼睛,季馳語氣溫和:“擦擦。”

駱意秋臉微微燙:“謝謝。”

“你吃個東西怎麽這麽邋遢。”趙寶雲說,“你學學季馳。”

他和季馳有差距,從小在富貴人家長大,但從未學習過任何有錢人的禮儀教育。

駱意疏一直是父親的心頭好,母親的驕傲,他天生就有商人的智慧,不像駱意秋什麽都沒有,小學穿着一身名牌去新學校,只怪行為太不正式,常常有同學認為他穿的是假貨。

後來有人欺負他,罵他假人,還扯壞了他價值三萬的書包,雙方父母來學校後,發現人家不是山寨貨,而是實打實的正牌。

自那以後沒人欺負他,反倒有人貼合他,想和他稱兄道弟。

駱意秋擦了擦手,莫名有些委屈。

那表情在季馳眼裏,就像是犯錯的小孩,正在接受大人的教育。

這頓飯吃得比較晚,季馳先送趙寶雲回家,再送駱意秋。

車上趙寶雲又多教訓了駱意秋幾句,無非是要他努力點不要繼續混日子,今後在部門好好跟着季馳幹。

駱意秋一一回應,與趙寶雲告別。

車上一路靜默,駱意秋盯着季馳的後腦勺,在想要不要約人上去坐坐,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到底在慫什麽?

駱意秋自己都說不清。

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季馳盯着後視鏡的駱意秋:“到了。”

駱意秋看着正大門,在想他為什麽不去停車場,找了個爛借口:“可以去停車場嗎?我腿軟了,走不動路。”

“可以。”季馳啓動車子,進入了停車場。

話幾次到嘴邊,車子再次停下,後座的人開始推門,可見推不開才擡起臉看他。

“你沒開門。”

“這麽晚了,你不請我去你家坐坐嗎?”季馳問。

電梯裏,兩個人沒有說話,季馳身上有趙寶雲的香水、餐廳的花香以及殘留的牛排味。

駱意秋低着腦袋,意外感覺緊張,真奇怪不是第一次了,怎麽總有種第一次和他去開房的錯覺。

進了屋,季馳留意到餐桌上的飯盒,沒吃幹淨,筷子随意扔到一邊,看來是接到了什麽緊急的事情匆忙往外趕。

那不是女生?是個男生嗎?

他想起趙哥那天晚上發來的消息,立馬聯想到駱意秋去見了某個男人對此一見鐘情。

所以剛剛應該去餐廳裏的人應該也是男人?

季馳嘴角揚起輕嘲。

“季馳,你喝點水。”駱意秋放下水杯,“我去收一下衣服。”

駱意秋剛走兩步,一股大力将他扯了過去,他的身體沒個平衡倒在季馳懷裏,差點磕到季馳下巴。

擡頭對視間,看見季馳的眼睛,很認真的一種審視。

駱意秋想起來,奈何推不開,臉紅得自己都能感覺到,下巴被一擡,嘴巴就被堵着。

動作一點的都不溫柔,大腦一片空白,極度缺氧。

好半天季馳松開他:“抱歉。”

駱意秋立馬起身,渾身上下跟不上勁的說了句:“……沒關系。”

兩個人有過多次親密接觸,季馳習慣摸索他的身體,這次也是一樣,衣服被扯了大半,露出白嫩的肌膚。

季馳盯着那鎖骨,僅剩下的歉意消散,再次起身直奔他而去。

“你應該聽話的。”他把人重新拽回沙發。

駱意秋還明白季馳怎麽了,只能盯着他的眼睛,對視很久很久,季馳眼底那點波瀾再次平息。

他捂着額頭,沒忍住繼續下手,起身來到玄關有些不夠理智。

“抱歉。”

駱意秋反應回來的時候,季馳已經走了。

他盯着天花板的燈,去猜想季馳為什麽這樣的反應,想不出來,完全想不出來。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睡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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