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早上繞着白家跑兩圈。沒跑完兩圈,一天都不準吃飯!”
聽聽,這是人話嗎?
白玫仔細回憶了一下将近有一千畝大的白家,她氣得笑出聲,然後面無表情道:“我不。”
先不說自己原主體力如何,就光憑她昨天餓了一頓,晚上也沒休息好,現在一早起來不給吃的還要她去跑步,別說是原主那樣的嬌蠻大小姐,就單說白玫自個兒,都不可能會傻傻妥協。
“你不?”還沒被人這樣忤逆的白杳芝一怔,而後臉上寒意更甚,“有膽子就給我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白玫快速重複,感覺到系統沒有阻攔的意思,她冷笑着擡頭,“不然你就打死我好了!反正你也不愛我,從不關心我,對我抱有偏見,眼裏只有我的錯處,每次回來都只知道教訓我。”
看着眼前的白杳芝,她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母親,眼裏的寒冰更甚,說出來的話卻不受控制地帶了些顫音:“我憑什麽要被你擺布?反正在你眼裏我就是最差勁的,你還管那麽多幹什麽?”
說完,立馬轉身回房間。
雖然自己也有些激動,但腦子還算清醒,在白杳芝反應過來之前,迅速反鎖上門。
門外,白杳芝一張臉極黑。
整條走廊,所有傭人們都不敢吭聲,氣氛僵到她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白杳芝要發作時,聽見動靜的白夫人急急趕來。好說歹說,愣是把人給拽走了。
門外沒了動靜,白玫松了口氣。
說實在的,她還挺怕白杳芝真的一巴掌扇過來,雖然跟白杳芝沒見幾面,但這的确是對方能幹出來的事。
“有些人或許是真的不知道怎麽為人母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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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席孩子的教育十八年,現在反應過來了,卻想着一口吃成大胖子,怎麽想得那麽美呢?
不過換個角度來想,自己和原主的處境還是有幾分相似的,共同點是都有個令人無語的母親。
不管是白杳芝也好,她親生母親也罷,都是打着愛孩子的幌子給原主和自己的身心造成傷害。
如果這是愛,那她寧願不要。
相信原主也不會接受。
并且原主沒有上帝視角,如果今天挨打的是原主,指不定得鬧出什麽事來,多半是雞飛狗跳,母女變仇敵。
[白杳芝在教育孩子方面确實欠妥,她和家人聚少離多,對女兒的了解全憑別人的描述,後來發現妻子只會美化女兒,女兒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以後,就一直先入為主,對原主抱有偏見]
聽到這裏,白玫冷笑一聲。
不管如何,她都不會乖乖讓白杳芝擺布。
不過癱在床上,感受着腹中饑餓,白玫沒多久又滿臉愁雲。
這還沒爽幾天呢。
她擡手看着紅腫的手,眸光閃閃,白杳芝的身份擺在那兒,這個仇可不好報。
[系統這邊建議,宿主完全可以利用白杳芝,主動地讓自己看似被動地跟沈煙洛綁在一起]
“嗯,我知道。”想起昨天白杳芝揍自己時說的那些話,白玫思緒微轉,“這幾天她應該就會陸陸續續去找沈煙洛和曲悠悠她們。”
在原有劇情中,原身對曲悠悠有求必應,其他人也對曲悠悠評價非常高,所以年邊回來的白杳芝就在外出工作前,讓曲悠悠成了原身的貼身家教。
說是家教,其實只是白杳芝放在白玫身邊的眼線罷了。
但原主不知道,她滿心滿眼都是曲悠悠,去哪都帶着她,也正因如此,曲悠悠才會認識她自己的官配。
如今的白杳芝已經意識到自己急需人管教,她要做的是要讓白杳芝發現,沈煙洛才是最适合放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現在在自己的刻意帶動下,曲悠悠的名聲已經有變壞的趨勢,但該怎麽讓白杳芝對沈煙洛刮目相看呢?
頭疼。
在房間裏躺了片刻,驀地聽見隔壁送早餐的動靜,白玫立刻從床上起來。動作幅度太大,還把手給碰疼了,她龇牙咧嘴,動作卻不停。
沒一會兒,白玫就出現在了沈煙洛的房間。
果然,沈煙洛的待遇提升了好幾個度。
看着餐車裏的那些豐盛的早餐,白玫挑挑眉,一邊從餐車裏拿吃的,一邊道:“你受了那麽重的傷,很多東西都不能亂吃。”
沈煙洛的動作一頓。
昨天晚上那個來自己房間可憐兮兮求安慰的大小姐似乎只是自己的夢一場,如今的她嚣張至極,拿了屬于自己的早餐,還能厚臉皮說出這些話來。
“那小姐覺得,我能吃什麽?”
她坐在床上,目光幽幽地看向白大小姐高高腫起的手,語調輕緩。
白玫低頭掃了一圈,最後指了指其中一碗蝦仁粥:“這個。”
又是粥。
沈煙洛眉宇間各種情緒變換,最終,化作妥協,她像是又回到了兩人初見的時候,低垂着眉眼,滿身都寫着溫順:
“好的,小姐。”
她伸手端起粥,眉宇間染着絲藏得深的郁色,豐滿的紅唇輕啓,一口接一口地将粥往嘴裏放。
動作間,紅色小舌總是會不經意卷出來,莫名帶了幾分澀情。
白玫一時之間沒來得及收回目光,看見此情此景,瞬間微愣,一下子就被對方的一舉一動勾了神,連手裏拿着的早餐都沒了興趣。
說真的,沈煙洛真的長了個非常适合接吻的唇形,每每看見她吃東西,兩片紅唇上下碰撞,白玫都會産生一種很想狠狠碾壓下去,而後細細撚磨一番的想法。
也不知道那時候,沈煙洛臉上是不是還那麽雲淡風輕。
白玫啧了一聲,對自己的見色起意表示唾棄。
但越是和沈煙洛相處下去,她就越是覺得這個人長在了自己性癖上。
想親,想睡。
真頭疼。
不過倒是把白杳芝帶來的不快壓下去不少。
*
另一邊,餐廳裏的白家夫婦兩人并不知道白玫正在蹭沈煙洛的早餐。
兩人提起了曲悠悠和沈煙洛。
在得知确實是自己妻子不分青紅皂白将人關進禁園以後,白杳芝有些不贊同地皺眉,但妻子的出發點是為了孩子,她壓了壓情緒,轉而問:
“那個叫沈煙洛的孩子現在住在頂樓?”
聞言,白夫人又流下幾滴淚:“玫玫那麽善良,看見那孩子受了傷,眼巴巴地把人放到了眼皮子底下,好吃好喝地招待,你倒好,一回來就打了她足足十下。”
說到最後,她聲音哽咽:“如果你是因為這事責打玫玫,那你完全誤解她了,該打的人是我才對!你錯怪了玫玫,不關心她倒也罷了,還在關心別的人,你到底是誰的母親呀!”
“孩子本來就跟你不親,你再這樣下去,玫玫都要讨厭死你了!”
聽着妻子的控訴,白杳芝皺眉,腦海裏自動浮現出早上白玫反駁自己的畫面。
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自己好像已經被讨厭了。
“她已經十八歲了。”最後,她頭疼道。
“十八歲還小啊!而且玫玫性格單純,你不要總信那些外人抹黑玫玫的話,玫玫可是你親女兒!”白夫人反駁,再次提醒妻子。
她跟妻子在教育女兒方面永遠不是統一戰線,這讓她很頭疼。
“我知道她是女兒,可她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我看得實在生氣。”
白夫人怒斥:“我呸!你才是爛泥!”
“……”
實在擔心這母女倆的關系會越來越差勁,白夫人冷靜幾秒,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不滿意現在的玫玫,但你不要急嘛!每年六月份的時候,幾個大家族不是會組織一個讓年輕人鍛煉的什麽活動嗎?”
“到時候讓玫玫去就行了,玫玫聰明,肯定能從中學到很多,而且到時候你就知道,我們孩子有多優秀了!”
說到這裏,她嬌嗔地瞪白杳芝一眼:“當初咱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呢!”
記憶被妻子的這些話喚醒,白杳芝的眉宇間多了幾絲溫柔,纏繞在眉宇間的怒氣到底散去。
但還是忍不住揭穿妻子:“這十八年來,你有讓玫玫參加過一次?”
那是破冰行動,在孩子只是幾歲的時候就開始讓幾個家族的孩子湊一塊玩玩,認認臉,拉近幾個家族孩子的感情,以後各自繼承家業以後也能合作互助。
但妻子呢?
妻子是個非常護犢子的人,把女兒疼到了骨子裏,捧在手心裏怕摔,含在嘴裏怕化,這些活動更是從來都不讓女兒參加。
以至于和其他家族的關系至今還是靠她在外頂着,她都不敢想象自己退下來以後,白家會面臨怎樣的局面。
“我說會讓她參加就一定會讓她參加嘛,你不信我嗎?”白夫人滿面憂愁,她其實也不是沒讓女兒參加過,只是女兒太單純了,第一次去就差點被那些人欺負。
後面別說是女兒不願意,她自己都舍不得讓女兒去。不和那些家族走動,難不成那些家族就會抱團比過她們白家了嗎?
她帶了點嬌嗔:“再說了,我說來說去不都是為了你好嗎?”
“玫玫本來就不親你,你再折騰半天,只會把她越推越遠,誰家做母親的會像你這樣一整年不回家,一回家就打孩子的?”
白杳芝默住,這事确實是她沖動。
只是那天她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聽着那個傭人的話,幾乎被怒火沖昏了理智,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人打了。
“這些不利于培養我們一家人感情的事讓別人去做就行了,哪裏犯得着你親自出手啊?”
的确,根本犯不着自己出手。
白杳芝緩緩吐出一口氣。
說再多的道理也只是紙上談兵,等明年六月,把孩子丢到外面去鍛煉,自然會讓玫玫成長起來。這段時間她再給玫玫物色一個妥帖的人放在她身邊,幫自己盯緊些,以後也不會出大問題。
想通以後,白杳芝點點頭:“好,那我不逼她了。”
讓白玫早起的懲罰到底擱置。
用完早餐,沒去管妻子拿了一堆東西往頂樓走的行為,她轉身朝花園另一邊的別墅走去。
女兒荒唐弄出的後院,她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