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是真正的陸良鋭。”
“我脾氣是不好。”陸良鋭承認。
“……”沒有剖析就有了答案,天,就是這麽被聊死的。
“我知道你脾氣也不好。”陸良鋭終于把袋子解開了,他的氣好像也順了一些,“我不想見不到你就要忍着脾氣,你不想見到我就不用忍着脾氣。以後別這樣了,看不起了我,也惡心了你自己。”
後來他又說了句很煽情的話,“可能你還不清楚我是什麽樣的人,可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
“我是什麽樣的人?”和筱白起了好奇心。
“口是心非的女人。”陸良鋭很無語,“明明是個好人,非要做壞人。”
“那是你不了解我。”和筱白唏噓不已,“如果你認識過去的我,就……”
“就什麽?”
“就知道,現在的我,有多糟糕。”
“是挺糟糕的。”陸良鋭看她一眼,冷冷地說,“把男人的頭往懷裏塞,這不是糟糕是什麽。”
“吃你的吧,得了便宜還賣乖。”和筱白戳他的手臂,“心裏指不定怎麽美呢吧,多少人跟在我身後等着我多看一眼。你倒好,跟個木頭一樣,這可是我頭一次主動,多丢人啊。”
“我沒有美。”陸良鋭哼哼地說,“你把我吓着了,以為你要強我。”
“想得美。”和筱白想想他剛才的反應,氣得掐他的手臂,“所以你剛才往後仰,不是拒絕的意思,是躺平我随意嗎?”
陸良鋭一個糙漢子,皮膚看着也不白,竟然面紅耳赤的,耳朵都紅了。
“我沒說不願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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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是願意啊。
23.23
“這是在大學城附近啊,難怪學生這麽多。”停了會兒, 和筱白主動說, “我妹妹今年就該畢業了。”
“她上大學?”陸良鋭知道和筱白, 應該是要說什麽了,或許是和筱白的另外一面。
“我們家兄弟姐妹五個,就出了她一個大學生。”和筱白很平靜地敘述,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情一樣,“我大姐初中畢業後來就嫁人了, 我弟弟, 就你上次見到的那個, 他以前學習成績可好了,覺得家裏負擔不起說什麽都不肯上了, 我還有個小妹妹,是初中就沒上完,我們都是靠體力下死力賺的辛苦錢。”
“學歷沒那麽重要。”
“那是因為你同樣沒有, 才這樣說吧。”和筱白輕蔑地笑, “那你知道我和劉元甲為什麽會分手嗎?”
說句吹牛逼的話, 在和筱白介紹新男朋友是劉元甲的時候,陸良鋭就知道他們不會有結果,沒什麽能列舉出來的證據, 只是覺得他們……不是一路人。雖然年齡是差不多,心态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一個成熟一個幼稚, 除非和筱白是天生熱衷于奉獻類型的女人, 能像寵愛兒子一樣處處遷就劉元甲,或許會累些可能還是會有結果的,可惜和筱白不是這樣的人,她注重自己的得失,精明的計較,對她來說,不是絕對有益處的事情,她是不會去做的,更何況是要軟着性子去迎合別人的指指點點,應該比殺了她更難吧。
“不知道。”陸良鋭心裏清楚,卻不說,這個女人愛面子,他得顧着。
“最明顯的原因就是因為學歷。我高中沒上完沒有高中證,初中畢業證不知道放在哪裏去了,小學我們那裏沒有證,我連一張能證明學歷的證明都沒有。”她說着,笑起來,“我後來辦過假證,可能到底不是自己的東西,我總記不住學校的名字,後來證也放丢了。”
“沒有上過大學的人很多,他們一樣生活。”陸良鋭勸她,“你現在過得比一些人要好。”
“必須的啊,我多努力上進啊。”和筱白得意地說,可這股自信就跟吹起來的氣球一樣,撐得越大的時候就越容易爆開,“如果我上過大學,我至少不會像這次一樣膽怯,連争取一下都不敢,不會像現在這樣一樣心虛和窩囊。”
“我真的挺想,上一次大學的。”和筱白的語氣裏,淨是悵惘和失落,“大學是什麽樣子的呢?”
和筱白上學時候成績很好,次次是班裏的前幾名,是憑着成績考入高中的學習快班的,可就因為幾百塊錢的學費交不上,她自動選擇了辍學。下面還有幾個小的,如果她堅持上學,弟弟妹妹可能連初中都堅持不完。
對窮苦人家的孩子來說,公平和平等,是奢侈的詞語,因為沒有什麽公平可言,他們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是光腳也趕不上的比賽進度。
“你吃不吃?”陸良鋭跟沒心沒肺一樣,他把食物吃了大半,每吃一樣前,都會問和筱白。
和筱白搖頭,她哪有胃口啊,“我剛出來打工時候就十五歲,沒成年做什麽人家都不要,進工廠工作是用別人的身份證,對別人說是成年了。我爸媽說在廠裏一輩子就這樣了,讓我來A市市區裏,說就算掙不到錢,能見見世面也好還能自己做做生意。後來我做了超市的理貨員、士多店的收銀員,只能做夜班,白班都排不上。後來啊我二十一二了,又去路面上發宣傳頁、舉牌子,穿玩偶裝游街,一天下來衣服能擰出水來,可掙到的錢,還不夠付房租。”
“你知道我住在哪裏嗎?”和筱白問陸良鋭。
“地下室?”
“那是後來攢着錢了才租了間地下室,沒錢的時候我住在火車站裏,十塊八塊的買一張近途火車票,在候車廳裏睡一整晚,後來連大廳裏的工作人員都認識我了,不讓我進,我就在外面睡,沒有被子就白天穿什麽衣服,晚上蓋什麽。”那時候是真的苦啊,如果讓現在的和筱白回到過去,那樣的日子,她一天都受不了,“後來我在一家房地産公司的代理公司做拓客,過了一年才轉成案場的置業顧問,可工作了半年,沒發一毛錢,老板跑了,我錢也花完了,就又回去發宣傳頁,住在汽車站裏。我到現在就算躺在家裏的床上,還是會驚醒,覺得是睡在那個擔驚受怕的候車室裏。”
“怎麽要說這些?”
“你先聽完了,我再告訴你。”和筱白繼續說,“我是給榮輝發宣傳頁,一天五十,去遠點中午管頓飯,邢總就是那時候認識他的,他是個好人,說我年紀輕輕的不該這樣,就帶我去售房部,讓我賣房子,後來他調走了,別人讓我做電話銷售,一個月都賣不出去一套。我熬啊熬,到了旺季售房部缺置業顧問,我就說我想做案場的置業顧問,別人就笑話我沒學歷別砸了榮輝的招牌,我當時說‘給我一個月,如果我賣不出去,我就回去繼續做電話銷售’,話說得很自信其實我很害怕,那一個月,我跑壞了一雙鞋,晚上睡不踏實壓力大頭發一把一把的掉,可沒人在乎我是多麽在乎這份工作。客戶嫌我說話聲音小覺得我是生瓜蛋子,變着法的為難我,可我就是成交了,第一個月賣了兩套房子,我就成了榮輝的置業顧問,今年是第四年。”
陸良鋭偏頭看着和筱白,她眼睛裏閃着淚光,仰着頭側臉倔強得很,他目光複雜。
“這些話,我沒和劉元甲說過,卻和你說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我知道。”
“不,你不清楚。”和筱白搖頭,“我不告訴劉元甲,是擔心說了他會瞧不起我成了被調侃的玩笑話,我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和美麗,維持住我假女神的人物設定不崩壞,你知道我手裏根本沒有錢,那些名牌貨已經讓我心神俱累了,你以為我不累嗎,可我必須裝着,這樣才能有機會擠進有錢人的圈子裏,能釣得金龜婿改變這種現狀,所以我咬牙忍着恭維着他們。可我在你面前,不用美麗大方和端着架子,因為你不是我需要維系讨好的關系,就算印象差點也沒什麽關系。就像今天,我能穿着拖鞋牛仔褲就出來見你,但每次見劉元甲,我要先洗澡洗頭發化妝挑衣服,想今天要去哪裏,穿什麽衣服合适,必須時刻做一個精致得猶如花瓶一樣的女人。”
“你不用把話說得這麽明白。”陸良鋭脾氣也不怎麽好,心情不好時候語氣也不好。
“我怕不說明白,你會不清楚。”和筱白很直接地問他,“你說實話,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是。”陸良鋭知道和筱白一向是口無禁忌,卻沒想到她會這樣直白地問,他沒扭捏,很爽快地應了。
“看吧,我就知道你還是不明白。”和筱白又說,難得語重心長地勸,跟學生時期的班主任苦口婆心地規勸誤入歧途的學生一樣,“這可能是我的不對,你老老實實的一個人有規規矩